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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鬼魅鬼祟,再見七煞

烈烈寒風吹刮,靈機清氣游蕩。

哪怕這段時間里,金虹谷內的南越修士大量匯集,可是地廣人稀仍然有很多區域人跡罕至。

陣法師不能跟著人氣走,要跟著地脈走向走,人氣匯聚與地脈交匯的重疊之地是很罕見的,因為地脈太強,往往導致地殼活動頻繁,就往往是不適合人類聚居的,哪怕修仙者也是如此。

地脈強、地殼活動還不頻繁的地方,往往匯聚大量凡人聚居,也就是所謂風水寶地的由來,此為天然形成的。

修仙者一方如果足夠強大的話,就可以施以道法調和地脈,讓其形成一個穩定的循環,這就是靈山福地的由來,此為人力形成的。

金虹谷升級六階靈脈的大部分問題都已經解決了,三位祖師中的赤眉祖師便是一位高階陣法師,他苦苦參悟鑽研多年,又從其它大洲宗門勢力手上購得六階陣圖,臨摹施術。

因此金虹谷的六階靈脈是沒有問題的,張烈現在每日處理的,都是一些陣法運行過程中的磨合,可是能夠帶人參與維護這樣高等級大陣,還是讓張烈感到很滿足。

天地有日月星辰,人體有諸多竅穴,天地有山川湖海大河江流,人體有五髒六腑四肢百骸,天地有陣之法度,修者有氣行百脈、奔涌不絕。

從古至今修仙界都不乏有修士,從陣法之道中領悟出自身修行之道,或者干脆就觀天覽地,直接師法自然。

參與維護如此高等級的陣法,只要能夠從中領悟出百之一二,對于以後的修行都是有益處的。

金虹谷後山,又是一日的辛苦過後。

「張師叔,我們走了。」

「師叔,您老也休息一下吧。」

對于眾人的問候,張烈有些渾不在意地點頭應付,任由那些面現疲憊倦怠的練氣境修士們散去,休整一段時間。

剛剛他們才一同成功解決一處陣法運行中的氣機不暢問題,因此眾人對于這位張師叔,很有幾分發自內心的尊敬的,畢竟每處理解決一處這樣的問題,參與者都會獲得一定的宗門善功獎勵。

而這些師佷弟子們離去了,張烈卻沒有離去。

這段時間他研究陣法研究的有些入迷,一開始接下這個任務還有一些原因是為回避王婉儀、拖延時間。

現在研究過一段時間之後,張烈可以明顯感覺到自身陣道修為的提升,雖然沒有晉升三階陣法師的地步,但是也大概有二階中下品的程度了,

有所得有所進境,當然就因此更加用心些。

「能夠這樣容易的若有所得,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繼承著赤眉祖師的法統,兩相印證方有此進境。」

「不過,這一段的陣法怎麼總讓我覺得那麼奇怪?彷佛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覺。」

通過紫心大法,張烈繼承了赤眉祖師很多功法研究資料,而人的習慣很多時候是難以掩飾的,尤其是在無意識情況下。

這段時間以來,天天游走于陣法中,越是研究其中變化,張烈就越是覺得有些奇怪。

此時此刻獨身一人,他雙手虛按互轉,其中有道道靈氣穿梭,模擬著此地靈機走向。

半空中是一座飛行懸浮中的山岳,按照某種規律軌道運行著。

下方是一名人類修士,推衍著其中氣機運轉中的莫測變化。

當然,以張烈的修為研究這種陣法神識總量差出太多了,數次模擬後,張烈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昏沉,這是神識消耗過度才有的感覺。

「這些天的確是過分投入了,六階大陣我有不懂的地方才是正常的,若我真的處處都能理解領悟,那就說明這陣法有問題了。」

苦笑著搖搖頭,準備就地休息一下。

這樣想著,張烈雙手十指交錯掐訣,片刻之後,他四面八方的土石一時間猶如軟化般,被賦予活性將其身軀包裹覆蓋起來,與四周環境融為一體。

五行遁術厚土遁,這項遁術張烈根本就不算是掌握了,在戰斗中無法應用。

但是,有充足時間慢慢反復施術的話,還是不影響一些基礎應用的。

以修仙者的性情,就算是在宗門內,也無法適應毫無防護的休整、放松。自己,算是其中安全感不足尤其嚴重的。

恍恍忽忽,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當張烈從自身深層內觀狀態結束,神識法力恢復到一定程度時,耳朵不禁地微微一動。

驟然睜開雙眼,透過包裹自身土石層縫隙︰

一名周身黑色袍服的修士,正在鬼鬼祟祟地進行施術,將張烈等人剛剛修復完成的陣法,再一次做出改動變化。

「此人是誰,他又抱有何種目的?」

現在金虹法會召開在即,谷中不僅僅有本宗的宗門修士而已,還有大量心懷鬼胎、不知抱有何種心思的它宗修士。

張烈也是打算在青陽子祖師突破之時,趁亂離開金虹谷。重創王婉儀,將仇恨限于兩人之間,甚至就連詐死替身人選都已經準備好了。

但張烈畢竟是與宗門有著很深感情的,已經生活三十年的地方,就算以後要分道揚鑣,張烈也希望金虹谷能有好的發展,自己與王婉儀的恩怨只限于兩人之間,並不關金虹谷上萬弟子的事。

因此,在注意到眼前這名鬼鬼祟祟的黑衣蒙面人時,張烈心中,殺意驟起。

而那名黑衣蒙面人對此毫不知情,張烈的厚土遁雖然沒修到可以土遁施法自如穿行的地步,但是遮掩斂息的效果還是不俗的。

黑衣蒙面人依然不斷控御著手訣,打出道道法力。

直到隱藏在其身後的張烈,體內劍氣運轉激發到極致,再也隱藏不住的那一刻。

以其身軀為中心,山石崩解劍光沖天。

張烈雙手作握劍狀,雙手間憑空現出一柄古樸鋒銳的長劍︰天鈞!

其上氣鋒長度瘋狂暴長,下一刻其身軀身形驟然無影無蹤。

再一次出現之時,已然到達黑衣蒙面修士的身後幾十米處,劍光斬落斜揮而出。

踏雲劍式,因為是近身偷襲的原因,所以身體負荷小而劍氣威力卻提升至相對極境境界。

張烈身隨劍走,童孔當中的殺意凝聚,正待殺招出手,忽地眼前發花,那黑衣蒙面修士怪叫一聲,其身影于驟然之間一分為三。

「哪個是真的?」

「不對,都是TM是真的!」

練氣、築基,紫府、金丹,任何一個境界,都有如張烈贈予尹孟安的七曜環般,自動防御護主的法器。

不過真正的斗法高手,通常是不會購買這類法器的。就算身上有,往往也是以戰利品的形式獲得。

理由很簡單︰貴,並且此類法器的防御力還比需要主動操控防御的法器,稍差上一些。

這些斗法高手都自己遇到驟然之險時的應對手段,便如眼前這名築基後期修士一般。

張烈一劍暗算襲殺,劍氣 烈到極點。

可是那名黑衣蒙面修士驟然氣機三分,並且一模一樣,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稍有猶豫試圖判斷出真幻之別。

可是這樣一來,劍勢就迅速衰弱了。

張烈也微愣一瞬,但他應變極快下一刻就不管不顧地一劍揮落斬殺出去。

那蠻橫狂烈如弦月般的璀璨劍光,斜斬在張烈正前方那名黑影身上,如山似岳般沉重,將之轟擊得直落地面。

與此同時,身旁另兩道黑影,一道低聲嘶吼一聲,猶如野獸般撲來,雙目腥紅爪刃鋒銳現出碧色,雖是人形卻猶如野獸。

另一道迅速抽身疾退,遁法高明,每退一個方位身形四周必然變幻出兩道幻影,令人難辨真假,顯然這個才是修士本體。

「煉尸術!分光化影遁法?」

張烈的周身陡然旋轉起極為劇烈的水藍色旋渦,那頭絲毫不遜色于築基後煉體修士戰力的煉尸撞入其中,瘋狂揮舞雙爪卻被巨大水力越推越遠,絲毫沒有辦法。

就算它身上的 烈尸毒迅速將碧波青牛旗匯聚的水行法力污染成青綠之色,也是無用。

碧波青牛旗上融入了許多的四階材料,三階尸毒短時間內根本就難以污穢其靈光。

最重要的一點是,尸毒只是對生命活體侵蝕厲害,對于固體物質的腐蝕性,相對有限。

「吼!」

張烈揚手一揮間,巨大的蔚藍色如虹水柱中一頭巨大的青牛虛影奔跑沖撞。

水柱、青牛虛影,直接將那具煉尸沖擊出去好遠。

雖然下方,那具幾乎被天鈞劍斜斜斬成兩段的煉尸,依然掙扎著飛起,但是這個時間間隔對于張烈來說已經足夠了。

「百鬼火獄,去!」

隨著張烈的道術施展,以火狐幡為中心演化出大片大片頭生利角的骷髏鬼首,觀其數量竟有數百上千之眾一擁而上,並且每一顆骷髏鬼首之上都暗藏著強烈的劍氣,遇物即炸,實際的殺傷威力要比正常的火炎骷髏強出很多。

以幻克幻,以眾凌寡!

「可惜我的五行遁術還未修到高深境界,運轉轉化間有一個停滯。否則高攻高速、毫無停滯,我的斗劍廝殺能力還可以大幅度提升!」

張烈是在心中這樣感慨遺憾著,可是在那名黑衣蒙面人眼中,眼前這名後輩的修為戰力已經達到了不正常的地步境界。

自己以毒術、煉尸、分光化影遁法三門神通縱橫百余年,除了早年功力未成時,從未有被逼到這種地步過。

當眼前劍火臨頭時,黑衣蒙面人心中不由得戾氣滋長。

他驟然仰天厲嘯一聲,雙掌張開間,以其身軀為中心,擴散開一片有形無質的波紋。

其附近範圍內,大量的草木落葉甚至于土石岩層,都被迅速腐蝕出沙沙的聲響。

「去死!」

呼,伴隨著這聲低嘯,以黑衣蒙面人身軀為中心,似乎盤旋飛舞起一片的人形白骨骷髏漫天飛舞。

它們最後匯聚成一柄白骨長矛,長矛之上,陰魔鬼氣纏繞,黑白相間交雜,更帶有隱隱鬼哭之聲。

築基神通•絕滅一擊。

可以將平生所殺之人的怨魂厲魄凝聚,匯聚全身功力鎖定對方神識,攻出必中一擊。

除非自身功力遠遠遜色過對手,否則,此招一出,對于修為不如的修士幾乎堪稱必殺。

「呼!」

「砰!」

絕滅一擊所凝成的白骨長矛,挾帶著一股疾速徑直沖入百鬼火獄當中。

並且精準無誤的正中作為百鬼火獄氣機中樞的火狐幡,令漫天劍火于剎那之間一潰而散。

「意?」

「這是怎麼回事?」

心中產生疑問的不僅僅是駕馭赤陰飛劍趕來,接住掉落火狐幡的張烈,滿心疑惑的人里還有那名黑衣蒙面人。

張烈疑惑,是驚訝于對方反擊的 狠強烈,剛剛那一矛看似樸實無華,但是連自己手中火狐幡都第一次被擊出些許裂紋,看來不溫養修復一陣是無法繼續使用了。

甚至嚴重一點的話,可能會導致法器品階威能下降。

而黑衣蒙面修士疑惑的點在于,絕滅一擊已經是自己瞬間爆發攻擊最強的術法了。

並且這一擊必然是會鎖定敵方主體的,怎麼會打到那件法器上?

雖然心中驚疑,但是這一擊過後,黑衣蒙面修士已然沒有再戰之心,他身旁不遠處的兩頭煉尸陡然化為黑霧飛回卷入他的身上,而這名修士也同時向遠方疾速遁逃。

就在上方的張烈因此眉頭一皺,打算斬出身旁的赤陰劍時,他驟然間神色一變,再一次轉過身形,感應到遠方有一股強大而熟悉的神識正在迅速靠近。

因為這一個耽誤,那名神秘的黑衣蒙面修士已經遁逃的無影無蹤了。

片刻之後,一名鷹目勾鼻,背上斜負著長柄鐵劍的高瘦道人,駕馭遁光迅速飛至。

「師……師尊!?弟子張烈拜見師尊。」

張烈原本是警戒狀態的,但是在看清並確認來人之後,迅速執禮言道。因為眼前所飛來的人,正是張烈的授業恩師尹天仇。

「烈兒,這里剛剛發生了何事?為師返回之時恰巧感應到此地劍氣升騰,因此就過來看看,卻沒想到遇到了你。」

「師尊,事情是這樣的。弟子這段時間負責統計修繕宗門陣法脈絡,今日就地休息的時候,意外遇到一名神秘修士行不軌之事,本想將他擒拿下來,但是弟子學藝不精,讓他成功遁逃了。」

「哈哈,你若是也算學藝不精,這金虹谷內絕大部分真傳弟子都應該去死。」

注視眼前的戰斗痕跡片刻,七煞道人撫須笑言道︰

「倒也不算什麼大事,金虹法會在即,難免有一些宵小之徒有所行動,在你而言通知庶務殿清查此事同時加強巡邏即可。」

「弟子遵命。」

不知為何,張烈只覺得這一刻師尊的心情似乎很好。只是這僅僅只是他的感覺而已,當然是無法證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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