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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琳走了,心情比來的時候還要沉重。他不知道陳景恪那一番話是真是假,但都不能不防。

他是看過《華夏文明》這本書的,畢竟道教南下就是把這本書作為的核心教材,他怎麼可能不去了解。

以前他還暗中嘲笑過道教,為了傳教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四夷和中土漢人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祖宗?

現在他卻笑不出來了。

甚至他想的更多,道教很可能早就得到了分封的消息,提前開始做準備。

一年多前突然大舉南下,就是為了做給朝廷和諸侯王們看的,證明他們有能力完成教化工作。

再想想皇帝是貞觀十一年動的心思搞世封刺史,然後被群臣勸諫才打消了主意,那麼會不會那一次就是皇帝的一次試探?

越想他就越覺得可怕,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太恐怖了。

不行,要馬上把這個猜測告訴各派的領袖,希望他們能團結起來共同想辦法應對這次危機。

……

送走法琳之後陳景恪心中很是得意,任你大和尚再聰明不還是被我給唬住了。

最具欺騙性的謊話就是九分真一分假,他就是這麼做的。分封計劃之類的都是真的,唯有取得諸侯王默許這一點是假的。

可問題就在于法琳沒有辦法去求證,他總不能跑到一個有資格分封的勛貴家里,問別人有沒有這回事兒吧?

不被打出來才怪。

況且就算人家回答了,就一定可信嗎,萬一是騙他們的呢?

這種事情不是不可能發生,相反,是太容易發生了。

所以不論這個謊言是真是假,法琳都必須要當真的听,然後去聯絡佛教各派想對策。

然而道教這邊已經做好準備,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不論你怎麼反擊我們都絲毫不理,一心推廣西游記就可以了。

啥?你說老子西行是假的,還有證據?先別講什麼證據了,來听一章西游記吧,這一章可精彩了。

啥?你說老子化胡是假的,是道教的陰謀?先不管這個,靈山大戰那一章你看了嗎,太精彩了。

總之不論你說啥,我都只有一句話,來听一章西游記。

而佛教的無能為力就愈發襯托出他們的衰弱,到時候就能影響一大批人的達官貴人的傾向。

當這些中立派都開始傾向于道教的時候,那才是佛教真正的滅頂之災。

當然,他也不全是忽悠法琳,《華夏文明》在道教南下的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它的同化作用已經被越來越多的高層所重視,將來分封之後這本書大概率會作為核心教材使用,要求所有封國學習。

到時候道教天然就會佔據優勢,佛教想要分一杯羹就必須作出改變。

畢竟諸侯王也很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國家出現兩種文明和思想。

不過這些都是後續的計劃,能不能順利執行到這一步還是兩說。但不論怎麼說,現在道教佔據全面主動是假不了的。

所以陳景恪是有理由得意的。

先是去找孫思邈匯報了一下和法琳見面的情況,因為要抱孫子了,老道長難得開心提點了他幾句。

大體上來說,他也是很贊同陳景恪的做法的。無需正面和佛教死磕,抓住一點先機窮追 打就行了。

得到師父的贊許,陳景恪也非常的高興。

之後又去找了武舒,昨天他就已經和她商量過今天該和法琳說些什麼,這會兒過去只是匯報一下情況。

武舒正忙著給依荷移交部分工作,得知沒有發生意外就不理他了。

陳景恪無聊之下就回了自己小院,恰好見到易奴正拿著一柄短木劍舞劍,玉珠自然在一旁充當觀眾。

也不知道是不是學習了張家家傳劍法的緣故,陳景恪總覺得她的劍勢比之前多了一絲凌厲之意。

等她一支舞跳完,他就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易奴卻搖頭道︰「這是因為我的劍法退步了。」

陳景恪不解的道︰「為什麼?劍法比之前凌厲不是應該有進步了嗎?」

易奴解釋道︰「我練的是劍舞,特點就是把劍和殺意融于舞蹈之中。最高境界是讓所有人都忽略我手中的劍,只關注舞蹈。」

「現在連您都能看出我劍舞里的凌厲之意,豈不說明我的劍法退步了嗎。」

玉珠崇拜的道︰「哇,好厲害。」

陳景恪氣道︰「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怎麼說我也是精通太極拳和張家劍法的道教高人。」

「來來來,今天本真人非要正面擊敗你,為自己正名不可。」

玉珠拍手道︰「好呀好呀,易奴姐姐快和真人比一比看誰厲害。」

易奴似笑非笑的道︰「真要比?我要是收不住手傷了您怎麼辦?」

陳景恪心下一顫,但輸人不輸陣,硬著頭皮道︰「比,就你還想傷到本真人,哼,做夢。」

說著兩人就各自擺出架勢,戰事一觸即發。

玉珠在一旁充當裁判,雀躍的喊道︰「三、二、一,開始。」

陳景恪心中沒底兒,決定采用以不變應萬變之法來應對。

「真人,我要來了哦。」易奴輕笑一聲,邁著舞步身姿輕盈的向他靠近。

陳景恪如臨大敵,想要反擊又怕傷到她,想了想就伸出雙手準備把她推開。

哪知易奴身子輕輕扭動旋轉,猶如泥鰍一般鑽進了他的懷里。

陳景恪心中暗叫不妙,還沒想到該怎麼應對,卻見易奴身子一歪倒在他懷里,道︰「哎幼,奴的腳怎麼崴了,真人快給人家看看。」

陳景恪哪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伸手抱住她的縴腰,笑道︰「哈哈……崴的好,平時沒有白疼你。」

玉珠自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樂意的道︰「哎呀,易奴姐姐真狡猾,就會討好真人。」

陳景恪含笑看著她,道︰「怎麼,難道你不想討好我嗎?」

玉珠頓時也不好意思的道︰「嗯。」

陳景恪追問道︰「嗯是什麼意思?不想討好我嗎?」

玉珠跺跺腳道︰「您真壞,我想討好您,行了吧。」

「哈哈……」陳景恪開心不已。

笑過之後他對兩人說道︰「等我一下,我給你們一樣禮物。」

說完去到書房找出自己的旅行包,查看自己從前世帶來的東西,斟酌一番之後把短直刀和小型多功能單兵鏟取了出來。

帶電的東西不宜暴露,且需要不停的充電才行,他就只有一對太陽能充電板,不可能送人。

別的一次性或者有使用次數的東西送人又顯得沒誠意,就這兩樣最適合了。

尤其是短直刀給了易奴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至于多功能單兵鏟,只能對它說聲對不起了,以後跟著玉珠挖土吧,事實上這也是它本來的作用。

把包重新放好,他拿著兩樣東西出來,對兩人說道︰「這是我從老家帶出來的東西,你們倆一人一個吧。」

從老家帶來的東西?兩人一听就激動起來。

雖然那個單兵鏟看起來很怪異,可這會兒已經不重要了。

這東西代表意義比實際意義更重要,真人送給他們,就是對她們的正式認可啊。

見兩人各自抱著寶貝不已的樣子,陳景恪心下莞爾,道︰「這是拿來用的工具,沒那麼金貴。」

說著他又從玉珠手里拿過工兵鏟,告訴她如何調解角度,每個部位是做什麼用的。

還找了一塊青磚 砍了幾下,碎屑飛濺。

玉珠心疼的不得了,似乎每一下都砍在她心頭一般。

陳景恪好笑不已,把鏟子拿起來道︰「別擔心,你看一點事兒都沒有。這是用特種鋼制作的,只要你不用它砍鐵東西,問題都不大。」

玉珠接過來一看果然完好無損,並沒有出現崩壞和卷刃,心下松了口氣。

小心的把上面沾染的塵土擦去,把鏟子抱在懷里道︰「這是真人送我的寶貝,我才不要拿來用呢,萬一損壞了怎麼辦。」

「我要……我要把它當成傳家寶,傳給我們的孩子。」

陳景恪失笑道︰「將來傳家寶多的是,你選什麼不好非要拿它當寶貝,小心將來咱們的孩子不願意。」

玉珠道︰「哼,由不得他們。這東西是真人從老家帶來的,就只有這一件,是什麼寶貝都比不了的。」

陳景恪心下感動,捏了捏她的臉蛋,道︰「好,就用它當傳家寶了,哪個敢不願意我就替你揍他們。」

然後他又對玉珠說道︰「你呢?也準備藏起來當傳家寶嗎?」

這會兒易奴已經意識到手中這把短刀是神兵利器,更是愛不釋手。

聞言,想了想說道︰「是的,我要把它當成傳家寶。不過我不會把它藏起來,而是貼身攜帶,隨時用它保護真人的安全。」

陳景恪笑道︰「本真人出門都帶著護衛,哪用得著你保護。」

說到這里他忽然道︰「咦,對了,你們倆好像很少出紫霄觀對吧?」

玉珠點頭回道︰「我又沒什麼親人了,出去做什麼,在觀里就很好了。」

易奴也點頭道︰「無聊了我們就去外院和前院玩耍,累了就回來休息,不需要出去的。」

陳景恪卻搖頭道︰「這怎麼行,外面也有很多好玩的東西的,不去看一看豈不是太可惜了。」

「這樣吧,明天我正好沒事兒,就帶你們去東市逛一逛,看看以大唐的繁華世界。」

兩女雖然嘴上說不想出去,但對外面還是很好奇的,當即就開心的同意了。

當天晚上,收到身份認證禮物的兩女——至少她們是這麼認為的,對陳景恪特別的痴纏。

以至于他休戰幾天養精蓄銳的計劃直接破產,折騰到半夜才消停下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來。

吃過早飯,和孫思邈、武舒交代了一聲,就帶著兩個小侍女出門去逛東市。

東市南北長一千余米,東西寬廣二十四米。四周有高牆圍起,每面各開二門,共有八門。

為了方便行人和商旅的車馬行走,坊門都修建的非常高大寬敞。

由于靠近大內,周圍坊里多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第宅,故市中「四方珍奇,皆所積集」。

市場經營的商品,多上等奢侈品,以滿足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的需要。

至于西市,因為平民較多且胡商雲集,商品的種類更加的豐富多樣,是真正的國際化大市場。

與之相對應的,西市更加魚龍混雜,治安沒有東市這麼好。

陳景恪是帶著小情人來逛街玩耍的,自然不會選擇去西市,東市才是最合適的地方。

這次陳景恪選擇的是從西門進入東市,準備游玩一圈後從東門出來回家。

而東市西邊正對著的恰好是平康坊。

玉珠見到很多男人結伴往平康坊而去,就好奇的問道︰「真人,他們去那邊做什麼?看他們笑的很開心的樣子,難道那里有什麼熱鬧看不成?」

陳景恪嘿嘿笑道︰「那里確實有熱鬧,而且還是男人最喜歡看的熱鬧。」

易奴秒懂,嫌棄的暗啐了一聲。

玉珠卻懵懂的問道︰「什麼熱鬧啊,為什麼只有男人喜歡看,女人就不能看嗎?」

陳景恪戲謔的道︰「你想看嗎?想的話我就帶你去看。」

還沒等她說話,易奴連忙拉住她,湊近她耳邊滴咕了幾句。

得知真相的玉珠俏臉緋紅,道︰「哎呀,真人你好壞,又戲弄人家。」

你倒是為何,原來平康坊是煙花柳巷聚集地,是長安城紅燈區所在,也是中國歷史上有記載的第一個紅燈區。

這些男人去那里的目的不言而喻。

玩笑過後,陳景恪就帶著兩女進入東市。他經常來還沒什麼,兩女幾乎連門都沒出過,對東市的一切都感到好奇,看到什麼都稀罕。

陳景恪也不急,反正今天就是陪著她們游玩的,慢慢逛唄。

他不知道的是,一場危機正在向他襲來。

……

龍田寺,法琳終于寫好了給各派領袖的信,正準備叫人過來把信送出去,卻見方明一臉驚慌的闖進來,道︰「師父不好了。」

法琳很是不悅的道︰「遇事慌慌張張,平時我是怎麼教你……」

方明卻直接打斷他,道︰「師父,我剛得到消息,褒義寺派出了死士去刺殺紫霄觀陳真人。」

「嘩啦。」法琳手中的一摞信全部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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