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目睹此劍之人,就如同在漫長黑夜中見到了黎明的曙光,所有盤踞在心頭的焦急和不安都在這道光芒下一掃而空。
這是,所有騎士的理想。
這是盡管身處鮮血淋灕的戰場,置身于充滿死亡的恐懼與絕望的無盡地獄之中,卻依然堅定地謳歌著人性的尊貴,消失在無限光輝中的人們在胸中所描繪的全部結晶。
「我必將取得勝利!」
手握住劍柄,平源盛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堅信自己一定會取得勝利。
但是,一個令人不快的、詛咒般的咆哮聲像是在否定平源盛一樣響徹在天空——不,這不是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天空中郁結的惡意越發的濃厚。
抬頭仰望的平源盛一眼就看到了空中災厄的化身,面目猙獰的漏瑚操控著那毀天滅地的隕石,再次向平源盛宣戰。
「不!勝利的一定是我!」
雖然漏瑚很震怒,但是看到了那劍上流淌的金色流光卻能感受到其重量,那是人類將自己的願景寄托在劍上,只是心中卻有一種寒風穿堂的蕭瑟。
不知道人類怎麼命名這種感情,不過,意識如同交纏的毛發般抽搐著——一下子斷絕了。
這種從未感受到的情感,讓漏瑚的理智一下子失控了。
空留一份立身于枯燥荒野般的感覺。
他不明白這光輝的所代表的重量。
但此刻便是決勝之時!
平源盛把全部的咒力注入到了緊握劍柄的雙腕中,高高舉起這璀璨的黃金之劍。
「此刻便是終焉之時,謹以勝利交付于此劍之上。」
光在聚集,光在流動,光在雀躍,這光輝生來就是咒靈的天敵。仿佛照亮這柄聖劍才是這光的任務一般,光輝無限凝聚,那聖劍之上生氣了宛如聖靈降世般璀璨的光輝。
在這道激烈而清澈的光輝照耀下,任何生物都無法說出任何話語。
騎士王的美德與榮耀在此刻迸發出了萬丈光芒,純潔而耀眼的光束佔據了世界的中央。
曾經照亮比長夜更深的亂世只黑暗的英雄身姿。
歷經數十載而不屈,歷經十二場戰役而不敗,這份功勛天下無雙,這份榮耀無人可比,它們超越了時空、永垂不朽。
這柄光芒奪目的聖劍,正是古往今來所有在戰場上消逝的戰士畢生追求並憧憬的夢想——名為榮光的祈禱之結晶。
以高舉這份意志為榮,以貫徹這份信念為義,現在少年在這異世高聲詠唱出了手中的奇跡的真名。
其名為——「誓約——勝利之劍!!!!【Ex_calibur!!!!!】」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隨著平源盛的怒吼,那被光芒包裹的劍刃,光輝被咒力所加速,化作了一道無堅不摧的光束。噴薄而出的這道奔流卷起了空氣的激波,空氣發出一陣陣的哀鳴!
一道奪目的光芒從平源盛的手中射出,帶著將世間萬物的邪惡都化為塵埃的恐怖聲勢,筆直地沖向天穹。
這宛如另一個太陽的隕石與這光芒相撞,可這烈日並不想漏瑚所想一樣產生對抗,反而隕石在光束面前戛然而止,或者說摧枯拉朽!
隕石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光束輕易的將它撕裂,當裂縫出現的瞬間,組成的熔岩與岩漿就徹底潰散,蘊含在其中的恐怖能量毫無保留的在空中爆發。
滅絕生物的攻擊隨著火光的迸裂,吞沒了一切。
「不!不!不!這不可能!我一定會回來的!!」
光束穿透隕石,將漏瑚一並吞噬。
在瞬間蒸發的隕石中,作為天災聚合的咒靈漏瑚身上的每一個結構,每一個分子,都悉數暴露在了這灼熱的沖擊之下,漏瑚發出難以忍受的淒厲慘叫。
明明是這種無法忍受的痛苦,明明是這種難以忍受的慘叫,但是漏瑚的心中還在為這光輝中所代表的東西而疑惑,思考著這被磨滅的瞬間,仿佛身心都被這炫目的光輝所奪去了一般。
這是針對這負面力量的正面力量,沒有任何掙月兌和對抗機會的恐怖攻擊,撕裂了黑暗,代表著光明到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那潔白的光輝如同祝福一般,籠罩了漏瑚的身軀,明明是那麼的痛苦,卻像是回到了他誕生的地方,溫柔的包裹著他的身軀。
這一份光芒正是發自內心的高潔和堅毅所現,這一份力量那是不折不扣的高貴所在。
站在高高的劍殤,受到騎士與萬民的景仰!
冰冷瀲灩的劍光,絕不屈服的脊梁,成就了您獨一無二的亞瑟王。
只是目視,就能夠理解這份光芒中所寄托的希望。
只是感受,就會被這份力量所蘊含的意志所動容。
不管是神明還是命運,都絕對無法奪去,無法玷污的光輝。
「無法理解••••」
這句話終究還是沒有任何人听到,白色光芒將他徹底吞噬。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劍下一斬既破,無限劍制也在這光輝下分崩離析,就像陽光總會撕破黑暗,聖劍所帶來的睥睨萬物的光,短暫的帶來了黎明。
當升騰而起的煙霧和燃燒殆盡的灰燼自狂風中消散之時。
少年的身影踩著建築的廢墟,跳過尚未熄滅的熔岩,一顆殘破的頭顱靜靜地待在哪里。
「有什麼想說的嗎,漏瑚?」
「我苟活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輸給了人類••••••••」
漏瑚臉上完整的部位,也就只剩下一張嘴了,這樣看起來,他身上最硬的果然還是嘴啊。
仿佛他已經放棄了抵抗,腦袋里的神經也不再蠕動,他知道不會有人來救他了。
花御還未恢復,真人才剛剛降生不久,陀艮還是咒胎,似乎自己真的玩月兌了••••••
等到他再次降生之時,可能漏瑚也可能不再是漏瑚了,但是站在荒野之上的人不需要是他•••••
「••••多麼期盼新的世界啊•••••我才是真正的人!!!」
漏瑚終究還是發出了不甘的怒吼,果然還是想要親眼看看那新的世界啊•••••
「睡吧,夢里什麼都有——!!!什麼東西?」
一陣破風聲傳來,平源盛一劍斬落,看起來像是一個樹根一樣的東西?等等••••樹根?
一股清香襲來,各種各樣的花朵盛開,花海一下子遮擋住了漏瑚的頭顱,空氣都被染上了一層朦朧的霞光。
「又是你花御,第二次了!」
平源盛從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道黑影閃過,肯定是花御,聖劍在一瞬間斬落,雖然有撕裂血肉的實感,但是漏瑚還是被花御救走了,可能這就是世界的意志吧•••••
而且他也沒有能對抗第二只特級的咒力了。
「就看你的了,憂太。」
他的目光看向了咒術高專的另一邊,正是憂太和夏油處的戰場。
特級假想怨靈——化身玉藻前。
咒靈操術——極之番•漩渦。
夏油用出的兩道王牌,對準了憂太和里香,現在正是為這場決戰畫上句號的時候。
憂太的手中也有著一張特級的王牌——里香,但是,即使現在使用了那個力量,也不能應對現在的狀況。
只能應對其中之一,假設化身玉藻前與里香相撞的話,大概力量是能抗衡的,但是在這期間,只要被漩渦擊中,一切都結束了。
在這種情況下,勝利的就是夏油。
「乙骨,在你熟練使用祈本里香之前,就能殺掉你,真是太好了。」
對勝利的確信,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終于到手了。這種想法促使著讓夏油開口了,怎麼能沒有人見證他的偉大呢?
就讓憂太的死亡,作為新世界的祭品吧!
「•••••••••••••」
憂太靜靜地閉上了眼楮。
里香的咒力已將完全顯現出來了,而憂太的咒力也能夠熟練使用了,憂太知道這種局面已經是絕路了。
但是,他不能輸,少年有著不能輸的理由。
正是這個想要奪取里香的男人,傷害了源盛,侮辱了真希,踐踏了棘,破壞了胖達。只有這個男人•••••絕對不能輸給這個名為夏油的男人。
憂太希望自己能夠活著,自己由衷的感到活著真好。
咒術高專的伙伴們讓憂太的每一天都有了色彩,里香守護著的每一天都充滿了意義,但是這個男人的野心毫無疑問的會破壞這一切。
為了不讓他有可乘之機,為了憂太所珍視的一切,賭上全部也沒關系。
里香死後,即使變成詛咒,也一直陪在憂太的身邊。即便是現在這個瞬間,也一直保護著憂太……
那麼,憂太和里香一直在一起的話,憂太已經做好了覺悟。
「里香。」
憂太回過頭,輕輕地抱住了里香。
「怎麼了?」
「謝謝你一直守護著我。•••••謝謝你喜歡我。」
憂太滿懷愛意的出沒著里香扭曲的臉。
回想起來,為什麼一直沒有這麼想過呢?確實里香這個詛咒傷害了人們,讓憂太非常的孤獨。但是里香一直都在遵守著那天的約定,一直都在憂太的身邊保護著他。
源盛、真希、胖達、棘讓憂太露出了笑容,但是如果沒有被詛咒,就不會與大家相遇了吧。
毫無疑問,首先是先有了里香,因為有里香,所以這里才會有憂太。
無論何時,里香都在幫助著憂太。
「•••••••在最後,再借我一次力量吧。」
憂太在里香的耳邊呢喃,似乎連喘息都要夾雜在其中,向里香傾訴著。
「我想要阻止他,之後我什麼東西都不需要了。」
說著憂太把手伸向了里香的臉頰,在我身邊接觸到的事,一定是里香活著的時候也沒有接觸到的吧。沒有一點後悔,因為現在憂太是如此深愛著里香。
所有,憂太已經沒有了任何迷茫了。
「我的未來,我的心,我的身軀,全部都交給里香。從此之後,我們真的要一直要永遠在一起哦。」
憂太現在要履行他的諾言了。
誓言,誓言的戒指,最後是必要的事情。
「我愛你,里香。」
憂太輕輕地吧嘴唇湊近,為里香獻上了傾盡所有的愛和親吻。
「——一起死吧。」
「哦••••••?」
里香感受到了柔軟的觸感。
「啊••••••••!!!」
里香感受到憂太溫暖的熱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里香感受到了里面所蘊含的憂太的愛!「
——憂太擁抱了我。
——憂太吻了我。
——憂太對我說了我愛你。
難以言喻的幸福涌上了心頭,根本停不下來,喜悅之情溢于言表。讓人喜歡的不行的人,甚至說要一起死。
幸福、歡喜、高興、興奮、快樂、狂熱、好意、戀愛、情愛、心愛、溺愛。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所有的歡喜混合在一起,所有的感情混雜在一起,比那春天的太陽還要耀眼,像黑暗一樣沉浸在深沉的感情中。
里香的臉,只露出了長著獠牙的嘴。可現在,在其中心,睜開了一只巨大的眼楮。像笑容一樣的大嘴裂開,里香的身姿,發生了變形。
「啊啊啊啊,憂太!憂太!!」
被解放了,里香的一切都被解放了。
名為愛的詛咒炫目的充斥在了里香的身軀中。
顫顫巍巍的咆哮著,永遠也不會停止。從內心深處溢出的心情,像沒有限度一樣涌出。
讓人不得不大聲喊叫,這能夠讓靈魂燃燒的愛之宣言。
——最後再讓我緊緊的擁抱你一次吧,從此之後再也不需要。
——我的未來和過去,任何的一切,都被你佔滿,可我未曾後悔過。
——銘刻活過的痕跡,讓憔悴的心為之一震。
——無需天平的調量,請就用矛盾來迷惑大腦吧。
——好似正義與邪惡,為此也動搖不停。
——生死匆忙的結局,定是神明在此任性惡謔。
——就算是污穢不堪的你,我也不會厭惡。
——我們一並充滿了矛盾,各自也有不幸的故事。
「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歡你了!」
在旁邊目睹了一切的夏油,對其行為的意義,以及做出選擇的乙骨憂太,背脊止不住的發涼,這不是把狗騙進來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