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這時太安城中突兀的響起了幾聲炸雷,而後便有一道聲音,響徹在太安城內外。
「曹長卿來訪太安城,請離陽天子,還禮!」
西楚儒聖人再次來訪太安城,不過無論是城中的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對于這句話都早已不再陌生,對于西楚儒聖早已熟悉。
自仙界墜落人間以來,不到一年的時間里,這位西楚儒聖曹長卿,每逢月初月末就要來這麼一回。
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會感到奇怪,甚至于哪一天,這位西楚儒聖曹長卿卿,那個月的月初,或是月末沒有來。那才真叫一個奇怪。
話音未落,人影便至。
一道青色身影入太安城,從城頭飛掠後,直奔有著十八道關門的皇城而去。
六層酒樓!
臨窗雅間的窗戶,被蘇玄給合住了。
窗戶合住還不算,蘇玄還施加了數道隔音的陣法。
離陽不太平,離陽的邊疆不太平,離陽的江湖不太平,離陽的都城太安城更是不太平。
皇帝自古以來就是個高危職業,離陽一朝的皇帝尤為更甚。
畢竟那位號稱收官無敵的西楚儒聖,來著太安城中的皇城兜圈子,可從來不會考慮,離陽皇帝是否有時間。
依照酒樓內客人的閑談來看,這位西楚儒聖曹長卿,來訪太安城的時間很不固定,有時是在皇帝用膳的時候,有時是在深更半夜,有時是在大清早。
總之就是一句話,那位西楚儒聖曹長卿,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蘇玄雖然隔絕了太安城中嘈雜的聲音,但還是將西楚儒聖,曹長卿來皇城兜圈子的景象,一五一十的投影了出來。
蘇玄看著投影中,那一襲青衫直過十八座關門的曹長卿,說道︰「曹長卿,西楚儒聖,號稱是收官無敵,也算是個深情的老儒生,只是醒得太晚了些。」
西楚與離陽國戰,西楚亡國,天底下大部分人,把西楚國破家亡的罪魁禍首,定在了那個將脖頸,懸于三尺白綾之上的西楚皇後身上。
這跟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是一個道理。
西楚的太平盛世,需要那個女子點綴,可西楚亡國,那女子自然也就成了罪魁禍首。
那些平日里喊著要與國同亡的讀書人,剛想著跳水而亡,便被夏日的湖水,給凍了一個激靈。
並非是他們不願意隨西楚同亡,只是這夏天的湖水太涼了些。
莫山山看著投影中,輕而易舉便抵擋了離陽大內高手的曹長卿,說道︰「這是這位儒聖又為何會做出這般行為,若是想要報仇雪恨,又何必一月兩至太安城呢?」
蘇玄看著投影中,于離陽皇城頭頂那片青天之上站立的曹長卿,說道︰「因為那位被徐家保下來的西楚公主,也因為曹長卿,那位西楚公主並未受到什麼苛待,可無論怎樣,這位西楚儒聖曹長卿,也不會任由西楚公主,待在殺母仇人家中,待到氣勢造足之後,恐怕這位西楚儒聖,就該闖一闖清涼山上的那座王府了。」
他不會相信,一個殺穿了春秋,屠了不知道多少座城池的軍閥頭子,會有什麼善心,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將來能夠利益最大化。
都說天家無親情,那王侯將相家中,又能好大哪里去呢?
聞言莫山山平澹的說道︰「不過這些事情,我們大概也見不到了,待到傳下知守之後,我們也該在此啟程了。」
來到這方世界不過短短兩年時間,卻見到了在故土不曾見到的惡。
並非是故土的惡少,只是因為在故土之中,人們害怕為惡之事被揭露出來。
可這方世界不同,為惡之人依舊是逍遙法外,因為王法不管,舉頭三尺不見神明,也沒有一位夫子,可也做到真正的無敵!
蘇玄听到離去二字後,從懷中取出了那副諸天萬界疆域圖,說道︰「前些日子找到了一方世界的坐標,從圖上的標注來看,那方世界離我們很遠,即便我到了天仙境界,想要從這方世界,趕到那一方世界,也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咱們可能還得在這方世界待上一段時間了。」
旅途漫漫,很是無聊,自然需要再多看一看,這方世界的風景。
畢竟游歷諸天萬界,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一旦走的遠了,想要再去往,曾經去過的世界,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莫山山在認真推演所需要的時間之後,看向了諸天萬界疆域圖上,對于那方世界的標注,她說道︰「魑魅魍魎,妖魔混于人間,煉心之用?那方世界又該是怎樣的一方世界呢?為何不去旁邊那方世界呢?」
從字面上看,那方世界必然不是什麼平靜祥和之界,她有些好奇,為何她家蘇玄,為何有那麼多世界不選,非要去那方世界呢?
蘇玄看著他家山山,面帶疑惑的小臉,微微一笑解釋道︰「因為那方世界很真實,魑魅魍魎,妖魔混于人間,我們得多看看,諸天萬界之中的真實,方能做到隨心而為,否則我怕咱們,到時候看到了某些事情後,會忍不住一劍將那些罪惡斬去。
可事實上,我也只是個天仙而已,對于諸天萬界而言,咱們只是個普通人,心中熱血還在呀!得澆涼了才行,否則祖師為何會避世呢?」
听著這番話,莫山山能夠理解蘇玄話中的意思,其實在故土之時,大多數的修行者,也只是在見到惡事之時,才會斬惡。可當看到惡事後,又因行惡之人修為高深,便可退去的修行者也大有人在。
那時莫山山還不覺得什麼,可當她家蘇玄,把這些事情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感到了深深的無奈。
過了許久後,莫山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她說道︰「盡力而為便可!」
蘇玄苦笑一聲後,同樣是端起了酒杯,苦笑道︰「那就盡力而為。」
平生不過是個天仙,修為不高,法力不深,卻總是看不慣人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