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橫空不在,至少在蘇玄那道水幕之下沒有出現,李慢慢看著那水幕,問道︰「蘇先生,這又是為何?」
商量好的事情,卻又出現了波折,這讓他很是生氣, 所以他要破去這道水幕。
蘇玄擋在了李慢慢身前,他說道︰「大先生,喚醒寧缺的小侍女,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不經一番磨難,如何能夠激起昊天心中塵緣。我這水幕一戳就破, 這水幕既然未曾破去,那便代表夫子很看好這件事情。」
即便是夫子不看好這件事情又能如何呢?七卷天書在手, 他已經做好了斬昊天神性的準備,又豈能然桑桑佔據昊天神性?
正欲前去破除水幕的李慢慢,收回了腳步,他平靜的看著,已經抱住了昊天的寧缺,心道「小師弟,人間的安危,就看你的了。」
而被寧缺抱住的昊天,僅僅是失神了片刻,便推開了寧缺,雖然只是輕輕的一推,可寧缺依舊重重的摔倒在了,剛才被昊天神輝炙烤得很是堅硬的泥土上。
昊天看著寧缺,冷漠道︰「你以為你與本座成婚洞房了,本座就不敢殺你嗎?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個螻蟻, 還是個很弱小的螻蟻, 本座今日就斷了你的是非根。」
她輕輕揮動衣袖, 一道凌厲氣息,斬向了寧缺, 值此電光火石間,若非李慢慢快了一步,恐怕寧缺此時已被昊天斬斷了是非根。
蘇玄看著異常憤怒的昊天,冷笑道︰「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可你這天對寧缺太過仁義了,你真的想殺了寧缺嗎?你若不干殺,我我幫幫你如何?」
昊天方才出手,並未下死手,就足以證明,寧缺的小侍女桑桑,在昊天神性中,佔了很大一部分,這樣真的很是不好,一旦桑桑佔據了昊天神性的主導權,那麼昊天便會長駐人間,人間不應該永遠活在掌控了昊天神性的桑桑腳下。
說罷蘇玄持劍朝著寧缺走去,李慢慢正要前去阻攔,卻見柳白已經來到自己身前三尺之地。
眾多周知, 身前三尺是柳白的規則, 如今已經步入六境的柳白, 身前三尺自然是強橫無比。
李慢慢看著持劍而來的柳白,問道︰「劍聖為何而來?」
柳白笑著回答道︰「我了劍閣而來,我尊敬夫子,可這並不代表,我會為了尊敬夫子,去放棄劍閣弟子的性命。」他說道︰「大先生,您覺得書院弟子的命是命,可劍閣弟子的命就不是命嗎?更何況蘇要要殺寧缺,一道劍氣的事情而已,又何須這麼麻煩。」
他清楚李慢慢為何會如此,關心則亂嘛!若他弟弟柳亦青出了什麼事他大抵也是如此的看不真切。
想了許久後,李慢慢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原來如此。」
柳白說道︰「想明白了就好,只是你現在還得繼續待在此地,否則我不清楚我手中的劍,究竟會斬在何處。」
李慢慢問道︰「為何?」
柳白嘆息道︰「因為某些事情,對于寧缺而言太過殘忍,你與寧缺師兄弟,我怕你忍不住。」
他清楚的知道蘇玄要做什麼,也知道蘇玄究竟要做什麼,道德之劍斬神,確實會十分的殘忍,因為殘忍他才害怕李慢慢會忍不住出手,所以他得看著李慢慢。
李慢慢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走向寧缺的蘇玄,他選擇相信蘇玄,因為蘇玄要殺他小師弟,根本不用費這麼大的功夫,要不然哪怕會斷掉全身的骨頭,他也會破開柳白的身前三尺。
那邊提著道劍的蘇玄走得很慢,比上了年紀的人走得還要慢上一些,他在給昊天一個反應的時間。
可即便蘇玄走得再慢,在過了一柱香功夫後,他也是來到了寧缺身前,看著不斷咳血的寧缺,他說道︰「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老鄉我的劍很快,你感覺不到疼痛。」
隨後蘇玄起了手中道劍,對準了寧缺的脖頸就要斬去,這一刻寧缺已經能夠清楚的感知到了,道劍上的鋒芒。
寧缺愣住,問道︰「為什麼你們都要來殺我,為什麼你們想著要殺掉桑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呀!」
听著寧缺咆哮,蘇玄看了昊天一眼後,揮動了手中道劍斬了下去,可劍鋒尚未觸及寧缺脖頸,便再也無法下落。
看著再也無法下落的道劍,蘇玄笑了起來,笑得很是開心,他說道︰「你終于還是露出了馬腳,你隱藏的還是太深了,我想你早已覺醒,我現在倒是有那麼點佩服你了,能夠忍住屈辱與一個螻蟻入了洞房,可是你真的能夠斬斷塵緣嗎?要知道我幫你斬你都不願意,更何況是你自己去斬!」
他本以為昊天是在隨後的日子才完全覺醒,原來這位昊天,早在寧缺與桑桑成婚之後就已然覺醒,還耐著性子,與寧缺入了洞房。
昊天冷漠中帶著憤怒道︰「你在詐本座?」
她很憤怒,她是昊天如今卻被人間一螻蟻所騙,這讓她感到難以接受。
蘇玄說道︰「這就是人間的小把戲,可惜昊天大人,還是太過于在乎寧缺了,看來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的確是能夠腐蝕人心,可話說回來了,欠了錢是要還的,昊天大人你欠了人間很多東西,如今是不是也該還給人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哪怕是昊天也是如此,昊天欠了人間許多的債,自然也要償還,這是道門祖師賭徒,留下來的微言大義,況且他那位師祖,還留下了七卷天書用以討債。
蘇玄慢條斯理的取出了七卷天書,他說道︰「日、落、沙、明、天、倒、開,七卷天書齊聚,敢問昊天可有何遺言啊?」
而在遠處,青衣道人知守觀觀主陳某朝著此處走來,在陳某身後,還跟著酒徒與屠夫。
當行至軍帳外時,陳某對蘇玄說道︰「你家那位太過執著了,已經跟過來了,書痴的確是個好女子,你可不能辜負書痴。」
他看人一直不是太準,因為他看上的人,不是敗于夫子之手,便是敗于夫子徒弟的手中,唯獨這次他贏了一次,贏了一次便贏可很多次。
蘇玄听後,看向了一路小跑而來的莫山山,他張開雙臂,毫不顧忌旁人的感受將莫山山抱在了懷中
蘇玄問道︰「不是不讓你來嗎?你怎還是來了?
莫山山說道︰「我想來,便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便是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