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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在?看看咒紋?

圓形的蛇目印在臉頰,由著嘴角蔓延出去的深色紋路,在接近咬合肌的白淨皮膚上圈出對比鮮明的蛇目,猶如目光陰冷盯緊獵物的眼鏡蛇,將咒言術式的對象死死鎖住,再經由連綿續在舌面的詭異蛇牙,操控並且增幅從聲帶中震動響在空氣里的咒力,以達到「言靈」的效果。

對于狗卷棘來說,臉頰邊的蛇目是他極為熟悉的紋路,他每天都能夠從洗漱間的鏡子里看到,甚至在他發動咒言的時候,蛇目還會因為凝聚咒力而微微發熱,在開口說話或者吐出咒言的時候,會被臉頰的肌肉牽扯到,隨著皮肉一起微微變換形狀。

有很多時候,狗卷棘都對于他臉頰的咒紋感到困擾。

這種深色的奇異圖形印在臉上,在個性人群數量佔比很大的霓虹,看起來就像過于個性的臉部刺青,雖然說不上有多奇特,但也仍舊是一種能夠給他帶來或多或少困擾的事情,狗卷棘會常常用高衣領擋住下半張臉,除了希望降低音量以免給同伴帶來傷害之外,其實也有它的部分原因。

——看起來,實在是太惹眼了。

狗卷棘心想。

或許是因為對于自己的臉太過熟悉,所以就算有的時候他也會拉下擋住半張臉的衣領,在鏡子里或者玻璃反光中看到自己的模樣,也沒有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什麼違和感,但是當這種詭異奇特的紋路出現在伊澄臉上的時候……看起來,就有一種視線忍不住會被圓圓的蛇目牽扯過去的錯覺。

白皙柔軟的臉頰,在溫和的日光下似乎像是浮著一層光,對比著深色的詭異蛇目咒紋,單單是看上去,都會有一種目睹了妖異詭譎的志怪的錯覺,目光就像是被牽扯進了危險的漩渦里,眼神會不自覺盯著淺淡的唇色。

明明蛇目的咒紋沒什麼美感可言,但是狗卷棘捧著宮村伊澄的臉頰兩側,在湊近仔細認真注視著的時候,老是會覺得,這張臉在浮現出深色咒紋的時候,看起來有一種妖異的漂亮美感。

……

現在的場面或許看起來會有些許的奇異。

在無人的角落,發色迥異的少年彼此湊近到超出正常社交距離的地步,鼻尖幾乎快要踫著鼻尖,白皙的臉頰上印著一模一樣妖異紋路,淺淡的白踫撞著深色的黑,順著唇角蔓延開,紫眸和藍瞳甚至會給人一種在暗處散發著淺淺熒光的錯覺,看上去極其富有視覺沖擊力。

乍一看的話,甚至有點像是妖異的鬼怪兄弟,于陰暗的邊緣擁抱湊近,交換著只有彼此才能夠理解的訊息,妖異,離奇,又艷麗。

——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宮村伊澄這樣想,他稍微有一點不自在。

即便對象是和他有著相同術式的狗卷同學,但是礙于咒力使用時臉頰咒紋的顯現,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將自己的臉龐藏起來,帶著口罩也好,用其他的什麼東西擋住也好,在有的情況下,他要在臉頰被遮住的情況下才能夠足夠放松,乍一下被湊得這麼近拉下口罩,完完全全將臉頰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中,或多或少也會令他有一絲緊張。

而狗卷棘本來就是稍微活潑一點的性子,換句話來說,他的害羞閾值其實也不怎麼低,畢竟有很多時候,他只要睜著無辜的眼楮講出什麼別人理解不了的飯團餡料,就可以避免自己更為尷尬的局面。

所以,即便是在提出了相當親近的要求,也在得到同意之後毫不猶豫執行了,狗卷棘也沒有覺得他們兩個周身的氣氛有哪里不對勁。

「鮭魚……」

銀發的咒言師又向前湊近了一點,近乎快要察覺到不屬于自己的溫熱呼吸,把兩手托在觸感柔和的兩頰,食指和中指卡著白皙的耳垂,或許還夾按住了幾根深色的發絲,在察覺到掌心的觸感異常順滑細膩後又很快拋在腦後,而是微微眯起了眼,將視線從臉頰邊對比分明的蛇目上移開,緩慢地落在了淺淡的唇色上。

他想看看里面——烙印在鮮紅舌面上的蛇牙咒紋。

————

狗卷棘其實也算的上一個行動派。

無論是「蛇目」還是「蛇牙」,伊澄有的他也有,于他自己而言,張開口巡視一下舌面,也並不是什麼特殊或者難以啟齒的事情,而關于窺視伊澄的舌面咒紋……既然他們本就源自相同家系,那麼咒紋極其發聲器官的重要性彼此都應當是知根知底,自然也沒什麼需要避嫌的場面。

于是狗卷棘微微動了動右手的拇指,向著一側挪了挪,帶了點微硬薄繭的拇指指月復在白皙滑女敕的臉頰上輕輕滑過,最後慢吞吞地停在了下唇瓣的邊緣,目光灼灼的紫眸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與探究,狗卷棘毫不遲疑地輕輕按了按,幾乎稱得上明示,在示意被他捧著臉頰的黑發少年張開口。

「……」

口腔,其實是一個極其私密的部位。

它是溫熱、狹窄、濕潤,又潮紅的隱私位置,經由咽喉、聲帶,甚至其後一直連接到食道胃袋,是人類進食所需要的的重要功能器官。

而以牙列作為分割,口腔前庭與閉合的牙齒作為脆弱口腔的保護層,將粘膜、肌肉,以及顎與舌擋在屏障之後,一同保護著喉腔中部中最為主要的發聲部分——對咒言師來說極其金貴重要的喉嚨與聲帶。

窄小的口腔透著濕潤的熱氣,鮮紅的女敕肉映襯著深色的咒紋,妖異的蛇牙就這麼烙印在柔軟的紅色舌面,並且順著兩側蔓延出去,延伸連著腔內和兩側的肌肉,順著嘴角一直連接到唇外,和圓滾滾的蛇目咒紋自成一體。

盯著鮮紅的舌面看了幾眼,銀發的咒言師微微偏了偏頭,從鼻腔里哼出了輕飄飄的一句思索的鼻聲,紫眸也干淨清澈,倒映著危險奇異的蛇牙紋路,隨後慢吞吞開口道︰

「……腌魚子。」

——伊澄的咒紋,和我的一模一樣。

尾音落下後,他也極其自然地吐出了一截舌尖,把它搭在自己的下唇上,甚至還微揚了一次下巴,示意宮村伊澄去看。

兩枚蛇牙都袒露在空氣中,幽幽的鮮紅色襯著詭異的深黑,仿佛劇毒的妖蛇在吐著冰涼的分叉蛇信,順著一直連延到臉頰兩側的蛇目,乍一看,真的宛如兩條妖異的毒蛇藏在暗處,幽幽踫頭搜索獵物。

宮村伊澄自然也看到了。

他對于狗卷家族也沒什麼了解,有誰擁有術式,有多少人擁有術式,所有人都擁有臉頰上的紋路嗎,不同人的咒紋會不會不一樣……等等等等,這些問題也曾經在他的腦海里閃過,不過大抵是他對于這方面的求知欲其實沒有多旺盛,所以他也沒有主動去詢問過有關狗卷家的事情。

自然,在對方主動伸出舌尖給他看之前,他也就不知道,除了顯露在臉頰上的蛇目之外,隱藏在舌面上的蛇牙是否也如出一轍。

——的確一模一樣。

宮村伊澄心想。

無論是形狀、紋路、顏色,甚至是大小,他和狗卷同學的咒紋都沒有什麼區別,而相較于二者而言最為明顯的差異,其實也僅僅在于宮村的咒紋可以隱藏。

柔軟微涼的嘴唇,潮濕溫熱的口腔,靈活柔軟的舌肉,包括整齊干淨的白齒在內,連著感度敏銳的上牙膛,都會被閉合的唇瓣牢牢擋住,雖說听起來並沒有更加隱私的地方惹眼,但對于特殊身份的咒言師群體來說,願意袒露極其精貴的溫軟口腔,已經是一種極其信任並且親近的行為了。

宮村伊澄對于咒術界的了解仍舊浮于表層,但這並不代表他無法推斷出這種顯而易見的道理,在經過了對于咒言師來說最為信任親近的信息交換之後,他自然會對心里傾向于親近的銀發咒言師放下戒心,自然而然地湊近依賴。

而同樣的,在那之後,他也會順其自然地顯露出另外一種……或許並不是主動,但也並不會躲避排斥的,區別于陰郁沉默的外表形象。

……

被放置一旁的手機亮著微弱的藍光,屏幕上停留著互發信息的界面,最後一條消息來自名為「伏黑」的聯絡人,宮村伊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確認了沒有新收到的消息,隨後才移開了視線。

深色的中長發被半攏在腦後,宮村伊澄半斂著藍眸,齒間輕咬著一枚細細的橡皮發圈,鬢邊牢牢擋住臉側的發絲被束起大半,留下一些細碎的深色發絲,白皙的耳垂在碎發的空隙中亮著顯眼的白,被陽光打在上面的時候更是宛如鍍了一層金粉,從細碎的發絲中透出折射的冷色金屬光芒。

發圈牢牢圈住在腦後束起的發絲,深色的口罩被孤零零扔在洗漱台旁,宮村伊澄對著光線略微黯淡的鏡子微微偏了偏頭,耳邊便響起了細碎的「嘩啦」一聲。

——那是連接著耳釘與唇環的銀色細鏈上,輕飄飄墜著的金屬掛墜踫撞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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