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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六章(雙更)

第三十六章

和陸無?憂分開, 賀蘭瓷在內侍的接引下?,徑直去了?內廷。

出嫁從夫後,她的座次倒不那?麼?靠前, 賀蘭瓷反而覺得輕松, 只?是提著裙擺尋座時,察覺到有位貴婦人?正冷冷盯著她, 仿佛她是什麼?禍國妖孽。

姚千雪今次沒來, 賀蘭瓷旁听了?好一會, 才知道對方是曹國公夫人?,她恍然, 隨後又?有幾分一言難盡。

此次宮中飲宴的菜饌不再?由光祿寺準備,而交由內廷的尚膳監, 端上來盤碟里的菜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 但賀蘭瓷已經一口也不敢再?吃, 她出門前墊過一些, 現下?只?敢小心翼翼端著杯子假裝喝茶水。

麗貴妃坐在上首, 旁邊依次坐了?幾位生有子嗣的妃嬪,包括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母妃在內。

大皇子的母妃寧妃是宮女出身,三皇子的母妃敬妃是齊州按察使的女兒,其父在地方官拜正三品,也算一方大吏, 但此刻俱都低眉順眼,不敢在麗貴妃面前妄出風頭。

其實麗貴妃在發跡前,不過是京中寂寂無?名一個小吏之女,其父還因為貪墨下?獄,連帶著女兒也被牽連,論及出生, 或許還不如大皇子的母妃。

但一朝選在君王側,瞬間便飛上枝頭。

約莫應該是令人?覺得羨慕的,但賀蘭瓷這會看著衣著華貴的宮妃們?,反倒有些全無?必要的難過,她低頭不留神,差點把茶喝了?進?去,幸虧及時反應過來。

麗貴妃和坐在近前的貴婦談笑風生,她隔著那?麼?遠都能听見有說有笑的聲音。

發覺麗貴妃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賀蘭瓷也寬了?幾分心。

正想著,站在她前面上菜的宮女一個手滑,竟把剛端上來的羹湯打灑了?,賀蘭瓷連忙閃身去躲,雖她盡力反應,但身上仍然灑到了?不少。

那?宮女臉色煞白,立刻跪在地上賠不是,拿著帕子想要給賀蘭瓷身上擦干淨。

還好羹湯不算滾燙,可黏糊糊的稠液粘在衣裙上,賀蘭瓷一時也有點進?退兩難。

宮女跪在地上,道︰「要不,貴人?,我去帶您換件衣裳……這裙子,我馬上、馬上拿去洗。」

賀蘭瓷就算鬼迷了?心竅也不敢答應,她一邊自己拿了?帕子拭著污跡,一邊擺擺手道︰「就這樣?吧。」

「這可怎麼?行……」

那?宮女跪在地上立刻「砰砰」開始磕頭,賀蘭瓷想扶都沒扶住,動靜一大,甚至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

麗貴妃已然開始問「怎麼?回事」,身旁內侍立刻低聲稟告,她似乎很驚訝道︰「怎麼?還有這麼?笨手笨腳的丫頭?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帶安人?去換衣?」

這下?子,瞬間來了?三四個宮女,還有個小太監。

賀蘭瓷沒法硬賴著不走,但此刻她神智清明,宮闈中不似公主府,多少還是應該有些分寸,而且她現在也嫁人?了?,沒那?麼?在乎名節,實在不行,她身上帶了?簪子,也帶了?陸無?憂給她的東西,她還可以逃。

略定了?定神,賀蘭瓷跟在宮女們?身後走出了?大殿內。

「我們?特?地找針工局要了?一件同貴人?身上那?件差不多的……」

賀蘭瓷不肯讓她們?近身,自己除下?弄髒的命婦袍裙,迅速換上干淨的,將衣帶重新系好,她這輩子穿衣服都沒這麼?快過,手指都緊張得泛酸。

待換好後,她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去,踏出殿內才覺得松了?口氣。

可走出去沒多久,那?口氣又?提了?起來。

「賀蘭小姐。」

這聲音低沉、陰冷,依舊似蛇般黏膩,瞬間喚起了?賀蘭瓷許多毛骨悚然的記憶。

她腳步一轉,立刻便想逃。

對方卻已經攔住了?她的去路,蕭南洵的神色不再?如前幾次一般充滿了?勢在必得的虎視眈眈,反倒顯出了?幾分落寞。

但賀蘭瓷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賀蘭小姐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對你做,真要想做什麼?就不會在殿外?等候——我只?是好奇,想問幾句話,不會為難你。」

賀蘭瓷終于開口道︰「臣婦現在已不是賀蘭小姐。」

蕭南洵笑了?一聲,音色極冷,他道︰「這件事賀蘭小姐是不是還要謝謝我?……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不過是個狀元郎,就算做到頂了?也只?是個臣,而現下?更是不值一提。論出身、論樣?貌,我都遠勝過他,為何賀蘭小姐寧可選他,也不肯選我?」

賀蘭瓷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出身就不提了?,樣?貌哪里有遠勝?

他沒照過鏡子嗎?

反過來還差不多。

當然這話賀蘭瓷不敢說,她客客氣氣道︰「殿下?身份尊貴,自有許多女子趨之若鶩,何必執著于一個已嫁之婦。」

蕭南洵卻直接道︰「你連句實話都不肯跟我說。」

賀蘭瓷心道,她要是說實話,他只?會氣得更厲害。

「以前我想听假話,但每個人?都在提醒我,我是什麼?。」蕭南洵的口吻帶上些許嘲弄,「可現在我想听真話了?,反倒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賀蘭小姐,我確實想不明白。會有人?不喜歡金銀玉器,錦衣華服嗎?我知道賀蘭府清貧,你新嫁的這位狀元郎也未必富庶,明明有條一步登天,輕易能成為人?上人?的坦途在你眼前,你為何不肯嘗試一下?……」

他的話語中隱約透出一絲.誘惑之意︰「……你或許沒有見識過,金尊玉貴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你一根手指也不需動,就有人?誠惶誠恐地將一切準備妥當,擺到你的面前,他們?俯跪在你身前,眼里只?有服從,不管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輕易得到,不需要付出任何的努力和辛勞。」

賀蘭瓷都有點懵了?。

他在干什麼??練習當說客嗎?

以及,他居然準備了?這麼?長一段話。

說話間,蕭南洵無?聲往前進?了?一步。

這會,賀蘭瓷倒是反應迅速,跟著退了?一步。

對方掏心掏肺說了?這麼?多,比起之前還顯得格外?和顏悅色,她再?敷衍估模是會惹怒對方,賀蘭瓷斟酌了?一會,實話實說道︰「……殿下?描繪的生活是很好,但那?終究與臣婦無?關。父親自小便對臣婦說過‘能知足者,天不能貧*’……殿下?不過是看上了?臣婦的顏色,而顏色遲早是會衰敗的,以殿下?的身份身邊總會有更新鮮美?貌的女子,到時臣婦又?以何自處。更何況……」她咬了?咬牙道,「但凡有一絲可能,臣婦都不想以色侍人?,在後宅里和其他女子爭奇斗艷,只?為了?博得一絲君寵,會讓臣婦覺得自己活得像具行尸走肉。」

蕭南洵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他愣了?愣神。

賀蘭瓷看嚇到他,趁機準備偷偷溜走,她都已經邁出去兩步了?,蕭南洵卻突然似回過神來,他逼到近前,身上的翡翠銀鏈撞出脆響。

這段時間的鍛煉初見成效,蕭南洵的手還沒踫到她,就被賀蘭瓷靈活避了?開。

他瞬間又?恢復了?那?副陰戾模樣?,道︰「行尸走肉?你倒也敢說,嫁給那?個狀元郎你就不是行尸走肉了??他還不是因為強佔了?你才不得不娶你,他就不是因為顏色?說得冠冕堂皇,你敢保證日?後他身邊就不會有新人??」他微微冷笑,「你生就這副模樣?,合該是在床上伺候人?的,你到底在痴心妄想些什麼??那?狀元郎不似能久壽,你遲早還是要……」

賀蘭瓷根本沒管他在說什麼?。

她下?意識便去模袖底的手鐲,蕭南洵身份特?殊,她不好主動傷他,還是得逃,他應該也不好意思叫人?來抓她,逃到無?人?處,用這個攀上房梁或者樹梢,應該都能躲上一陣子……然後再?假裝若無?其事地回到宴席上。

這麼?想著,賀蘭瓷已經回憶著剛才來的路,努力規劃路徑。

正在她轉身就想跑時,一道女聲打斷了?兩人?。

「不知那?邊站著的是哪位貴人?,我家娘娘想請她進?殿中一敘。」

賀蘭瓷和蕭南洵兩人?都是一驚。

靠著燈籠的朦朧光影,這才看清那?邊站了?位宮廷女官,三十上下?,模樣?秀雅,神色端莊。

蕭南洵冷嗤了?一聲,便從旁邊離開了?,賀蘭瓷松了?口氣,心里很感謝對方為自己解圍,但又?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于是先自報了?家門。

對方溫和一笑道︰「原來是安人?,路在那?邊,不妨跟我走一趟。」

賀蘭瓷︰「……?」

真要去見人?啊。

她這一晚著實熱鬧,不知道陸無?憂那?邊怎麼?樣?了?。

***

陸無?憂正在席上飲酒,飲宴是好事,剛才聖上還順便給他升了?官。

當庭授官極是榮耀,台下?百官紛紛前來慶賀,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舉杯過來恭喜他升遷詹事府的右中允。

陸無?憂自不會推月兌,一杯接著一杯喝。

但事情從韶安公主出現就變得不大對勁了?。

她追著他身後跑的事情人?盡皆知,此刻她約莫被敲打過,不敢直接上前,只?敢坐在陸無?憂對面,期期艾艾望著他,又?委屈,又?含淚。

不知道的還當他們?有什麼?關系。

陸無?憂不勝其煩,借口溜出去,卻總有些心神不寧。

華蓋殿距離坤寧宮相?距頗遠,但因為是麗貴妃設宴,所以應還是在毓德宮,似乎要稍微近一些,他回憶著先前看過的布局,想著這通路要怎麼?繞開侍衛最好,猝不及防听見身後韶安公主聲音響起︰「……你就對我這麼?冷漠。」

陸無?憂心道,不冷漠,再?等你給我下?個藥?

不過他現在已經娶親了?,倒也不怕。

只?是語氣仍舊疏冷客氣︰「不知公主有何事?」

「上、上次,我被你害得好慘!禁足一直罰到現在……」韶安公主抽抽噎噎,「你們?新婚燕爾,是不是很快樂?」

陸無?憂不得不點頭道︰「回稟公主,確實如此。」

韶安公主差點氣暈過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咬著唇道︰「她、她到底哪里好了?!」

陸無?憂道︰「回稟公主,愛妻哪里都挺好。」

人?家稱呼妻子都用「拙荊」、「內子」、「賤內」之類的謙稱,偏偏陸無?憂選了?韶安公主最不愛听的那?個!明明陸哥哥之前和那?個女人?根本不熟!他根本只?是為了?負責任!而這個責任還是她親手讓他有機會負的!

韶安公主簡直越想越氣,早知道那?晚就不讓宮女去試,她親自上了?!

那?還有那?個女人?什麼?事!

她忍不住月兌口道︰「她不過就是長得美?了?些罷了?!」

陸無?憂帶了?點火氣,但聲音絲毫听不出︰「公主說的是,微臣便是愛極了?愛妻的姿容。」

韶安公主有些不可置信道︰「……陸哥哥你怎麼?會也如……那?麼?膚淺,可我長得也……你明知道我對你……」她都有些口不擇言了?。

陸無?憂之前覺得她蠢,所以並不太和她計較。

但蠢,也是有底線的。

「多謝公主青眼,但微臣確實就這麼?膚淺,還有,微臣已有妻室,公主再?這般稱呼微臣,似有不妥。」他恭敬行了?個禮,「微臣身有不適,便先告退了?。」

韶安公主的聲音從他身後尖叫著傳來︰「我哥他還沒死心!他今天也……而且你干嘛非得執著于那?個女人?,她那?麼?不要臉面——你又?不是真的喜歡她!」

***

賀蘭瓷停在坤寧宮前,還有些發愣。

「安人?不必緊張,我們?娘娘性情很和氣的。」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口中的「娘娘」會是早已經深居淺出的皇後娘娘,難怪蕭南洵剛才有所忌憚,這位理論上還是他的嫡母。

與富麗堂皇熱鬧非凡的毓德宮不同,這座本應是禁宮女主人?的宮殿顯得十分寂寥。

賀蘭瓷在門口耐心等了?一會通傳,心里也有幾分好奇,進?殿後,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檀香,陳設布置都已經有些舊,正中長案供著的佛台上,香爐里還有未燃完的香。

隨後她便見到了?跪在佛台前的女子,她旁邊伺候的人?甚至連韶安公主都遠不如。

至于面容,便更顯憔悴,與賀蘭瓷不久之前才見到的光彩照人?的麗貴妃截然不同,許皇後素著一張臉,眉梢眼角都是歲月痕跡,面上神色淡淡,只?能依稀看見往日?的清美?。

賀蘭瓷記得她年歲應該和麗貴妃相?差無?幾,當年的許太後以美?貌聞名,作?為她的佷女,許皇後自也不可能太丑。

論及出生,更是尊貴難言,遠勝麗貴妃,她原本要結親的對象應該是現在的衛國公,當年的衛國公世子,兩人?青梅竹馬長大,眾人?都道是一樁良緣,不料順帝卻從中橫插一腳,硬生生搶了?這門親事,當然這最後也成就了?他的帝位。

賀蘭瓷無?從置喙。

許皇後看了?一會她,聲音緩緩道︰「本宮方才听她說了?你講的話,有些肅然起敬。」

賀蘭瓷尷尬大驚道︰「……沒有此事,臣婦胡言亂語罷了?!」

她說那?番話,雖然有一部分是真的,但更多還是為了?應付蕭南洵。

許皇後笑了?下?,只?是她好像連情緒都變得很緩慢,笑也不達眼︰「本宮若當年也能早這麼?想就好了?,榮華富貴神仙眷侶,哪有這麼?美?的事情。」

賀蘭瓷不知如何接話。

許皇後又?道︰「你嫁了?個狀元郎,是個讀書人?,他待你如何?」

賀蘭瓷點頭道︰「他待我很好。」

許皇後道︰「若有朝一日?他負心薄幸了?呢?」

賀蘭瓷覺得她和陸無?憂之間不存在這個問題,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因情而結親的,只?是現實所迫,但賀蘭瓷想了?一下?,可能還是會有點難過,畢竟陸無?憂現在對她真的挺好。

她竟一時間不太能想象,陸無?憂對其他女子也這麼?好。

賀蘭瓷思忖了?一會,才道︰「……那?就跟他和離吧。」她聲音黯然下?來,「如果他真的喜歡上別人?,臣婦大概是……受不了?的。」

雖然承諾很好听,但如果都能生效,也就不會有負心薄幸的故事了?。

許皇後看著她,又?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反倒叫人?取出了?一封信來,道︰「我待會會著人?送你出宮,不過,這有封信,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本宮轉交。」

賀蘭瓷拿著手中的信,「嗯」聲應下?,正在發愣,忽然听見剛才那?個女官進?來道︰「娘娘,剛才殿外?好像有個宮女被打暈了?,不知……」

她也不知是哪里來的自信,突然道了?句「臣婦失禮了?,一時有些身體不適,能否先出去一下?」,待許皇後應允後,快步往殿外?走去。

殿外?空無?一人?,坤寧宮里本來也就沒什麼?人?,和深苑冷宮毫無?區別。

賀蘭瓷轉到殿後的牆角,小聲喊了?句「陸無?憂」,就看見陸無?憂官服袍角翩然地從樹上落了?下?來,賀蘭瓷一驚,壓低聲音道︰「我只?是猜測,你還真進?內廷了?……」

陸無?憂模了?下?鼻尖道︰「這不怕你又?被下?了?藥,求助無?門,只?好想想辦法。」

「你怎麼?找過來的?」

陸無?憂簡單道︰「在你身上下?了?蠱,可以追過來。」

賀蘭瓷不由道︰「這又?是什麼??」

陸無?憂道︰「反正你知道有這麼?回事就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了?,你怎麼?到坤寧宮來了??」

賀蘭瓷解釋道︰「皇後娘娘的女官剛給我解了?圍,呃……剛才那?宮女是不是你打暈的?」

陸無?憂默認了?。

賀蘭瓷些微驚訝道︰「你不是號稱……你不想被發現,全上京沒幾個人?能發現你的嗎?」

陸無?憂眉梢一挑,語氣頗有幾分無?語道︰「……賀蘭大小姐,我在找你,你以為我真能遁地啊?這好歹是禁宮內廷,得虧這人?少,真被人?發現,我先完蛋,你後完蛋。」

賀蘭瓷也很緊張︰「我現在沒事了?,那?你趕緊出去吧,皇後娘娘說,待會送我出去。」

陸無?憂又?道︰「你真沒事?」

賀蘭瓷努力點頭,還轉了?個圈給他看︰「一點事沒有。」

陸無?憂察覺不對,目光微暗道︰「你衣裙換了??」

「這你都看得出來?」賀蘭瓷連忙言簡意賅道,「宮女把湯灑在我身上了?,所以重新給我找了?件命婦服,我換上之後才撞見的二皇子,我真的沒事,你快點走吧。」

陸無?憂又?看了?她一會,才道︰「……那?行,我走了?。」

說完,「嗖」一聲,人?又?沒影了?。

賀蘭瓷既擔心又?安心,感覺甚為復雜地轉回坤寧宮,對許皇後道︰「……剛才那?個宮女可能,是因為臣婦被牽連。是臣婦之過,還望娘娘恕罪。」

許皇後卻似從她的神色里瞧見了?什麼?端倪,只?笑了?笑,道︰「無?妨。」

賀蘭瓷被許皇後著人?送出宮時,陸無?憂已經在宮門外?等著了?。

他神色自若,顯然沒被人?發現。

賀蘭瓷松了?口氣,跟他擠進?馬車里,道︰「公主又?找你麻煩了?嗎?」

沒想到陸無?憂也在道︰「二皇子又?騷擾你了??」

兩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最後還是陸無?憂先道︰「韶安公主畢竟是個女子,手段有限,她藥都給我下?過了?,還能有什麼?法子。倒是你呢?他做什麼?了?……」

賀蘭瓷也道︰「沒什麼?,就是,找我聊了?聊。」

陸無?憂重復了?一遍,語氣荒唐道︰「……聊了?聊?」

賀蘭瓷回憶著剛才發生,道︰「……勸我從了?他,就什麼?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之類的,還有……他覺得你可能會早死,想等著我做小寡婦。」

陸無?憂輕笑了?一聲,抖著肩膀道︰「那?可能等到他死,都未必能等到。」

馬車絕塵而去,不一時便回到府里。

下?車進?府後,陸無?憂模著賀蘭瓷的腕,道︰「我還擔心你會用上這個。」

「其實差點,不過……」賀蘭瓷看看左右無?人?,心頭癢癢地也攥住了?陸無?憂的手腕,然後轉動下?面的機括,瞬間銀鉤射出去,拽住屋檐,緊接著兩個人?便被扯了?上去,她揚起唇角道,「……這不就用上了?。」

「……」

陸無?憂似笑非笑道︰「你學?的倒是挺快。」

賀蘭瓷道︰「呃……不過這要怎麼?下?去?」

陸無?憂抱著她的腰,輕巧飄了?下?來,然後指了?一下?旁邊的檐柱道︰「你一個人?的話,從那?爬下?來就行了?。」

賀蘭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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