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你說什麼？」江闊非常震驚。
雖然知道段非凡應該是喝多了, 但在江闊的認知里，段非凡就算是喝死了，臨終前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說了, 」段非凡說，「這邊兒還……」
「說, 你他媽……」江闊話沒說完那邊背景音的猜拳聲就被幾個嘈雜的叫喊聲壓掉了。
「你他媽他媽的說誰！來！」
「來來來！看誰第一個來！」
「……」段非凡的話也沒能說完, 電話就直接掛掉了。
江闊愣在車里，手機還貼在耳朵里，過已經听到聲音了。
『操』。
他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 確段非凡真的話都沒說完就掛了他的電話，掛電話之前還向他表達了爽, 用一非常牛『逼』認真的語氣。
就單純爽。
就, 單純，爽。
靠。
江闊看著手機, 一有回過神來, 且他也非常爽。
就這麼掛了？什麼情況！
他擔心段非凡那邊可能是燒烤的人喝多了估計是打起來了，段非凡一塊兒的那幫人，市場幫那幫加上範家寶，跟誰打都吃了虧。
主要是他現在也很爽。
本來就挺爽的, 再被段非凡宣布對他爽，接著還沒等他反擊，段非凡就把電話給掛了。
這上哪兒說理去！
「破手機終于看順眼了吧。」大炮打完電話拉開車門上了車。
「嗯？」江闊看了看自己的形象，拿著已經黑了的手機，擰著眉『毛』一臉痛快的表情。
大炮一直覺得他這個到千的手機也就臨用兩個月，他一直用到現在讓大炮非常意外，每次面都要看看他換沒換手機，畢竟手機這東西他就是憑興趣, 有新款一年換兩個都奇怪。
「這是，情侶手機，」江闊拿著手機晃了晃，「你他媽自己沒個女朋友，看人家的情侶手機也這麼順眼嗎？」
「剛應該給你拍個照，讓你自己看看你瞅著這手機的候是什麼臉『色』。」大炮發動車。
「是為這個手機。」江闊說完又擰起了眉。
本來大炮打個岔，他的爽已經稍微被放到了一邊，現在一想起來，這個爽立馬又回到了c位。
「怎麼了？」大炮問。
「……段非凡，」江闊擰著眉，「他居然……」
「居然要跟你分手？」大炮補充回答。
「你是想走回去是吧？」江闊看著他。
「那是怎麼了？」大炮說，「他對你說上百依百順也得是千依百順了吧，他能干出什麼讓你‘居然’的事兒？」
「他罵。」江闊說。
大炮車速都降了降，轉頭看了他一眼︰「這個信。」
「也是罵，」江闊嘖了一聲，「說現在在回家路上，他陰陽怪氣的。」
大炮沒忍住笑了︰「說什麼了？」
「給發個問號，」江闊說，「然後說沒什麼意思，就他媽單純爽！他還爽了，這會兒是是已經踏上歸途了！他還他媽在那兒喝呢，還沒說單純爽呢他把電話掛了！」
大炮笑出了聲音。
「炮振宇跟你說，咱倆絕交了。」江闊說。
「『操』，」大炮喊了一聲，「關什麼事兒啊？你倆爽來爽去的你跟絕交算是什麼外交策略啊！」
「你閉嘴。」江闊說。
「就閉！」大炮說。
「現在有人叫你一聲炮總你就起飛了啊？」江闊說。
「小胡總。」大炮糾正他。
「閉嘴。」江闊說。
「吃醋了唄，」大炮說，「吃醋是很正常麼？氣成這樣。」
「他以前吃醋這樣！」江闊說。
「那他以前就沒吃過醋。」大炮說。
「你大爺！」江闊頓了一，「這是更可氣了嗎？」
「……你睡會兒吧。」大炮說。
「睡著。」江闊說。
「剛一腳你他媽直接明天中午醒你信麼？」段非凡指著對面已經被朋友拉開的人，「這都已經停了你還沒完是吧？」
對面那人還服地掙扎著，滿嘴親戚。
段非凡余光里看到一抹人影以迅雷之勢抄起一個啤酒瓶，他想都沒想趕緊揚手一把抓住了這人的胳膊。
「來吧！老願意為你進拘留所！」然是範家寶。
過抄著瓶往前沖的範家寶被段非凡拽著胳膊沒能沖進攻擊範圍，以段非凡的手為圓心，劃了個半圓，手里的瓶「 」的一聲砸在了那幫人腳邊。
「走是吧？」段非凡看著那邊沉著聲音問了一句。
這邊胡那幫人和範家寶的幾個朋友立馬開始往那邊圍了過去。
對方終于拉拉扯扯的走了。
「『操』，」範家寶對著他們的背影踢了一腳碎瓶，轉頭看了看段非凡還抓著他胳膊的手，「要斷了啊。」
段非凡松了手。
「你是真牛『逼』，」範家寶拍著他肩膀，「你他媽能成大事，你攔著，今天晚上進局他進醫院。」
「主要是怕被牽連進局，還一堆事兒呢。」段非凡說。
「『操』，」範家寶笑了起來，「就缺你這冷靜的朋友，要早點兒認識你，也用一年進去好幾回。」
段非凡看了他一眼，有知道說什麼好。
雖然同樣是有錢人家的孩，江闊從各方面來說都很優秀……
想到江闊，段非凡『模』了『模』兜里的手機。
「還有點兒酒，」範家寶坐回了桌旁邊，「浪費了，搞完了回家睡覺。」
段非凡坐了回去，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沒有江闊的電話，也沒有jk921的消息。
段非凡現在其實頭很暈，啤酒他還能喝那麼幾口，但架住間長，現在就是再多一杯就要當場以頭搶地的狀態。
雖然這樣，他也還是能記得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爽。
就單純的爽。
……啊。
他把手機放回兜里，搓了搓臉，看著自己的鞋。
江闊應該是有點兒高興了，畢竟自己話說得似乎有點兒講理。
他沒有馬上給江闊發消息或者是打個電話。
現在這個階段，他知道合合適。
是的，現在這個階段，其實吃醋也知道合合適呢。
但他得承認。
說完之後他莫名其妙地有點兒爽。
雖然現在想到江闊拍照片的場景他還是爽，說出來之後江闊明明也高興了，但他還是莫名其妙地突然有點兒爽。
範家寶的啤酒罐伸到了他面前，他拿過自己桌上喝了一小還有半罐的啤酒跟他踫了一，然後一仰脖，『舌忝』了一口。
「你他媽，」範家寶看著他，「影帝啊，魔術師啊，一罐酒一晚上喝完。」
「你這話有失偏頗，」段非凡數了數腳邊的罐，「這都多少個了……」
「這他媽你從胡那邊兒拿過來的，」範家寶說，「當沒看到啊。」
段非凡愣了愣，笑了起來︰「眼神兒挺好啊。」
「你這人。」範家寶說。
「真喝了，你問胡他們就知道真是一杯倒，」段非凡嘆氣，「你要想那麼想被人喝趴，江闊回來你找他喝。」
「是麼？」範家寶說，「還沒人能把喝趴了呢！」
「把你喝趴之前你都給人揍趴了。」段非凡說。
範家寶笑著嘖了一聲︰「江闊未必能跟一塊兒喝酒，他挺傲氣的，跟這人一樣，眼神兒里就透著看上。」
「也是這麼說，」段非凡說，「他就那個『性』格，熟了他人挺好的，仗義。」
範家寶想了想才點了點頭︰「行，等他回來，還挺想交他這麼個朋友的。」
江闊早上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床，樓的候只有江了了一個人在陽光房里拿著小卡紙畫奔奔。
「人呢？」江闊問了一句。
「救助小院，」江了了說，「還有一個開秘密會議的沒回來呢。」
「一夜沒回來？到現在？就開會？」江闊問，江總上回開會徹夜未歸還是他小學的候了，開會一夜之後第二天就開著挖機跟人干架去了。
「嗯。」江了了點頭。
「沒什麼事兒吧？」江闊邊說邊『模』出了手機。
「電話沒信號，剛打了。」江了了說。
「這是開會啊是打仗啊？」江闊頓很放心，「還有誰知道的嗎？」
「能被找到問的都會知道的啦，」江了了擺擺手，「慌。」
江闊沒說話，走到江了了對面坐，嘆了口氣。
「江總要知道他寶貝兒這麼擔心他，」江了了看了他一眼，「知道要樂成什麼樣了。」
「他寶貝女兒是是也一夜沒睡好？」江闊看了看江了了。
「一直睡好。」江了了說。
「這陣兒又失眠了？」江闊問。
「嗯，是因為爸的事兒，這就是周期『性』，」江了了皺了皺眉，「你那兒有什麼活兒嗎？再給點兒，分散一注意力。」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可就太多了，」江闊說，「一會兒有空了給你列個單。」
「那個探店，帶人去拍吧，」江了了說，「跟你一塊兒過去。」
江闊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你要要去找醫生聊聊？」
「約了間了，」江了了嘆了口氣，用腳逗了逗奔奔，低頭繼續畫著，「江闊，要是死了，東西都給你啊。」
「嗯，」江闊應了一聲，「感覺是把東西還。」
江了了笑了起來︰「沒拿你多少東西。」
「有事兒要給打電話，」江闊說，「總覺得靠譜。」
「你最靠譜。」江了了說。
「對嘍。」江闊說。
「你說話都跟段非凡一樣了。」江了了說。
「一樣個屁，」江闊說，「你就跟他吃過一次飯，你又知道了。」
「聊幾句就能知道。」江了了笑笑。
「跟他個陰陽怪氣的人一樣。」江闊說。
「哎呦。」江了了說。
「哎呦什麼。」江闊嘖了一聲。
「吵架啦？」江了了問。
「他敢跟吵麼。」江闊說。
「他必然是敢了你才這麼爽啊，」江了了笑了起來，「江闊你真是一點事兒都藏住。」
「去吃東西。」江闊起，『揉』了『揉』奔奔狗頭，轉往餐廳去了。
他也還是能藏住一事兒的，要也至于覺得兩個人都很累需要退一步了，只是很多候他因為太熟練會被人看出來已。
這麼說，他昨天爽，段非凡也肯是能感覺出來的。
就說他藏藏得住了，段非凡個人精，察言觀『色』頂級選手。
所以他現在明知道自己爽了，居然一夜帶一個上午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個消息。
啊！
你要完啊段非凡！
要完蛋的段非凡的電話是江闊吃完了午飯抱著電腦跟江了了對著人拍的宣傳視頻聊細節的候打過來的。
江闊看到他名字的候拿著手機心里掐著數，等到馬上要停的候他才接了電話。
然後听到在他接通的同，段非凡那邊掛掉了電話。
「『操』！」江闊看著屏幕，這麼沒耐心的嗎！
江了了在旁邊無聲地笑著。
段非凡第二個電話很快又打了過來。
江闊等了聲，把電話接了起來︰「嗯？」
「起來了？」段非凡問。
「嗯。」江闊應了一聲。
「昨天……多喝了一點兒，」段非凡說，「直接睡到現在才起來。」
「那還是沒喝夠，」江闊說，「睡到晚上起來才對，省頓飯。」
段非凡笑了︰「差那點兒錢，現在懷揣公款，相當富有。」
江闊嘖了一聲︰「以為範家寶又請客呢。」
「是，」段非凡清了清嗓，「昨天去看給爸租的那個房，正好踫上他，就……」
「沒針對他啊，你把鍋扣他頭上。」江闊說。
「沒扣，這是解釋呢麼。」段非凡說。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江闊說。
江了了起搖著頭帶奔奔往後院去了。
「那需要解釋一掛電話嗎？」段非凡壓著聲音。
「你難道是需要解釋一你那個問號和你為什麼爽麼？」江闊說，「你跟範家寶他們從午膩到半夜還沒說什麼呢。」
「你沒說……是，就是爽，」段非凡說，「也知道怎麼了，現在想起來還是很爽，也知道沒有必要，但就是爽。」
江闊被他這一連串的串說得都知道接去要說什麼了。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忍住偏開頭笑了起來。
「你是在笑嗎？」段非凡還是壓著聲音。
「你在哪兒呢？」江闊問，「鬼鬼祟祟的。」
「店里，」段非凡說，「幫老叔他們收拾東西，都是人。」
「留點兒收拾太干淨，」江闊說，「了了找了人想做個探店，拍點兒老店的樣，老店有年頭的那個樣拍出來比較有感覺。」
「今天主要是收拾樓上，一樓沒怎麼動，」段非凡說，「有拆掉的……也帶走了，新店那邊差多都齊了。」
「嗯，」江闊說，「也想再看看老店，第一次打工的地方。」
「你……幾號回來？」段非凡問。
「本來是想明天，」江闊看了一眼客廳方向，「但是現在可能要晚一天。」
「怎麼了？」段非凡馬上問。
「江總公司踫上點兒問題，」江闊低聲說，「有點兒放心，多呆一天看看情況。」
「麻煩嗎？」段非凡又問。
「知道，跟細說，」江闊說，「過應該能應付，江總老狐狸了。」
「哦，那就好。」段非凡听聲音松了口氣。
跟段非凡又聊了幾句之後掛了電話，江闊伸了個懶腰，懶到一半的候又笑了起來。
他堅持把懶腰伸完了，倒在沙發上『揉』了『揉』臉。
本來心想怎麼愉快，接完電話之後感覺外面陽光都亮了起來。
段非凡吃醋了，雖然一想到按大炮的分析他現在吃醋這狀態就證明他之前就沒真的吃過醋，但江闊更在意的是是這個，是他說出來了。
這是江闊沒有想到的，且段非凡昨天的語氣甚至算得上有點兒沖。
但他很喜歡。
有點兒拽。
昨天晚上听到的候當然是有點兒生氣的，主要是猝及防，現在再回想一，就慢慢愉快起來了。
愉快到他可以暫忽略這人跟範家寶從中午到半夜從咖啡到燒烤，從房東到合伙揍人。
這個可以記著，以後慢慢清算。
江總快中午的候回來的，臉上帶著整夜未睡的倦意，但精神還錯，眼神也是亮的，進了門就坐在餐廳里催著劉阿姨給煮點兒面條。
「順利嗎？」江闊站在樓梯上，探了腦袋看著他。
「大大方方的關心多好，」江總說，「是是你親爹。」
江闊了樓梯，坐到了餐桌旁邊︰「還要出去嗎？」
「暫用，靜觀其變，」江總挽了挽襯衣袖，「你跟了了談得怎麼樣了？」
「差多好了，她……」江闊看了一眼後院，「約了醫生，完事以後她帶人過去找。」
「嗯，她最近又狀態好，」江總說，「她去了你多陪著點兒，曠課也沒什麼，掛科就掛科了。」
「曠點兒課至于掛科。」江闊說。
「你上學期就挺懸的，」江總嘖了一聲，「這話說還挺有底氣，知道的以為你考楊科他們學校去了呢。」
江闊嘖了一聲，再出聲。
「你明天過去了是吧？」江總問。
「後天。」江闊說。
江總看了他一眼，轉開頭笑了起來。
「笑什麼。」江闊說。
「明天回，」江總沖他揮了揮手，「還沒到需要上演父慈孝的程度。」
「知道了！」江闊站了起來，那也要上演陪爸爸吃面條這父慈孝了吧。
「你們那個店，馬上要上線了，」江總說，「經營上的事兒，你未必比段非凡懂得多，你可能跟著大工程得多，做事的角度未必合適醬牛肉這樣的生意，有事兒該听段非凡的就听。」
江闊轉頭看著他︰「哎？」
「要服氣，」江總說，「做醬牛肉，他比你懂，以後要能做大，他可能得听你的，現在這個階段，你還是可以多考慮他的想法。」
「……嗯。」江闊應了一聲，慢慢往客廳走，走了兩步又忍住回頭看了看江總。
江總挑了一筷面，也正看著他︰「吃一口嗎？」
江闊沒說話，轉走了。
江總這話說得並沒有什麼問題，但他可能是因為做賊心虛，听著總覺得有點兒怪怪，且江總哪來的對段非凡的了解，統共過兩次，丁哲請客的候一次，來家里玩的候一次……
江闊又轉頭看了一眼。
「吃吃！」江總往桌上拍了一巴掌。
「吃。」江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