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郊區某林中地下。
昏暗的燈光將地下陰暗的甬道照的通明,可依舊壓不住讓人從心里打哆嗦的陰森。
更有時不時從甬道盡頭傳來的哀嚎聲,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兩人靠在甬道另一端的鐵門前,懶散的打著哈欠。
「你說,咱們為什麼要來這里遭這個罪啊……我還以為加入 鬼眾就可以肆無忌憚花天酒地,沒想到會是來這里做看門的……」
「噓……你不要命了?這可是那位大人的命令,上一批玩忽職守的你忘了是什麼下場了?」
想到他們之前那一批人的下場,最先開口那人打了個哆嗦。
他親眼看到那幾人被一根一根碾碎了身體里的二百零六根骨頭,然後被套上麻袋扔進了海里喂魚。
這種行為在東京已經是屢見不鮮,每年東京附近的海域和水泥樁子里不多出幾十具尸體都是說不過去的。
如果人少了,只能說是東京的黑道勢力衰敗了。
自從王將和龍馬消失後, 鬼眾成為了龍王的一言堂。
或許是過去王將在時龍王有所收斂,可當王將和龍馬離開了,龍王展現出了讓所有人膽寒的狠辣手段。
過去的 鬼眾上級都懶得管理 鬼眾的勢力,可在龍王主動整合 鬼眾後,如今的 鬼眾被強行擰成了一捆鋼筋。
不同于以前的一盤散沙各自為戰、甚至是好無規律的肆意破壞,現在的 鬼眾已經成為了東京,乃至整個日本陰暗面的無冕之王。
他們藏在影子里,接手了大量的灰色乃至黑色產業。
和蛇岐八家在政界乃至商界的涉及相反, 鬼眾對諸多賭場夜總會甚至是暴徒飛車黨這種勢力頗為在意。
如今的日本,可以真正稱得上是非黑即白。
蛇岐八家依舊時不時的找 鬼眾的麻煩,但那只是對于那些暴亂的 鬼眾成員。
失去了自我轄制的危險惡鬼依舊會迎來執行局的肅清,但對于那些老實經營生意甚至混黑的 鬼眾,即便是被執行局悉知,對方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蛇岐八家和 鬼眾,這兩個過去恨不得互掐到死的老對手彷佛很默契的達成了某種協議。
我不主動搞事情,你也別來主動招惹我。
這就是 鬼眾對蛇岐八家的態度,也是源稚女對他那一家子名義上的家人的態度。
再然後,除了在對勢力的整頓以外,讓源稚女更在意的就是這個秘密基地了。
除了源稚女,沒有人知道這里有什麼,就連 鬼眾中被新提拔出的幾個干部也對此一無所知。
他們只知道源稚女非常在意這個基地,甚至每有空閑時間就會親自前來巡視。
更別說每隔一段固定時間都會派遣 鬼眾的戰斗成員前來站崗。
站崗人員稍有松懈,源稚女便會勃然大怒。
那種憤怒,當初 鬼眾中王將的一支勢力公然叛亂也不曾讓源稚女有過如此反應。
那一次, 鬼眾的六名戰斗成員,被源稚女親自打斷了骨頭,丟進了海中,原因只是因為他們在站崗的過程中打了個盹。
在那之後,無人不為之膽寒。
「這里可真是陰冷的要命,我穿了兩層衣服還總覺得濕氣向骨頭里鑽。」
個子較高那人搓了搓手心,他不敢疏忽,但抱怨兩句還是不礙事的。
矮個子道︰「再等一會吧,還有十分鐘就到了下一班的輪值了,咱們出去,讓他們村田他們進來。」
十分鐘的時間,算是對二人當下最好的慰藉。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在夜總會瀟灑喝花酒的時候,數個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他們躺在姑娘的柔軟上只覺得時間和人生同樣的短暫。
可在現在這個陰冷的環境中,他們只覺得十分鐘都像一輩子一樣難熬。
滴答滴答……
不知道是甬道哪個位置的水管出現了裂縫,不斷有水從裂縫中滴落。
過去還未覺的怎樣,此刻卻越是覺得時間過得慢,他們越是覺得這個水聲很惹人煩。
二人靠在石壁上,頻繁的看著表,生怕錯過一分一秒。
十分鐘終于過去,可約定好換班的人卻遲遲未到。
他們早就約定好了,每次換班之前提前一分鐘,這樣不會耽誤被換出去的人休息。
可已經過了這個時限,其他人依舊未到。
他們不敢擅離職守,若是被隨機巡查的龍王發現,受到懲罰的也只有外面那些人。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了半小時。
終于,高個子忍無可忍,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開口道︰「我出去看看,村田這家伙是不是在外面睡死了。」
矮個子也不再勸阻,點頭道︰「快去快回。」
高個子沿著甬道岩壁不斷向前,而後走上一條長滿青苔的老舊石階,又走了許久,終于看到了一縷陽光。
對于他們這種在地下蹲守許久的人來說,此刻的陽光是那麼的溫暖耀眼,就像是天婦羅後的一口清酒,讓人渾身都忍不住舒服的顫栗。
他的腳步又急促了幾分。
「村田這家伙,我絕對饒不了他!我一定要狠狠的打他的腦袋!」
終于,高個子重新回到了地面,映入眼簾的不是林中的景色,而是……
他口中心心念念的村田。
的腦袋。
村田的一顆被梳成發髻的腦袋就掛在洞口前不遠處的一顆樹杈上,一雙眼楮翻著白,七竅溢血。
死的不等再死了。
開什麼玩笑?村田就這麼死了?他可是能和自己在劍道上平分秋色的七段大師!言靈更是與劍道無比契合的陰流,可以大幅度減小對刀刃的風阻,讓自己手中的刀劍軌跡更加詭異靈動。
可這麼一個放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稱得上強大的人,就這麼死了!
高個子已經將手按在了刀柄上,將刀刃推出鞘半寸。
他所學與犬山家那位八十多歲還勇武異常的犬山賀家主相同,為居合。
出鞘半寸已經為極限,這已經是他警惕性拉到最滿的備戰姿態。
只待敵人出現,他就會迅速拔刀,將敵人梟首!
一道影子閃過。
高個子沒有看的太清晰。
但高度集中的人神經反射速度總是會比眼楮聚焦快半步,所以高個子的刀已經出鞘了。
出鞘了,但沒完全出鞘。
他終究是沒有用出自己此生最後一次居合斬,在意識消失之前,他只看到一個擺出居合姿勢的武士,以及出鞘了一半的刀。
那高大的身影,模樣莫名的讓他覺得眼熟。
是誰呢?
或許他得不到答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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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國,V市。
經過一場災難性天氣洗禮的V市短時間內就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說是繁華也說不上,但經過此次事件,上面的很多目光莫名的停留在了這個過去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市。
就連周邊的交通都開始了加班加點的打通。
除此之外,對于V市群眾來說,似乎也和之前沒有了太多的變化。
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一場大雨或許會讓很多地方水漲船高,但他們的工資並不會和周遭河流水位一樣上漲。
對于絕大多數苦逼的打工人,不工作依舊是要吃不起飯的。
當然,極少數人除外。
譬如謝某人,因為解決了一次S級的任務,謝某人剛剛從執行部那里收到的獎金就足以讓他什麼都不做瀟灑快活幾個月。
當然,這是他不入手什麼房子超跑之類的大物件。
嗯……話說回來,謝辰好像從始至終也沒缺過錢。
找昂熱老頭預支工資或者直接找尹麗莎白求支持什麼的貌似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S級任務任務結束之後,參與任務的每個人都迎來了自己的休假期。
當然,他們大多數參與任務的大概要在醫院或者家里度過這個休假期了。
畢竟奧丁的尼伯龍根並不是這麼好闖的,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麼也說不過去。
參與戰斗的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筋骨的損傷,喝了謝辰的小紅瓶之後並無大礙。
路明非回了一趟嬸嬸家,或許是路明非衰仔搖身一變成為一個肌肉貴公子的事實再一次打擊到了他的嬸嬸,這一次的見面不是很愉快。
所以路明非也沒有停留,吃過飯後就主動來到謝辰別墅打了聲招呼,而後乘坐飛機出國了
听那小子說是想要去散散心,具體是去哪也沒說,謝辰也沒在意。
至于楚子航,雖然楚天驕已經離開了尼伯龍根,但這對父子卻始終沒有見過面。
經過這次,楚子航或許是真正認識到了與奧丁之間的差距,心中那點復仇的心思時候打消不好說,但下一次的他絕對不會領著其他人一同去送死。
這種事情終究還是要他自己去面對。
或許是鐵杵磨成針,功夫到了終究是水到渠成。
在經歷了這次事情之後,後來又被謝辰故意幾句點破,楚子航這棵鐵樹終究是對蘇茜開花了。
很意外的事情,但也並非完全出乎意料。
畢竟蘇茜對楚子航的陪伴和付出也是眾人親眼所見的,二人又在這次共同出生入死,難免會在某一瞬間擦出點不一樣的火花。
既然有了火花,燒起來一把火的時候也就不遠了。
楚子航不愧是殺伐果斷的獅心會會長,事情結束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謝辰,請求謝辰幫忙治療蘇茜。
畢竟那是一條貫穿了整個後背的傷口,盡管蘇茜不說,但女孩子肯定願意身上多出一條如此猙獰的疤痕。
對于楚子航的請求,謝辰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畢竟也不是什麼麻煩事,不到一分鐘就能搞定。
況且人家老爹還在自己手下打工,不拿出點誠意也說不過去。
謝辰是比較喜歡坑員工,但他並不是萬惡的資本家。
然後讓謝辰更沒想到的是,楚子航當晚就拉著被治療好的蘇茜一起回家了。
楚子航的‘爸爸’鹿天銘甚至還推掉了大批工作,專門從臨市乘飛機回來一起吃了一頓家庭聚餐。
至于謝辰為什麼知道,當然是因為某個憤恨的牙都要咬碎的怨男和謝辰敘述的。
沒錯,就是楚天驕。
這家伙過去就有跟在自己老婆兒子後面偷拍的歷史,這次回來無所事事,對老婆孩子又思念得緊,又苦于無法露面,只能干起了老本行。
楚天驕依舊住在自己的獵人小屋,時不時來謝辰別墅露一次面,剩下時間都跟在楚子航和蘇小妍身旁。
不得不說楚天驕確實有兩把刷子,楚子航當下並非是過去那個小孩子,經歷過數十場死斗的楚子航擁有令大多數混血種都汗顏的直覺。
即便是有人將目光隨意掃視在他的身上,楚子航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
但楚天驕就這麼蹲在不遠處,對著楚子航全家又拍又是看的,楚子航愣是啥也沒發現。
楚子航一家聚在一起吃飯吃的其樂融融,基本上楚爸楚媽就已經把蘇茜當成未來兒媳婦看待了。
畢竟楚子航的性格擺在這里,穩的不像一個二十歲正值青春的大學生。
能做到把女孩領回家,基本也就是等于徹底昭告天下了。
而他們越是其樂融融,躲在暗處的老楚就越是心碎。
對于某個戴著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家伙就越是不順眼。
以至于在謝辰看到楚天驕拿來的照片時,每一張照片的角度都是極力避開某人的,實在避不開照片上某人的臉也是模模湖湖的,那是膠卷沒有洗透的緣故。
謝辰在別墅一樓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听楚天驕大倒苦水。
別墅三層陽台。
正值八月,陽光充足的彷佛能將人曬成咸魚。
幾個女孩閑來無事,每人搬了一個躺椅,在陽台上曬日光浴。
諾諾並未離開,還拉來了好閨蜜蘇茜。
陽台上一共四個女孩,都穿著泳衣,滿是青春活力的氣息。
此刻諾諾趴在自己的躺椅上,如同羊脂玉般的美背暴露在陽光的暴曬下,精致的背翼如同蝴蝶翅膀般舒展,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沒有一絲贅肉。
此刻的諾諾上半身向前一聳一聳的,汗水都流到了椅子上,口中還不斷告著饒。
「誒……不行了,我不行了,放過我吧!蘇茜!你也和她們一起鬧……那麼多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