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華!?
白溪兒眸色一驚,差點就沖口而出了,待發現大堂上眾人訝異猜疑的眼神時,抿了抿唇說道︰「你們先松開她。」
幾個男人听了令,不疑有他,便將秋華身上的繩子給松開了。
「族長,這位是?」白虎長老詫異的問道。
「兩位長老,她是我的一位熟人,可否讓我們單獨講兩句話?」
兩位長老沉默了半晌,然後點點頭,跨出大堂,四大護法自然也識相的緊隨而出。
所有人瞬間便撤離了,整個大堂內只剩下白溪兒和秋華兩人。
秋華揉了揉手臂,一雙敏銳的大眼在這刻閃動著半信半疑又難忍激動的表情,她怔在原地,輕聲的求證著︰「小姐?」
白溪兒輕聲嘆了口氣,絕美的大眼中露出無奈的笑意。
「小姐……」從那雙絕美的眼兒中得出肯定,一向鎮定的秋華也激動的瞬間淚流滿面,上前兩步,猛的抱住白溪兒︰「小姐,你找的秋華好苦啊,整整一年了,秋華就知道小姐洪福齊天,一定不會有事的。」
「好了,別難過了。」白溪兒眼中盈滿欣慰,也有一種釋然的放松,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失蹤給身邊關心她的人造成多大的傷害,如今也總算是個好的交代。
秋華抬起頭,用手背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破涕為笑,隨即問道︰「小姐,既然你沒事,為何不回來呢?你知道老爺夫人少爺們還有我們幾個都很擔心你,還以為……」
秋華頓了頓,有些難受的說道︰「尤其是王爺,你不在的日子,他時刻都謹記著你當初交代的話,身體有了很大的好轉,但也免不了發病了幾次,每次發病他都生生強忍著,嘴里不停的念著你的名字,奴婢們幾個看著都于心不忍,甚至……為了你,為了宮家,他還答應了皇上的聯姻要求,與西涼國的傾月公主聯親。」
白溪兒沉吟了一會,才淡淡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其實這一年並非我不願與你們相認,只是其中出現了太多的波折,一時半會也說不清,秋華,你要記住,今天你見到我的事不可對外界的任何人說起,尤其是王爺,可知?」
「可是小姐……」
「你該知道我的脾性,而且如今我這番模樣也無法與君澈相認。」
秋華看向白溪兒蒙著面紗,以為她是墜落懸崖毀了容才不願與王爺相認,便急急說道︰「小姐,你不要擔心,無論你的容貌變的如何不堪,王爺一定不會嫌棄的,他對你的情意我們幾個跟了他一年,全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要讓他知道你還活著,他一定會非常開心的,而且他會答應娶傾月公主也是不得已的啊。」
白溪兒抬手打斷秋華的話,然後轉過身,面對著秋華急切的眸光,緩緩的將臉上的紫色薄紗拿了下來。
眼前的秋華瞬間倒抽了口氣,她愕然的瞪大眼,呆若木雞的看著眼前這張絕美無暇的傾國之貌,不,傾國之貌還不足以形容她,那是一張,只要被看過,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就必定會回不了神的面貌,她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美到這種程度的容顏。
在東晏國,她見過不少頂尖的美女,甚至對西涼國的第一美人傾月公主也有幾面之緣,她承認初見傾月公主的美貌,她甚至以為這天下的大概沒有比她更美的人了吧。
但是,今日,在見到眼前這張面貌時,她沉默了,堪稱絕色的傾月公主在這張容貌前,只怕連個三分都不及。
而最讓她難以置信的事,這張面貌的主人居然是她失蹤一年的小姐,這一年來,小姐到底經歷了怎麼樣的波折?才會擁有如此曠世絕顏和絕頂的武功。
她可沒忘記,方才在客棧內,御風跟她講的白姑娘震驚望江樓一事,而且還從御風口中探出這個白姑娘讓他每三日去養春堂取藥為王爺治病。
當時她便有些起疑,隨即想到當日初次見到這個白姑娘時,發現她身上的氣質和形態與小姐幾乎一模一樣,最重要的,一個陌生的女子,會這麼盡心盡力為一個陌生男人治病,實在匪夷所思。
于是她便帶著疑問,獨身一人來到養春堂想查探一番,想不到這個養春堂明面上只是個醫館,內力卻是高手如雲,她一時不慎被幾個高手圍攻,失手被擒。
好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她也終于解惑了,這世上能這麼盡心盡力為王爺著想的人,只有她家小姐,她的猜測果然是對的。
看到了小姐的真實容貌,秋華也恍然明白小姐不願與王爺相認必定有她的理由,隨即問道︰「小姐,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不急,你只管安心照顧好王爺,他若有絲毫不適,立刻給我回消息。」
「秋華明白。」
白溪兒凝起眉頭,輕聲說道︰「華誼大賽在即,北拓國老皇帝也即將駕崩,這兩件事撞到一起,不是個好預兆,有人必定會從中尋找時機制造事端,你記住,千萬要保護好王爺。」
她料不到夜千隱的下一步會怎麼做,若他有意挑釁東晏國,首當其中要對付的人就是近在眼前的君澈,最重要的事,夜千隱武功深不可測,且擅長用毒,連她也無法保證,單打獨斗的話,有沒有十足的把握勝過他。
听了白溪兒的話,秋華慎重的點點頭。
「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小姐多保重。」秋華轉身,飛身點滴,躍出屋檐。
白溪兒站在門口,望著朗朗天際,華誼大賽,能不能一舉除掉夜千隱,成敗在此一舉。
*
夜晚時分,月明星稀。
白溪兒和白軒用過晚膳後,在後院坐了一會,听了四大護法在外收集來的情報,三大國的選手和派出的皇族已經全部抵達北拓國,就等著華誼大賽開始了。
據說,明日,北拓國太子軒轅昭會在皇宮內設宴款待各國來賓。
白溪兒點點頭,心里已經有些眉目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華誼大賽表面上神聖,實際上就是個幌子,但是北拓國仍然做足了這出戲,還是他們根本就打算在華誼大賽上動手,挑動三大國?
白溪兒眉目深斂,一旁的遙風見狀問道︰「姑娘,有何不妥嗎?」
「或許,我明天也該進宮一趟。」
「但是,軒轅昭邀請的全是三大國的來賓和北拓國的皇親國戚,如何進的去?」撫花擔心的說道。
白溪兒眉梢一揚,抬頭望向眼前的四人︰「那就借助這皇親國戚的勢力,混進去。」
「姑娘的意思是?」映雪問道。
「我們需要一個皇親國戚又不容易引起軒轅昭的疑心,必須要是他身邊信任的皇親國戚。」
「姑娘有合適的人選?」棲月問。
白溪兒眼兒一眯,幽幽說道︰「司徒湛。」
四人面面相覷,心下立刻明了,隨即恭敬說道︰「屬下等立刻去做準備。」
白溪兒點點頭。
「軒兒,晚了,早點去歇息吧。」四人退去,白溪兒輕聲說道,然後徑自起身,準備離去。
「白姐姐……」
「嗯?」白溪兒停下腳步,看著欲言又止的白軒。
「明日,你小心些……」
白溪兒眼兒一柔,笑著點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望著那娉婷的身影,白軒的面上出現了若即若離的懵然,一直以來,都是白姐姐在保護著他,而他卻什麼也不會,更沒有什麼能為白姐姐做的,他懊惱的垂下頭,心頭悄然的蒙上了一股沖動。
白溪兒推開房門,將雪羽放在地上,隨即準備更衣就寢。
小家伙立刻咻一聲撲到柔軟的床鋪上快樂的打起滾來。
「雪羽別鬧了,明天還有要事,早點休息了。」屏風後的白溪兒淡淡的說著,口氣難掩幾分寵愛和無奈。
屏風外沒有傳來任何聲響,白溪兒失笑的搖搖頭,第一次發現這活踫亂跳的小家伙會有這麼乖巧的一天,說一句就乖乖睡了。
她換好雪白的絲滑里衣,走出屏風,才赫然發現雪羽根本不在床上,大眼兒瞬間眯起,迸出幾分陰霾。
她在房內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雪羽的蹤跡,微一側頭,才發現,房內唯一的一扇窗戶微敞著,而窗戶檐上還有一撮雪白的毛發,這淘氣的小家伙一定趁著她換衣服的空當,鑽出這空隙,跑到外面去了。
但是,她了解雪羽,雖然它很調皮,但是絕對不會輕易的跑出門,尤其經過白日里的一番折騰,它還心有余悸,除非是有什麼很吸引它的東西出現,它才會忘了所有,跑出去瞧熱鬧。
想到這,白溪兒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撈起屏風上換下的衣裳匆匆套上,然後蒙上面紗,未免驚動其他人休息,她也學雪羽,從窗戶飛身而下。
她所住的房間在養春堂後院的二樓,窗戶下是一條狹窄的小巷,白日里都人煙稀少,更別提晚上了。
她悄無聲息的落下,隨即便施展絕頂輕功飛身而起,一路上她仔細的注意,都沒發現雪羽的蹤跡。
倒是飛身都望江樓附近,瞧見了門口燈火通明,甚至還站著一整排整裝待發的士兵,他們個個腰佩大刀,面色肅殺,而站在最前頭的,儼然就是那個司徒湛,不過此刻的他卻沒了當日與她嬉皮笑臉的嘴臉,而是一臉緊繃,那肅殺的架勢,倒是像來抄望江樓的。
白溪兒閃身躲入一個碩大的石獅子後頭,仔細的瞧著。
只听見里頭的掌櫃哭天喊地的沖出來,跪在司徒湛跟前,大聲的哀嚎著︰「司徒郡王,你大人有大量,千萬手下留情啊,小的這做的也是小本生意,也就為了賺幾個小錢糊口啊,小的可是一等一的良民啊,這窩藏刺客的大罪,小的實在是擔當不起啊,您開恩您開恩啊。」掌櫃的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司徒湛垂下頭,鄙夷的看了眼窩囊的掌櫃,嗤了一聲︰「就你?就是給你一百個膽子你也沒那能耐。」
說罷,對著身後一群士兵喝道︰「你們,全都給我進去搜仔細了,刺客身上挨了國師一針,受了傷,跑不了多遠,我看著黑色的身影進了望江樓,就算把望江樓給掀過來了,也要將那刺客抓出來。」
「是。」士兵們齊齊喝道,隨即迅速四下散開,沖進望江樓。
白溪兒瞧著眼前這幕,冷眸微微一凝,大概也猜到了雪羽必定是看到這大群人才會沖出來的。
不過這刺客?到底是何人?敢夜探皇宮,還中了夜千隱一針,那血影針可是劇毒無比,若無解藥,只怕今晚就該斃命了。
白溪兒無心顧念那刺客,一心只想快點尋回雪羽,她望了望大門口森嚴的把關,琢磨著大門是肯定進不去了,那麼只能從後門進了。
她飛身而起,在暗夜中,如一陣勁風,慶幸的是後門雖然也有人把守,卻只是小貓兩三只,她遠遠的射出一道勁風,那幾名士兵被封了穴道瞬間軟到在地。
隨即她躍上牆頭,遠遠的瞧見大廳內亂成一團,抿了抿唇,她抬起頭,瞧見二樓一排窗戶,只有幾扇沒有因為樓下的動靜而亮起燈,心念一動,一個點地,攀住了其中一扇昏黑窗戶的窗沿。
然後推開窗戶,一個翻身就躍了進來。
房內,果然一點聲響也沒有,不過這是對于常人來說的,她一入窗就察覺了不對勁,濃重的喘息聲不像是人睡著後的呼吸聲,倒像是在極力的隱忍什麼。
正在她疑惑的當下,黑暗中,一道疾風迎面而來,白溪兒本能的伸手去抵擋,她冷眸一凝,想靠著黑暗取勝,簡直荒唐。
她招招生風,將眼前的之擊的節節敗退,但也發現,那人似乎受了重傷,招式間越來越虛弱無勁,正當她使出一招掌力的時候,黑暗中驀地想起‘嗷嗷’的叫聲。
她身子一僵,瞬間便收了手,那人見她停手,也似無意再動手。
白溪兒指尖一彈,精準的對著桌上的桌台,房內頓時大亮。
她眼風一掃,便看到了縮在角落里的雪羽,雪羽自然也瞧見了她,不過卻沒有像以往那般,激動的沖進她懷里撒嬌,而是杵在角落里,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白溪兒恍然將一些事連在了一起,她轉眸一看,一身黑衣,一張銀面具,眼前的黑衣人居然就是那個曾經擅闖過她閨房的無恥流氓。
「怎麼是你?」白溪兒柳眉一揚,喝了一聲。
黑衣人粗喘了一口氣,眸光有些怪異的看著他,隨即難受的跌坐在椅子上︰「你認識我?」
恍然想到自己的容貌已經改變的事實,白溪兒窒了窒,看向他虛弱的模樣,轉了話題︰「你怎麼了?」
「我現在沒法告訴你,因為……噗……」一口黑血從他嘴里噴了出來。
白溪兒一驚,趕緊抬起他的手腕一探,發現他早已中毒。
「他們找的人是你。」
她凝起眉頭,有些懊惱,為啥這男人每次出事都讓她給踫上了?讓她見死不救她又做不到,救了,這個死流氓就蹬鼻子上臉。
听見樓梯口傳來蹬蹬蹬的聲響,大量的火光朝這邊過來,白溪兒無奈的輕嘆了聲,暗自懊惱的嗤了一聲︰「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然後一把扯起椅子上的男人,快速拖到床上。
她現在內力深厚,拖這麼個大男人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迅速的掛下床帳,她扯過被子將那男人包裹的嚴嚴實實,一點痕跡都不露,然後開始月兌起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