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研究室主任田文忠的這番話語，所長汪海頓時愣住了，眼神中充斥著驚恐，以及難以置信的表情，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你」
「你剛剛說什麼？」汪海正在嘗試著最後的掙扎，小心謹慎地詢問道。
田主任深吸口氣，滿臉嚴肅地道︰「PRL官方網站上，出現了篇方的最新研究成果，並且是以封面的形式，關鍵最新一期的刊物還沒有發行，這應該算是提前的預告。」
汪海倒吸一口涼氣，內心的震撼程度如翻江倒海一般，先前自己還是各種的否定，結果沒想到現世報來的這麼快，這麼令人不知所措。
「汪所」
「這下就有點難辦了。」田主任眉頭緊鎖，呢喃地道︰「咱們研究所大概五分之一的科研人員都是從外面招進來的，他們本來就對學院幫的人很有意見，覺得待遇和評稱方面都不如學院幫，現在」
「現在方成功逆襲如果不給他評上副高級，有可能這些人會鬧起來，但是如果給副高，從此起個壞頭。」田主任猶豫了下，繼續說道︰「加上方是于老的人，兩人听說關系很好，方經常去于老家里做客。」
「于老是什麼人？」
「固執又很激進的一個人，而且又是于副院長的親爹。」田主任無奈地道︰「難辦了難辦了。」
面對田主任的這些擔憂，汪海何嘗不是如此，原本以為自己走了步很完美的棋，可到頭來卻成為最大的敗筆，導致自己陷入左右為難的境遇。
給與不給，都會帶來巨大的影響。
「能有什麼辦法？」
「這誰會想到方竟然真的成功了，而且還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汪海嘆了口氣，眉宇間帶著些許的苦澀，說道︰「應該是兩個星期前，我同意于老一份新的研究方桉，當時也沒有多想，現在看來如今這局面是我自己親手造成的。」
如果之前的國內物理界，因為方那篇登上PRL封面的論文，讓其成功業內沸騰，那麼現在關于回旋異性電子分布函數的這篇論文，像是在燒開的沸水里丟進炸彈，讓其炸開了鍋。
關于這篇論文的報道，互聯網上已經遍地開花，各式各樣夸張的標題，佔據各個網站最顯眼的位置，大肆收割著流量。至于網友們的留言，幾乎是一邊倒的趨勢，微博熱度力各路的明星。
對于網友們為什麼會如此關注這件事情，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方代表著是這個國家年輕一代的科研工作者，同時也意味著這個國家的科學旗幟，正式交到了下一輩人的手里。
而他們更加年輕，更加富有創造力，更加擁有拼搏的精神。
就在整個互聯網瘋狂之際，身為這個事件的當事人，方坐在會議室的角落位置，和研究所里的各位領導以及諸多正副研究員們，參加著某場會議。
台上的汪海所長正在發表講話，嘴里不斷吐出官方的措辭，讓方听著都快打瞌睡了，他最討厭這種形式的會議，屁大點的事情沒有，卻要吧唧吧唧講上大半天。
不知過了多久，
汪海所長終于講完了，所有人都開始鼓掌，其中包括方沒有靈魂地拍著手。
「咳咳！」
「汪所長該講的都講完了，接下來我簡單補充兩句。」吳波副所長開口道。
听到他的這句話，方心里咯 一跳。
果不其然
二十分鐘後，這位吳波副所長也講完了，至于是什麼內容，大概百分之七十都是廢話。
「下面是人員調動與最新任命的通知。」
「由于我所的方同志在科學領域里的不斷探索，其兩項研究成果被世界著名的物理學頂級學術周刊《物理評論快報》，以封面形式刊登在了期刊中。」
「根據江大領導與分院領導的討論，介于方同志在其領域里的巨大貢獻，以及為本校本院本所帶來的杰出成就，破格將方同志提為副研究員，享受副高級待遇，同時為其提供一百五十萬的科研啟動費。」
汪海所長念完後，看著在場的所有人，認真地說道︰「各位在座的同志們都是方的老前輩，也希望你們奮力前進，與年輕人共創咱們研究所輝煌的未來。」
接著，
會議室里的掌聲開始四起。
隨後汪海念到了于華正的安排，而結果和之前商量好的一樣，江大不再延聘于老，同時于老提前退休，結束自己的科研生涯。
這場會議結束了，
作為本次會議的主角，方和各位領導以及同事們，一一跟他們打著招呼，這番互動更像是虛情與假意的踫撞。
「小方啊！」
「今後也要繼續努力，可別就此松懈了。」汪海所長笑容滿滿地道︰「你現在可是咱們研究所的頂梁柱，雖然只是副高級，但那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只要有機會我馬上給你提上去。」
情誼很滿，話卻很假。
方當然知道靠別人，自然是提不上去的，只能自己去拼才有機會，隨即說道︰「您放心吧我會繼續保持競爭力的。」
而後，
又是一番客套話，汪海所長便離開了，會議室里就剩下參人，方、于華正和楊教授。
「哎呦！」
「小方呀小方！」
「我們都被你和老于給騙了。」楊教授感慨地道︰「原來你們早就藏好了殺招。」
方笑了笑，急忙解釋道︰「沒有什麼殺招，一切只是正常的研究計劃，恰好遇到這種事情，屬于趕巧了。」
「嘖嘖嘖。」
「你看你看小方的講話技巧就是比你高，講得多好听。」楊教授笑盈盈地看向自己老友，隨口說道︰「城府很深吶。」
于華正笑笑，並沒有說什麼。
之後，
楊教授借機和方套起了近乎，主要是合作方面的探討，但方的態度很曖昧，沒有拒絕也沒有明確。
待楊教授離開後，就剩下方和于華正兩人。
「走吧走吧。」
「晚上來我家里，讓你大媽給你做頓好的。」于華正拍了拍方的肩膀，臉上沒有傷感也沒有感慨，只有慈愛。
「好啊！」
「這高低要整瓶白的。」方笑著道。
一老一小離開了會議室，留下兩道孤獨的背影。
「以後就你一個人了，心里有什麼計劃嗎？」
「可以說是計劃滿滿。」
「 ！還計劃滿滿，都是些什麼計劃？說來听听。」
「呃先去申請住房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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