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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穿紅衣服自殺的寡婦

跟著一行人走了近一個小時,到了一個靠河的村莊,周鳳塵一看,巧了,他有個初中同學在這個村子,他十幾歲時還來這里掏過鳥窩,結果捧著一堆鳥蛋回家,被老爹打的開花。

大胖和尚幾人進了村西的一個四間大瓦房套院,里面已經有人迎了出來。

周鳳塵沒理由跟進去,就在院子附近裝作隨意的瞎溜達,等了一陣子,那大胖和尚又帶人從屋子里出來,在院子中四處轉了一圈,一甩佛珠:「阿彌陀佛,貧僧已知前因後果,且準備酒菜、床榻,待貧僧飽餐一頓,睡醒一覺,晚上定叫那厲鬼授首。」

周鳳塵揉揉鼻子,感覺這和尚有點奇怪,佛珠瞎甩,加上身體虛浮,不像練武、修行之人,倒像是個走江湖的騙子,可是那自信的神態和語氣又不像裝的。

他也不敢小看這和尚,老爹說過,江湖中不乏奇人異士,有的人善于偽裝,看起來稀松平常,只有真正接觸,才會發現對方的底細。

時間還早,他不想回鎮子,就攔住一個路過走腳賣香油的,用僅余的十塊錢,討價還價買個瓶香油,提著到村後的初中同學家串個門,準備晚上再過來看看。

那同學見他來了還挺高興,兩人都是高一輟的學,平時也不聯系,有幾年沒見了,當下拉著他先整幾局街機霸王,回憶一下中學時代的「崢嶸歲月」。

這一玩就上了癮,忘了時間。

那同學自己一個人在家,父母出門打工去了,眼看過了中午,就下廚煮了條鰱魚,炒了盆咸菜,另外拌了個小蔥豆腐,完事到小店拿了瓶秦嶺大曲,開整。

小酒下去一大半,周鳳塵想起了昨晚女鬼的事,隨口問道:「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個女人,家里養了頭驢,後來這女人死了,驢也死了。」

這話問的有點奇怪,周鳳塵干笑一聲,準備重新組織一下語言,誰知那同學一拍大腿,說:「我靠!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鳳塵問:「怎麼,真有?」

「有啊,就咱們村的,我給你說,這事很邪,說多了我晚上都不敢睡覺……」

這村子叫河灣村,離黃河不遠,村子里的爺們忙時種地,閑時到黃河上做船工跑船。

村西有戶姓王的人家,家中有兩個兒子,兄弟倆無論種地、跑船都是把好手,只可惜個頭太矮,長的又丑,年近三十歲都沒找到媳婦,可愁壞了老王兩口子。

前年老大在外面跑船,忽然帶回來一個外地的寡婦,名叫張苗,這張苗年歲不大,長的白淨漂亮,個子又高又苗條,把老王兩口子高興壞了,沒過幾天就張羅著讓他們結了婚。

婚後張苗賢惠孝順,家里家外收拾的妥妥當當,非常能干。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好東西太容易得到,不免讓人起疑心,老王媳婦就暗地里犯了嘀咕,自家兒子那慫樣,是怎麼找到這麼個漂亮女人的?

以前每次問都被大兒子支支吾吾搪塞了過去,她就悄悄找到和大兒子一起跑船的船老大打听,結果得知這張苗是一百五十里開外的宋來鎮的人,曾經嫁過兩次人,不能生還克夫,兩任丈夫都死于非命。

老王媳婦大驚失色,匆忙回到家里找老王商量,老王卻不信那些說法,老兩口為此吵了一架。

老王媳婦沒了脾氣,實在也是因為這張苗太好了,漂亮能干,無可挑剔,而且誰又知道克夫、不能生究竟是不是謠言呢?

于是她找了一堆土方子給大兒子吃,希望張苗能生個一男半女,打破那種說法,大兒子吃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藥草果然變的龍精虎猛,夜夜征伐,羞人的聲音鄰居家都能听到。

就這麼過了大半年,張苗肚子里還是沒有動靜,倒是老大外出跑船,結果遇到風暴,掉進黃河湯里死了。

這下不得了,真應了那種詛咒,老王媳婦是個刻薄之人,忘記了往日里的婆媳情分,逮著張苗連打帶罵,說她是不下蛋的雞,克死了自己兒子,要把她趕出家門。

要說張苗也是個可憐人,身世坎坷,沒親沒故的,嫁了三個丈夫死了三個丈夫,實在沒地可去,于是任打任罵,只求不要把她趕走,她願意伺候老王兩口子一輩子。

老王媳婦當然不願意,大兒子已經被克死了,搞不好家里三個人也要被克死,但是老王這人要面子,怕村里說他不仁義,就做主分出一間房給張苗,讓她分居獨過。

張苗跟著王大來時,從前面夫家分了頭黑毛白蹄的賴驢,分家後生活沒著落,就趕著驢去黃河灘討生活,倒也勉強掙夠自己吃的。

再說王二,血氣方剛的年紀,整日里也想女人,大哥在時,每夜里夫妻倆顛鸞倒鳳,聲音震耳,他曾經偷偷看過,大嫂那個浪勁,讓他饞涎欲滴。

大哥在時還好說,現在不在了,就忍不住了,隔三差五的大半夜偷溜進張苗房里想干點壞事,張苗卻是個有原則的人,和丈夫沒羞沒躁的可以,外人那絕對不行,起初聲色俱厲的把王二往外推,後來一次忍不住破口大罵,結果惹來了老王夫妻。

王二惡人先告狀,說張苗先勾引的他,老王媳婦最近捕風捉影,听說張苗總在外面勾搭野男人,早就忍受不了了,這一下徹底發了飆,抓著張苗頭發撕光衣服,專撿著難听的罵,連續幾天鬧的全村不得安寧。

張苗終于忍受不了這種折磨,也恨透了老王媳婦和王二,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穿著大紅袍,先是宰了自己賴以為生的毛驢,然後上吊自殺了。

事後王家怕晦氣,買了口棺材埋了張苗,連她住的房子也不要了。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誰知張苗死後的頭七夜,王家開始鬧鬼,首先是老王大半夜起床,發現院子里站這個披頭散發的的紅衣女人,被嚇了個半死,接著老王媳婦半夜說胡話打自己耳光,再是王二月兌了衣服滿村子亂跑,邊跑邊打自己耳光,罵自己是混蛋。

那同學說到這里,滋溜干了口小酒,說:「你說這事邪不邪?現在王家還鬧著呢,老王媳婦和王二快不行了。」

周鳳塵心說巧了,可能和那胖和尚抓的是同一個鬼,想起葛老二的事,他問道:「這張苗生前真的勾搭過男人嗎?」

這同學搖頭道:「嘿!寡婦門前是非多,張苗長的不賴,遠近不怕死的光棍漢們都想試試詛咒是不是真的,張苗又對誰都很禮貌,傳來傳去就變味了。」

周鳳塵問:「我們鎮上磨剪刀的葛老二你認識吧?他和這張苗有瓜葛嗎?」

「哈哈。」這同學樂的不行,說:「剪刀葛看著很本分老實,其實壞著呢,一大把年紀了,就數他鬧的歡,說只要能睡張苗一年,被克死了也值,沒事了總往咱們村跑,張苗死後,還哭了呢。」

周鳳塵臉直抽,心說平時真沒看出來葛老二是這種人,腦海里瞬間想象出一副畫面:葛老二半夜回家,路上遇到了張苗的鬼魂,張苗記得這老頭對自己有意思,便試探一下,葛老二腦子抽了,真想來點好事,衣服月兌光了之後被掐死了,塞進了黃土堆里……

這同學也是嘴碎,加上小酒喝多了,扯完了張苗的事,又從大姑娘小媳婦開扯,一直扯到人類登上月球,未來登上火星開發第二人類居住基地,周鳳塵沒心思听,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拐的彎。

喝完酒已經到了下午了,這同學拉著他還要打會游戲,結果打著打著人不動了,一看,睡著了。

周鳳塵也覺得有點困意,爬到床上就睡。

一覺醒來,屋里一片漆黑,那同學躺在地上正打著呼嚕,周鳳塵拍拍腦門子,湊著夜色往牆上掛鐘看,一看快凌晨12點了,靠了一聲,拔腿就往外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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