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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莫離殤的真顏【手打VIP】

杜詩詩听了呆滯在那里,一動不動,突然她哭泣道︰「張嬤嬤,你說我怎麼辦?怎麼辦?將軍要是心里對我有了隔閡,我該怎麼辦啊?」

「真是不長勁的東西,不過是個男人,至于這麼要死要活的麼?你忘了你肚里的孩子麼?」張嬤嬤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才道︰「只要你生出了兒子,將軍還不記著你的好?那些個事他還能放在心上麼?再說了,你只要一口咬定與你無關,說你是被人栽贓嫁禍的,將軍念在兒子的份上肯定也不會深究的!那夏晚荷怎麼說才入了將軍府一年多,能比得上你與將軍十幾年的恩情麼?」

听了張嬤嬤的話,杜詩詩眼中放出了光芒,她點了點道︰「嗯,我就不信我與將軍十幾年的恩情比不上那些才沒幾天的黃毛丫頭。」

張嬤嬤听了開懷笑道︰「你這就對了,放寬了心,生個兒子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

杜詩詩亦笑了起來,不過,一轉眼,她就皺著眉恨道︰「那莫離殤不知道怎麼吃錯藥似的天天盯著我,沒事找我的茬,如此下去我與將軍的情份總有一天會被她破壞了。」

「你真是閑吃蘿卜操淡心,她一個女子總是要出嫁的,也就這麼幾十天她就得要嫁到西秦去了,到時那你還怕她怎得?等你生了兒子,當上了平妻,那女人的身體也該壞得差不多了,總有一天,你就能成為將軍府真正的女主人了。」

「還是張嬤嬤說得有理,怪不得人說姜還是老的辣。」杜詩詩听了心里如抹了蜜般的甜。

——重生之美人凶猛——

「如詩,紫鷲真的這麼說的?」

「是的,小姐,紫鷲說听到張嬤嬤與杜詩詩在那里吵,結果她就听到了這些話了。」

「這麼說我娘當初懷的是龍鳳胎,我還有一個哥哥或弟弟?」莫離殤听了眼波輕閃,淚迷蒙了她的眼,她原以為重生後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娘親,只是為了不讓自己重蹈覆轍,沒想到卻意外地得知自己還有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這杜詩詩真是該死,這杜府更是該死!

想到這里,她抹了抹眼,戾聲道︰「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我娘,免得她傷心。」

「是,不過小姐,咱們就這麼算了麼?」

「算了?能這麼容易算了麼?」莫離殤冷冷一笑,她道︰「既然杜府敢做下這等人神共憤的事,那麼我就拿杜府開刀!」

第二日早朝,佟帛雲龍顏大怒,將一個奏折狠狠地甩在了杜侍郎的臉上,怒斥道︰「杜雲,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杜雲戰戰兢兢地撿起了奏折,看著上面列舉他買官賣官,貪贓枉法的所有罪行,那一條條罪狀觸目驚心,讓他汗流浹背,尤其其中一條私自倒賣官鹽,更是讓他看了如坐針氈,這些罪狀,隨便拿出哪一條來都夠他喝一壺的,更別說前些日子皇上嚴令查處的私鹽案了。

他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誠惶誠恐道︰「皇上息怒啊,皇上息怒,這純屬誣陷,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官多年兢兢業業,從來不敢做下任何有損聖顏之事!望皇上明查!」

「杜大人,你這麼說是指本王誣陷你麼?」佟夜冥听了冷冷地看了眼杜雲,言語間透著陰寒之氣。

杜雲听了大驚失色,他再次拿起了奏折,這才看清了竟然是佟夜冥上的本子,頓時一下癱軟在地,他剛才震驚于奏章上的內容,竟然沒有看署名,這下好了,不但沒有給自己辯解成功,還得罪了太子,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麼?!

「皇上,太子…」這時杜雲的兒子杜威杜常侍上前一步道︰「請皇上息怒,請太子息怒,杜侍郎為官幾十年,一直以清正廉明,不徇私枉法所著稱,怎麼會突然被人舉報有這等罪狀?這其中必有緣由,也許是有人用心險惡蒙蔽了皇上,蒙蔽太子,還請皇上太子明查秋毫!」

「哼,杜常侍倒是父子情深,可惜這卻是證據確鑿,板上釘釘之事,本王且問你,大昭三十八年,侍郎府的杜管家因何而歿?」

杜威听了心頭一跳,隨即又泰然道︰「管家吃喝嫖賭,竟然在外面惹得人命,臣雖然身為京城四品官員,卻不敢徇私枉法,遂將管家送至京府,依大昭立法斬立決。」

「哈哈哈」佟夜冥大笑,拍手道︰「說得真是好听,更是冠冕堂皇,可是既然是送至京府,為何要將杜管家割舌挖目,斬手挑筋?」

「這…。」杜威先是一愣,隨即道︰「那杜管家口出穢言,不但辱我杜家,更是對大昭不敬,臣怕他妖言惑眾,故將他斬斷腳筋手筋,挖目割舌,以示敬尤!」

「哼,真是一派胡言!」佟夜冥冷哼道︰「一個四品官員的管家對大昭能有什麼不滿?要不滿亦是對你們杜府不滿,你們這般做為分明是欲蓋彌彰,欲堵住他的口,怕他說什麼對你們不利的話來!」

「冤枉啊,太子,這真是冤枉啊,我們父子對朝廷忠心耿耿,不敢稍有懈怠,怎麼會做出不利于朝廷之事,那販售私鹽之事,臣等絕不敢做。」杜雲听了立刻匍匐到佟帛雲的面前,涕淚橫流,而眼神卻轉向了莫問,希望莫問能替他說上幾句。

可是莫問卻眼觀鼻,鼻觀心,仿佛老僧坐定般一無表示,讓他頓時如墜冰窖般冷得透骨。

「哼,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佟夜冥斜眼睇了睇目無表情的清王,得意地笑了笑,隨即從懷中取出了一本賬本,送到了佟帛雲的面前道︰「父皇,請看。」

佟帛雲打開了看了幾頁後,臉變得鐵青,他恨恨地將那賬冊扔到了杜雲的面前,喝道︰「杜雲,你還有什麼話說?這上面分明記載了你從做侍郎後每一筆買賣私鹽的進項,連時間都寫得一清二楚,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杜雲抖抖索索地拿過一看,登時眼一黑,話未出半句暈了過去。

佟夜冥冷嘲道︰「你以為殺了杜管家就沒有罪證了麼?可是你們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杜管家亦不相信你們留了一手,將你們這些年來的交易都一筆一筆地記載地清清楚楚,藏在了家中的夾縫里,這杜管家就是死了也算為自己報了仇。」

「不,不可能的。」杜威拿著那賬頁看了半天,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害怕,他一面看一面喃喃道︰「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可是他看得越多卻越知道這是真的,因為每一比的數字都是對的,不差分毫,不是經手的人怎麼會知道的這麼一清二楚呢?可是真的明明被毀了的啊,怎麼會還有一本呢?這一刻他慌亂了,他迷糊了,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了…。

「你為什麼這麼確定這是假的?」這時腦中傳來了佟夜冥陰惻惻的聲音。

杜威听了立刻如條件反射般歇斯底里大叫道︰「因為真的早就被我們燒掉了,連房子都燒了哪來的夾縫?」他話語未落就知道不好了,人一下呆在了那里,這一刻他知道杜家真是完了,他竟然上了佟夜冥的當把真相說了出來。

佟夜冥大笑︰「哈哈哈,杜常侍,你說得很對,這的確是假的,這本帳雖然記載的都是真的,但卻不是杜管家的那份,可是你卻上了當,說出了真相,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麼?」

這時群臣都議論紛紛,眼神充滿了各種情緒,杜威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拼命地磕著頭,對佟帛雲道︰「皇上饒命啊,皇上開恩啊!饒臣一時糊涂,就放過臣一次吧!」

「饒你?哼,你們這幫吃里扒外的東西,這鹽關系到國之安危,你們都敢私相授受,朕倒要問問你們,要是大昭危險了,又有誰會給朕一條生路!」

說完,他怒道︰「來人,傳朕旨意,將杜雲,杜威打入天牢,秋後處斬,杜府查抄,女眷充為官妓,男眷世代為奴!」

「不…。」杜威听了面如土色,他爬跪到清王的腳下,拉住了佟夜寒的下擺道︰「求求清王,救救我,救救杜家!」

佟夜寒冷眼看了看他,十分優雅地拂了拂下擺,將身體遠離了杜威,淡淡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對不起,本王幫不了你。」

「你,清王你不能過河拆…。」杜威听了肝膽俱裂,不敢相信關鍵時刻他的主子竟然把他當成廢子丟了,他驚恐莫名之下慌不擇言,剛說到一半,卻听到「撲」幾不可聞地一聲輕響,杜威突然倒在了地上,氣絕而亡。

「傳太醫!」這時佟夜冥連忙叫道。

太醫匆匆上殿,查了一番後,跪下道︰「稟皇上,杜常侍急怒攻心,加上氣血不順,竟然血管崩斷而死。」

佟帛雲听了眼芒輕閃,恨聲道︰「哼,倒便宜了他,拖出去將他的尸首掛在城門上一月以儆效尤,任何敢枉顧大昭律法買售私鹽之人都逃不過此下場!退朝!」

「兩位皇兒留下。」

「是,父皇」佟夜冥與佟夜寒齊聲應道。

「寒兒,你一直很聰明,父皇亦是十分喜歡于你,此次將太子之位傳于你冥皇兄,你心中是不是在怪罪父皇?」

佟夜寒听了立刻恭敬道︰「父皇說哪里話來,父皇傳太子之位于冥皇兄,定是認為冥皇兄比兒臣更適合當未來的國君,兒臣定當全力輔佐皇兄,創大昭盛世。」

佟帛雲听了大為開懷笑道︰「你能如此說,父皇就安心了,不過,支持你的那些人多與私鹽有關,此事你要好好查查,免得讓他們這些害群之馬壞了你的名聲!」

「是,父皇放心吧,兒臣絕不姑息他們,只要查到一個定斬不饒!」

「嗯!」佟帛雲彼有深意地看了眼他,才緩緩地點了點頭道︰「你跪安吧。」

「兒臣告退。」佟夜寒恭敬地退了出去,待出了御書房的門,滿眼冰寒與陰戾。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佟帛雲嘆了口氣,才對佟夜冥道︰「皇兒,如今父皇幫你把你寒弟的手下能殺的殺,能罷的罷,他已然沒有太多可用的人了,你該放心了。」

「父皇對兒臣的護愛之情,兒臣銘感于心,兒臣慚愧不能為父皇分憂卻還要父皇為兒臣操心!」

「唉,你是父皇最愛的兒子,你母妃亦是朕最疼愛的女人,朕只希望在有生之年為你掃平道路,讓你能平安登基。」

「父皇!」佟夜冥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眼中含著淚,泣道︰「兒臣慚愧…。」

「皇兒…。」佟帛雲亦是有些激動,他伸出手撫模著佟夜冥的發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只希望將來你能放過你寒皇弟。」

「父皇,您放心吧,只要寒皇弟安心于王爺的角色,兒臣保證不會對寒皇弟有任何動作,兒臣知道只有兄弟齊心才能其利如金!」

「兄弟齊心其利如金!」佟帛雲輕輕地咀嚼著這句話後,良久才嘆了口氣道︰「希望你寒皇弟能明白朕的苦心,亦能明白你的仁慈,不會越走越遠,越走越錯才好!」

「父皇,您放心吧,寒皇弟是個極其聰明之人,不會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何況您正值春秋鼎盛,將來的事變化諸多,您又何必過于擔心呢?」

「傻孩子,父皇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時日不多了。」佟帛雲輕咳了咳後,突然正色道︰「莫家女不能為我所用必毀之。」

佟夜冥听了一驚,猛得抬頭看向了佟帛雲,顫聲道︰「父皇…。」

佟帛雲犀利地看向了佟夜冥道︰「父皇知你愛上了莫離殤,可是為君之道當斷必斷,如果連個女人都不能斷然割舍,你如何能成為一代明君?」

「父皇教訓的是!」佟夜冥听了臉如死灰,目光有些呆滯,心中卻在苦澀甚至有些埋怨︰怪不得你能斷然下令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殉葬!

佟帛雲見他這般目光變得柔和道︰「朕亦知道你心中的苦,其實朕又何嘗不與你一般正受著煎熬?!」說到這時他聲音猛得變得嚴厲道︰「可是祖宗基業不能毀于你我之手,作為皇家子孫坐上這個位置不僅僅是為了一已的享受,而更多的是對天下,對百姓的責任,對列祖列宗的交代,所以注定了我們的孤獨與痛苦!亦注定了我們無情無義!」

「是,父皇所言如醍醐灌頂讓兒臣恍然大悟,兒臣剛才拘于兒女私情置國家大義于不顧,兒臣確實是錯了。」

「嗯,你能這麼想就對了,不枉朕將皇位傳于你。」佟帛雲听了欣慰異常,他笑了笑道︰「你放心,這事朕已然幫你處理了,那莫離殤活不過數日了,所以你不必為難了。」

「什麼?」就算是已然想通了,佟夜冥依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听到佟帛雲的話,他還是驚呼出聲了。

佟帛雲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道︰「百日夢,她服了二百多日了,已然藥石無效了,她要運氣好的話,還能等到滄海太子娶她入西秦,要是運氣不好,西秦就只能娶個死人去了。」

「百日夢!」佟夜冥驚得臉色霎白,手足冰涼,這是皇家秘藥只要服用了十日以上神仙難救,難道莫離殤就要從些香消玉殞了麼?想到那個通透的人兒,他心中劇痛不已。

「是的,所以皇兒,朕為你掃除了一切的障礙,只希望你能開創大昭盛世,為列祖列宗增光添彩!」

「是!」佟夜冥已然有些昏沉,他只是機械化的應著,他的腦中只有三個字——去見她!

見佟夜冥心不在焉的樣子,佟帛雲先是一怒,隨後想到什麼似的嘆了口氣,淡淡道︰「你退下吧。」

「是。」佟夜冥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連跪安都忘了,只是歸心似箭,想快點去皇恩痷,去看看莫離殤。

看著他心神不定的樣子,佟帛雲眉輕皺了皺,終于沒有說一句話,緩緩地坐了下來,展開了奏折開始批閱起來。

一陣陣悠揚的琴聲從皇恩庵里傳來,那琴聲讓佟夜冥听了有恍若隔世的熟悉感,他的心仿佛受到指引般隨著琴聲而去,越是靠近,那熟悉感卻越明顯,那琴聲分明是每夜夢里所听到的。

他轉過了曲徑,看向了竹林深處的女子,那女子一襲白衣,體不勝衣,透著柔弱,那從身體里透出的孤寂與落寞卻讓他有種心痛欲裂的感覺。

這一刻他驚悚莫名,他害怕了,他怕越近越接近真相,越近他的心會越痛!

終于那女子回過了頭,她,無疑是一個美人,美得超過了他所見的任何一個女人,美得不似真人,如仙女臨凡,可是就是這副容顏卻讓他如遭重擊!不是驚詫于這女子絕世容顏,而是因為這容顏竟然讓他熟悉得不能熟悉,熟悉到沁入骨血中的熟悉感,那臉分明是夢魂牽繞,每夜里讓他輾轉反側不能安睡的臉!

這臉曾經的愛戀,曾經的痛楚,曾經的哀怨,曾經的憤怒,曾經的哭求,曾經的各種表情都一幕幕地在他的腦海中劃過,仿佛親身經歷過般,讓他刻骨銘心!

她的眼如冰雪般清冽純淨,而瞳仁之中卻透著詭異的冥黑,甚至還有毫不掩飾的痛恨,就那一眼,就要將他燃燒殆盡!

就是這種眼神,讓他每夜從夢中驚醒,汗流浹背,夜不成寐,每夜里他都能看到這女子哭求聲,都听到女子淒厲之極的詛咒聲。

她曾說,願生生世世永不與你相遇!

突然他呆滯了,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恨從何而來,原來夢里的一切都是前世的因果,都說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原來她對他的恨之入骨是來源于此,怪不得他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他終于明白了,可是明白的代價卻是如此的昂貴,讓他情願不曾明白。

「愛妃…」他試探著輕呼出聲。

莫離殤眼微冷,唇勾勒起孤寒的笑意,嘲弄道︰「辰王爺你才當上太子,腦子不清楚了麼?」

「不,你明白的,一直以為你都是清醒的那人!不然你說你為什麼會那麼恨我?」佟夜冥瘋狂的跑上前去,欲抓住了她的手。

如詩一下飄然而落擋在了他的身前冷聲道︰「太子請自重。」

隔著如詩,仿佛咫尺天涯,莫離殤眉輕挑,譏道︰「太子你這是說哪里話?這天下沒有愛哪來的恨,所以我為什麼要恨你?」

「不!我知道你恨我!」佟夜冥痛苦不堪地看著莫離殤,︰「你恨我殺了你的孩子,你恨我用情不專,你恨我對你虛情假義,你恨我入骨!」

「哈哈哈,太子,你是不是太高興了得了失心瘋?」莫離殤听了大笑,笑得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這一刻她又仿佛看到了她曾經一路鮮血一路恨,一路奔上了黃泉路。

她氣怒道︰「我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哪里來的孩子?哪曾與你有過私情?你未免太過于幻想了吧!」

佟夜冥見她這般卻更是難過,他流著淚道︰「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前世!」

「前世?這更好笑了,我連今世都不知道是怎樣的,怎麼會知道前世?」

見莫離殤根本毫不退讓,佟夜冥急道︰「你不恨我為什麼要讓莫言兒來惡心我,讓我天天生活在夢魘之中?你不恨我卻為何讓我在眾人之前出了極大的丑?你不恨我,卻為何明為幫我,卻每每將我推入萬劫不復之地?你還說你不恨我?」

「呵呵,太子此言差矣,你與莫言兒之事是你先對我不仁,你不能怪我不義!至于你,難道你敢說我沒有幫到你麼?否則你現在會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麼?否則你還能趾高氣揚地出現在清王面前麼?你還敢說我恨你麼?恨你會這麼幫你麼?」

「可是你恨我,我知道!」佟夜冥被說得啞口無言卻不甘在吼叫道「你要不恨我,為什麼你每夜會出現在我的夢里不停地折磨我?你要不恨我為何會說生生世世永遠不相見?你要不恨我,為何你總是用憎恨厭惡的眼神看我?」

莫離殤听了嗤之以鼻道︰「太子你真是好笑,難道你做了太子腦子有些不清楚了麼?我又不是神棍,如何每天出現在你的夢里?又何來生生世世永遠不相見之說?」

佟夜冥一時無言以對,突然他瘋狂道︰「那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時露出你的真實容顏?你到底有什麼詭計?」

「詭計?」莫離殤听了大笑,笑得亦有些瘋狂,笑得涕淚橫流,有些悲涼道︰「我一個被自己父親下毒的人難道連死前還不能以真面貌去死麼?」

佟夜冥听了突然傻地般地站在那里,良久,他勢如瘋虎般叫道︰「不,你不能死,你放心,我這就進宮去求父皇,求他把解藥給你!」

「算了吧,百日夢無藥可解!」莫離殤的話如一盆冷水澆得他透心涼,他悲哀不已,皇家秘藥他身為傳承之人又如何不知道此藥無解呢!

「你…你不是仙魔女麼?既然知道是百日夢,為何還要吃下呢?」

莫離殤听了悲鳴道︰「是的,我是仙魔女,可是這藥卻是我親生父親所下的,你說,一個舌忝犢情深的女兒會懷疑自己的父親麼?」

「莫問!」佟夜冥咬牙切齒地念著莫問的名字,眼中殺意滿眶。

這個名字是他心底的痛,不但殺了他的母妃,還殺了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一旦他登上帝位,定會拿他開刀。

「太子,杜府之事,我萬分感激,眼下你正是如日中天,而我已然藥石無救了,望你以後莫要再找我,就算你答應我最後的請求。」莫離殤說完如紙片般的飄然而去,留下悲痛不已的佟夜冥。

「呯」佟夜冥用力擊上了一棵百年老樹,那樹應聲而斷,驚飛一群棲息的烏鴉,烏鴉的聲音叫得淒慘孤單,讓他的心更加地痛楚不已。

他站了一夜,呆呆地注視著屋內,哪怕是屋內一片黑暗,他依然站著不曾走開半步,他知道這是陪她的最後一夜了,從此之後,他將永遠看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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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他恨,恨上天的不公,讓他愛之深切的人兩次都死在了他的面前,那一次是他逼死了她,而這一世她卻依然因他而死!而他將永遠失去了她!她如雲般飄緲,將如煙般逝去,而他的心里的永遠是一抹無法觸及的影子,再次見他只有每夜夢中巡回,她注定將成為他一輩子的痛!

夜是那麼的涼,卻涼不過他的身體,心如刀拉般的痛,卻慢慢痛得麻木。

一夜之間,那烏黑的發在夜中漸漸變得灰敗,在黎明透亮地那一瞬間,變成了雪白如華。

「哈哈哈哈…。」他愴然而涕下,一步一跌地走下了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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