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挺著大肚。
臉上雖然戴著一層薄紗,但卻遮不住美得讓人窒息的氣質。
原本這些義憤填膺的百姓,沒來由的心中一蕩。
忍不住收起滿身的戾氣。
「是她!」
「她就是那個女子!」
秦族老強忍著收回目光。
他早過了沉迷的年紀。
「哼!」
「僧為邪佛,女必為妖女。」
辛夷無奈苦笑,說起來自己的確被人家叫做‘魅妖’呢。
說是妖女好像也沒有錯。
「諸位何必為難店家。」
「小女子跟你們走便是。」
鄭老漢聞言,不由得心中大急︰「辛姑娘!」
他剛月兌口而出,又看向周圍百姓的眼神,想到自己的妻兒,不由得長嘆一聲。
辛夷低了低頭,朝鄭老漢微微一禮︰「多謝鄭先生、鄭夫人的維護,小女子銘記在心。」
「二位不必擔憂,諸位法師回來,自會救我。」
說完頭也不回的跟著這群百姓離開。
……
界荒山上。
心光和尚左手時刻掐算著,眉頭卻忽然皺起。
「咦~」
「怎地卦象忽然轉暗!」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報!」
原來是山下的探子回來。
「今天可有什麼消息沒有?」
那攤子沒有搭話,只是微微抬頭,偷偷瞥了一眼幾個和尚。
大當家一片葉見狀,頓時有些不悅︰「這幾位大師是我山上的客人!」
「有什麼話,你自說便是!」
那探子聞言,這才吞吞吐吐道︰「稟大當家,今日山下忽然……忽然流傳……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
「有不少百姓……昨夜受土地托夢。」
「土地托夢?」
心光和尚皺了皺眉頭,瞬間便猜測這是那妖怪的手段無疑。
想起之前的卦象,不由得暗覺不妙。
「沒錯,山下的百姓,今天一大早都在說土地托夢的事情。」
「還說……還說……幾位大師是……邪佛轉世!」
「什麼?!」
心光大師聞言暴怒。
這妖怪果然是無比狡詐之輩。
竟然想著讓山下的百姓與僧人作對。
「我剛上來的時候,他們正朝悅來客棧的方向走。」
「說是要……抓什麼大肚女人?」
「辛夷!」離塵心中一凜。
眾僧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眼。
「不行,咱們得去救辛夷!」
「沒錯!」離騷點了點頭。
這一路上,辛夷雖然大著肚子十分不便,但還是堅持與眾僧分擔勞作。
給大家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再說她現在肚子里還有孩子,一個不小心就是一尸兩命的結局。
很快眾僧拜別界荒山好漢,直奔山下悅來客棧。
鄭老漢正急的團團轉,此時一見眾僧回來,自是喜出望外。
「快快快!快去救辛姑娘!」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眾僧很快就來到了秦莊秦氏祠堂。
此地‘秦’姓乃是大姓。
秦氏祠堂,可以說是村子里的長老會。
門口,辛夷被縛住雙手,固定在高高的木堆上。
她的臉上的薄紗早已不見,滿頭鬢發也盡數散開。
此時正是中午,太陽正毒。
汗水打濕了頭發,緊緊地黏在頭皮上。
她努力低下頭,卻也依然掩飾不住,自己閉月羞花的容貌。
急速流轉的眼神中滿是慌張,但也足以引動眾人心弦。
「真美吶~」
「當真是天仙下凡。」
「便宜那幾個和尚了!」
「哼,再漂亮也是妖女!」
「對,肚子里的就是邪僧留下的孽種!」
周圍的百姓,手中舉著火把,義憤填膺。
隨時都有可能扔下去。
「燒死她!」
「燒死妖女!」
為首的秦族老,舉頭看了看天色,只見天雲流走,陽光正烈。
「時辰還早,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今夜酉時,如果那幾個和尚還不出現,便燒死她!」
「對!」
酉時三刻。
太陽已經開始西沉。
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祠堂門口的人不僅沒有變少,反而越聚越多。
就在這時,在人群之外,忽然傳來一道佛號。
「阿彌陀佛。」
離塵一行人姍姍來遲。
「來了!」
「邪僧來了!」
眾百姓如臨大敵,一個個高舉著家伙什,嚴陣以待。
離塵雙手合十,目光清冷越過人群,落在高高木堆上的。
只見辛夷面色蒼白,嘴唇干裂,明顯是白天的光照,已經月兌水。
離塵皺了皺眉頭,目光逐漸不善︰「阿彌陀佛。」
「罪過罪過。」
離騷忍不住大喝一聲︰「辛姑娘!」
他懶得與這群愚民多言,正要往前走。
誰知道一抬腳,一群百姓便圍了上來。
「邪佛爾敢!」
「你若敢往前一步,休怪老夫火把無情。」
「燒死這幾個婬僧賤婦!」
話說的越來越難听,動作也越來越大。
有幾人甚至已經將火把遞到了辛夷腳下。
「師兄怎麼辦?」離騷滿臉殺氣騰騰。
離塵卻抬手制止了他。
他想要救下辛夷,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只是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那妖怪有什麼陰謀。
「師弟,先不急。」
于是沉聲道︰「阿彌陀佛。」
「這位女施主懷胎八月,身體虛乏,奉勸諸位施主莫做殺孽。」
「還請快將辛施主放下來才好。」
話音剛落,眾人身後便傳來一道老邁的聲音。
「放了她?自無不可。」
聲音一出,擠在一起的百姓頓時往左右兩邊分開。
很快一個老者出現在諸僧面前,不是別人,正是秦氏族老。
他須發花白,神色悠然,彷若一切都是胸有成竹。
渾濁的眼楮掃過面前的幾個和尚,心道︰看上去不像邪佛。
若不是土地爺提醒,我等還真的要被這些邪佛蠱惑了!
「上茶~」
隨著秦族老一聲令下,很快便有人提來一壺熱茶。
擺好茶杯,全部倒滿茶水。
秦族老抖動胡須,沉聲道︰「來者是客,諸位法師先喝一杯粗茶解解渴。」
眾僧相視一眼,面色不善。
毫無疑問,這些茶水恐怕沒那麼簡單。
離塵暗暗瞥了一眼,心中解語鏡已經掃過。
【我是牽機蠱茶。】
果然是毒茶嗎?
牽機蠱,又是蠱毒?
離塵不由得想起在爛陀寺時,一開始應默和尚也是給自己奉上一杯蠱毒之茶。
難道此地的妖怪也是與那個‘梟先生’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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