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將文清公主抱著,沒有撒手。
二人的溫度,短暫的交融了片刻。
文清公主回過神來,嚇得花容失色,忙掙扎。
容黎這才松開,還紳士風度的往後讓了讓。
文清公主驚魂未定,一邊捂著胸口,一邊仰頭埋怨的他。
容黎淡淡的瞅著她,開門見山的問︰「你跑什麼?」
文清公主很委屈︰「那你,追什麼……」「什麼?」
容黎沒听到她的話,往前傾了傾。
文清公主不敢說了,只使勁搖頭。
她就像只小兔子,永遠一驚一乍的。
容黎不解,明明她在容傾面前,侃侃而談,從容清雅,為什麼面對他,卻顫顫巍巍,哆哆嗦嗦的。
他有這麼嚇人嗎?
「我就說一句話,听不听隨你。」
文清公主悄悄的盯著他,等他說下去。
「容傾並非良配。」
文清公主︰「?」
容黎她還懵懵懂懂的,有些煩︰「不是說聯親失敗,要回去嗎?
怎麼突然又跟容傾接觸上了?
他是什麼人,你打听過嗎?
糊里糊涂的,還沒傻夠?」
傻?
文清公主不解。
他為什麼要說她傻?
她哪里得罪他了嗎?
還有,她和容傾,只是見了兩面,他們怎麼了嗎?
文清公主很不服氣,想抗辯,于是,她開始蓄力,使勁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了一個字︰「哦。」
容黎︰「……」容黎按了按眉心︰「你懂我的意思嗎?」
文清公主低著頭,小臉繃得緊緊的,悶悶的說︰「……懂。」
容黎皺眉︰「懂?
那明白該怎麼做了?」
文清公主小幅度的點了下頭。
容黎不滿︰「說話。」
文清公主掐了掐自己的指尖,還是說話了︰「……明白。」
容黎又問︰「明白什麼了?」
文清公主覺得他簡直比太傅還凶。
問的問題,比太傅還致命。
她都快哭了,一沒听懂題干,二沒抓到踩分點。
最後,她也只能試探性的回答︰「明白,容傾公子並非良配?」
容黎嚴肅的臉上,終于有了點緩色。
文清公主松了口氣,來,自己蒙對了。
容黎放平了語氣,這才道︰「容傾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不足以有能力娶妻生子。」
文清公主趕緊點頭附和。
容黎她的樣子又順眼了些︰「所以,他若邀你郊游,你千萬不要去,他會將你堵在偏僻的野莊留宿,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文清公主一愣,的確沒想到,那位與她侃侃而談的七王爺家的小公子,是這種人。
小公主只得又點了一下頭。
容黎文清公主受教,心滿意足又不失矜傲的道︰「那我走了。」
文清公主眼楮一亮,恨不得他趕緊走!結果容黎又不滿了︰「想我走?」
文清公主不敢吭氣。
容黎「哼」了一聲,剛才的好心情,現在又煙消雲散了。
這下他不止不走,還在花廳里坐了下來。
文清公主不知他又怎麼了,她左右張望,期待這時能出來一個人,把她救走。
可明明平日也算人來人往的花廳,今日卻愣是找不到一個行人。
小公主又著急又害怕,她跟個做錯事的學生似的,老實的站在容黎背後,完全不敢反抗。
容黎冷靜了一會兒,伸手,敲了敲大理石的桌面。
「坐。」
文清公主肩膀抖了一下,有點不敢。
容黎加重了聲音︰「坐!」
文清公主馬上坐下,為表慎重,還把雙手放在桌面,背脊挺得跟小白楊似的,目視前方,姿勢比在太傅的講堂上還端正。
容黎指尖一下一下的點著桌面,發出「柯柯柯」的聲音。
「你的事,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管,但你到底是友邦來的公主,我是青雲國皇親,來者是客,你的安全,也有我的一分責任。
之前說你是來聯親的,坊間便多了許多傳聞,有人說你要嫁給皇上,有人說你要嫁給……我,現在,既然你自己都說了,誰也不嫁,要回去,那我就希望,你能規規矩矩,安安分分的,呆到回去的那天,這個要求,過分嗎?」
文清公主立馬搖頭,樣子乖得不得了。
「那你就是答應了?」
文清公主緊忙又點頭,雖然她也不知道,她要答應什麼。
容黎笑了聲︰「容傾來找你,你不要理,其他人來找你,你也不要理,你能做到?」
文清公主這回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刻點頭。
容黎危險的眯起眼。
小公主趕緊又點頭,不過這回,她有一個小小的疑問︰「那……我也不用……理你嗎?」
容黎道︰「我不同。」
文清公主著他。
容黎老神在在︰「我要監督你,所以這陣子,我會經常往別館走,你不胡鬧,就當沒我這個人就行了。」
文清公主嚇死了,什麼,他來一次不夠,還要經常來?
他是魔鬼嗎?!……容傾在別館門口,都快等得睡著了,終于等出了容黎。
見到人,他立馬追問︰「你怎麼進去這麼久,你都干什麼?
你老實告訴我!」
容黎見有現成的車,就上了車,吩咐車夫往清樂堂駕,隨口回容傾的問題︰「說了復診,我還能干什麼?」
容傾不放心︰「你見到文清公主了嗎?」
容黎不耐煩的掃容傾一眼︰「別館就這麼大,抬頭不見,低頭見。」
容傾悔不當初︰「早知道我跟你一起進去,假裝是你的醫童就好了!」
容黎嫌棄︰「醫童要十五歲以下的,你超齡了。」
……而另一邊,文清公主終于被她家婢女接回了房間,小公主這會兒還有點驚魂未定。
婢女知道她方才跟那人在花廳里單獨呆了許久,十分擔心︰「他又說什麼了?
難道還懷疑咱們纏著他?
警告公主不要招惹他?」
文清公主搖頭,樣子有些疲憊︰「他說,他以後要常來。」
婢女一愣︰「他為什麼要常來?」
文清公主哪里知道,只能搖頭。
婢女急壞了︰「那他還說了什麼?」
「說了許多。」
文清公主仔細回憶一番,倒是記得重點︰「主要是說,容傾公子,不是好人,為人懶散,還有禽獸之相。」
婢女訝異︰「著不像。」
文清公主也覺得不像,但那人都特地上門提醒她了,應該不是子虛烏有,就道︰「可能,人不可貌相吧。」
婢女問︰「那官儀咱們還送嗎?」
「送。」
文清公主道︰「都答應要送,肯定要送。」
婢女只得點頭。
文清公主想了一會兒,又道︰「下個月太晚了,一會兒你去與幾位大人說說,就說我身體不適,不願在青雲國多呆,讓他們加緊手里的公事,最好,過幾天咱們就走。」
婢女問︰「要這麼急嗎?」
「不急不行。」
文清公主現在還心有余悸︰「我怕他真的再來,你不知道,他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又凶又悍,我的時候,眼神跟要殺人似的,我覺得他還是生氣那些流言,算了,我惹不起他,也解釋不清,還是早走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