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冬。」
「yeah？」
門鈴響起，安德魯開門之後，看到一個有印象但不認識的女孩。
「hi……」
張芸英文一般，但是會口語，至少能溝通對話沒問題。
這如今也是經紀人的標配技能。
沒有也可以做經紀人，但有了是加分項。你的藝人可能就出過，你身為經紀人如果會英文的話，除了省翻譯的佣金還是其次，那就省了很多藝人的隱私這才是關鍵。
張芸雖然如今已經不做經紀人了。但終歸還是曾經頂流的經紀人，而且黎若白也會英文了，17年還不會，23年了，就算沒時間，抽空學點總會學會不多說。
「你找誰？」
結果……張芸想多了。驚掉下巴，因為安德魯的中文比她的英文好多了。
「你會中文？！」張芸驚訝。
「會一點。」
安德魯突然想起︰「我見過你，那天和韓一起看房子的女孩？」
張芸眯著眼楮︰「你和他果然認識。」
安德魯攤手︰「我沒否認過。」
張芸皺眉︰「但是他否認了……」
伸手示意門內︰「我能進去嗎？」
安德魯側身︰「但是陌生女孩進男人房子還是要小心一些。」
張芸嗤笑︰「忠國我比你熟，而且這里是韓紹的房子。周圍都有巡邏的保安……」
看著一個保鏢站在那里，張芸眯著眼楮︰「包括這個保鏢應該也認識我的。」
安德魯一頓，關門示意她坐。弄了咖啡過來放在那里︰「看來你今天來這里是別有目的。」
張芸接過咖啡道謝卻沒喝，而是看著安德魯︰「我是不是別有目的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安德魯看看張芸︰「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麼了？」
喝了口咖啡，安德魯輕嘆︰「我和他說過，很好查的。而且他也沒有絕對保密……」
看著張芸︰「我的確和韓認識，以前給他治過病。這個是有記錄的，你查就能查到，而且他也沒有刻意隱瞞。」
「你這次來是要干什麼？」
張芸不解︰「我不信你只是那麼巧來忠國參加一個研討會。」
安德魯開口︰「我沒法和你說什麼，你自己知道是你的本事。」
看看門口︰「只是我希望是那位漂亮的女士過來，那天離得很遠，但我依然被她的美貌所驚訝。」
看著張芸︰「她的外貌特點中西都接受，很完美。應該是韓紹很親密的朋友。請問叫什麼？」
「黎若白？」
張芸拿出手機翻出照片︰「你是說她吧？」
安德魯看了看，點頭笑著︰「對，是她。印象深刻。一般人看到她也很難不會產生印象。」
張芸皺眉︰「你要見她干什麼？」
半開玩笑︰「我不夠她漂亮？」
「no~」
安德魯趕忙否認︰「雖然的確是真的，但不是因為這個。」
張芸瞪眼︰「你很沒禮貌哦。」
安德魯無奈︰「我以為真誠在你們國家是受歡迎的。」
「前提是別給人帶來傷害。」張芸強調。
安德魯攤手︰「那要看你自己的接受能力有多高，如果在可承受範圍就不叫傷害。」
張芸抿起嘴角，突然開口︰「如果她來的話，你會告訴她真相嗎？」
安德魯猶豫，張芸點頭︰「你猶豫就好了，等一會可以嗎？」
安德魯看著張芸︰「你能叫她過來？」
「可以。」張芸開口。
安德魯思索，站起來回踱步，許久之後開口︰「那你叫吧，我也正好在這段時間想一想是不是要告訴她，或者告訴多少。」
張芸沒多說，直接打電話。
等待的時間，安德魯沒說話就來回踱步，張芸的目光也追隨安德魯。顯然安德魯很苦惱，張芸詢問︰「是不是韓紹讓你不要說？」
安德魯搖頭︰「就算他沒囑咐我也不會說，這涉及到病人隱私。」
張芸驚訝︰「你意思韓紹現在也有病？」
安德魯一愣︰「你們一直都不知道？」
張芸站起︰「當然……他看著和正常人沒區別吧？」
安德魯坐下︰「心理疾病從來不被忠國人重視，但是你要知道隨著社會越來越復雜，我意思是你們忠國社會。精神分裂，抑郁癥，自閉癥，這些在你們人口基數如此大的情況下，發病幾率也是很高的。只是沒在你們身邊你們也不會在意，只要身體沒病就行。」
張芸訥訥張口，半響皺眉︰「那這麼巧，我身邊就有了嗎？而且實際上韓紹以前得過心理疾病，就是自閉癥？」
安德魯搖頭︰「那不是自閉癥。只是因為母親去世他還小，那種難過和遺憾掩藏在心里。長大後成熟了再爆發。10歲顯然有點早，但也說明他的確早熟。」
張芸看著安德魯︰「那他現在……」
張芸詢問︰「現在你能說嗎？」
安德魯搖頭︰「本來也不能，但沒辦法。他現在的病有點麻煩。我需要了解病因，而且我也推斷病因就是這位女士。可是他並不想讓她知道，並且牽連其中。那麼既然牽扯到外人才能治療，我就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她真相，還是繼續隱瞞。因為這畢竟是病人自己的權利，我再急也不能越過他。」
張芸想了想，看著安德魯︰「你放心大膽的說。因為這位女士會搞定一切，包括有可能韓紹對你的責怪。」
「哦？這麼重要？」
安德魯思索︰「那我也更確定了，這個病因可能就是她。」
看著張芸，安德魯抱歉︰「不過我只能和她一個人說，事後我也不會承認，希望你理解。」
「無所謂。你說就行。」
張芸開口︰「過後她能告訴我就告訴我，不能就算了。」
正好敲門聲響起，張芸過去開門，看到戴口罩的黎若白走進來，畢竟眼睫毛那麼長，眼楮那麼美。
「英文是嗎？」黎若白開口詢問張芸，意思他是英國或美國人。
「他會中文。」張芸開口。
「哈？！」黎若白摘下口罩驚訝。
「對，我會。我叫安德魯。」安德魯用中文開口。
「真的啊~」
黎若白笑了笑，隨即看著他︰「你我一面之緣是吧？只是離得太遠。但是你住在韓紹房子里……」
「你慢慢聊吧。」
張芸開口打斷︰「不用試探了，他什麼都會告訴你，只是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準備什麼？」黎若白不解。
張芸搖搖頭沒說話，安德魯的保鏢也離開。
兩人都站在外面看著里面安德魯和黎若白坐在沙發，听不到，但能看到兩人說話。
此刻保鏢不知道，但張芸來回踱步，還有點冷，進車里等著，大概一個多小時後，才听到開門聲。
她趕忙下車接黎若白，發現安德魯相送，還安慰，但是黎若白卻有點發蒙，眼神直直的朝前走。
「怎麼了？」張芸不解詢問。
黎若白沒說話，倒是保鏢看著一會，見張芸給黎若白接到車里，然後揮揮手和安德魯告別後啟動開走。
本來是要回住處的，因為附近是裝修了。但是剛上車沒多久，黎若白突然深呼吸，雙手捂著臉埋進膝蓋。
「怎麼了你？！」
張芸趕忙攬著她抱住︰「什麼情況到底？」
然而黎若白突然哭出來，而且痛哭失聲的感覺。
張芸嚇一跳︰「白姐？！黎若白？！有什麼你說出來好嗎？！你別嚇我……」
隨即讓助理就在附近那個房子停車。張芸扶著她進去，剛進去黎若白就跪坐在地上，哭得上不來氣。
她安慰好久都安慰不好，最終好像知道泌姐最近在北京，下意識給她打電話，卻突然被一只手攔住。
張芸瞬間心疼，黎若白死死咬著嘴唇，明明難過得要死，卻忍住不哭讓他放心，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
「我不打我不打……」
張芸抱著黎若白手機丟一邊︰「你不說也沒關系，只要你別哭。」
輕輕拍著懷里黎若白的後背安慰，張芸也忍不住落淚。就算不知道黎若白為什麼哭，自己下意識也會本能受到感染的。
「我太任性了~」
終于哭夠了，黎若白反而笑了。
雖然眼淚還在臉頰下面。
靠在張芸懷里，黎若白看著周圍的一切︰「這房子是他買給我的，車也是。我就算不喜歡他也該直接拒絕，不該糾纏不清。」
頭埋進張芸懷里深呼吸︰「結果害人害己。」
張芸猶豫︰「你……害他……什麼？」
黎若白沒說話，張芸也就沒問。
停頓一下，張芸開口︰「那現在能為他做什麼補償嗎？」
黎若白搖頭︰「我不知道還有沒有用。」
看著張芸︰「抱歉，事關重大，暫時我不能和你說。」
「我明白，我都明白。」
張芸安慰她︰「我和他其實不熟，我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只要你好過就可以，其他我不在意。」
黎若白緊緊抱著她，她也緊緊抱著黎若白。
好在有個距離醫生家比較近的地方。可以就近過來緩沖一下情緒，哪怕車里也可以，但太封閉也距離家太遠了。再說那也不是家，但你要說張芸一點都不好奇是假的，但她也的確不會問黎若白。
但猜測的話也不難。
韓紹有心理疾病找心理醫生安德魯，安德魯分析這個病情是有病因的，黎若白哭著出來，說明她就是病因，是她讓韓紹得病的。
唯獨一點還沒通透，就是她讓韓紹得了什麼病以至于很自責？
不過距離猜對，好像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