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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通關

夜幕降臨,我身穿黑色禮服,坐在華露沙皇家歌劇院的觀眾席上,面帶微笑地欣賞著艾琳艾德勒的表演。正如我之前所想,這個艾琳艾德勒果然和老媽長得一模一樣。雖然我並沒有看到柯南一行人的蹤影,但想必他們此刻應該也和我一樣,正在關注著這個舞台吧?

艾琳艾德勒的歌喉非常的美妙,比老媽高了不止一籌,雖然老媽在當演員的時候,也客串過歌手,出過幾張專輯,但比起專業的歌唱家來,果然還是有差距。

美妙的歌聲在歌劇院的大廳內婉轉起伏,環繞激蕩,讓在場的觀眾無不為之傾倒,就連我,也不禁微微閉起了眼楮,感受著高(潮)這一刻的美妙。

然而就在這眾人身心俱醉的時刻,一聲不合時宜的巨響傳進了眾人的雙耳。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巨響開始接二連三的轟鳴起來!

轟!轟!轟!!

緊接著,便是歌劇院的山搖地動,直到此時,觀眾才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第一聲的尖叫仿佛第一枚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一樣,瞬間引起了大廳地人潮的爆炸!

「啊啊啊啊啊!!!」

「快跑啊啊啊啊啊!!!」

「滾開!別擋著我!!」

人群爭先恐後地向前擁擠著,推搡著,尖叫著,咒罵著,剛才還親似兄弟的人們此刻驟然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人類自私的劣根性在這一刻體現得無比生動。

「終于,來了麼?」我享受一般地微微眯上雙眼,喃喃地說了一句︰「開始行動吧。」

隨著我一句話落下,幾個身影迅速混在人群中,悄悄向舞台模去。

我微微仰頭,像是似有所覺一般,向著歌劇院二樓的一個角落看去,一個穿著得體的老人正在那里張狂地笑著。他大概以為這一切都是開膛手杰克干的吧,可惜了,不能和他正面較量一下。

我用我的一千五百萬中的一千萬,找了五十個閑漢,雖然一千萬分攤到五十個人的手中,每個人分得的錢並不是很多,但是這些錢已經足夠這些窮鬼飽著肚子快活地過兩個月了,所以,我並不擔心他們不賣力。

五十個人都通過打悶棍,搶劫路人等方式進行了變裝,其中隨著我一起混進來的,有五個人,都配了槍,听我的命令混到舞台的邊緣,除了一個穿著深綠色短袖夾克的少女和小孩子外,任何接近舞台的人一律擊斃。雖然那些普通觀眾很無辜,但是為了保護小蘭她們,我不介意做一回惡人。

炸彈是我安裝的,也是我引爆的,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搶在開膛手杰克之前行動,反正開膛手杰克如果想要殺死艾琳艾德勒的話,一定會制造混亂的,既然這樣,還不如由我動手,讓開膛手杰克陷入我的節奏中。

開膛手杰克,我倒要看看,你的命有多大。我安然地看著現場的大混亂,嘴角微微一翹。

我當然不指望開膛手杰克會在企圖趁亂靠近舞台的時候被我的人干掉,但是,我的後手還有很多,咱們可以慢慢玩,調皮的杰克,呵呵。

江守和瀧澤被舞台上震落的照明燈砸到了,退出了游戲,但我對此毫無動容,眼中一片冰寒。其他人的死活對我來說完全無所謂,而小蘭他們的周圍,我已經安排了人手暗中保護他們的安全,況且還有柯南在,所以,我並不擔心。

眼見小蘭和柯南他們一個個地蹦上舞台,活蹦亂跳的樣子,我的心不禁安穩了下來。我緩緩起身,隨著人流向外面涌去,誰敢擠我,就一槍干掉,反正在這個亂哄哄的環境里,誰也不會在意身邊少了一個陌生人。

走出歌劇院,一駕豪華的馬車早已等候在了那里,幾個一直在歌劇院門口閑逛的路人迅速走過來,扶著我踏上馬車。在這個年代的英國,馬車要比汽車快得多。

「將路人和車輛驅趕干淨,護在艾琳艾德勒身邊,誰靠近殺誰。」我坐在馬車里,對下面的人吩咐道。

「是。」

看著劇場門口大概三四十個像是鯊魚一般來回逡巡的「平民」們,我不禁微微一笑︰「走。」

「是,駕!」馬車緩緩加速。

倫敦的大本鐘已經變成十二點零五分了,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只剩下我們五個人活著了麼?

開膛手杰克,你可不要死在這里啊,我還有大菜在後面等著你呢……

「少爺,查理克羅斯車站到了。」過了不長時間,奔馳的馬車漸漸停了下來,馬夫回頭向我說道。

「哦,是麼?」我下了馬車,看了一眼眼前的十九世紀風格的老舊車站,向馬夫問道︰「已經確定了,這個時間段,只有這一列火車麼?」

「是的,少爺。」

「很好,在東區三號街的安妮旅館二零三號房,有二百萬,歸你了。」我淡淡地說了一句,抬腿向火車站台處走去。

因為車票事先被準備好了,我很順利地上了車,隨我上車的,還有五個老老少少,看起來身份各異,卻莫名有些別扭的人,他們同樣是經過了變裝的我的手下。

走進車廂坐好,我向一名手下問道︰「車里還有其他人嗎?」

「還有二十一名乘客。」手下恭敬地向我說道。

「干掉。」我淡淡地開口︰「五個人一起去,不要分開。」

「是。」

仔細研究了這附近的交通後,我發現,不論開膛手杰克的任務是否成功,在這個鬧市區內,而且在柯南一群人全神戒備的情況下,他都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然後必須迅速月兌身,不然他一定會被聞聲趕來的警察和柯南堵住,那麼逃跑路線此刻就顯得尤其重要了,在這個歌劇院的附近,共有五個方向通往不同的地方,其中一個通往碼頭,但今晚碼頭剛好有一批貨出倉,所以,碼頭並沒有閑置的船只,也就是說,開膛手杰克不可能乘船逃跑,這條路可以排除,另外三條路分別通往三個小商業區,平時固然是逃跑的最佳目的地,但最近因為杰克屢屢作案的緣故,這幾個商業區都已經被政府下令實行了宵禁,所以大街上並沒有任何的行人,如果他敢逃向那里,無疑是自尋死路,所以這三條路也可以排除,如此一來,也就只剩下一條路了,也是最快的路線,就是趕往查理克羅斯車站,這個車站在歌劇進行一半多的時候,剛好有一趟通往曼徹斯特的火車,所以如果不出意外,開膛手杰克必是乘坐這列火車逃跑無疑。當然,還有一鐘情況可以避免我所判定的杰克的逃跑路線,那就是乘坐馬車或者汽車,在眾人反應不及的情況下,迅速通過三大商業區,擺月兌眾人的視線,這樣一來,在這個缺乏必要科技追蹤手段的時代,有人想要再追到開膛手杰克,也是非常困難的。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還讓手下那些地痞流氓將附近的車子全部驅趕走,驅趕不了的車也用小手段進行破壞,比如破壞車子的輪胎、水箱之類的,讓它發動不了,這次小流氓在做這些下三濫的事情的時候,手段多得很。

這樣,在開膛手杰克從歌劇院到車站的路上,他就只能用跑的!而柯南和警察一定會緊隨其後,在匆忙的逃跑過程中,他會像是被事先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一樣,不自覺地按照之前計劃的方式進行行動,即使是他察覺到有什麼不妥,他也來不及思考,也就是說,他一定會像我希望的那樣,跑到這列列車上!

沒錯,我就是要排除所有的意外情況,迫使開膛手杰克按照我設計好的劇本行動,讓他變成我手中的木偶!從炸彈爆炸開始,這個劇本就停不下了,開膛手杰克只能按照我所設計的路線進行行動,而他,也一定會死在我的手里!

想到這里,我心中不禁更加地愉快了。

我的手下們表現的出乎我意料的好,至今為止,我的計劃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並沒有出現什麼紕漏。雖然我只是動動嘴,並沒有親自做過什麼,但一張網,已經成功地在我的手中編制了出來。記得前世爺爺曾經和我說過,作為一個大惡人,並不是要自己去做多少事,而是要讓自己的手下像最精密的儀器一樣咬合,運轉,一次獲得最大的效益,而我此刻,就是那個調試儀器的人。

在「約克公爵」為後盾的情況下,我手下這些流氓的膽量和破壞欲空前地膨脹了起來,工作進行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快的多。雖然我除了西蒙和德文以外,並沒有和任何手下說過我是「約克公爵」的佷子,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以「約克公爵」為靠山的想法,因為雖然我不會說,但是西蒙和德文自然會替我和他們說,小人物那種攀附權貴的阿諛之心以及妄自尊大的夸耀心里,我看的明明白白,西蒙和德文一定會替我向其他人夸耀我的權勢是多麼多麼大,背景是多麼多麼深,自身是如何如何尊貴……他們會將我的一切百倍千倍地放大,然後以此先是他們自己是如何的受「大人物」的賞識,接受其他人艷羨的目光,洋洋得意。這些事由他們來做,會比我自己做要多百倍的說服力。這一點,從我的手下看向我的那種充滿了敬畏的目光就能知道,一切都和我預料的一樣。實際上,我當初挑中西蒙和德文的原因,正是他們眼中那掩飾不住的怯懦與貪婪,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就做到了我想要他們做的一切。

現在,一切的準備都已經就緒,就等著「演員」登場了。雖然不知道開膛手杰克現在是不是已經混了上來,但五個人一起,就算是踫上開膛手杰克,少不了也要讓他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吃點小虧。而且如果是這樣,那麼開膛手杰克暴露出來,也不可能逃過柯南和警察隨之而來的圍追堵截。

我對付開膛手杰克最大的優勢,就在于他不知道有一個人一直在暗處算計他。

從頭至尾,我都沒和手下說過我要對付的是開膛手杰克,讓他們做的事,無非也就是保護一下人,在人群里搗一下亂,欺負欺負路人,趁亂打死幾個無關緊要的平民,打听一下消息之類的小事,因為報酬夠多,「背景」夠硬,所以這些地痞流氓的積極性都很高。如果告訴他們我要對付開膛手杰克,恐怕他們立刻就要做鳥獸散了。錢多,也要有命花才好。至于劇場門口的那些人,當他們發現自己面對的是開膛手杰克時,為了活命,他們也不得不拼死反撲一下吧。

很快,我派出去的五個人紛紛回到了我的身邊。

「所有人都清理干淨了?」

「是的,少爺。」

看來開膛手杰克還沒有上來。我微微點了一下頭,道︰「一會兒如果上來別的客人,就听我的命令行事。」

「是的,少爺,不過……」有一個人有些遲疑。

「嗯?」

「如果咱們將那個人殺了,約克公爵不會找咱們的麻煩吧?私生子畢竟也是親生兒子來著……」

「不,事實上,我伯父一直以這個私生子為恥來著,你們將他殺了,我伯父已經會跟高興的。」我淡淡地說道。

是的,我告訴他們的理由,只是追殺一個由下(賤)的妓女所生的公爵的私生子,一個令公爵引以為恥,恨之入骨的雜(種)。

「那真是太榮幸了,能為公爵大人效力,啊不,是為少爺效力。」手下的人听到我的話,紛紛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再次對我諂媚起來。

「嗚嗚∼∼」火車的汽笛聲響起。

「噤聲。」我輕聲說了一句,隨即,我們六個人像是素不相識的路人一般分散開來。

迄今為止,開膛手杰克已經作案達五起,每次都是等附近的行人听到慘叫,才能發現慘案已經發生,雖然其中不乏發生在夜深人靜時候的情況,但五起案件都沒有人目睹過開膛手杰克的逃跑過程,由此可見,這個開膛手杰克八成是擅長偽裝的人,就像快斗一樣,能在瞬間融入周圍的環境中去。

不過不要緊,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我才讓我的手下事先將火車「清理」干淨,只要開膛手杰克敢上這列車,我就讓他無所遁形!

「嗚∼∼∼哧∼∼」一聲長長的汽笛聲響過之後,火車終于緩緩開動了。我安心地坐在包廂里閉目養神,等待著開膛手杰克和柯南一群人的到來。

「那個……客人?很抱歉,能不能到前面的車廂來一下,我們接到消息說,開膛手杰克很有可能已經混入到了這列車的乘客當中了,為了確保您的安全,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果然,開車不久,一名乘務員就到我的包廂如此對我說道。

「好的。」我好整以暇地睜開雙眼,臉上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很快,這列火車所有的客人都被集中在了一節車廂內,而這個車廂里,恰好又七個人……

乘客中有老年紳士,有呆著眼楮的中年人,有大月復便便的商人,有留著大胡子的退伍軍人,有一臉猥瑣的公司小職員,文靜漂亮的年輕淑女,以及……我。

喂喂,我可不記得我的手下有能裝成女人的人才……抬眼看了一下乘客的情況,我幾乎要忍不住大笑起來,就像是看到獵物落入到自己苦心編制的獵網中一樣,我的心中滿是愉悅。

柯南、小蘭、諸星、小哀都登上了這節車廂,看來是追著開膛手杰克一路過來的。

小哀一眼就看到了縮在人群後面的我,眉毛驟然一挑,剛要開口,我連忙將豎起食指壓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說出來。但很快,柯南、小蘭和諸星都發現了這一點,因為我只是換了一套衣服而已,並沒有進行什麼變裝,並不是很難辨認。我沖著眾人微微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說破。小蘭她們雖然不明白我這麼做的道理,倒也由著我胡來,沒有說破。

我倒要看看,老哥到底怎麼把開膛手杰克從我們這些人里面揪出來,而開膛手杰克有怎麼才能從我的手掌心里逃出去……

得到我的示意後,柯南不再理會我,只是環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微微皺起眉頭,道︰「這列車上只有這麼少的人嗎?」

「原來客人比現在要多很多的,不知為什麼,在開車前,很多客人都不告而別,自行下車離開了。」列車長也有些納悶地道。我聞言不禁暗暗一笑。

听到列車長的答復,柯南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那就這樣吧,首先,請大家坦露自己的左臂,因為我們在追開膛手杰克的時候,開膛手杰克被一個行人用槍誤傷了手臂。」

行人誤傷麼……

不過有一點情況還是發生了,正如我所預料的,听到開膛手杰克的名號,我的手下們不可避免的動搖了起來,原本鎮定的目光霍然變得惶恐起來,渾身止不住地輕微哆嗦著,眼光有意無意地向我飄來,不過都被我以眼神制住了,我是貴族,是「約克公爵」的佷子,在這列行駛著的火車上,即使他們想要反悔逃跑也不可能了,他們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我。為了活命,他們只能跟著我一條道走到黑。

過了一會兒,幾人慢慢又重新鎮定了下來,大概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竅,眼神在不經意間由怯懦變得凶狠起來。

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在這個絕境里,他們血液中隱含的暴力因子被成功地激發了出來。

看到眾人這種變化,我不禁滿意地一笑。變化只是一瞬間的事,所以並沒有人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不經意間被改變了,而柯南的調查還在繼續。

听到柯南的要求,所有人都將自己的左臂上的衣袖網了上去,露出光滑的手臂,我也不意外,可惜,並沒有人手臂上有傷。

「啊哈哈,不好意思,好像是我匆忙之間看錯了。」見沒有人有傷,柯南模著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哀則是看著跟著湊熱鬧的我,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沒有傷?我仔細地朝那個女人的左臂看去,果然沒有什麼受傷的痕跡,但是我依然不信邪,死死地盯著她的手臂,像是要看出花來一樣。

「怎麼了?小弟弟?我的手臂有什麼奇怪的嗎?」女人沖著我嫵媚地笑了一下。

「不不,什麼都沒有,只是大姐姐太漂亮了,不小心看入迷了而已。」我連連搖頭道。一見她的媚笑,我寒毛都炸起來了,開膛手杰克應該是男的吧……

見驗傷這一招沒奏效,柯南又在蹲下的列車長耳邊嘀咕了起來。

列車長听了柯南的話,站起身來對眾人道︰「那麼眾位,請舉起雙手,好讓我們確認手上是否持有凶器。」

于是眾人又配合地舉起雙手,依然是所有人都兩手空空。想想也是,誰會把武器握在手里,然後舉起來給你檢查啊。

以我對柯南的了解,柯南應該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才對,讓眾人舉手這個動作肯定是另有深意的。

在仔細地看過眾人的雙手後,柯南的嘴角彎起了我所熟悉的弧度,我不禁正襟危坐,開始期待起老哥的推理來。

「根據福爾摩斯先生所寫的資料內容,混在這里的開膛手杰克所殺的第二人,哈妮查理斯特,在一個名叫溫沙的小鎮結婚,不過她是個充滿夢想的女性,十年前拋棄丈夫和兒子前往倫敦,」柯南開始用充滿自信的語氣在眾人面前侃侃而談,並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張有兩只大小不同的戒指的照片向大家示意︰「這兩只戒指,是哈尼查理斯特遇害現場的遺留物,一個是哈妮的,另一個雖然擁有同樣的設計,卻和哈妮任何一個手指的尺寸都不合,對此,福爾摩斯先生是這樣推理的︰這兩只戒指會不會是受害者哈妮查理斯特與開膛手杰克之間的親子關系的證明呢?」

「難道說,」听到這里,諸星突然詫異地指著照片向柯南問道︰「難道說這只小戒指是開膛手杰克的嗎?」

「是的,」柯南點了點頭,道︰「哈妮是把同樣形狀的戒指套在兒子的手指上,然後離家出走的。」

「那麼說,開膛手杰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听出柯南話中意思的小蘭,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根據資料,哈妮查理斯特遭到殺害的九月八日,正好是每月第二個周六白教堂地區的教堂舉辦的將親子共同制作的東西拿出來拍賣的義賣活動之日,開膛手杰克大概也知道這件事吧。」柯南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小蘭說了實話。

「那照你這麼說,開膛手杰克是為了參加義賣,才將自己的戒指留在了現場?」小哀也插口進來。

「嗯。」

「那麼……殺人動機是對拋棄自己的母親的怨恨……可是,那是愛與恨融為一體的殺意……真是悲哀……」兒子親手殺死自己的母親,對于自己得出的近乎殘忍的結論,心性善良的小蘭顯然無法接受,一時間,小蘭的眼中滿是糾結與痛苦。

所以才說,小蘭是天使,不應該接觸這些東西。

我有些心痛地看了小蘭一眼,急忙沖著柯南怒了努嘴,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只有將推理繼續下去,才能將小蘭的注意力從那種悲傷的情緒中吸引出來。

柯南眼中露出了然的神情,繼續以平穩的口氣說道︰「選擇毫無關系的女人作為第一個受害者,听說只是為了迷惑警察的視線。」

「可是,還有第三和第四個受害者。」小蘭的注意力果然又被吸引到了案件本身上來,這讓我和柯南不約而同地暗暗舒了一口氣。

「莫里亞蒂教授的英才教育,將開膛手杰克培養成了性格異常的罪犯,就算對母親的仇恨已經報了,不過他仍然繼續襲擊跟自己母親很像的女人。」柯南淡定地解釋道。

話說到了這種地步,凶手是誰已經昭然若揭了,諸星瞪大了雙眼,拼命地在人群中尋找已經被打上「我是凶手」標簽的開膛手杰克,可惜,他還沒有真正理解柯南剛剛一番話的意思,以及他拿出來的照片的用意。

「如果從小就一直戴著同樣尺寸的戒指的話,你想那根手指會變成什麼樣呢?」眼見諸星緊張得汗都下來了,柯南悠然一笑,道。

「照比其他的手指,那根手指會特別的細。」一個小孩的聲音從眾人的身後傳出,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只見一個穿著西式黑色晚禮服的小男孩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小小的腦袋慢慢抬起,露出了一雙血紅色的瞳孔。

我微笑地看著柯南那自信的面龐,心中滿是贊嘆,同我的近乎蠻橫的排除手段不同,老哥的推理絲絲入扣,那種縝密的思維,驚人的洞察力,以及果斷的行動力,無不讓我為之贊嘆。精彩!實在是精彩!

老爹真是後繼有人了。

「你終于肯站出來了啊!」見我走出來,小哀忍不住再次白了我一眼。

「小輝!你怎麼會在這里?!」小蘭走到我的面前,擔心地看著我︰「身體沒事了麼?」

「當然沒事,我的身體好著呢,放心吧,小蘭姐姐。」我拍著胸脯對小蘭嬉笑道。

「喂喂,嘮家常等下再嘮不遲,別忘了還有正事在眼前呢。」柯南有些無奈地看著我們。

哦,對了,還有開膛手杰克的事沒解決呢。想起了這一點,我們有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車廂里的眾人身上,確切地說是那個女人的身上。

我的手下當然不會去看自己的手指,只有那個女人,看著自己左手異常縴細的無名指,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而他身邊的五個人,就像是毫無所覺一般,在那里沉默著。

「開膛手杰克——就是你!」柯南極有氣勢地用手指向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則配合地詭笑著站了起來。

「那個人可是女性!」小蘭幾人不禁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那個女人將自己的左手揚起給眾人看,一根無比縴細的無名指異常地顯眼,而此時的他,似乎終于玩膩了這種捉迷藏的游戲了,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偽裝,露出了一身黑色的夾克套裝,不懷好意地沖著我們獰笑著。

「你終于出來了啊。」我輕笑了一聲,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淡淡說道︰「等你好久了,動手!」

此言一出,一直在一邊沉默著,以至于被其他人忽略成路人甲的五人「呼」地站起,將開膛手杰克圍在中間,于此同時,五把槍同時對準了開膛手杰克的腦袋。

一直面色淡定的開膛手杰克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

「這這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是哪里來的!不但是小蘭、小哀和諸星,就連一向自詡為算無遺策的柯南都不禁被這意想不到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為了捉到你這條魚,我可是忙了整整一天了,開膛手杰克。」看著不敢妄動的開膛手杰克,我微微眯起眼楮,笑道。

「這些都是你的人?!」听到我的話,柯南指著那些人,驚訝地向我問道。

「當然。」

「你……你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嘛,一點小手段。」我松了聳肩,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見自己處于完全不利的狀態,開膛手杰克突然像是抽風了一樣,大笑起來。

死到臨頭還這麼囂張!

我眉頭一皺,喝道︰「開槍!」

然而,意外的情況出現了,我手下這些人只是普通的小混混,要向欺負欺負普通的平民,自然是手到擒來,但如果對手是開膛手杰克的話,他們的反應就顯得太慢了,听到我驟然一喝,他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手一哆嗦開了槍,然而,即使是這樣,還是被開膛手杰克抓住了他們愣神的不到零點五秒時間的空當猛地一矮身,以毫厘只差險險地避開了子彈!

不過就算是這次你有點狗屎運,你的反應依舊在我的計算當中,在這個狹窄的空間內,還有我在一旁虎視眈眈,五把手槍足以致你于死地!逃得過一次,逃不過第二次!

還沒等我想完,就像是故意諷刺我一樣,意外的情況再次發生!只見開膛手杰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球狀的物體,猛地朝地上一擲!

「砰!」一陣煙霧猛然騰起!一時間,車廂里所有人都變得目不能視物了。

「可惡!打開窗戶!」我一邊大喝,一邊奮力朝著開膛手杰克的方向沖去!

該死!在這種近乎甕中捉鱉的環境里,居然還能被他逃掉!我咬牙切齒地向前沖著,心中恨極!

開膛手杰克!你一定要死!沒有人被我瞄上還能活下去!

啊 ?

只是沖了幾步而已,我就眼前一黑,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清醒時,一陣陣猛烈的風吹得我的肌膚隱隱作痛,我有些艱難地睜開雙眼,發現我不知什麼時候到了火車的車廂頂蓬上,而我自己正被一個人緊緊地抱在懷里!我條件反射地掙扎了一下,卻完全無法動彈。

「哦呀,小朋友,亂動可不是什麼好行為,如果大哥哥的手不小心抖一下的話,你的小命可就玩完了。」耳邊傳來嗤笑的聲音,與此同時,頸間的一絲寒意也讓我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原來我不知為什麼,什麼時候,竟被開膛手杰克在火車頂部以利刃挾持在手!而小蘭,則是被繩子左一圈,右一圈,捆了個結結實實,倒在開膛手杰克身後的不遠處,繩子的另一端,就系在開膛手杰克背部的腰帶上!顯然是打著要讓柯南投鼠忌器的注意。

而開膛手杰克面前的柯南和諸星,懾于作為人質的我和小蘭,遲遲不敢妄動,小哀體弱,僅僅是頂著風站在火車頂上,已經是很艱難了,根本動彈不得。

情況……真是糟糕透了啊……

我考慮到了一切,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我的五個手下會突然間消失,而我自己,則被莫名其妙的生擒。啊∼∼啊,真是愚蠢,我竟然完全忘了這是個游戲了。

「你究竟想要什麼?!開膛手杰克!」柯南咬著牙向開膛手杰克大叫道。

「想要什麼?」

「殺死母親,報了多年的怨恨後,現在你還想要什麼!」

「你想要活下去!讓流在我身體里的罪惡之血乘著諾亞方舟流傳到下個世紀!哈哈!!啊哈哈哈!!!」听到柯南的話,開膛手杰克癲狂地大笑了起來!鋒利的匕首不停地在我的頸間顫來顫去。

我盡全力扭動著我的脖子遠離那把鋒利的匕首,如果我受傷的話,我就會被判定出局,而我現在,還不能死。

開膛手杰克一手勒住我的脖子,一手持著匕首不停地向柯南劃去!一旦開膛手杰克失去平衡跌落下火車,毫無疑問,我和小蘭都會摔死,但此時的開膛手杰克已經瘋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拼命地向柯南攻擊著,諸星本來想幫忙,結果差一點被開膛手杰克一腳直接踹下火車,幸虧他138看書網抱住了火車頂上的一塊鐵質標志死不撒手,這才保住一條小命。

開膛手杰克用一只左臂用力地勒著我的脖子,使我的背緊緊地靠在他的胸口,雙腿懸空起來,因為喘不上氣,漸漸地,我的臉開始憋得通紅,但與此相反的是,沒人發現,我的嘴角慢慢翹了起來。

搏斗還在繼續,但本來就不擅長格斗的柯南再加上束手束腳,就更加不是開膛手杰克的對手了,很快,他也被開膛手杰克一腳踹翻,事已至此,似乎已經是大勢已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開膛手杰克的表情得意至極,也張狂至極。

果然,開膛手杰克還是受了傷。我看著開膛手杰克勒住我脖子的左臂上漸漸暈開的紅色血跡,眼中現出隱隱的喜色。想必剛才,開膛手杰克之所以沒有暴露,大概是用了假皮一類的東西蓋在了傷口上,再加上距離遠,柯南和我才沒有發現吧。不過也正因為舊傷的復發,連開膛手杰克自己都沒發現,他左臂的力量在漸漸地減弱,而我,也因此恢復了一點點力氣。

開膛手杰克已經瘋了,這一點點的疼痛他根本就察覺不到,但是,這一點點的麻木,也正是他自找的取死之道!

我抬起頭,紅色的瞳孔充滿了和開膛手杰克一樣的瘋狂之色。

「不!不要!!」小哀驚恐地看著我,努力地張口大叫著,但在狂風呼嘯的環境中,她的聲音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柯南被開膛手杰克踢翻在地,諸星自顧不暇,小蘭躺在開膛手杰克的身後,視線被開膛手杰克的背影擋著,眾人中,只有小哀注意到了我的神色變化,直覺告訴她,我絕對會做出一些什麼瘋狂的舉動。

「那麼,我要從哪里開始割你呢?」自覺已經控制全局的開膛手杰克看著被他踩在腳下的柯南,臉上閃現出猙獰的神色,柯南那一點點掙扎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晃動他的身軀,他像是看蟲子一般,蔑視地看著隨時可以被他殺死的柯南。

我趁著沒人注意我的空當,輕輕地甩動著我右手的衣袖,小心地控制著力量,將里面裝著槍的暗袋甩松,小小的手槍就那麼順著袖管滑到了我的手里。

一槍,只要一槍,我就可以解決這個惡棍,解救大家于倒懸。但是我很快發現,情況並不是像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因為我的背部緊緊地貼在開膛手杰克的懷里,而且身體在空中無法借力,我根本就無法將槍口對準他的心口要害,如果直接將槍上舉,對準他的頭的話,毫無疑問會被他發現,導致功虧一簣。

我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槍的威力太小,不打中要害根本無法致命,但我卻無法打中他的心髒,我只能夠到我自己的心髒。等等!

我自己的……心髒?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一下,是啊,我自己的心髒就足夠了。

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一口氣,我重新睜開雙眼,看著眼前扭曲的一切,心中突然平靜了下來。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我給老哥講福爾摩斯時,老哥跟我說過的他最喜歡的一句話︰如果真的可以將你毀滅的話,為了公眾的利益,我很樂意迎接死亡……

開膛手杰克已經對著柯南舉起了屠刀,柯南一臉焦急卻無可奈何,遠處,小哀磕磕絆絆地向我走來,神色無比不安。

真是……當初,不,直到現在,這句話也是我最討厭的了。

為了別人犧牲自己什麼的,太蠢了……

我可不是為了什麼公眾利益才這麼干的啊,我只是玩游戲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而已。

嘴上嘟嘟囔囔地給自己辯解一句,我悄悄地將槍口對準了我自己的心髒,有袖管擋著,誰也看不到,衣袖里面有什麼。

悄無聲息的,一顆子彈貫穿我的心髒,子彈旋轉著,打穿我的心房,然後……命中緊貼在我背後的——開膛手杰克的心髒!

開膛手杰克身體猛地一顫!不可置信地低頭看看我,又看了看他自己的胸口,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雙膝軟軟地跪倒在地,手臂無力地垂了下來,身體向後仰倒在地。而我的身體,也開始冒起了和當初元太步美他們一樣的光。

真是……幸虧這是游戲世界,沒有血,要不然豈不是把女孩子都嚇壞了。

老爸,你兒子我盡力了啊,大概……不算丟人了吧?

柯南……接下來就靠你了,我果然只是個添累贅的角色,你這個當哥哥的可要負起責任來啊,一定要把大家帶出去。

柯南、小哀還有諸星,小蘭,你們難過什麼?不過是一個游戲而已,又不是真死,你們不要往這邊跑了,我已經gameover了啊……

啊,看不清了,算了,休息一下吧。話說,看著自己的身體像是瑩光一樣一點一點地消失,真是有些怪怪地感覺呢……

……

好久好久,大概是過了很長時間吧,我又再次恢復了意識,不過我並沒有回到現實世界,而是一個奇怪的空間。

「你醒了?」一個小男孩用一種異常復雜的眼神地看著我。

「啊。」我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似乎沒什麼奇怪的地方,確認了這一點,我抬頭看著眼前的小男孩︰「游戲結束了?」

「嗯。」

「誰贏了?」

「是你們贏了,最後柯南和毛利蘭合力使火車頭月兌離了車身,大家都因此而幸免于難。」

「是麼,太好了。」我輕舒一口氣。

「你不問我是誰麼?」小男孩微微皺眉。

「你不是已經說了麼。」我輕笑道。

「什麼時候?」小男孩詫異地仰了一下眉。

「你剛剛說,柯南和小蘭合力,但那個時候,現場還有一個男孩不是麼?諸星?」

「你很厲害。」小男孩愣了一下,淡淡地笑了起來。

「是麼?哪里?」我看著沉默的小男孩,同樣笑了起來。

「從一開始你開始找人布局設計開膛手杰克,就已經超出了我所為你們設計的游戲界限,居然僅憑著一己之力,就逼的開膛手杰克無路可走,不得不讓我驚嘆!最後你甚至打破了我設定的結局,我本來是打算讓你們利用火車上的紅酒來緩沖失去控制的火車在通過站台時產生的沖擊,為此我甚至不惜動用權限,使你的手下小時,讓你和毛利蘭被綁架,但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是被你把開膛手杰克干掉了,你的決絕,令我驚訝。」

「呵呵,听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真的很厲害的樣子。」

「你很可憐。」

「誒?明明剛才還說我厲害來著。」對于他突然轉變的口風,我有點模不到頭腦。

「不要忘了,我是這個游戲世界里的神,知道所有人的一切。」小男孩笑了一下,用充滿了憐憫和同情的眼光看著我︰「所以我知道你內心里的一切,我從來沒遇到過你這麼復雜的人,驕傲、自負、善良、殘忍、張狂、怯懦、恐懼、冷靜、貪婪、孤獨,冷漠……你雖然擁有一切,但同時也一無所有。沒有人真正地了解你的一切,你的身上都是謊言,一層掩著一層,或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自己了吧……」

「住口!」我打斷他的話,冷眼看著他︰「我討厭你的眼神。」

「唉,好吧,也許總有一天,你會有真正面對自己的一天的。」小男孩嘆了口氣,不再繼續。

「既然游戲已經結束了,我想我可以回去了吧?」

「嗯,你的爸爸幫我的爸爸報了仇,我很感謝,所以,我真心地希望,你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雖然你不喜歡我,但是,我很喜歡你哦,工藤悠一,如果我們能做朋友就好了。」小男孩第一次開心地笑了起來,眼楮彎成了兩道秀氣的月牙。

「撒,從那里就可以出去了。」小男孩用手向外一指,一道光門憑空出現在我的面前,和我進入游戲時的光門一樣。

我抬腿向前邁去,走到光門前,我的身形不禁一頓,沉默了一會,淡然道︰「保重,弘樹,我會記住你這個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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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累死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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