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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3】 戰爭的余波

雖然因為飛翼姐妹的失蹤而未竟全功,但托比西亞戰役還是讓德瑪西亞在這場符文之地兩個「超級大國」之間的對抗中笑到了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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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包圍了諾克薩斯人建立的托比西亞要塞、完全截斷了其中殘兵敗將與哀傷之門的聯系之後,德瑪西亞正式就停戰問題同諾克薩斯展開了談判。

沒必要打下去了。

談判的過程並不算順利,主要是諾克薩斯方面多少有點輸不起,死活不承認這是投降,哪怕大範圍讓出土地、哪怕要放棄所有的裝備物資,他們也堅稱這是一次「停火談判」。

對于這種死鴨子嘴硬的行為,親自同德來厄斯談判的嘉文四世也是相當無奈。

就這樣,在一番扯皮之後,雙方最終在托比西亞要塞內糧草完全耗盡之前,終于達成了實質性的停戰協議。

德瑪西亞方面,嘉文四世非常仁慈地允許被困托比西亞要塞之內的諾克薩斯士兵「不帶武器裝備、軍事物資地離開」,每一個士兵被允許攜帶一個不超過規定大小的口袋,其中不允許有任何武器。

除此之外,包括鎧甲、馱獸、坐騎、器械、武器在內的一切物資,全部都要留在托比西亞要塞之內,交給德瑪西亞接收。

以上就是德瑪西亞一方作為勝利者所要付出的全部「代價」。

而諾克薩斯一方,雖然他們堅稱這是停火協議,而不是有條件投降,但從停火協議上看,這就是投降——他們被狠狠地割掉了一塊肉。

領土方面,德瑪西亞還算克制。

諾克薩斯需交付出特里威爾以西的全部土地,其中包括了哀傷之門所在爍銀山脈的西部山區、特里威爾平原的西部地區、特里威爾南部海海域的特爾群島極其周邊海域。

不夸張地說,如果不是德瑪西亞方面對領土擴張毫無興趣,恐怕諾克薩斯連托比西亞也未必能夠保住。

外交方面德瑪西亞下手就狠多了。

諾克薩斯的駐外戰團必須從包括諾克默奇、森福格爾、巴卡扎納、里瓦羅福在內的瓦羅蘭城邦撤出,並發表聲明,從此不再干涉任何一個公國或者城邦的權力繼承。

德瑪西亞擁有所有瓦羅蘭城邦的保護權,任何一個瓦羅蘭城邦或公國遭受諾克薩斯入侵,都等同于德瑪西亞受到入侵,德瑪西亞方面將予以「托比西亞式的回擊」。

軍事方面,嘉文四世的條件也相當直接。

諾克薩斯要遣散戰爭石匠組織,並承諾不在瓦羅蘭大陸進行任何間諜活動,戰爭結束後諾克薩斯須限制戰團數量和士兵數量,停止征服之海海軍的籌備與建設工作。

此外,嘉文四世還試圖讓諾克薩斯進行賠款,但在這方面由于德來厄斯態度堅決,而且諾克薩斯的確已經窮的快要當褲子了、財政已經快要完蛋了,最終只得不了了之。

最終,雙方于哀傷之門簽訂了「停戰條約」,諾克薩斯人灰  地撤出了德瑪西亞的國土。

接收了新國土的嘉文四世帶著得勝之軍,在民眾的歡呼聲中返回了雄都,在大軍的後面,諾克薩斯的戰旗、黑鐵鍛造的鎧甲、有諾克薩斯風格的武器、從未見過的戰爭器械、系著項圈的亞龍犬、體型有大有小的地龍蜥等都被精心打理了一番,作為戰爭勝利之後夸耀武功的戰利品,隨著大軍進入雄都城內。

每一樣新鮮事物進入城門、進入民眾的視線,都會引來一陣歡呼,雄都的鮮花完全賣斷了貨,哪怕是沒有走上戰場的德瑪西亞民眾,也與有榮焉地享受著這勝利的時刻。

隨後,在宏偉廣場,嘉文四世發表了自己繼位以來的第一次國王演講,在這場演講之中,他向所有人宣布「我知道德瑪西亞的偉大從何而來,而德瑪西亞也一直走在更加偉大的道路上」。

整場演講中,整個宏偉廣場此起彼伏般地爆發著無比熱烈的歡呼,一次又一次。

而這,僅僅是嘉文四世面子上的收獲。

在里子方面,嘉文四世的收獲其實更多。

在國王演講之後,嘉文四世正式成為了光照會的樞機主教。

神權和王權的統一讓嘉文四世成為了繼奧倫之後,德瑪西亞權力最大的國王,依靠著這份權力和威望,嘉文四世大刀闊斧地展開了一系列的行動。

首先,他發布了國王法令,于通過停戰協議獲得的新領土上,安置了超過一百位有封地的小貴族。

這些新貴族都是在托比西亞戰役中立下功勞的士兵和軍官,他們將會成為新的保王黨,雖然和舊貴族身份相當,但立場卻截然相反。

其次,而那些功勞不足以成為貴族的士兵,則是被嘉文四世同樣論功行賞,繼續參軍的各有提拔,打算退役的則是會被嘉文四世以樞機主教的身份,任命為各城鎮的牧師長,負責「傳達光照會的最新指引」。

然後,他再次宣布召集貴族、重建貴族議會,並非常坦然的允許貴族缺席或者派代表出席。

而這種局勢下,之前因為不願意交出權力而和王室對抗的貴族們眼見著已經不能再聯合一處、組建聯軍對抗了,也只能無奈地親自出馬或者派出嫡系的繼承人,參與了這次貴族議會的全體會議。

會議上,嘉文四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明確了貴族私軍的管轄權問題——如果德瑪西亞正處于戰爭局勢之下,那國王作為德瑪西亞的最高統帥,有權力管轄一切士兵。

而考慮到內戰也是戰爭,這幾乎宣告嘉文四世在事實上完全剝奪了領主私軍的統帥權。

要命的是,對于這一法令,貴族私軍的士兵們大多都是非常支持的,相較于在貴族領主的手下干活,顯然王室給出的待遇更好、封賞更豐厚、晉升渠道更透明。

如果可以的話,為國王賣命肯定好過為領主賣命啊!

面對著得勝歸來、威望空前、手握大義、民眾支持的嘉文四世,貴族議會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們能做的也只有在法令的細枝末節上無盡拖延、浪費時間。

可問題是,嘉文四世不是他年邁的父親,作為登峰人,他精力充沛、活力十足,在談判桌上充滿耐心,貴族們的拖延戰術雖然很快生效,但生效的對象卻是自己——最終,他們實在沒有辦法阻止嘉文四世,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這一條以法令的形式成立,並公之于眾。

最後,在通過了這一條法令之後,嘉文四世終于可以沿著自己父親的足跡,再次提出「國王的稅由國王自己收」,並命令貴族減稅,要求貴族在自己封地上的稅率也要由國王制定。

這一要求讓貴族幾乎當場暴走,在拿走了軍權之後,國王這是要拿走貴族的財政權!

一旦貴族的財政權被拿走,那貴族的底蘊就一點也不剩了,這種情況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于是,拆屋頂失敗的嘉文四世開窗子成功。

新國王主動退了一步,提出可以由貴族議會劃出一條「稅收紅線」,任何領主的稅收都不能超過這條紅線,以維持國家的穩定,避免造成動亂,後續這份稅率上限則是會通過光照會公布于眾。

雖然這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王室對領主封地的經濟控制,但在如今的局勢下,領主們也實在是沒有選擇的余地了,最終,商稅、田稅、地稅、人頭稅等德瑪西亞常見稅種,都在嘉文四世的主持下劃定了稅率上限,任何領主的稅率都不能超過這一上限。

隨著稅率上限的公布,王室的聲望更上一層樓。

就如之前貴族通過兩茬稅將民眾的不滿甩鍋給了王室一樣,嘉文四世現在通過限制稅率上限,則是將民眾的不滿甩給了貴族領主。

而當這一切都折騰完畢,新的貴族領主開始發展領地、雄都的貴族議會再次開始聚在一起天天開舞會、藝術支援協會又一次變得熱鬧起來的時候,一年時間都快要過去了。

……………………

在進行冬日演講之前,加里奧被運回了福斯拜羅,用以防備北境的安全、防止可能出現的蠻族襲擊。

趁機隨軍來看妹妹的蓋倫則是難得揚眉吐氣了一把,將自己在托比西亞的精彩表現大吹特吹。

但很可惜,由于娑娜這位「福斯拜羅特使」也回來了的緣故,蓋倫的牛皮被很快戳破了——雖然蓋倫的確立下了不少的功勞,但距離他和拉克絲吹噓的,多少有點差距。

然後他就遭到了自己妹妹的無情嘲笑。

「國王陛下沖鋒在前的時候你就看著啊?」

「除了看著之外你敲鼓了嗎?你鼓掌了嗎?」

「所以你最大的戰果都是在接收俘虜的時候得到的?」

「你也戰勝了不少諾克薩斯人?雜魚也算數的嘛?」

「這也就是加里奧在場,要不然你說不定又被那個法師錘了呢!」

「……」

「……」

蓋倫難過地發現,自己的妹妹好像變了,她不再是小時候纏著自己、崇拜著自己、心甘情願為自己背鍋的小可愛了。

顯然,蓋倫選擇性地無視了自己打哭了人家卡欣娜之後,拉克絲尖銳無比的嘲諷,只是將自己上次在密銀城戰敗後拉克絲的安慰當成了常態……

玩笑之後,蓋倫嚴肅了下來,難得地主動和拉克絲說起了一些雄都貴族議會的事情。

而拉克絲本人對這種東西並不感興趣,但由于需要對雄都的局勢有所了解,所以她還是非常認真地听著蓋倫的講述,听他講這段時間雄都的變遷。

兄妹之間的話題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如今的新國王嘉文四世身上。

「國王陛下是個有想法、有能力的人。」說起了嘉文四世,蓋倫的語氣多少有點復雜,「他成長了很多——就像是你一樣,總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質。」

「听起來是一件好事。」

「當然,他將會是一位偉大的國王,為他效力是我的榮幸。」蓋倫點了點頭,然後又有些失落,「只是父親和母親一直在提醒我,不要無條件地奉獻自己的忠誠,要為家族負責——我有的時候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為冕衛家族負責,就注定和忠誠有所矛盾呢?」

「也許是因為根本利益的不一致吧。」面對著終于要接觸政治的哥哥,拉克絲一時之間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淺淺地提點了兩句,「不過家族還是忠于德瑪西亞的,你大可不必如此痛苦。」

「這並不會讓我痛苦。」蓋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非要說的話,我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你太早成為了福斯拜羅的領主,而不是留在家族內。」

「什麼意思?」拉克絲眨了眨眼楮,「我也有我的事業。」

「看起來你比我更適合經營這個家族。」蓋倫將手搭在了拉克絲的肩膀上,「說真的,拉克絲,我有時候真的會想,如果你沒有成為福斯拜羅的領主、而是成為冕衛家族的宗家,管理這個家族該多好。」

「……」

拉克絲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那樣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沖鋒陷陣、毫無顧忌地為國王而戰、毫無顧忌地為德瑪西亞而戰了!」

「嗯,嗯。」拉克絲有氣無力地敷衍道,「你的演技有點浮夸,我總覺得你話里有話——委婉是一門學問,不是不著調的東拉西扯!」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不考慮成為德瑪西亞的王後麼?」

「這是你的意思?」拉克絲眯起了眼楮,「還是國王陛下的意思?」

「我的意思。」雖然拉克絲只是眯起了眼楮,但蓋倫卻微妙地察覺到了一種危險,不過,他還是非常坦然地給出了答桉,「相信我,拉克絲,這是我出于一個哥哥的角度所做出的判斷——沒人會比我們的國王陛下更加優秀!」

拉克絲盯著蓋倫看了好幾分鐘。

最終,她不得不無奈地確認,這的確是自家的傻哥哥蓋倫,用貧瘠的智商和捉急的情商努力為自己這個妹妹思考之後,所得到的不靠譜建議,而不是什麼糟糕的陰謀。

「如果你一定要談論這種話題的話。」面對著認真而期待的蓋倫,拉克絲最終只能無奈地攤開了雙手,「至少要等你先成家、給我找到一個嫂子再說!」

被反將一軍的蓋倫驚愕地瞪大了眼楮,漲紅了臉,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了。

「嗯,好像有點不對勁。」見到蓋倫如此表現,拉克絲驚喜地發現似乎自己有了意外收獲,「有情況,對麼——說說看吧,坦白從寬,如果你不願意說的話,我會給母親寫信的。」

「不,什麼都沒有。」蓋倫勉強保持了鎮定,「你給母親寫也沒有。」

「唔,果然有情況!」說到了這個話題的拉克絲完全興奮起來了,當場變身名偵探,「有點意思。」

「沒有!」

「你不怕我給母親寫信,那證明母親猜不到這個人。」拉克絲無視了哥哥嘴硬的否認和眼神的示弱,「而她猜不到的人,只有她不認識的人,和她雖然認識、但卻不認為能成為我嫂子的人。」

蓋倫瞪大了眼楮。

「考慮到母親是一個開明的人、還和我說過哪怕你愛上了一個平民女孩都沒問題。」拉克絲繼續著自己的推理,「而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也不會糜爛到勾搭有夫之婦的地步,所以這個人不會是母親認識、但不認為能成為我嫂子的人。」

蓋倫的眼楮瞪得像銅鈴。

「所以,這個人是母親不認識的人。」拉克絲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真有意思,母親的人脈完全覆蓋了你的社交圈,如果有一個人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入你的世界,那唯一的途徑就是軍隊。」

銅鈴開始搖晃,似乎下一刻就要響起來了。

「可問題是,軍隊那邊父親很了解,而父親了解,母親就了解。」拉克絲一面注視著蓋倫表情的變化,一面慢慢悠悠地繼續道,「所以,如果非要有一個人他們都一無所知,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人……不是德瑪西亞人!」

蓋倫拼命搖頭。

但很可惜,以拉克絲對他的了解,這差不多就是在肯定了。

「真有意思啊,我親愛的哥哥。」拉克絲踮起腳尖,將胳膊搭在了蓋倫的肩膀上,「一場和諾克薩斯女兵的虐戀……」

「不是!」蓋倫忍不住提高了聲調,「我們沒有……」

「好的,你沒有否認諾克薩斯女兵。」拉克絲點點頭,一副了然的模樣,「所以,是一場和諾克薩斯女兵單相思——真有你的啊,我親愛的哥哥。」

「……」

這一次,蓋倫學乖了,為了避免自己再暴露任何消息,他死死地捂住了嘴,轉身就跑。

「如果不想讓我現在就去調查停戰談判中諾克薩斯有哪些女性軍方代表,你最好停下腳步。」拉克絲仿佛勝利者一般發表了勝利宣言,「如果事情發展到那一步,我恐怕就要不得不和母親談一談了。」

已經打開了門的蓋倫勉強停下腳步,轉回身來,放下局促的雙手,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還沒有到那個地步,拉克絲。」蓋倫非常努力地擠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還沒有到家人的這一步。」

「哦。」拉克絲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我親愛的哥哥,現在告訴我,個人感情問題被過度干涉的滋味好受嗎?」

「不好受。」形勢比人強,蓋倫只能委委屈屈地回答,「不好受。」

「所以,不要再說什麼王妃之類的事情,絕不!」拉克絲哼了一聲,「我愚蠢的哥哥!」

「絕不,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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