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見王恩也在一旁，不等他開口，聆敬陽率先說道︰「老饅頭，炮營將士情緒怎麼樣？」
「回將軍，炮營將士穩定，沒有流血，就是那些被綁的將領，是殺還是放了？
聆敬陽想試一試朱由檢和王承恩，看看兩人是否是冷血無情，還是變得有人情味，畢竟這些人都是他們培植的私人勢力，和老饅頭大手一揮，全部砍了，腦袋都扔出去，石營不需要宵小之輩。
王承恩臉上閃過一絲絲痛苦，但是他沒有說話，更沒有給部將求情，聆敬陽以為朱由檢也不會說什麼，可朱由檢怒視聆敬陽，看著老饅頭出門去看不下腦袋，和聆敬陽大吼一聲︰「夠了，朕願意護這些人性命，還請聆總督刀下留人。」
老饅頭以為他出現幻听，好像听到冷龐自稱朕，頓時把眼楮瞪得圓圓，看著冷龐，又看著聆敬陽，不知所措。
聆敬陽冷笑道︰「老饅頭，你听到什麼嗎？」
「末將听到朕？」
老饅頭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這冷龐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在聆敬陽面前稱帝，聆敬陽笑著和他說道︰「饅頭了，你沒有听錯，他就是大明最後一個皇帝朱由檢，被我大順軍攻破京城後，就下落不明的那個崇禎皇帝。」
「啊，這不可能，他不是冷龐嗎，和咱們從京城就一起作戰的冷龐啊？」
看著老饅頭不信的表情，聆敬陽又道︰「不僅僅他是陛下，你看看王恩，這個名字和崇禎皇帝大紅人王承恩是不是很相似？」
老饅頭冷汗直流，他想到他可是護衛崇禎皇帝從京城到山西，這要是被陛下曉得，非得把他活剮了，他把心一橫，和聆敬陽說道︰「我這就把他們綁了，送給陛下。」
可聆敬陽接下來的話，讓老饅頭感覺到後怕，聆敬陽道︰「不用，讓你來是告訴你，我們從今天開始就要改旗易幟，重新掛起大明軍旗。」
老饅頭徹底傻眼了，這是要干啥，他們辛辛苦苦和明軍廝殺數十年，終于推翻大明朝統治，怎麼眨眼間，就要成為明軍，那麼那些曾經浴血奮戰，戰死將士的鮮血不就白流了嗎？
他的眼楮飽含熱淚，和聆敬陽哭訴道︰「將軍，你忘了，大明朝是怎麼壓榨我們嗎？」
聆敬陽默不作聲，任由老饅頭發泄情緒，老饅頭轉過頭厲色和朱由檢嘶吼︰「你，就是你，在災荒之年，老百姓都快餓死了，你可有賑災，活生生餓死多少人，還無窮無盡的征餉，遼餉、剿餉與練餉，這三餉逼死多少天下人啊，你模模良心，這里痛嗎？」
朱由檢瞠目結舌，卻還是鼓起勇氣，反駁老饅頭。
「朕一心為大明，我大明邊軍對外和清軍血戰，對內還要防著你們捅窟窿，清軍叩關之際，你們拖住多少朕的兵馬，活生生讓清軍一日比一日強大。」
「呸，你還好意思，你成為大明皇帝以來，可有徹底擊敗過清軍，你只會把我大明將士往關外送死，我老饅頭以前也是讀書人，也曾讀過聖賢書，也曉得忠君愛國，可你看看，你葬送多少大明精銳，我們大順軍中又有多少是曾經明軍，他們要是再不跟著我們大順軍，早就被你禍害了。」
老饅頭越說越激動，恨不得賞朱由檢一拳，好好出一口惡氣，朱由檢臉色和豬肝一樣，老饅頭說著說著，突然想到聆敬陽還在一旁，有想起聆敬陽說起要重新掛起大明軍旗，忽然和聆敬陽跪下。
「聆將軍，你是條好漢，莫要跟著這個千瘡百孔，腐朽不堪的大明一起陪葬啊。」
老饅頭不停地給聆敬陽磕頭，他不忍心看到心目中大英雄，成為他最憎惡的明朝將領，如果是那樣，他寧可死，也不願意舉著大明軍旗去戰斗。
「老饅頭，是大明軍旗是由我來扛，我今天說他是大明軍旗，他就是大明軍旗，明天說他是大順軍旗，明天就是大順軍旗，你明白嗎？」
空氣變得很是詭異，老饅頭還在回味聆敬陽這些話，朱由檢氣的怒火攻心，指著聆敬陽，罵道︰「聆敬陽，你這匹夫，你把朕當成什麼？」
聆敬陽可沒有封建王朝那種思想，更沒有君君臣臣的概念，在他看來朱由檢也就是一個比他大一些的中年人，也很直白告訴朱由檢，就是一個傀儡，還是他的傀儡，別想在他這里搞小把戲，把他弄火了，弄死你很容易。
朱由檢把脖子一抬，和聆敬陽做出一個砍頭手勢。
「來啊，朕寧可玉碎不為瓦全，朕要是有半個慫，死後魂飛魄散。」
忽的一下，朱由檢被一巴掌打倒在地，不是聆敬陽，是老饅頭，不等老饅頭繼續毆打，王承恩連忙沖上去，一把抱住老饅頭腰肢，迫使他停止毆打陛下。
聆敬陽和方小眼使個眼色，方小眼把老饅頭拉起來，老饅頭滿臉通紅站起來，卻突然被聆敬陽一腳踹翻，聆敬陽很是凶狠罵他︰「沒有我的命令，你就敢揍他，眼里還有沒有我？」
老饅頭咬著牙，給了自己數十個耳光，打的臉頰通紅，聆敬陽才讓他停下來，站到一邊好好看著。
他和朱由檢說道︰「死很容易，可你死了，就不管身後滔天巨浪嗎？」
「朕都淪為你的傀儡，你讓朕去管那滔天巨浪，朕看你就是痴人說夢。」
「你不曉得吧，就是因為剛愎自用，李自成攻破京城後，應天府文武官員都以為你坐船跨海而來，他們都在眼巴巴等著你回來，帶領大明中興，可你做什麼呢？自己也不走，沒有送太子去南京，你這不是剛愎自用嗎？」
朱由檢的臉上像是被雷劈過一樣，聆敬陽又說道︰「當應天府文武官員听說京城被攻破，你生死不明，你的皇子也沒有去江南，他們有多失望，失望過後是什麼，你想知道嗎？」
「是什麼？快告訴朕，朕在應天府還有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