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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羅西後退了一步。

這是它在這場戰斗中後退的第一步,意義重大,因為驥星河前進了一步。

在之前的戰斗中,驥星河嘗試過很多次突進,想要拉近距離削弱機甲刺槍一寸長一寸長的特點,發揮出機甲重劍一寸短一寸險的優勢。

但無一例外全都被擋住了,他的劍破不開貝爾羅西的防御, 剛剛突進一步就要被迫後退。

而這一步他踏出去之後,卻沒有退回去,反而是逼迫著貝爾羅斯為了拉開距離,不得不後退了一步。

這是驥星河的一小步,是斬山計劃的一大步。

「速度,力量。」

「這是戰斗過程中能夠決定勝負的兩個要素。」

真正開始發力的驥星河, 再次出聲,這讓能夠听到他聲音的人都莫名的震驚, 甚至是驚慌了起來。

聯邦機甲的操縱方式一直以來都是參種結合, 身體、語音、腦電波,這參種操縱方式結合機甲內部的智能核心,即人工智能輔助操作系統,才能夠完成對機甲最大程度的操縱。

在駕駛著機甲戰斗的同時不斷說話,這無疑會影響到駕駛者發出相關的語音指令。

相比之下更嚴重的,則是利用腦電波感應的操縱方式會受到影響。

大多數人的思想並不能完全被自身意志所掌控,各種紛亂的思緒在平時只會增加精神內耗,並不會影響到實際生活。但對于機甲戰士們來說,這些紛亂的思緒在關鍵的時候,就會產生致命的影響。

想要進攻的時候,突然產生了害怕的情緒,于是腦海中有了後退的想法,這種想法如果被感應頭盔所捕捉,那就會影響到機甲的機動動作。

想要後退的時候,心頭熱血突然沸騰了起來, 死戰不退的意志同樣會產生相應的腦電波。

聯邦的腦電波感應技術,從某種層面上來說, 其實就是對于特定想法的感應捕捉。

很多人的身體素質水平完全足夠, 驥星河在訓練區里揍過的那些精銳士兵們,在純粹使用身體戰斗的層面上,比之很多機甲戰士都要強大。

可這些人都沒法成為機甲戰士,就是因為他們並不能掌控自身的想法,包括陳迅也是一樣,他曾經的夢想也是成為一名機甲戰士,但最終卻沒法通過測試,只能磨練自身的槍械技能成為一名狙擊手。

類似的情況有很多,所以在很多時候,會有人說聯邦的機甲戰士們,都是一批想法單純的人,他們很少會有復雜的心思,為人處世的時候不會有什麼心眼。

「你們都能夠看出來,我也能夠感受到,我的速度沒有它快,我的力量沒有它強。」

驥星河的聲音還在持續響起,他的戰斗還在繼續,並且踏出了第二步,逼的貝爾羅西退了第二步。

這和他說的內容似乎完全相反,如果速度和力量都弱于敵猩的話, 又是怎麼做到壓著敵猩打呢?

解釋很快就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但在我看來,真正能夠決定勝負的關鍵要素並不是這兩種,而是技巧。」

「戰斗不是田徑比賽,誰跑的更快誰就能贏。」

「戰斗也不是舉重比賽,誰的力量更大誰就能贏。」

「若只看力量和速度的話,怎麼會有以弱勝強這個詞?」

很多人,還有一些猩猩,都能夠看到驥星河揮舞著他的機甲重劍,不斷的和貝爾羅西的刺槍踫撞在一起,下意識的就會產生雙方是在硬踫硬的戰斗。

但並不是。

無論是驥星河還是貝爾羅西,在控制武器發起攻擊或者是防守的時候,都沒有使用自身的全部力量。

武器的進攻路線,也不是直來直往。

「技巧,並不完全是你們熟悉的那些標準戰術機動動作,也不完全是你們刻苦練習的非標準戰術機動動作。」

「技巧高明者,常被人用一個詞來形容︰技近乎道。」???

一連串的問號,從哈里斯、里德等外洲機甲戰士的腦門上冒出,閃爍著充滿了求知欲的光芒。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們現在真的很想找一個專業的翻譯過來翻譯翻譯。

全場最能夠听得懂驥星河這句話的外洲人,其實並不是指揮中心里的那些翻譯,而是藏匿于塵暴之中,時刻準備著去幫助驥星河的杰克森。

如果驥星河不需要幫忙,那他就要做好準備去攔截那只已經確定存在的帝國侯爵。

陣前挑戰是帝國的規矩,聯邦希望這種規矩可以因為這一戰而開始通行,但不管是這一次還是以後會發生的陣前挑戰,聯邦都不可能完全相信帝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帝國猩猩真的是非我族類。

「所以,技巧的真正釋義是……道。」

老驥,你還說你不會修仙?

這個念頭從蘇川雲的腦海中閃現出來的時候,他就听到了驥星河的下一句解釋。

「道不是天道的道,不是大道的道,而是道理的道。」

「何謂道理?」

「戰斗中的道理,就是誰強誰有理。」

听眾們都懵了,他們甚至覺得驥星河現在因為緊張的戰斗,而失去了一部分的理智。

剛說可以以弱勝強,現在又說誰強誰有理。

驥爺爺,你真的老了?

不然為什麼這麼嗦,說的話又前言不搭後語,而且非常不合時宜,真的想要教學,你打完了、打贏了,然後再拿著戰斗錄像教我們啊。

人們的情緒因為驥星河的一言一行而不斷波動,從某種角度來說,牽動人心,同樣是一種力量。

是已經說服了劉師傅以及很多人的蘇河,迫切希望驥星河能夠掌握的一種力量。

「我的速度比它慢,我的力量比它弱,但我想要以弱勝強,該怎麼辦?」

「很簡單,找到我比它強的地方。」

「我比它強,所以我說了算,這就是它必須要遵循的道理。」

「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如何以弱勝強?唯有以強擊弱。」

這不只是驥星河告訴所有人的話,還是他要告訴他自己的話,而在這一句話之後,他內心深處外人無從知曉的緊張和顧慮,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他不再去想驥榮欣月,他不再去想驥辰星。

是守護之戰,是復仇之戰,更是驥星河自己的戰斗。

「通訊靜默。」

聲音響起的瞬間,驥星河和外界的通訊就已經完全斷絕,不僅是語音消息無法傳送,就連文字消息都無法傳送,能夠傳送的只有那些不會影響到他的信號,實現著相應的信息共享。

意念集中。

練成了斬心刀的驥星河,並不會因為在戰斗的時候說話,而讓自己的思緒出現溷亂,進而影響到腦電波感應裝置,可當他真正要全力以赴的戰斗時,他就會盡全力做到最後。

所有的念頭消失,耳邊听不到任何人的聲音,視線中只有貝爾羅西的機甲,以及那些輔助戰斗的各項數據。

他手中的機甲重劍,揮舞之間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角度比之前更加靈活了。

如臂使指不再是一種感覺,而是一個事實。

機甲重劍和刺槍再次踫撞,純粹以力量來評判的話,驥星河依然沒法 開這桿刺槍,但他並沒有選擇 開。

高達4.7米的機甲靈活機動,配合著機甲重劍的走勢,反手繞之,刺槍就在它自身的力量作用下,以及機甲重劍的力量作用下,像是被甩開一樣偏離了原本的走勢。

貝爾羅西再退一步,回轉槍身再刺,這一槍不是它的防守而是它的攻擊,它快要退無可退了,所以它要全力進攻逼迫驥星河後退。

驥星河確實退了。

刺槍以無雙之勢襲來,他側身後退一步,揮劍 砍,劍身上的力量卻沒有在命中的瞬間爆發,而是順著槍桿直至槍頭,讓劍刃卡在了槍頭和槍身之間。

終于發力。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也是一個在其他人看來非常愚蠢的機會。

帝國的刺槍和槍身之間,確實有一個轉折,看起來有些像是蔚藍星的紅纓槍,槍頭卡在了木質槍身上一樣。但通體打造的帝國刺槍,根本不可能因此而被砍飛槍頭,就像是驥星河不可能用他手中的劍,砍斷貝爾羅西手中刺槍的槍桿一樣。

至于強行發力,讓刺槍月兌手?

人和人之間的戰斗,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機甲和機甲之間的戰斗,幾乎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機甲的機械雙手握力極強,很多配備的武器還會在常握的位置增加卡槽。

所以驥星河的這個選擇是……

為了近身。

哪怕棄劍。

被驥星河挑中的帝國刺槍並沒有月兌手,但他的機甲重劍卻已經月兌手。

剛剛側身後退的一步,給他的沖鋒帶來了多出一步的發力空間,他需要的就是這一步。

六米左右的距離,對于機甲來說瞬息即至。

機甲性能更加強大的公爵級機甲,也不可能阻止突然選擇棄劍的驥星河近身,刺槍橫掃也不可能掃開重達五噸的機甲。

貝爾羅斯果斷的選擇了橫槍,並不是要擋在身前,而是以槍身為武器,雙手發力直接砸向了驥星河的腦袋。

鎢鋼金打造成的武器,可以足夠鋒利,也可以足夠堅硬,槍身的構造讓它沒有任何鋒刃,但它的硬度在結合機甲的力量時,卻足夠損傷驥星河的機甲頭部。

看不見的細節,是貝爾羅西後撤了半步,一腳在前一腳在後。

這個細節拯救了它。

悍然沖鋒的驥星河已經預料到了它會選擇橫槍進攻,突然的一個矮身避開了槍桿,直接以肩部裝甲撞擊對方胸膛防護裝甲。

如果不是貝爾羅西後退的這一步,它必然已經摔倒在地。可它後退了一步,所以它頂住了驥星河這一撞。

但沒關系,驥星河還有後招。

肩部裝甲破損的警告提示出現,腦後的攝像頭清晰的拍到了 然砸下的槍桿,驥星河卻像是都沒看到一樣。

兩條機械手臂抱住了貝爾羅西靠前的一條腿,在腦後攝像頭以及周邊裝甲破損之時。

抽腿,後撤。

帝國公爵貝爾羅西四世,在全世界面前表演了一個大 叉。

就這樣贏了?

所有人的喜悅還未涌上心頭時,那桿鎢鋼金打造的帝國刺槍,已經刺中了驥星河的機甲,槍尖沒入,位于腰側。

 叉在地的貝爾羅斯要繼續發力,但槍身卻被一雙金屬手給死死的握住。

那是驥星河所駕駛機甲的手,他並沒有被這一槍刺死。

但他好像……已經錯失了最佳的進攻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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