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槍，確實，身在韓家的韓菲菲，的確是最明白槍支威力的人。
「但是你這一次出手了——這也是你第一次出手吧。」
方拾義听的出來。
而且就算是下手要殺了眼前那個人，卻還會給他一條活路。
那麼就算說如果等不到治療的話，就不算是自己殺的了嗎？很好的騙自己的理由，畢竟如果殺人沒有理由的話，就和妖魔沒有區別了。
江湖中，所謂的行俠仗義、替天行道和一言不合，拔劍相向等，其實也是殺人的一個正當理由。
然而殺人就是殺人，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的話……
如果真的過了這一關的話，那麼當年荀哈哈就死了吧，而自己也不會當真相信她的話，從而站在這里與她聊起來。
——自從北門雪，也即現在的關山雪事件之後，方拾義對漂亮女人的警惕心就無限提高了。
而如果眼前的韓菲菲能夠控制自己身體的顫動、呼吸、心跳等等的活動，並借此來迷惑方拾義的話，那麼就算是坑他也認栽了。
畢竟對著一處不知道是否有人的陰影，不知道對方是否能夠洞察她身體發出的聲音就做這些事情的，究竟為什麼要這樣過分慎重啊！
「嗯，第一次。」韓菲菲誠懇道︰「我雖然修了刺殺之道，但還沒殺過人。」
她學習的是殺人術，但卻沒有殺過人。
這是第一次。
所以她會給一些優待，看命運讓不讓他去死。
「刺殺之道？」
「這是太古家族控制外人的手段，太古荀家是屬于‘真實系’的‘凡人’，是不可能誕生煉妖壺，也不可能掌控超凡之力。所以就必須要精通暗殺之道——控制不了靈獸，難道還控制不了人麼！」
韓菲菲是如此說道。
只是听完這一句後，讓方拾義感覺很有些耳熟。
你們這些暗殺者和解鈴人是不是有些什麼關系嗎？
方拾義的警惕心起。
耳朵一動，他忽然听到了扳機的聲音。
扳機，點火，發射。
位置是……七步之內。
如果是在七步之外，如果是在子彈完成發射之後才被他捕捉到，那麼就算是他也躲不開那告訴飛行的子彈。所幸的是，扳機才扣下他就听到了。
听聲辨位！
霎那間，在他的眼中仿佛出現了好幾道彈道線。其中有兩條是直接洞穿了他的腦袋，是打算給他致死傷害。
可惜，如果是對準身體，他或許還難以躲開。
不過要是打中了身體，在自己強大的回血機制之下，也不可能殺死自己就是了。
只見他一側腦袋，一枚子彈在耳邊卷起了呼嘯聲而過。而在他身後那個人正欲打出第二發的時候，方拾義的手背一亮，屬于他的天賦「鎮國寶庫」開啟，一把琉璃尺被他抓在手中，並且右手一揮，往身後的家伙給直接打去。
繳械！
第二槍還沒有發出，手槍就被打在地上。而他同時腰部發力，上半身一轉，隨即腳步發力，一記左勾拳就打在了對方的肚子上。
對方吃疼，身體不自覺蜷縮了起來，跪在地上。
「作為殺手，是死也不能放開可以用來殺人的武器啊。看來你的身體也還沒有徹底變成殺手呢。」
方拾義的腳一挑地上的槍，手在空中一接，手槍就拿在手中，然後按在了對方的腦袋上。雖然是古代武俠背景，但是他好歹也已經真正成為「武器大師」了。
就算是手槍，那只要是武器，就能被他熟練使用。
就是沒有招式可供使用罷了。
「你膽子倒是很大，敢走到我七步之內。沒听說過嗎？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
似乎被方拾義的身手秀到，韓菲菲不自覺回應他的話︰「又準又快？」
「……」方拾義決定不理會這個韓菲菲，轉而給了這個家伙一個暗示︰
「你死定了。」
方拾義一槍托就砸暈了這個家伙。
沒開槍打。
韓菲菲看得奇怪︰「你不殺他嗎？他可是看到了你的樣子，等他醒來之後可就會報告組織，然後你就會被盯上，總有一天會死在他們的手下吧。」
「你很清楚？」
他剛剛下過心理暗示，這個人會以為自己已經死掉而陷入無盡的昏迷。就算真的被人叫醒了，那基于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也必須是忘記這段記憶，忘掉了心理暗示才能醒來。
那時候就不會有事了。
不過她說得也對，為了防止意外，他還補了九掌。
《無我九掌》。
只要九掌其下，那麼不僅是失憶，就連腦袋也是可以直接打傻了。
他想要爆自己的腦袋，自己只將打傻了，已經便宜他了。
隨後，他關掉手槍保險，熟練地抽出彈夾數一數子彈數之後便收回去，然後收入身上——這是【袖里乾坤】，一種收藏暗器匕首的手法，通過這一招，就算是被搜身也不會找到武器。
如果當時荊軻懂這一招，就不需要將匕首收在地圖中了。
「被教導過的。」
面對方拾義的問題，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就回了出來。只是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黯然。
是想起了曾經的老師嗎？
曾經在荀家中，把她當成未來的少女乃女乃來教導的恩師。
「你的老師倒是有經驗……所以你學習到的只是暗殺的招數嗎？也是，就算是武學奇才，能這麼年輕走這麼遠也是罕見了的。不過，你學的暗殺之道，大概就是韓家通過你學會的東西反推出荀家的能力，然後才能趕盡殺絕，對吧？所以，其實就算是再見到你，其實你們也難以挽回了吧？」
方拾義一連串的問題將她擊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仿佛就只是什麼也沒有想過，就算是想過也斷然沒有想這麼仔細的一個小姑娘而已。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來，那麼這輩子就真的無法再見了。」
她的語氣極為堅定。
或許她鍛煉的只有武藝，或許她並不算是聰明，但是她知道她想要什麼。
「好，我可以將他的聯系方式交給你，同樣，你要告訴我，禁地在哪里。」
此時，只見方拾義取出一把小巧的飛刀在指尖之間玩弄著，三寸七分長的飛刀，連握住也難以做到，只能夠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而已，但卻是如一把蝴蝶刀一般，在他的手上翻飛著。
有點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