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尹選擇了自我了結，今晚的事情算是結束了。
姜建華本來想跟顧辭聊聊機甲方面的事。
蘇巴尹利官方饞他們的機甲很久了，現在情況特殊，不適合再討價還價，先將大家的整體戰力都提上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顧辭沒意見，姜建華打算這幾天便把一代機甲的設計圖賣給他們。
不是提戰力嗎？
為什麼只賣一代？
因為協會也只有一代……
姜老爺子找顧辭聊這個事，也是想順便問問顧大師什麼時候把新一代機甲給協會玩玩。
可這通電話，讓姜老爺子把話卡在了喉嚨里，臉色一沉，只簡單囑咐顧辭一句注意安全，便急匆匆離開了實驗基地。
楊校長、夏將軍、夏母和甄主任也跟著老爺子一並離開。
顧辭送長輩們上了直升機，回來後便讓清潔少女打掃了一下現場。
他其實挺好奇軍研部里都有些什麼的，但老爺子不主動說，他也不好問。
姜千葉看出了他的心思，歪著頭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比海嘯威力還大的武器嗎？」
顧辭點頭︰「記得。」
姜千葉︰「它叫九頭蛇。」
顧大師早都是自己人了，有些秘密沒必要瞞著。
反正姜千葉是這麼認為的。
老爺子估計也沒把顧大師當外人，只是事情緊急，來不及說太多。
軍研部一般不會出事，一出事一定是大事。
電話都打到姜老爺子這里來了，多半是九頭蛇出了問題。
世界每一個大國都有自己的超級武器。
比如蘇巴尹利的「斯瓦羅格」。
希雅國的「美杜莎」。
大羊國的「天神炮」。
這些都是從很久以前保留下來的老古董。
「很久以前」是之前的說法，現在有了一部分歷史，可以推測出它們應該是人類文明最輝煌時期的科技產物，幸運的在幾百年前的守衛戰沒被敵人摧毀，一直保存至今。
說「幸運」是因為真的很幸運。
那個時候的人類文明斷層嚴重，一度連手機都制作不出來，還能擁有超級科技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這些年來各個國家都在對自己的武器進行研究。
和平年代不太用得上這些，但必要時刻用來打怪還是很不錯的。
而且，誰不希望自己的國家更加強大呢？
包括一些沒有超武的國家，也都在想辦法搞一個超武出來。
只是斷層還是那個斷層。
這些遺留下來的武器可以正常使用，但它的原理和內部結構，直到現在也沒有哪個國家研究出來。
不管是「美杜莎」、「斯瓦羅格」，還是他們東方的「九頭蛇」，都只有一個。
沒人敢拆。
拆了還不了原怎麼辦？
萬一不小心拆錯了零件，把武器搞炸了，後果更加嚴重。
人類現在的科技水平遠遠不如從前，很多東西理解不了，也猜不到。
只能慢慢來。
巫袍人很明顯知道這一點，所以今晚對協會的軍研部發動了襲擊。
他們在試圖摧毀人類文明最強大的力量。
顧辭皺了皺眉頭︰「這麼重要的地方，不是應該藏得很深嗎？巫袍人怎麼會知道？難道軍研部里也有巫袍人的內奸？」
「應該不是。」姜千葉思索道，「軍研部的審查非常嚴格，並且里面的研究員是真正和外界沒有任何聯系的，巫袍人想混進去很難，相比之下，他們本身便掌握著我們一些關于超級武器的情報可能性更大。」
人類都對上一次文明守衛戰有著相關記載，巫袍人沒道理沒有。
至少他們應該知道人類擁有這樣的武器。
剩下的事情就是把這個武器找出來。
一年找不到就兩年，兩年找不到就三年，三年找不到就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一個國家的領土是有限的，時間沒有。
如今幾百年過去，巫袍人完全有可能憑他們自己的情報和力量找到協會的秘密研究所。
最主要是，這個地方沒有想象中那麼難找，所以姜千葉才會有這樣的判斷。
研究所本身所在的地方是非常隱秘的，姜千葉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可她知道一個入口，可以通往這個研究室。
「就在我們學校。」姜千葉道。
顧辭︰「？？？」
把秘密研究室的入口設置在學校里？？
這是什麼螺旋操作？
「還是說，星瀾學府以前不是星瀾學府？」顧辭問。
「不，星瀾學府一直都是星瀾學府，有史以來就是，名字都沒變過。」姜千葉捧著杯子喝了口水道，「可能是覺得燈下黑，越顯眼的地方，越不容易被發現？」
顧辭︰「……」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他總覺得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等等。
顧辭突然想到一個他之前一直沒想明白的點。
「巫袍人專門花心思混入學校，原來是為了找協會的秘密研究室？」
「應該是了。」
姜千葉道︰「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去見楊校長時，主教學樓附近多了很多保安嗎？」
多出來的保安其實不是保安，是第八局的特工。
姜千葉在學校也呆過一段時間，保安的樣貌和工作狀態她還知道的。
那幾天老爺子正好還不在家。
把這些事聯系起來，很容易便能猜到，那個時候巫袍人便已經確認了秘密研究所的入口。
大概率還動過手，被協會發現了。
顧辭思索道︰「所以入口在那個凋像下面？」
「嗯。」姜千葉點頭。
得到少女的答復，顧辭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問得有點多了。
姜千葉︰「沒關系，反正你遲早會知道，說不定過幾天，姜會長還會親自帶你過去看看。」
這其實並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顧辭正在研發的「天啟」和協會的「九頭蛇」在概念上屬于同一種東西。
都是可以左右一場戰爭勝負的超級武器。
顧辭這邊在技術層面上踫到的難題，參考一下「九頭蛇」的結構或許就能迎刃而解。
老爺子在知道顧辭想搞個大家伙出來的時候，肯定有想過這一點。
只是協會不可能為了顧辭不確定能不能研究出來的武器，讓軍研部把已有的武器拆掉給顧辭做參考。
這是本末倒置。
而光看九頭蛇的外觀又沒意義。
所以帶顧辭去秘密研究所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九頭蛇已經被巫袍人毀掉了。
顧辭嘆了口氣。
說實在的，他寧可自己和陸貝貝等人慢慢研究，也不願意看到九頭蛇被毀。
這意味著短期內，他們將失去一個在戰爭中最重要的手段。
即時有九頭蛇作為參考，顧辭也沒法保證一定能趕在大戰之前把武器搞出來。
「不要有壓力。」姜千葉捏了捏顧辭的手，歪著腦袋道，「也許事情沒我想的那麼糟糕。」
可事與願違。
老爺子第二天就給顧辭打了電話，讓他回一趟星瀾城。
姜千葉說的是過幾天老爺子才會找顧辭，因為武器到底有沒有被毀，能不能修復，需要一些時間來進行判斷，可實際情況比這嚴重得多，不僅是九頭蛇，研究所里所有設備都陷入了癱瘓，像一堆死機的電腦，怎麼操作都沒反應，連最基本的控制研究所的大門開合都做不到。
姜建華帶人趕過去的時候，都是直接用暴力把門一扇一扇給轟開的。
這一晚上姜建華都沒睡。
等著研究所的人修復設備。
九頭蛇還能不能用，這點非常重要，直接關系到這場仗應該怎麼打，他必須第一時間了解情況。
另外，也是為了防止巫袍人再殺個回馬槍。
姜建華等了一夜。
直到天亮巫袍人都沒再出現。
九頭蛇也沒能修好。
準確的說，是所有陷入癱瘓的設備都沒修好。
根本沒法修。
檢修設備需要拆卸。
九頭蛇拆不了，他們可以拆其他的，比如控制台、監控、空調這些。
從外面看，所有設備幾乎都是完好無損的，拆開才知道，里面的零件已經全部被腐蝕成了一堆廢銅爛鐵，修不了，只能換。
這個結果一度讓研究所陷入沉默。
空調能換，監控能換，控制台也能換。
九頭蛇卻換不了。
他們雖沒去拆九頭蛇，但看其他設備內部的樣子就知道，九頭蛇必然也受到了腐蝕。
有人抱有希望︰「九頭蛇的制作技術比我們的技術更先進，也許可以抵擋能量侵蝕，進行自我修復，我們可以過幾天再看看。」
姜老爺子卻當機立斷︰「拆！」
放在平時，別說幾天，等幾個月都行。
可現在他們等不起。
戰爭隨時可能爆發。
他們必須抓緊時間研發新的武器，而不是寄希望于「也許」。
最關鍵的是，不管是人還是機器，自我修復都需要消耗能量。
九頭蛇現在跟死了一樣，主體程序都啟動不了，外部能量也輸入不進去，怎麼自我修復？
比起「九頭蛇」本身，姜建華選擇相信他們人類自己的研究員，相信顧辭。
接到老爺子的電話後，顧辭立刻趕往星瀾城。
在這之前，他先送星舞上了飛機。
星家的動亂已經平息得差不多了。
但差不多還不夠。
他們本就在等這些巫袍人自己跳出來，現在等到了，自然要一次處理干淨。
來到星瀾學府。
姜建華和楊清蘭在門口接到顧辭和姜千葉，家長都不拉了，直接領著兩人進校。
今天是周三，學生們照常上課。
學校里人不少，但老爺子沒管他們，在一群學生驚奇又不完全驚奇的目光中挪開凋像，露出向下的樓梯。
因為星宮戰場的存在，協會規定每個經常有大量人員聚集的場地，都必須修建相應的地下避難所，以防獸潮沖破防線，闖入城市。
星瀾學府自然也有。
大部分學生們都知道避難所的存在，但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下去。
有幾個比較調皮的學生想跟進去看一看，結果還沒走近，就被楊清蘭澹澹一眼給嚇了回去。
楊老板的綽號可不是喊著玩的。
楊清蘭想鎮住這些學生，話都不用說，只需要一個眼神。
星瀾學府的避難所建造的有些深，只有一層，但這一層的面積，比顧辭實驗基地的一樓還寬廣。
天花板上的燈管將避難所照得十分明亮，有不少警衛正在四處搜索著什麼。
「姜會長。」看到姜建華過來，警員們紛紛喊道。
姜建華點點頭，示意他們繼續工作，自己則帶著顧辭和姜千葉來到一個房間門口。
門上貼著一個閑人免進的牌子。
乍一看以為是工作區，可推開門，背後是一條望不到頭的隧道。
邊上停著一台商務車。
隧道的盡頭就是研究所。
「姜會長，顧大師，姜小姐。」等在這里的司機跟顧辭三人打著招呼。
「上車吧，這條路挺長的。」姜建華道。
其實不是挺長，是非常長。
120公里的時速開了近五個小時。
顧辭直接補了個覺。
他昨晚也沒怎麼睡，和姜千葉聊到很晚。
躺到床上後腦子里都還在想該怎麼制作超級武器。
一路走過損壞的大門，來到研究所大廳。
人很多，在忙著換設備。
顧辭看到了垃圾箱里腐朽的零件。
「這是怎麼做到的？」顧辭拿起一枚生銹的螺絲釘觀察著。
「被能量腐蝕了。」姜建華將昨晚的情況簡單給顧辭講了一遍。
巫袍人也是從他們剛剛這條路過來的。
事發時打扮成保安的第八局特工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凋像從頭到尾沒有動過。
「那他們是傳送過來的？」顧辭道，昨晚的左尹也是憑空出現。
姜建華道︰「所以我在讓他們搜索避難所里有沒有什麼定位器之類的東西。」
之前甄局長發現有人動過凋像，姜建華就讓人檢查過一次。
只不過那次主要是看有沒有人藏在里面。
昨晚之前，沒人知道巫袍人還掌握著遠距離傳送的技術，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巫袍人這次出動了三名九階星卡師，姜建華安排在隧道值守的警衛，連警報信號都沒來得及發出去，便被對方刺穿了心髒。
研究所本身便有兩名九階星卡師坐鎮，上一次凋像被動，姜建華又多調了兩名九階過來，一共四名，但完全不是巫袍人的對手，四位大星卡師一人犧牲，一人重傷，研究所的研究員也死傷過半。
他們本身是躲在房間里的，房間里有特制的能量屏障，這是根據星宮的星雲屏障研究出來的防御科技，目前還不成熟，但抵擋一些余波絕對沒問題。
可在四名大星卡師和巫袍人打斗的過程中，屏障莫名其妙出現了裂痕，一名巫袍人注意到這一幕，將原本包圍四名大星卡師的黑霧分出一縷滲進房間，將一屋子的研究人員全部殺死。
「等等……」
顧辭突然想起什麼，拿出一張從巫袍人那搶來的規則級能量卡，並激發出來。
「姜會長你看看，腐蝕設備和屏障的能量，是不是這種能量？」
「……是。」姜建華感受了一下道。
昨晚他過來時，空氣里的能量還沒完全消散，那種雜亂的規則之力，和顧辭這張卡上的一模一樣。
「遭了！」顧辭心頭咯 一下，急道︰「姜會長，快讓白羊宮附近的居民全部撤離，速度要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