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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在案發現場的發現

晚飯的時候,「佔卜家」小姐返回到愛格蘭姆街59號。

這兩天,她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外面,目的是調查瓦爾特的蹤跡,順便加入貝克蘭德的非凡者圈子,這並不困難,只是需要運氣和足夠的眼力進行甄別。

回來後,她發現家里的氣氛不太對勁,空氣仿佛凝固一般,不光是很多僕人們有些心不在焉,連索菲婭都變得不苟言笑起來。

「小姐找你有事。」女僕小姐表情嚴肅的說道。

卡特琳跟了上去,好奇問道︰「發生什麼了?」

她對露易絲仍抱有一絲畏懼,但和索菲婭相處得倒是很融洽,沒有多大的隔閡,儼然已經快成為好姐妹了……

「艾迪塔死了。」

女僕小姐簡短截說,打開了起居室的房門。

艾迪塔……卡特琳迅速在腦海里回憶起那個有些瘦弱的,長相普通的年輕女孩,正是她親自挑選的一位女僕。

…………

露易絲正在看書……額,看的是佛爾思寫的《暴風山莊》。

對于一個並不熟悉的女僕突然死亡這件事,她的想法有些徘徊不定。

一方面,出于雇主的角度,露易絲督促警察調查案件真相,再支付一些補償金,已經算得上是頗為仁義……更何況艾迪塔只為她工作了兩周不到的時間,沒有產生什麼感情,幾乎等同于陌生人。

另一方面,她對今天下午前來拜訪的沃爾德督察的敷衍態度有些氣憤,看那樣子,仿佛假若露易絲不追究,他們便將此事壓下去的態勢……

見到「佔卜家」小姐進來,露易絲合上手里的書……實際上她已經有好幾分鐘沒有翻頁了。

「回來了,先坐下吧,今天有收獲嗎?」

卡特琳听話的坐在對面的沙發里,挺直腰板,如實回答說︰

「依然沒有得到瓦爾特的消息,不過我找到了一個非凡聚會的線索,或許過兩天就能加入其中。」

露易絲沒有多做評價,沉默兩秒,後繼續問道︰

「我猜你也听說了,那就描述一下艾迪塔這個人吧。」

卡特琳已經打好月復稿,有條有理的將自己對于艾迪塔的全部印象認真講述出來,包括對方的毛遂自薦,面試時的細節,成為女僕後的表現,較為清晰的描述出一個生活在東區,家境困難,但努力生活的年輕女孩形象。

「也就是說,艾迪塔不是個喜歡招惹是非的女孩……」露易絲總結說,接著又喃喃自語的問出聲︰「那她為什麼會被人殘忍殺害呢?」

喜歡惹是生非的僕人我也不會雇佣啊……卡特琳在心里為自己辯解,她嘗試著猜測道︰

「或許只是意外?」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我發現,貝克蘭德的東區比起拜亞姆的碼頭區好不到哪里去……黑幫橫行,民眾生活苦不堪言,混亂和殺戮並不少見……」

話雖如此,但為什麼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邊……露易絲疑惑不解的源頭主要集中在這個問題上,她十分清楚自身的特殊,對于發生在自己周圍的事件總是保持著一種謹慎和揣測。

「好了,沒有其他事了,你去休息吧。」

她對「佔卜家」小姐吩咐道,後者聞言起身,退出起居室。

…………

當天夜里,緋紅之月高懸于半空之中,沒有被雲層遮蓋,倒是為整座城市籠罩上一層淡淡的薄紗,那是久經考驗,卻經久不衰的霧霾。

露易絲于黑暗中睜開雙眼,翻身下床。

沒想到已經晉升成為「魔女」,還是逃不過半夜行動的宿命……不過她這次出行並非為了殺人,而是去做好人好事。

她準備前往貝克蘭德東區,艾迪塔的家,也就是她死亡的現場……露易絲對此事有些放心不下,不管是出于愧疚還是謹慎的心理,她決定親自去調查一番。

…………

在沒有電氣的時代,無論多麼繁華的城市,每逢夜晚,也會顯露出它最安靜的一面。

安靜到在路邊游蕩的流浪者都不願意發出任何聲響。

他們有男有女,在北大陸這座號稱最繁華的城市里求生,沒有家,沒有工作,晚上不敢睡覺,因為饑寒交迫的他們很可能一覺不醒……這就是沃爾德督察會對于艾迪塔的死亡,如此漠視的原因。

在東區,死亡也許是一件好事。

然而,無論多麼卑微的生命,都有追求自由和光亮的權力,即使他們已經被永遠的埋葬在土壤里。

露易絲面無表情的從這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人身邊走過,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發現,最後,她找到了艾迪塔的家。

是的,艾迪塔是有家的,她還有父母,之前還有一個比她小十幾歲的弟弟,只不過在前段時間生病夭折了。

如果在後世,這種囊括在城市發展範圍內的小屋,或許會因為拆遷而生活無憂,但在這個時代,他們連煤氣燈都不舍得開。

小屋里的人還沒有睡覺,隱約間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伴隨著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為什麼艾迪塔就這麼死了啊?她剛剛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前兩天還和我說交到了一個朋友,終于在臉上多了一些笑臉,為什麼就被人殺了啊?」

這是一個女人的哭訴聲,聲音粗啞,听上去已經哭了很久。

另一個滄桑的男聲在不停的安慰著。

忽地,一股風吹動,老舊的窗戶被吹開,這對中年夫婦望了一眼,之後丈夫起身,走到窗前,將其關上。

小屋的客廳里,數條黃色警戒線將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圍繞起來。

這對中年夫婦自然就是艾迪塔的父母,四十多歲的樣子,已經被生活折磨得蒼老不堪,悲切萬分。

尸體是被警察圍起來的,目的是保護現場,但這對夫婦卻依然住在這里,因為一旦逼著他們離開的話,兩人只能像外面的那些流浪者一樣,淪為貝克蘭德深夜里的孤魂野鬼。

致命傷在脖頸處,似乎是被銳器刺死,四肢及全身遍布暗紅色的血跡,明顯在死後受到不輕的折磨。

月復部被開膛破肚,所有內髒都被掏空了……

所有,內髒,都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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