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謝文聞言一愣。
「我能有什麼病?」謝文自言自語。
「老爸,你太幼稚了。你得了盲目自大幼稚病。這病,得治。」
我幼稚?謝文細細一想,自己可不就是幼稚?
是啊,自己可以不要,肖婷婷呢?現在不要,以後呢?世間萬物都在變,誰能保證人的想法不會變?而且,結婚生子乃是天經地義的事,這事本身並沒錯,誰能指責誰?
不征求女兒的意見是錯,難道不征求肖婷婷意見,自已擅自做主就對了?
自已這是改正一個錯誤,犯下另一個錯誤。
「薇薇,那你最終的意見是什麼?」
「我不反對你和婷婷阿姨結婚,你們要小寶寶也可以。能不能等我大一點?」
謝薇薇接著說道。
「時間太長肯定不行的,這樣吧,老爸,我大學畢業就可以了。」
「你大學畢業?」
「是啊,我今年大一,四年時間,你們就可以結婚生子了。」
「十四歲?你不還小嗎?」
「不小啦,老爸,我會繼續讀碩讀博的。那時,我長大了,有自理能力了,我一直住校,就可以不妨礙你們了。」
十四歲,女兒的要求很低,實際上自己應該首先要考慮到這個問題,現在卻由女兒提出來,謝文不免有點自責。
有些父母離異後,馬上就重新擇偶結婚生子,也有些父母離異後,等小孩長大成人後再結婚。這些父母都沒有錯,只不過是因人而異。
謝文認真的想了一下,實際上自己並不著急結婚。之所以有結婚的想法,不過是怕耽誤了肖婷婷。
但是,肖婷婷才二十九歲,三十未滿,深圳三十多歲未結婚的不知道有多少,兩人如果真的相愛,遲幾年又有什麼關系?如果肖婷婷真的不答應,那自己真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老爸,你跟我媽結婚時,愛她嗎?」
女兒忽然問謝文。
「當然,不然怎麼會結婚,還會生下你?」
謝文笑著說,模了模女兒的頭。
不對,謝文的手還在女兒頭上就呆住了。女兒這話,問得有問題啊。
女兒的言下之意,你跟我媽相愛,結婚生子。然後感情破裂,離了婚。
那你現在跟肖婷婷相愛,也準備結婚生子。
然後呢?會不會再走一次老路?
老爸,你準備好再次結婚,再次離婚了嗎?
這就是女兒的弦外之音,言外之意。
謝文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謝文,重生以來,你太順了,有點忘乎所以了。
謝文心想,重生前,自己每次買股票,不但要考慮什麼價位能買到貨,同時也要考慮什麼情況下能夠出貨。
既算盈利空間,也要算出止損位。出不了貨的股自己決不建倉,就如同下棋一般,先慮敗,再慮勝。
婚姻不也應該如此嗎?
自己已經不是二十來歲的毛頭小伙子,僅憑「愛情」兩個字,就一時沖動,不顧一切的走上婚姻的殿堂。
前車之鑒,猶在眼前。
自己需要的,是一個能夠給自已帶來幸福,能給女兒帶來母愛的妻子。
自己需要的,是一個充滿愛的溫馨的家。
如果婚姻不但不能增加感情,反而會沖淡父女親情,那自已豈不是沒事找事做,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葫蘆掛在牆上不好?偏要拿下來掛在脖子上,這豈不是犯賤?
女兒說得沒錯,看來自己真有病,而且還病得不清,這病得治。
當然,也不能鑽牛角尖,幸福的婚姻畢竟是大多數。
憑自己對肖婷婷的了解,好吧,這個也不是絕對的。
一時之間,謝文彷徨失措起來。
「薇薇,爸爸再想想。」
謝文一時難下決斷,對女兒說道。
謝文掏出煙,抽出一支點上。
謝薇薇站起來,出門的時候,略停了停,轉過身來,對謝文說。
「爸爸,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謝文全身一震,抬起頭來,望著女兒。
「薇薇,這是你的真心話?」
「是的,爸爸。我只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那你媽媽呢?」
「我愛她,也會報答她,我會經常去看媽媽。但是,我喜歡跟爸爸一起生活。」
謝文死勁抽了一口煙。
「薇薇,你放心。爸爸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你離開爸爸。你在哪里,我們的家就在哪里。」
女兒出門前說出的真心話,使謝文深受震動。
謝薇薇出門後,謝文呆了片刻,拿出手機,撥通了楊大佬的手機。
「大哥,你在那里?」
「我在香港,你是明天過來吧?」
「明天來不了,我女兒還要去關山月美術館看那個什麼嶺南派的畫展。」
「小佷女現在對繪畫很認真啊。」
「是啊,她將來還真有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畫家。」
「謝兄弟,小瞧你自己女兒了。她現在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畫家了,以後,那是藝術家。」
「呵呵,大哥說得是。女孩子搞藝術也不錯。」謝文笑著說。
「別得便宜賣乖,要是我有這樣一個女兒,做夢都會笑醒。」
「哈哈哈……」楊大佬的這句話搔中了謝文的癢處。
「謝兄弟,打電話找我有事?」
「是啊,大哥。」
听楊大佬問起自己,謝文頓時情緒有些低落,嘆了一口氣。
決心倒是好下,可該怎麼與肖婷婷談呢?
「大哥,我剛剛與女兒談完與肖婷婷結婚的事。」
「是不是不同意?听你一聲嘆息就知道不順利。」
「是的,很不順利。」
「小佷女怎麼說的?你說來听听。」
「好的,大哥。」
謝文把自己與女兒談話經過完完整整告訴了楊大佬。
「她說不反對你與肖婷婷結婚,但要等她到十四歲?」
「是這樣說的。」
「你生了個好女兒啊。」
幾個意思?謝文一愣。
「謝兄弟,你與肖婷婷認識多久了?」楊大佬問。
「一年多。」
「確定戀愛關系呢?」
謝文想了想,應該是去年七月份進京那次,初次被動牽手。
「剛好一年,大哥。」
「一年的時間,你們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又有多久?」
謝文又回想了一下,自已是去年十一月一號與徐愛華一同飛紐約的。滿打滿算,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不足半年。
「半年吧。」謝文說道。
「半年,謝兄弟,半年你就結婚了?」
好吧,半年確實是倉促了點。
「你女兒給你來個四年之約,是想看看她對你的真實感情,或者說是你們之間的愛情,是否能經受住時間的考驗。你幼稚,你女兒可不幼稚。」
幼稚,又是幼稚。謝文想,難道說我真的很幼稚?
「你女兒問你與她媽媽的事,那是在提醒你。謝兄弟,相信你已經做好第二次結婚的準備了,可你做好第二次離婚的準備了嗎?」
听楊大佬說完這句話,謝文整個人都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