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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黑史料發明家

「楊修,你以後在朕面前耍一次小聰明,王粲的這個口袋里就多一枚石子,等塞不下的時候,就把你腦袋砍下來,石子塞進你聰明的大腦里,懂了嗎?」

「陛下」

楊修哭喪著臉,偏偏又不敢多說什麼。

他們是先回新豐大營的,楊修自作聰明地把蔡文姬送進了劉弋的帳篷里,結果被董貴人發現並提前舉報了。

還是當眾舉報的那種。

——劉弋當場社死。

大家都露出了跟老王一樣「你懂得」的笑容,劉弋卻偏偏不知道怎麼解釋。

社死的劉弋只能把怒火發泄在楊修身上,而等天子走後,楊修轉過頭,拍了拍小豆芽王粲的肩膀。

「仲宣啊,你看,你老阿翁(曾爺爺)是太尉,阿翁(爺爺)是司空,這不巧了嗎?」

「啊?」

王粲茫然地看向楊修,他出身並不差,準確地說,雖然比弘農楊氏「四世三公」的楊修家族差一點點,但山陽王氏也是「四世二公」好伐?

且王粲素有才名,博聞強記,有過目不忘之才,是這年頭最頂級的做題家。

舉個例子,同樣是作算術,王粲很簡捷地就能得出正確答案。同樣是寫文章,王粲總是一揮而就,從來不用修改。

一開始,同學還以為他是預先寫好的,但他們盡管反復精心構思,寫出的文章也同樣沒法超過王粲。

後來,臨時出題,出什麼難題,還是一樣的結果。

同學們就終于認識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天賦差距了。

話說回當下,風流倜儻的楊修摟著很有社交恐懼癥的王粲,悄咪咪地遞過來一個小指甲蓋大小的石子。

楊修祈求著說道︰「仲宣,看在咱兩家老阿翁、阿翁都同朝為官的份上,幫我換個分量輕一點的唄?」

楊修倒是沒敢說讓王粲把石子倒了,只是想換個輕一點的,最多最多,以後他耍小聰明不被天子發現就完了唄。

王粲撓了撓頭,這個要求似乎不過分,但他看了一眼天子塞給他帶著香味的錦囊,又覺得這麼做好像不太好。

「人贓俱獲。」

楊修驚恐地抬起了頭。

還好,不是在楊修心里滿肚子壞水,簡直壞的冒泡的天子去而復返。

而是法正。

法正滿臉戲謔,叉著手說道︰「請我跟仲宣加個餐,權當無事發生過。」

自己那罐珍藏的西域葡萄酒,還是跑不了要被牛飲的命運啊

楊修痛心疾首地點了點頭

已是接近拂曉,三個熬了一通宵的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在楊修的帳中醉眼朦朧,指點江山。

「沒想到石灰還有這等妙用。」

王粲酒至微醺,人也放開了,看著法正演示的石灰令水沸騰,不由得嘖嘖稱奇,甚至還想用手指踫一踫。

「陛下確實有幾分」楊修陡然清醒,繼而說道︰「天縱神武。」

「不過,這倒也算不得什麼神術吧?軍中傳的沸沸揚揚,有些言過其實了。」

法正躺在王粲的大腿上,灌下一杯酒,面紅耳赤地指著楊修大笑道。

「格物致知,就是神術!」

「你楊德祖這麼聰明,怎麼就沒發現過呢?還是從來都沒去過石灰窯?」

法正言談愈發肆意︰「我法孝直,不信這些挖石灰的役夫沒發現過石灰與水可沸,不過是做學問的士族高門不屑于去听這些窮人的‘格物致知’罷了,而陛察民情,有所得,有所用,這才是陛下天縱神武之處。」

楊修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他現在的飲酒程度處于半醉和耍酒瘋之間,還有一些理智存在,就是這點理智,阻礙著他不要跟法正動手。

——他打不過法正。

兩人身材相當,但是楊修的斗毆經驗為零。

法正的殺人經驗為一。

真被法正在自己的帳篷里給揍了,那可就鬧笑話了。

你看,小機靈鬼哪怕喝醉了酒,也能把是非利害算的清清楚楚。

楊修抬袖掩面,三秒之後放了下來。

他臉上的羞憤早已蕩然無存,堆起了很開得起玩笑的笑意。

「陛下今日收流民青壯于軍中,還征召散落于關中的北軍老卒,想來是要大展拳腳一番?」

法正的臉龐早已酡紅,他搖了搖手指,放在了嘴唇中間。

這是不可說的意思。

何進之亂後,全程作為平黃巾主力的北軍精銳被一朝遣散,大多散落于關中各處城池鄉野,如今與郭汜反目在即,天子下詔征召老卒,意圖不問可知。

很可能,郭汜這幾天就要提兵過河來攻了!

依照郭汜這個鐵憨憨的性格,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到時候,免不了一場血戰!

沉甸甸地壓力讓三人都沒心情暢飲了。

「展不展拳腳我不知道。」

王粲醉意朦朧,幾乎是囈語般的聲音︰「陛下這幾日倒是頗為憤恨。」

「憤恨什麼?是覺得失了夜不收,郭汜會引大軍前來報復?」

「不是,陛下總說為什麼趙子龍不在徐州」

「什麼意思?」

楊修听得一頭霧水,什麼趙子龍,什麼徐州,沒頭沒尾的。

「陛下寫了詔書升劉備為徐州牧,點名要趙子龍送過來,但劉徐州回信說趙雲是公孫瓚的部將早就回家守孝去了現在正在國賊袁紹的地盤,陛下鞭長莫及時常憤恨。」

「可是名士?」

「非是陛下說有萬軍之中七進七出之能。」

「一武夫爾,何足道哉。」楊修一听不是文士來爭寵,頓時松了口氣。

法正又懟了一句︰「如今亂世,正是武夫用命之時,陛下亦看重,德祖休要小覷。」

楊修被氣得翻白眼,這法正卻是不通官場事故的,但他終究是忍耐住了。

正好小月復脹痛,起身掀開帳門楊修便要去傾瀉一番。

「陛」

楊修走的歪歪斜斜,迎面撞上了從董婉的帳中走出來的天子。

「軍中禁酒,明日或有戰事,怎麼喝成這幅樣子?」

看著熊貓眼頗重的楊修,劉弋隨口說了一句。

楊修忘了撒尿,訕訕而回。

臨走,楊修回頭看了一眼天子。

只見劉弋正迎著初升的朝陽,做起了一套神秘的動作。

紫色的霞光穿過紅日,給天子的身影籠罩了炫目的色彩。

五禽戲?好像不太像。

劉弋口中默念︰「全國第二套廣播體操,時代在召喚。」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帝至新豐,營中為房,各盛供張,實以美人帝有秘術諸女子皆往受術帝與伏後及董貴人歷就宴飲,酒卮不離口,從姬人亦常醉

黃門丞修苦諫之,帝不納。

待詔粲性恭謹,亦私嘆曰︰漢室忠臣,唯德祖爾。

然帝見天下危亂,終意擾擾而不自安,退朝則幅巾短衣,策杖步游,遍歷非夜不止,唯恐不足。

——漢•楊修《雞肋稿(半焚補訂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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