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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有用的法師

不久之後,向恩又睡了過去。

下雨的時候有個遮風蔽雨的地方睡覺,最是讓人安心,嗆了水的安德莉亞也沒醒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安德莉亞從沉睡中醒來。

左右一望,發現向恩就在自己身邊,安德莉亞立刻回想起了自己做的夢。

雖然夢境在一般醒來以後都是支離破碎,甚至完全想不起來的,但這場夢的某部分場景卻是個例外。

伸手揉著難受的喉嚨,安德莉亞渾身不由自主地變得燥熱起來,眼神一會迷離,一會糾結,一會又變得痛苦。

手也不由自主捂住了雙眼,用黑暗麻痹自己近乎崩潰的精神。

經過了夢境中的短暫宣泄後,安德莉亞想到了當前的處境略微有些不知所措,那個人說的是真的嗎,世界真的要迎來末日了嗎?

再過不久所有人都要死掉了嗎?

父親和母親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們是貴族,應該已經進到大城市里避難了吧?

我還能見到他們嗎?

應該不行了吧……末日應該很可怕吧?

安德莉亞輕輕地側過身,迷茫地雙眼看向仍在熟睡的向恩,又不由自主聯想到了自己的夢境,身體又開始變得滾燙,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既然已經要死了,如果不嘗試做那種事情,肯定會留下遺憾。

好想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嗯?

感受到身側呼出的溫熱氣息,向恩慢慢睜開了雙眼,入目是略顯昏暗的木質橫梁,體感略顯潮濕,那種虛弱的感覺已經消失大半,身體右側傳來的溫熱的氣息讓他的腦子清醒了些。

扭過頭去,立刻與側身躺著的安德莉亞面對面對視在一起。

還在糾結要不要趁著向恩睡著做些什麼的安德莉亞,突然看到正主扭頭,差點把她嚇得心髒驟停。

安德莉亞怔怔地不說話,向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總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曖昧,但又立馬自我否定了這一猜測,並按捺下只有吃飽才能想的事情。

現在更應該在意的是末日,外面變成什麼樣了?

從木板床上撐起自己的身體,向恩跳下了床,揉著略微干澀的雙眼坐到了一側的椅子上。

床上還在胡思亂想的安德莉亞見狀也撐起了身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要提一提那啥,但又擔心會被拒絕。

我的書……

想起存放在秘塔鎮的背包,安德莉亞開始心疼自己收藏的那幾本傳記小說了,上面的內容她現在已經忘了個七七八八,想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都想不起來。

「雨好像停了……」

揉完干澀的雙眼,向恩才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原本瓢潑的雨聲好像已經消失,房間內安安靜靜。

發現雨好像停了後,向恩走到了房間的窗戶邊上,小心避開了濕潤的邊角,推開了窗戶。

床上的安德莉亞也跳下來,走到了窗邊,挨著向恩看向窗外的場景畫面。

二人第一個感受到的不是室外的恐怖場景,而是一陣撲面而來的刺鼻味道,這股味道就像是發霉的酸菜混合了汽油,難以言明,兩人都不禁皺起眉頭捏緊鼻子。

接著才是看向室外的場景,天空依舊陰沉,但顯然已經不再是晚上,絲絲縷縷的光線穿過恢復了正常顏色的烏黑雲層落下。

潮濕的空氣與不斷搖擺的枝葉,代表之後還會有一場雨,這個時間不會太久。

正對面的木屋屋頂上滴落著黑色的水滴,滴滴答答,聲音清脆。

如果沒有那一陣惡臭和令人不安的顏色,這應該是一個能讓人安心睡覺的日子,這種鬼天氣就連野獸都不一定會出來狩獵。

乍一看這樣的場景好像也算不了什麼,雖然黑色的雨水帶有腐蝕效果,還把他們的皮膚都給灼傷,但也還沒到需要所有人躲進烏龜殼里避難的程度。

那些惜命的貴族也許是誤解了末日的內容呢?把這場可怕的酸雨當成了末日?

又或者這場酸雨會讓整顆星球的土地都沒有辦法種出食物,如果是那樣的話,倒是算得上一場災難。

一陣寒風刮過,向恩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令他又想到了一種末日的可能,會不會是冰河世紀?

酸雨過後是嚴寒,所有糧食毀于一旦後再來上一場凜冬,那世界上的生命確實有可能毀滅……

貼貼。

身側貼來一個溫熱的身體,讓向恩從對末日的無意義猜想中解月兌出來,看向靠過來的安德莉亞。

遲疑地伸出手去將她攬住,就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那般松了口氣。

安德莉亞也滿足了,內心得到慰藉,繼續看著窗外,思緒紛飛。

至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自己不是孤獨的。

她已經認定末日會將兩人都帶走。

兩人仿佛陷入了停滯的空間中,一直看著窗外的場景,無言地等待下一場雨。

許久之後,他們等到了,不是一場雨,而是逐漸變紅的天空

天上的烏雲後方閃現出了紅色的光芒,雲霧中間多次震蕩,紅色逐漸取代了墨色,成為了天空上唯一的顏色。

「……」

這樣的聲勢和向恩所能想象的場景一一對照,發現只有隕石撞擊星球才能配對,這該不會是有一顆大隕石要從天而降吧?!

終于,雲層被沖散,一顆直徑目測有整個灰石城大小的巨型隕石正從天而降……

「臥,臥……臥!」向恩口不能言

落點雖不是村子,但也不遠,這樣大小的隕石加上這樣的速度,就算隔著十幾公里,他們都活不了!

安德莉亞一握拳,接著又頹然地放下,眼中露出對生命的渴望,隨後閉目開始等死。

看到雲層後那個大家伙的真實面貌,向恩也放棄掙扎了,淡然地環抱住安德莉亞,靜靜地等待著死亡。

死亡沒等來,倒是等來了天際飄來的一道藍色能量柱。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變得寧靜,向恩清晰地看到,德愛爾城方向上升起了一個復合法陣,一道貫穿天穹的奧術能量柱以「緩慢」的速度射出,精準地打在了巨型隕石上。

能量柱和巨型隕石的體積對比懸殊,就像是用一根牙簽去捅一顆葡萄,但在短暫的停滯之後,「葡萄」突然從內部炸裂,在天空中爆成了無數細碎的隕石碎片,下落的速度也減少到了不會毀滅方圓數十公里的程度。

向恩看呆了,甚至想要高呼一聲牛逼!

德愛爾城的法師們還是有那麼點用處的啊!

隕石碎片落到繼續下落,德愛爾城方向的巨型復合法陣就像精密的齒輪般扭動,密密麻麻的「細小」奧術飛彈追蹤著隕石碎片射出,對隕石的碎片進行進一步的精準打擊。

無數煙花在空中綻放,給陰沉的天空增加了一分喜慶。

向恩推翻了自身對先前法師的一切偏見,他們還是有點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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