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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村里竟有帥郎中

「我弟弟年紀小,如若冒犯了你,我替他賠個不是。」這村里人心隔肚皮的,孫妙兒寧願多長個心眼,也不願招惹不必要的事端。

小滿想解釋,還沒開口就讓孫妙兒把嘴給堵上了。

「沒事,你們拿去就好,剛才是看這個小鬼頭可愛,想逗弄他一番。」符玉遲笑意更濃,語氣溫和,似三月春雨拂面,又如十月秋風擦肩過。

這男子的聲音听起來很是舒服,孫妙兒借著眼角的余光考量著他,「你怎麼也在找這種草,你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用的嗎?」

大概是因為來到這窮山惡水,孫妙兒都沒見過幾個長得正經的異性,忍不住想和他多搭上兩句。

「我是郎中,我能不知道嗎?」符玉遲認出眼前的丫頭,不正是那日夜里被惡狗嚇得一動不敢動的孫家丫頭嗎,沒想到今日又被他給踫著了。

孫妙兒大喜,原來他就是村里的郎中,心下更加篤定,磨麥子的夜里護送自己回家的,就是他。

風起,一陣藥草香被席卷而來,和那日聞到的是同一個味道,既然能好心送自己回家,孫妙兒思量男子是個好人,不如請他回去給女乃女乃看看。

「不知道郎中您怎麼稱呼。」既然有求于人,孫妙兒的態度急轉直上,尊敬里又帶著非常刻意的親切。

「符玉遲,村里慣叫我符郎中。」

符玉遲專心盤弄著挖出來的車前草,把上面的泥土撢落干淨,放進身後的大竹簍里。

孫妙兒伸著脖子探頭往他的竹簍里看去,里頭除開車前草,還有很多她不認識的藥草,都收拾得干淨齊整。

能看出來眼前男子多半是有點強迫癥的。

「來來來,符郎中,讓我幫你吧。」

孫妙兒見機行事的功夫算是一等一的,見符玉遲倒弄草藥,趕忙上去搭了把手,還不忘給小滿使眼色。

「符家叔叔,剛才是我不對,搶了你的草藥,我也來幫你。」

孫小滿雖然不知道姐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是姐姐那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自己只要幫忙就行。

這一聲叔叔喊的符玉遲有些語錯,那丫頭是他的姐姐,他叫自己叔叔,難道自己已經老到和那丫頭差輩的份上了嗎?

見符玉遲的表情有幾許微妙,孫妙兒趕忙輕輕擰了一把小滿的臉蛋,「人家看著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小滿你不如和我一樣稱他符郎中。」

「符郎中。」小滿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

符玉遲尋思這還差不多,怎麼說這村里該叫他叔叔的也該剛生出來才對,也不應是這個小鬼頭。

「別弄亂我的草藥。」符玉遲見孫妙兒上手,卻把自己原先的排序弄得有點亂了,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躁意。

孫妙兒楞在那里,因為自己急于求成,反倒好心做了壞事,「符郎中,實不相瞞,我女乃女乃生了重病,我想請你去給她瞧瞧。」

「你帶路吧。」

符玉遲收拾好草藥,起身背起竹簍,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

孫妙兒沒想到他竟這麼容易就答應了自己的請求,看來真是好人實錘了。

「符郎中,我家中這幾年遭了難,我恐怕付不起診金,要不我把這些車前草給你抵了診金,你看如何?怎麼說,也是我和弟弟辛苦了小半天才采來的。」

符玉遲跟在孫妙兒身後,足足高出她一個頭來,「那你知不知道這些車前草都是我種的?」

「啊?」孫妙兒回過頭,難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揶揄笑道,「我還以為是野草呢。」

「你見過這麼成片生長的野草嗎,還連著都是同一種。」符玉遲哭笑不得,這村南頭的草藥地是他從村長手里盤下來種草藥的,本來今日他準備來地里收些草藥回去,去撞上兩個偷草藥的小賊。

有趣的是——他們竟當作這是天生地長的野草,要不是自己夏貪黑冬起早,這些車前草長勢能如此喜人?

「符郎中,真是對不住了。」孫妙兒心道這下人家一定覺得自己是個小偷了,這旁邊也不立個牌子什麼的,她就說哪有這種好事,輕飄飄就能挖上一筐。

「姐姐,我們是不是偷了符郎中的草藥?」

小滿歪著頭,總覺得他們兩人的對話奇奇怪怪的,姐姐看起來好心虛的樣子。

孫妙兒彈了彈小滿的腦門,「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平日看著這小團子怪機警,怎麼到這種時候反而故意拆了自己的台,多虧了她走在前面,不然讓符郎中瞧見自己這冷汗涔涔的模樣,還不讓人家笑話!

「不知者無罪。再說,我還是不缺這一點草藥的,治病救人,醫者本職。」

背後的男子開口,依舊是如先前一般溫潤的音色。

「那多不好意思啊,符郎中,你看這樣,你去幫我女乃女乃看病,我和弟弟去地里幫你采一個月的草藥,不成的話,兩個月也行。」

孫妙兒總覺得自己白佔了人家的便宜,心里頭會過意不去。

「倒也不是不行,正巧這幾日村里等著接生的母豬有點多,都已定好了日子。」

孫妙兒干活兒利落符玉遲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好用的小工誰會拒絕,而且還是成雙成對的來。

「啥?」

听到母豬二字的孫妙兒表情錯愕,不是郎中嘛,關豬什麼事,「符郎中,您這是治人的還是治牲口的啊?」

「有病的只要我能治的,都可以治,萬物皆生靈。」

「……,符郎中還真是醫術高明啊!」听到符玉遲的回答,孫妙兒反而輕松不少,「看來只要和符郎中您搞好關系,以後別說給女乃女乃看病,就連家里那幾頭豬萬一有個好歹,我也能有個保障了。」

符玉遲的臉上除了融融淺笑,似乎不會出現其他表情,笑也只是點到為止,明明笑容是用來表露親和的,但在他的臉上,反而多少顯得疏離,「看人可以不收診金,看豬得收錢。」

路過一陣柳樹林子,樹上的金蟬叫得聒噪,符玉遲不遠不近地跟在孫妙兒身後,那丫頭委實太過瘦削,說起來也算是他和孫家的緣分,如果他早知孫老太生病,也不會等著孫妙兒誤打誤撞踫上自己,反倒耽誤了病人的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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