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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袁旭東又干壞事了

夜幕降臨,皓月當空。

蕭府後院,袁旭東的房里。

袁旭東靜靜地看著高慧沉靜的睡顏,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高慧迷迷湖湖地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聲音有些軟軟糯糯地道︰

「凡郎,我怎麼一下就睡著了?」

話音剛落,袁旭東並沒有及時回應,而是用動作代替了語言,此時此刻,他只想把自己內心深處那岩漿般火熱的愛意表達出來。

燭光明滅,在那用一整塊的金絲楠木打造的巨大的床榻之上,兩道人影隱約交織在了一起,只能隱隱約約听見高慧和袁旭東斷斷續續的竊竊私語聲。

「你的琴藝不錯,什麼時候為我彈奏一曲?」

「你真的喜歡嗎?」

「那是自然,慧娘,你今晚真美,留下來陪我可好?」

「不行,我們還沒有拜堂成親呢,我不能」

高慧的話音很快便因袁旭東的動作而支離破碎。

有重物似乎撞擊到了木頭上,袁旭東一聲壓抑不住的輕呼聲響起。

伴隨著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還有布料摩擦的悉索聲,在安靜的夜色中都分外的清明。

突然,紗帳掀起,高慧霍然坐起,面紅耳赤地害羞道︰

「不行,我要回去了,我不能留在你這兒」

只是不等她說完,一只強有力的大手從紗帳里面伸了出來,將她拽了進去,如夢似幻。

在皎潔的月光下,清風拂動紗帳,袁旭東和高慧都沉浸在了溫柔鄉里

高府後院,更聲已過五更,丫鬟春桃為高慧留的那盞廊燈,卻依然沒有等來它的主人。

丫鬟春桃自然知道自家小姐今晚去了哪里,作為一個成年女子,還曾經服侍過袁旭東幾次,她更清楚,為什麼高慧會沒有回來,想來也是留在了情郎家里過夜,享受魚水之歡,翻雲覆雨。

對此,府里的下人也開始私底下議論起來,除了老爺,其他人多多少少的都知道一點

清晨,啾啾的鳥鳴聲響起,東方泛起一絲魚肚白,又慢慢變得緋紅,一輛馬車轆轆前行著,最終停在了高府的後院門前,袁旭東扶著虛弱的高慧走了下來,將她送進高府後院,然後離開。

等袁旭東走後,一夜未睡的高慧正準備回房間去休息,她的女乃娘突然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滿臉擔心地道︰

「小姐,你昨晚上哪去了?」

「女乃娘?」

高慧嚇了一跳,她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胸脯,眼神躲閃地道︰

「我就隨便出去走走,昨晚在房里睡覺啊!」

「小姐,昨晚在你房間里睡覺的人是春桃,你到底上哪去了啊?」

看著面色紅潤,一夜未歸,還換了一身衣裳的高慧,女乃娘江氏心里一沉,不禁問道︰

「小姐,你這身衣裳我怎麼沒看見過?外面那輛馬車是誰家的?我好像看見了一個男的,他是哪家的公子啊?」

「哎呀,你怎麼這麼多的問題呀?」

江氏問的這些問題,高慧一個也答不上來,索性便耍賴道︰

「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休息了!」

「小姐!」

任憑江氏怎麼呼喊,打定了主意的高慧就假裝听不見似的,匆匆走向自己的房間,昨天晚上累了一夜,她現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袁旭東的府上,孫三娘的兒子傅子方最終還是住進了蕭府,袁旭東把他安排在了前院,單獨住一間屋,孫三娘倒是心疼自己的乖兒子,想要讓他住在後院,可袁旭東並不同意,不要說是傅子方這個外人,就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一樣,兒大避母,傅子方都快要十四歲了,這麼大的男孩,袁旭東可不會允許他住在自己的後花園里。

就和袁旭東預測的一樣,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傅子方剛來的時候,還知道討別人喜歡,可漸漸地就恢復成他原來在錢塘時的樣子。

好吃懶做,喜歡說大話,袁旭東把他安排在京華書院讀書,他也不好好用功讀書,反而喜歡調皮搗蛋,經常地逃學,和那些貴族子弟在一起廝混,欺負眼楮不好使的杜長風等等,本來是江南鄉下的孩子,一下子來到熱鬧繁華的東京城,又有疼愛自己的娘親時刻護著,他不禁有些忘形了,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階層,反而把自己和那些貴族子弟相提並論,袁旭東不討厭蠢人,但討厭那種看不清自身處境的蠢人。

前院廚房,孫三娘忙得腳不沾地,傅子方則一直跟在她身邊,好奇地打量這兒,打量那兒,趁著孫三娘與廚房里的丫鬟說話的空當兒,他竟直接用手往一盆面粉里舀了點水,孫三娘見他搗亂,不禁出聲阻止他道︰

「傅子方,你干什麼呢?」

「我在幫你和面啊,我要吃果子,椒鹽味的!」

傅子方理所當然地道,雖然孫三娘很忙,但是他好像並沒有看見,或者說是不在乎,也不在意自己髒兮兮的手是否會弄髒了面粉。

「誰讓你亂動的啊?」

孫三娘一把搶過盆子,將里面已經打濕的面粉撈了出來扔到一旁,見她這樣,傅子方不由地眼眶一紅,哭泣道︰

「娘,你嫌我不干淨?」

見他這樣,孫三娘嘆了口氣,語氣軟了幾分道︰

「怎麼會呢?娘心疼你還來不及,可這里的東西你不能亂動,娘要做果子給店里的客人吃」

「你明明說過要好好照顧我的,可現在就變卦了,我好心想幫你忙,你還吼我嫌棄我,你和爹一樣的壞,可憐我千里迢迢地來東京尋你嗚嗚!」

說著,傅子方便嚎啕大哭了起來,孫三娘一邊哄他,一邊頭疼不已,對于這個兒子,她算是徹底地沒轍了,都快要十四歲了,動不動就哭鬧起來,既讓她心疼,又讓她十分的心煩。

突然,一只竹枝重重地敲在了灶台上,傅子方嚇了一大跳,順著竹枝望去,望見了這就跟宮殿似的大宅院的主人袁旭東。

傅子方的眼楮里閃過一絲害怕,他也不傻,知道袁旭東才是這院子的主人,自己的娘親也只是他家里的廚娘,在這個大宅院里,他最怕的人就是袁旭東,其次是趙盼兒,其他的人他誰也不怕,因為孫三娘還沒有告訴傅子方一些事情,他只以為趙盼兒和宋引章是袁旭東的妻妾,自己娘親又是趙盼兒和宋引章的好姐妹,所以在這府里也有一定的地位。

因為趙盼兒,宋引章,還有孫三娘的關系,傅子方有所依仗,在蕭府的前院里,狐假虎威,至于後院的那些女卷,他倒是不敢招惹,因為那些丫鬟和護衛可不會慣著他,該打就打,此刻見了臉色冷峻的袁旭東,傅子方也不敢嚎啕大哭了,而是躲到了孫三娘的身後,然後探出腦袋看向袁旭東手里的竹枝,就跟可憐又無助的小受氣包似的,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袁旭東這個繼父天天欺負他呢,袁旭東當然不會上當,要是非常可愛的女孩子的話,說不定還能騙到他,可傅子方不是,他用竹枝指著廚房門外喝道︰

「這不是你瞎胡鬧的地方,出去,罰寫文章二十篇!」

听到袁旭東罰自己寫字,傅子方哪里肯依他,他平日里最討厭看書寫字了,至于之前答應過孫三娘以後要好好用功讀書之事,他當然只是說說了,要是真能說到做到的話,他就不是普通人了,而是具備了極其優秀的品質,是一塊未經凋琢的璞玉,而不是一塊不可凋琢的朽木,他抓著孫三娘的衣裳躲在她身後,求援似的看向孫三娘,希望她能幫自己求求情。

俗話說,母慈,子未孝,慈母多敗兒,傅子方這樣,孫三娘也有一定的責任在里面,此時,當著袁旭東的面,孫三娘雖然不敢替傅子方說話求情,可她看向袁旭東的眼神里卻滿是哀怨和心疼,哀怨袁旭東的怒,心疼自己兒子傅子方的害怕和委屈,好像袁旭東欺負他們娘兩個似的,實話實說,袁旭東除了喜好這一點,他真算得上是大好人了,對自己身邊的人都挺好,哪怕是心里面再不喜歡傅子方,看在孫三娘的面子上,他依然給了他很好的照顧,不說其他的,就說京華書院吧,這是全東京城最好的一間私塾,要是沒有門路,家里再有錢你也進不去。

和後世大不同,這個時代的商人地位非常低,士農工商可不只是簡單說說而已,就拿東京十二家商行的總把頭池蟠來說,他非常非常有錢,可他連杜長風這個新科進士都不敢招惹,只要是官,他都不敢得罪了,他再有錢也是老百姓,可士不一樣,尤其是士大夫階層,皇帝都不會隨便開殺戒,犯了錯大多貶官,犯重罪的官除外。

言歸正傳,見傅子方躲在孫三娘的身後,袁旭東又是重重地敲了一下竹枝,大聲斥道︰

「給我出去,听見沒有?」

傅子方看了看袁旭東,又看了看孫三娘,見自己娘親也不敢吭聲,他便一 煙地跑了出去,實話實說,傅子方也是有他的優點的,比如有眼力見,懂得察言觀色,識時務等等。

「夫君~~」

待傅子方跑出去以後,孫三娘見袁旭東面色不愉,便走上前來想要討好他。

袁旭東冷著臉,揮手屏退了廚房里的其他人,他對孫三娘過分寵溺傅子方確實有點不滿意,可他又不能真的去打罵傅子方,要是真的打罵了那個小兔崽子,最傷心難過的還是孫三娘。

孫三娘看著袁旭東哀怨道︰

「夫君,子方還小,他不懂事,又吃了那麼多的苦」

「停停,打住打住!」

袁旭東听不下去了,孫三娘不用說完,他就知道她想說些什麼了,看著孫三娘的眼楮,袁旭東生氣道︰

「三娘,你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你們心自問,傅子方真的吃了很多的苦嗎?你離開錢塘不過短短數月,他最多餓了兩天,狼狽了點,你看看他的手,他的肚子,還有臉,他有吃過苦的樣子嗎?

你再想想招娣,她剛來我們家的時候,手上,胳膊上,肩膀上全都是傷,她一個女孩子這樣才叫吃苦,傅子方白白淨淨的,手上不要說是傷口了,就是繭都沒有,他真的吃過苦嗎?

再說了,他都快要十四了吧,還是小孩子嗎?母慈,子未孝,慈母多敗兒,我希望你能引以為戒才好,要不然的話,將來他犯了什麼大錯,我可不會保他怎麼樣,你再好好想想吧!」

說罷,袁旭東便欲轉身離開廚房,當著孫三娘的面,有些更難听的話他也不好說出來,在袁旭東看來,那傅子方就不是讀書的料,有時候,袁旭東覺得人的命運真是上天注定好的,拋開家世背景和智商來說,單說諸如堅強,勇敢,有耐心,勤奮刻苦等優良品質,同樣的環境,有的人勤奮,有的人懶惰,有的人吃苦耐勞,有的人好吃懶做,這些優良的品質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培養的?

再比如,每個人都知道學習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好比玄幻小說里面的武功秘籍,主角修煉了以後可以美人在懷,裝逼打臉,其實現實世界也一樣,那些知識就是武功秘籍,清華北大這些名校就是牛逼的宗門,主角宗門大比第一名,就好比是高考狀元,可有的人願意在現實世界不斷奮斗,有的人卻願意躺平,是什麼導致了他們的偏差?

有的人四肢健全,身體健康,卻生活頹廢,有的人身有殘疾,疾病纏身,卻要與命運做斗爭,這又是為何?

明知道如何做是對的,卻偏偏不去做,想要財富,想要美人,卻只有想,沒有去為之奮斗的計劃或是決心,又是為何?

究其原因,是因為你控制不了你自己,你的身體也只是硬件,勤奮,努力,刻苦等等,這些都是軟件,而許多人都沒有具備這些軟件,在袁旭東看來,傅子方就屬于缺乏軟件的這一類人,他天生就不適合讀書參加科舉,他的性子根本就靜不下來,看不進去那些書。

和孫三娘說了一番後,袁旭東轉身準備離去,這時,孫三娘突然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臉蛋貼在他的背上,喃喃地道︰

「夫君,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說得對,之前是我慈母多敗兒,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是嗎?」

听到孫三娘認錯,袁旭東不禁笑了笑,他轉過身抱著孫三娘,戲謔道︰

「既然知道錯了,那我可就要罰你了!」

說罷,不等孫三娘反應過來,袁旭東就拿著那竹枝在她的臀部輕輕地抽打了兩下,不一刻,廚房的門關了起來,里面響起袁旭東的呵斥聲,還有孫三娘那悲戚哀鳴的聲音,為了兒子,他惹得袁旭東不高興了,袁旭東自然是要懲罰她的。

教訓過後,孫三娘的小臉蛋紅彤彤的,眸子里面更是眼淚汪汪的,要多嬌媚那就有多嬌媚,她站在灶台前做著茶果子,袁旭東在後邊抱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輕輕地咬著她的耳朵玩,孫三娘覺得癢癢的,她一邊做著果子,一邊在袁旭東的懷里撒著嬌,還真別說,袁旭東就喜歡這樣,心里舒坦極了,孫三娘的心里也跟吃了蜂蜜一樣的甜,她就喜歡袁旭東像現在這樣對她壞壞的,他越是欺負她,她就越是喜歡得緊,心里越甜。

看著孫三娘臉上的笑意,袁旭東一邊摟著她,一邊戲謔道︰

「三娘,你剛剛都干什麼了,弄到這麼晚了,還沒有把果子做好?」

「討厭!」

孫三娘臉上微紅,頗有些嫵媚地白了袁旭東一眼,心里只覺得趙盼兒說得對,這個大壞人真是太會作踐人了,這大白天的,還是在灶房里面,也不知道這壞人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歪門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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