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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來是沒想到,解甲嘴上說看看,上去就直接開槍。

徐來估計,這可能是因為解甲本身是一個刺客的原因,他還保持著刺客的思維方式和行為邏輯。

比如說,一昧的強調先下手為強。

先下手為強並沒有問題,但是一昧的先下手為強就有問題,在關閉空間裂縫途中尤其有問題。

這問題便是,解甲表現出了部分「盲動」的特點。

他可能憑借主觀臆想,將徐來的命令擴大化。

比方說剛才,解甲說自己要上前看看,徐來也說讓他上前看看。但解甲可能就以為,這個「看看」不僅包括看看,也包括看完了再動手,甚至包括直接動手。

那這是不行的。

看就是看,動手就是動手,看怎麼能包括動手呢?

對于這個問題,在解甲沉默以後,徐來沒再說更多的廢話。

解甲很聰明,他不需要徐來說大道理給他听,可能也抗拒別人給他說大道理。

但徐來又不能什麼都不做。

于是他讓王雨晴、孫力、梁飛他們清點人數。

最後統計出了結果。

死了五個人。

都是被上面掉下來的枝干和縴維怪砸死的。

徐來徐來重點強調了這個傷亡人數,他相信,以解甲的聰慧,能明白他的意思。

點撥了下解甲之後,徐來面對的對象又從解甲轉變成那些矮壯樹木了。

之前,徐來同意解甲上前看看的理由很簡單。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礦石鎮里一旦起霧,突變怪物是不會活動的。

但是,不會活動,不代表不會攻擊。

也不代表其他的東西。

它僅僅代表不會活動,僅此而已。

所以,徐來就是想知道,突變怪物在起霧狀態時會不會搞出什麼其他的花樣來。

這個問題是要解決的。

于是這次,徐來讓王雨晴上前查看。

怕搞出什麼大動靜來,這次徐來學聰明了,他讓隊伍後退了整整三十米。

方才解甲上前查看時,徐來便將隊伍後撤過,但一來他沒想到解甲直接開槍,二來隊伍在大霧中前進後退不方便,所以那時他只後退了二十步。

王雨晴的身體消失在大霧中後,沒過多久,徐來听到身後傳來一道弱弱的聲音。

「抱歉。」

是解甲的聲音。

徐來沒談方才那件事,反而說著一些看起來不著邊際的東西,「你現在不是刺客了,以後也不大可能是了。」

這句話對解甲而言是有些沉重的。

在江陵城,解甲就是刺客。

這意味著解甲可能回不去江陵城了或是江陵城可能被攻破。

所以徐來需要解甲做出一些轉變。

解甲理解了徐來的意思,低聲道,「我明白,我會學習的。」

……

王雨晴帶回來的結果是,那些矮壯的樹木和普通的樹木並沒有什麼兩樣。

它們不會動彈,也不會攻擊,完全不像是一般的突變植物。

得知這個結論時,孫力提出了他的看法,他道,「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那些矮壯樹木,僅僅是為那些‘縴維怪’提供容身之所呢?」確實有這種可能,並且可能性還不小。

到目前為止,哪怕解甲已經「擊斃」一棵樹,哪怕解甲在哪些矮壯樹木周圍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也沒見哪怕一顆樹「活」過來。

那麼接下來要怎麼做便很顯然了。

既然那些矮壯樹木沒有表現出其他的異常,徐來又不可能一直在這里耽擱下去,自然只能將它們全部清理掉,然後繼續前進了。

這項任務落到了解甲和王雨晴身上。

其他人既沒有重力槍和分子利劍這般威力巨大的武器,也沒有兩人那般強大的身體素質。

讓其他人去摧毀那些矮壯樹木,說不定又得有人被掉下來的縴維怪給砸死。

解甲和王雨晴上前後,其他人只听「轟隆」、「砰砰」之聲不絕于耳。十幾分鐘後,兩人的身形從大霧中出現,額頭均是滲出了不少汗水。

「解決了,一個不剩。」王雨晴道。

整合隊伍之後,徐來帶領其他人向著東方前進。

眾人是從西南方進入礦石鎮的,想要繼續深入自然得向北方或是東方前進。

走了沒多久,徐來道,「那些矮壯樹木我在資料上從來沒看到過,你們其他人有看到過嗎?」

其他人均是連道沒有。

「那我給它起個名字吧,不然一口一個大樹叫著不大方便。那些矮壯樹木沒有其他的能力,只能為縴維怪提供‘容身之所’,那便叫其……母株吧。」

對此,自然沒人有異議。

帶著眾人又在大霧中模索了小十分鐘後,一棟低矮的平房突然出現在了徐來面前。

這平房極為矮小,門把上上著鎖,窗戶很高且小的可憐,只有一個足球那麼大。

這種及高且極小的窗戶完全所能提供的唯一作用便是……透氣。

通常來說,只有一種建築上會出出現這種窗戶。

牢房。

徐來目光又落到了牢房的門上。

門把手上的鎖還是鎖著的。

「你們退後十步。」徐來道。

先前吃了解甲的虧,現在徐來已經長了記性了。

待眾人後退十步之後,徐來掏出分子利劍,將那門鎖直接切割成兩半,然後一腳踹了上去,將這平房的門給踹開了。

手持分子利劍,徐來走進了這間平房。

然後令徐來不敢相信的是,這間平房里,竟然有一個活人。

不錯,活人。

不過說是活人,其實跟死了也差不多了。

這人約莫四十來歲,男性,躺在地上,頭歪在一邊。

看得出來,他的頭原本是枕在牆上的,只是可能後面從牆上滑落,而他又沒有力氣再抬頭或是挪動身體了。

至于徐來怎麼知道他沒有力氣的……

此人身上只穿著一個粗布制成的三分短褲和馬甲。

短褲和馬甲上滿是污垢。

他臉色蠟黃,滿是油漬,瘦的皮包骨頭,大腿還沒徐來的胳膊粗。

只有在徐來踹門而入後微微睜了睜的眼皮,告訴了徐來他是個活人。

他的雙手和雙腳都用麻繩捆綁住了,不是捆在一起,而是像手銬和腳銬那樣捆綁起來用以限制他的活動。

不錯,徐來的猜想是正確的,這間平房是牢房,這個中年男子是牢房里的犯人。

而在他的身下,則是極少極薄的一點兒稻草和席草。

這些稻草和席草加起來只有兩三條毛巾大。

但是絕對沒有毛巾厚。

在稻草和席草下面,則是一塊塊冰冷的磚頭。

即便現在是七月份,溫度並不低,但人只隔著這麼一點兒稻草和席草睡在磚頭上,也是會出問題的。

但現在中年男子的問題已經不是健康問題了,現在他的生命就像在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在眼皮抬了抬之後,男子似乎沒有更多的力氣了,眼皮又閉了上去,但卻用微弱的聲音喃喃道,「水……水……」

徐來立即朝外面喊道,「誰帶水了,拿水過來。」

礦石鎮的空間裂縫爆發有好些天了,芮康的那些手下進來了都不見了蹤影,徐來不知道這中年男子為什麼能活到現在。

所以現在不能讓他死去。

「水,水來了。」解甲小跑了過來,將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徐來,徐來走進中年男子,將水給他灌了下去。

靠近中年男子的時候,徐來注意到他的嘴唇如同干旱的土地一樣龜裂了開來,應當是好幾天都沒有飲水了。

想來也是,礦石鎮爆發空間裂縫之後,居民全部變成了突變怪物,哪里有人能管他的死活。

中年男子「咕隆咕隆」,一口氣喝了小半瓶水,似是被嗆到了,猛的咳嗽了兩聲,然後嘴里又說了些什麼。

他接連說了好幾遍,徐來才听清楚對方說的是「mo」。

第二聲。

可能是饃?

這是中年男子平常的食物?

但現在徐來並沒有食物。

徐來又讓解甲去問其他人,最後得到的結果是,沒有人帶了食物。

「很抱歉,我沒有吃的。」

徐來對那中年男子道。

中年男子原來亮了不少的眼楮又黯淡了下去。

雖然沒有食物,但由于喝了不少水,他的聲音響亮了一些,他嘶啞著嗓子道,「你們是誰?以前不是你們給我送飯的。好幾天沒人給我送吃的和水了,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什麼都不知道?」徐來皺眉,問道。

「我一個犯人,能知道什麼?」中年男子有氣無力的道。

他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但卻听出了徐來話里的意思。

礦石鎮里,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又問了一遍。

「礦石鎮里爆發了空間裂縫。」徐來道,也不知道對方知不知道空間裂縫,畢竟對方只是個犯人。

「空間裂縫?」中年男子喃喃念叨了一遍,旋即似是在腦海深處找到了「空間裂縫」這個名詞,然後他連忙道,「那其他人呢?其他人呢?」

徐來覺得這中年男子有些可憐。

「如果你說的其他人,是指其他被關押起來的犯人的話,那我不知道,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只進過這一間牢房。」

「但如果你說的其他人是指礦石鎮的居民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他們都死了,不過可能也有一兩個像你一樣的幸運兒活了下來。」

中年男子嘴巴張了張,仿佛瞬間被抽掉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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