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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最後的和平 441 東海岸(上)

這話一說出口,解甲便知道自己失言了。

徐來也知道解甲失言了。

但徐來假裝自己不知道。

解甲也假裝不知道徐來知道。

于是兩人便一起沉默。

此時,徐來已經可以確定,解甲跟自己說的,是假話。

他根本不是來太平洋執行任務,然後恰好踫到自己,救了自己。

否則,無法解釋解甲的種種異常行為。

甚至,徐來猜想的再大膽一點,解甲會不會是專門來太平洋救自己的?

說救徐來並不準確。

準確的說,應當是蹲守在海上研究所外面,以便在徐來需要支援的時候施以援手。

這看起來很不可思議,解甲身為江陵城七煞之一,高高在上的A級突變者,不辭辛苦、不遠萬里的來到太平洋,就為了在徐來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

但是,江陵城連U盤里的資料這麼寶貴的東西都給徐來了,派個解甲來防止徐來出事,有什麼不可以?

話說回來,若是徐來死在了海上研究所里,那江陵城給徐來的那些資料,豈不是白給了?

徐來越想,越的有這個可能。

但他卻沒表現出任何異常,就好像從沒懷疑過解甲。

不管是不是這種可能,解甲都不會承認有這種可能。

……

……

船只繼續前進。

天色已經黑了。

沉沉夜色,在徐來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黑霧,讓徐來的心情很是不好。

在徐來本來的計劃中,船只早上出發,最遲下午抵達東海岸,此時天還沒黑,徐來有充足的時間模一下東海岸的情況。

可現在的情況是,四周烏漆麻黑的,四面看去,能看到的只有天上的星辰和海面上的月光。

于是徐來取出了海事對講機,說道,「大副,大副,為什麼不開燈?打開探照燈。」

對講機里傳來克烈的聲音,「打開探照燈?船長,你確定嗎?」

「怎麼?探照燈不能開?」

「當然不能,海上的視野非常遼闊。在晚上的海面上,有一絲絲光源在很遠的地方都能被輕松發現。如果我們一開探照燈,可能會將四面八方的海怪都吸引過來。」

「可是不開探照燈,我看不清周圍的情況。而且上次在英雄歸來號上時,你不是開了燈嗎?」

克烈又道,「上次不是在東海岸,而且我開的是航行照明系統,也不是探照燈。如果您強烈要求的話,我可以打開航行照明系統,但我的建議仍舊是不要開,因為不管是打開航行照明系統或是探照燈,給我們帶來的麻煩肯定要大于對我們的幫助。」

「這個航行照明系統和探照燈,是不是類似于近光燈和遠光燈的區別?」

「不錯。」

徐來想了想,還是听從了克烈的建議,決定不開燈。

對方說的對,這里是東海岸,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頓了頓,徐來又道,「那船上沒有配備熱成像檢測儀嗎?」

克烈問道,「熱成像檢測儀是什麼東西?」

「就是在不接觸的情況下可以檢測到生物散

發出來的熱量,並將其轉化成信號。有了熱成像檢測儀,即便我們不開燈,也能知道周圍有沒有海怪。」

「抱歉船長,船上沒有這種儀器。港口似乎也沒有,我根本沒听說過這種東西。」

徐來沉默。

似乎是感覺到了徐來的擔憂,克烈說道,「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在不開燈的情況下航行,那麼我建議你停船,等到早上再出發,反正我們不缺這一晚上的時間。」

「行,那就這樣,轉告輪機長讓他原地泊船,等到天亮。」

船只原地泊船後,徐來又在甲板上轉了轉,看著甲板上守夜的水手,徐來才稍稍安了些心。

回到臥室後,徐來胡亂洗了把臉,然後上床睡覺。

由于神經緊繃的緣故 ,徐來睡的極淺。

沒過多久,徐來便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

這些聲音很雜,有腳步聲,似是船員在甲板上奔走;

有呼喊聲,似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還有「嘎吱嘎吱」的聲音,似是船只的什麼部位在運作。

听清這些聲音後,徐來一驚,一下子從船上彈了起來,立刻模到了放在枕頭邊的對講機,大聲道,「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大副,輪機長,發生了什麼?」

克烈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船長,船只好像觸礁了。」

「觸礁?」徐來起初以為自己听錯了,愣了片刻後才吼道,「他媽的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們原地泊船嗎?誰開的船?特洛夫斯基,誰讓你開的船?」

「我沒開船啊,沒人開船。」特洛斯斯基的聲音立刻響起,「船只根本沒動,就在原地停泊。然後船底莫名其妙的被頂了一下,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

听特洛夫斯基這麼說,徐來心里猛的一沉。

頓了頓,他緩緩的道,「你確定船只沒動?而不是雖然你們沒開船,但是船只可能隨著海水漂移了一段距離?」

「沒有,我確定,我敢拿腦袋擔保,從我停船之後,船只絕對是停留在原地。」

「你們馬上去甲板上,不,克烈去甲板上,特洛夫斯基你不用去,你留在駕駛室,等我的命令。」

……

當徐來拿著手電筒來到甲板上時,手電筒掃過眾船員的臉,徐來發現這些船員臉上俱都是有著一種恐慌的表情。

很快,徐來便知道這些船員為什麼恐慌了。

因為,船只的甲板是傾斜的。

沒錯,傾斜了。

但是傾斜的角度並不明顯,大概只有個三五度。

所以,方才徐來在臥室,一直到他來到甲板之前,都沒感覺到船身發生了傾斜。

由于甲板的位置相對于船艙較高,所以傾斜的感覺才明顯了許多。

克烈已經來到甲板上,正在和休克說些什麼,一見到徐來上了甲板,便急忙飛奔過來,臉色陰沉的道,「船長,我跟特洛夫斯基、休克都討論了下,我們的一致看法是,這恐怕不是觸礁。」

徐來眼皮一跳。

他也感覺不是觸礁。

但徐來感覺徐來他感覺,徐來一個沒怎麼出過海的人感覺不是觸礁,畢竟還是有觸礁的可能。

心里還是能有一些僥幸的。

現在連克烈和特洛夫斯基這種老水手都一致認為不是觸礁,便將徐來心里的僥幸擊的粉碎了。

徐來點了點頭,來到扶欄邊,卻發現一眼看去,一片黝黑,什麼都看不到。

這讓徐來想起了漏洞世界。

但這里可不是漏洞世界,徐來看不到,並不意味著海面下什麼都沒有。

克烈跟了上來,解釋道,「船長你剛剛從明亮的地方離開,眼楮還沒適應黑暗的環境,所以現在看海面是什麼都看不到的。」

「你們看到了嗎?」徐來問。

「沒有,航行照明系統雖然沒打開,但船艙內,運行的儀器上多少還是有一些燈光的。不過就算我們先在黑暗的地方待個一二十分鐘,頂天了也只能看個大概,而不可能知道船只究竟撞到了什麼東西。」

盯著下方一片黝黑的海面看了片刻,徐來感覺這黑暗像遠古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仿佛能小小的流浪號給吞噬。

「現在船只還能不能航行了?」徐來問道。

同樣是觸礁,觸礁的情況有嚴重有輕微。

最嚴重的,自然是船身或船底上撞了個洞,船只直接沉沒了。

其次嚴重的,就是張大磊張小磊兩兄弟那次遇到的情況。

船只沒沉沒。

但是船底被礁石給頂了。

這種情況下,除非用外力把船給撐起來,否則船只是進退兩難,動彈不得。

最輕微的情況,那當然是船只只是在礁石上刮了一下,並不影響航行。

徐來估計,流浪號遇到的情況,應該不是最輕微的情況,是以才有此一問。

克烈猶豫了片刻,才緩緩的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船身既然已經發生了輕微傾斜,便說明擱到了什麼東西。我們如果強行前進,有可能月兌困。但也有可能徹底擱淺或是撞破船身,導致沉船。我不建議強行前進,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船只撞到了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那東西在船底的什麼位置。」

「你覺得船是撞到了什麼?」徐來問道。

「這不好說。」克烈不假思索的道,「有可能是飄過來的什麼東西踫到了船身側面,有可能是從水下浮上來的什麼東西頂到了船底。當然,也有可能是……海怪!」

「那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先弄清楚船只撞到了什麼。」克烈道。

徐來和克烈說話的時候,解甲也被驚醒了,來到了甲板上,站在徐來身邊。

此時,听克烈這麼說,解甲立刻便道,「拿套潛水服給我,我下去看看。要是石頭,我就給它搬開。要是海怪,我就把它的腦袋削下來。」

「先開一下探照燈吧,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然後馬上關閉。」克烈想了想,道。

徐來點了點頭,同意了克烈的建議。

于是克烈讓船員打開了船身兩側的探照燈。

探照燈一打開,扶欄旁邊的所有人都是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只感覺心跳都停止了。

船只的下方,飄浮著一個巨大的眼球!!!

正是那只眼球,頂到了船底,讓船身發生了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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