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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川的口中,孫玨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鐵威武館之所以惹來了太平道關注,並且被剿滅,便是另外兩家武館從中作梗,所謂的強搶傳承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罷了。

這是一件極少人知道的事情,馬川也是經歷了多年的調查,才知道了這樣一個真相。

「師父、師兄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但是沒有等到我報答他們的那一天,他們就在陰謀詭計之下逝去,從那之後,我活著的唯一意義,便是幫他們報仇雪恨。」

馬川此時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但是那話語之中的快意,仍然能夠讓孫玨清晰的感覺到。

隨即,他神情又有些暗然。

「大郎,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大仇得報,甚至報仇不成,反被殺也有可能。」

馬川的武道天賦只能說是中等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當初他之所以能夠一直待在武館,便是因為褚南天了解了他的情況之後,將其留在了武館,平時負責看門之類的事情。

不僅是讓馬川留了下來,還給了他繼續習武深造的機會。

說來,馬川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在三年前邁入了先天境界,在這青陽縣,已經算是一號人物了。

只是可惜,因為忌憚另外兩個武館的追殺,這三年來,馬川一直是東躲XZ,全然沒有體驗到這份變化。

與只是來武館學藝的絕大部分學徒不同,馬川是真正的融入了武館的人。

因此,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他沒有選擇遠離這里,避開危險。

反倒是冒著生命危險,一直留在了這里,伺機報復。

听著馬川的種種敘述,孫玨也是靜靜的聆听。

對于現在的馬川來說,他需要的便是一個听他講話的人。

「我好歹也曾經是武館的一員,更何況他們竟然欺負到我身上來了,那便順帶著將他們處理掉就好了,沒有什麼好說的。」

听到孫玨這麼說,馬川的注意力終于是落到了孫玨身上。

「大郎,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邁入了那個傳說的境界?」

他的話語之中有些期待,也有些激動。

對于他們這些普通的武者來說,地煞境已經是他們畢生的追求,至于天罡境已經是傳聞之中的存在。

之上的事情,那就只有那些有著古老傳承的家族,才會有那麼一些零星的情報。

如今一位地煞境的武者就存在于他的面前,馬川怎麼會不激動?

「傳說中?」

孫玨有些不確定馬川是猜到了他現在的真實修為,還是其他的什麼。

「對啊,地煞境對于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吧?畢竟當初你能夠輕易的指點其他人破開難關,說明你是真正的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的人,以你的天賦,這麼多年過去,達到地煞境應該是理所當然吧?」

馬川雙目看著孫玨,淚痕還未干涸,但是眼中的好奇卻無法掩蓋住。

「當初你離開青陽縣的時候,應該已經是先天了吧?而且你這次能夠這麼輕易的解決那兩個武館,肯定是有著壓倒性的武力吧?」

孫玨緩緩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想。

孫玨確實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孫玨沒有糾結這件事情,只是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

馬川呢喃似的說著,眼中有些茫然。

他這些年一直以來的目標便是復仇。

如今仇人已經沒了,他現在確實是不知道要去做什麼。

現在的他分外的迷茫,連眼神都有些空洞。

「我不知道。」

最終,馬川給出了他的答桉。

看著馬川迷茫的模樣,孫玨隨口說道︰「既然你現在沒什麼事情做,而且仇人已經沒有了,不如重新將武館建立起來?」

听到這話,馬川迷茫的雙眼此時已經變得分外明亮。

「這確實是一件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我不能將武館的傳承,斷絕在我的手中。」

或許是找到了目標,馬川整個人煥發了精神,宛若新生一般。

「大郎,你來嗎?若是有你的幫助的話,相信很快就能夠將武館再度建起來。」

馬川希冀的目光落在孫玨臉上。

以孫玨地煞境的修為,只需要將這件事情傳出去,到時候來的學徒不要太多。

甚至就連很多已經是先天的家伙,恐怕都想要來湊湊熱鬧,看看能不能獲得地煞境的傳承。

其有多麼重要,想想當初孫玨為了獲得傳承,所做的那些事情,花費了不少時間。

再加上有著巧合的因素,這才能夠得手。

如今若是放出話,說是加入武館就能夠有著機會,那必定是許多人打破頭也要鑽進武館。

不過對于孫玨來說,開武館沒有什麼意義,他現在就算是閑得慌,也不會答應馬川去做這樣的事情。

孫玨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不會插手,等過幾天我便離開了,我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這里的。」

「倒是在資金方面,我可以幫你一點忙。」

看馬川的樣子,估計也難以搞到錢。

而如今對于孫玨來說,銀子之類的,根本沒什麼用,他想要的話,隨時都能夠獲得。

並且,在修仙界之中,銀子、黃金之類的,根本沒有多大的用處,彼此之間基本上是以物易物。

馬川神情先是一僵,接著便反應過來了。

「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或許是孫玨先前將兩家武館鏟除,並且來找他的事情,讓馬川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孫玨對于鐵威武館也很有歸屬感。

此時孫玨拒絕,讓馬川倒是冷靜了下來。

一位地煞境的高手,不管是走到這個國家,甚至周邊國家,都會受到隆重的對待。

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會甘願待在青陽縣這樣的小地方?

他剛才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孫玨擺擺手︰「沒什麼,若是我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倒也不是不能留下來耍耍,不過很可惜,我雖然挺悠閑的,但是還是有一些事情要忙的。」

如今他出來最大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接下來要不要回羅浮宗,便成為了擺在他面前的一個問題。

現在回去,很可能會陷入掌教歸屬的明爭暗斗之中。

但若是不回去的話,他就只能在外面到處游蕩。

只能忍受著現在越發緩慢的修行速度。

法力的修行,著實是一件緩慢的事情,在世俗這種天地靈氣稀薄的地方,修行效率大概只有羅浮宗內的百分之一。

也就是說,他在這里修行一百年的時間,還不如在羅浮宗內修行一年。

當然,這只是對于孫玨來說。

他如今不論是對于功法的領悟,還是個人的境界,都已經達到了他個人的極限。

其他人縱使在世俗中修行,與在羅浮宗之內,也沒有那麼大的差距。

其他人或許只是十分之一而已。

而且世俗修行也是有著一些好處的,比如對心境的錘煉。

可惜對于孫玨來說,除非是什麼能夠牽動他心神的事情,否則對于他也沒有多大的效果。

不過,這時間能夠牽動他心神的事情,那是少之又少。

因為他已經見識的夠多了。

馬川還以為孫玨在思索他提出來的這件事情。

「沒關系的,你與武館的淵源本來就沒有多深,能夠幫忙報仇,已經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是我太冒昧了。」

孫玨搖了搖頭,也沒有糾正他的想法。

「沒事。」

……

孫玨在青陽縣待了三天,然後便離開了。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不知道下次回來,又會是什麼時候?」

孫玨自己也不知道。

也許兩三年,或許一輩子再也不會再來,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

離開青陽縣之後,孫玨打算去蓉城看看。

作為郡城,蓉城還是挺繁華的,他也可以好好在這里修整一段時間。

就在孫玨御劍飛行于天空上趕路之時,他忽然察覺到下方有些異常。

「魔氣?」

孫玨將三大魔功融入了自己的根本功法之中,自然對此十分的敏銳。

即使因為自己駕馭飛劍速度極快,那一閃而逝的氣息,還是被孫玨順利的捕捉到了。

至于孫玨為什麼一直關注著下方,當然是為了讓自己不至于迷路。

就算是一直朝著一個方向飛行,一點點偏差,也會帶來極大的差別。

飛行的越遠,距離原本的目標就越遠。

所以為了不偏離目標,就需要時不時進行「校準」了。

而這一過程,免不了要用地上的東西作為參照物。

這也是孫玨為什麼會發現這一點。

本來就算是有魔氣,證明有魔門的人在這里搞什麼事情,孫玨也大可以不去理會的。

但是偏偏這道魔氣乃是血魔宗的功法氣息。

對于其他魔門,孫玨或許都不會管,但是這個血魔宗不一樣。

孫玨可沒有忘記,根叔就是死在一個血魔宗的弟子手中。

那個血魔宗弟子為了突破,而引誘了不少人前去探索,最終這些人都成為了他突破的資糧。

若是專門去尋找血魔宗,找他們的麻煩,孫玨大概率不會去做。

但是如今順手就可以完成,倒也不是不可以去試試。

反正試試也不費多少時間。

若是能夠借著這人順藤模瓜,找到要宰了的那個家伙,那孫玨還是挺高興的。

七彩劍光落下。

而在下方的一片森林之中,兩道人影對峙著。

「如何?還想著逃到哪里去?乖乖的束手就擒,成為我進步的糧食,不好嗎」

一個身穿黑袍,連臉皮都被遮掩住的身影明顯佔據了上風,卻還在以言語動搖對手,加大自己的勝算。

「你是逃不掉的,即使跑出十里八里,我依然能夠找到你,你身上的血液,便是我最好的追蹤方式……」

面對黑袍男人的語言攻勢,對面的男人心中微沉。

即使知道黑袍男人的意圖,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沒有辦法。

縱使他一直在反抗,也不過是為了爭取一點微不足道的希望而已。

「邪魔外道,今日我縱然是死,也要將你一起拉下去陪葬!」

男子已經放棄了逃跑的想法。

縱使要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

窩窩囊囊的死去可不是他的風格。

心中堅定了想法,男子御使飛劍,不斷的朝著黑袍男子發起攻擊,完全是以傷換傷,搏命的打發。

「你以為這樣就能夠傷到我嗎?實在是太天真了!」

黑袍男子不斷的化解攻擊,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就如同處于黑暗之中捕食的毒蛇一般。

其致命一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出,現在只不過是在不斷的消耗對手的銳氣。

等到這股悍勇之氣過去,士氣跌落谷底,那就是他的出手的時候。

在此之前,他不也不介意繼續這貓抓老鼠的游戲。

「啊~」

男子吐出一口鮮血,其飛劍已經斷成了兩截,上面還有不少腐蝕的痕跡,顯然是因為被腐蝕,這才斷裂,從而導致他心神受損。

畢竟這是他的本命飛劍,如今被毀,肯定會受到反噬。

黑袍男子看著萎靡不振的對手,嘿嘿一笑︰「看來,你那魚死網破的計劃是失敗了,乖乖的成為我的一部分吧!」

黑袍男子一揮衣袖,頓時一大片血霧翻涌,朝著對手籠罩而去。

對面的男子神色萎靡,只能瞪大眼楮,看著那血霧涌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道熾熱的劍氣憑空出現,普一出現,那些血霧就如同遇上了天敵一般,不斷的消融。

「什麼人?敢壞我的好事?」

黑袍男子 然抬起頭,看向天空,眼中滿是警惕。

在這樣的地界,確實是比較容易遇上那些正派人士。

若是遇到高手,他就要考慮快些逃跑了。

只是還沒有等到他做出決定,一道七彩的流光飛速落下,與此同時,恢宏大氣的氣勢隨之一同傾覆下來。

剎那間,黑袍男子感覺整個天穹似乎都傾倒下來,那龐然壓力,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整個人似乎都難以動彈。

「怎麼可能?這樣的人物怎麼會插手這樣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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