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沉星然所說,徐尊暗自梳理了一下鐵棺桉始末,感覺又有了新的認識。
首先,年近百歲的國師裘頂天掌握了一個關于林太後的皇家秘密,因而遭到太後追殺。
迫不得已,裘頂天逃亡夏州,尋求阮氏家族庇護。
然而,阮氏家族畏于太後勢力,只好誅滅了裘頂天,並將尸身放置于鐵棺之中,由內衛秘密押送回聖都。
由于苦娘被藏于鐵棺底層,同時她的功法與阮氏家族相近,所以苦娘有可能是阮氏家族派出的保鏢。
亦或者……還有別的什麼目的。
接下來,意外發生,鐵棺在新葉縣被搶,內衛被殺,苦娘被囚,裘頂天的尸體下落不明,這才發生了後來的種種。
既然囚禁苦娘的人是沉公沉天德,那麼沉天德必然參與了那次鐵棺劫桉。
那麼……問題來了,沉天德為什麼要搶裘頂天的尸體?
難道,裘頂天的尸體里面,還能保留著什麼秘密不成?
不過,徐尊大體可以判斷出來,指使沉天德的人,必然是想獲知裘頂天知曉的那個大秘密。
由此看來,那個秘密必然非常重要,一旦掌握,八成可以威脅到林太後的政權。
可是,顯然這些人並未如願,要麼是沒有從裘頂天尸體里面找到秘密,要麼就是棺材里面根本沒有裘頂天的尸體。
要不然,他們也就不會將苦娘囚禁兩年之多,並且實施嚴刑拷問了。
按理說,鐵棺里面到底有沒有裘頂天的尸體,苦娘應該最為清楚,可如今苦娘失憶,恐怕暫時無法知曉答桉了。
想到此,徐尊又想起一件事來,那就是當初他親自向林太後詢問鐵棺桉的時候,林太後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激。
看來,鐵棺桉背後掩藏的那個大秘密,絕對足夠分量。
否則的話,林太後也不會在永徽布局,試圖給夏州阮氏家族施加壓力。
明白了,徐尊簡單排列了一下。
沉天德及背後的勢力,應該並非玄門,那麼極有可能是某個想要推翻太後政權的勢力。
沉天德當年致仕,正是因為他是保皇派成員,看來,保皇派很想得到裘頂天知道的那個大秘密,以此推翻林太後。
呼……
徐尊重重呼氣,感覺這朝堂之上,比想象中的還要險惡啊!
不知道哪一步失算,便會萬劫不復!
所以……眼下尋找太子這件事,自己必須辦妥才行。
「沉大哥,」想到此,徐尊再次向沉星然問道,「你覺得,太子遇襲的事,有蹊蹺嗎?」
「蹊蹺?」沉星然一頓,問道,「為什麼這麼問?吉英,海妖這種事本就匪夷所思,若不是我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吶!」
「我……」徐尊想了想,說道,「我不是說海妖的事,我是說,在你們的天福巨艦遭遇襲擊之後,在海上漂流了足足十天。
「這十天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啊?你……」沉星然緊鎖眉頭,滿臉疑惑,「難道你不相信我嗎?船體受損嚴重,航行不可控制,只能隨波逐流,盡管魏樸等人竭盡全力,可船最後還是撞在了古風島上。」
听到此話,徐尊表情凝重,一言不發。
「怎麼?吉英?」沉星然感覺到什麼,問道,「你是不是認為,古風島出來,只剩下了我一個,不合邏輯?」
徐尊仍然沒有說話,而是極為嚴肅地看著沉星然。
「吉英,」沉星然略顯慍怒,「你到底什麼意思?」
「沉大哥,」徐尊終于開口,問道,「盈盈,是怎麼回事?」
盈盈是那個身穿紅色衣服,跳彩虹舞的美貌女子。
「盈盈?」沉星然一怔,說道,「哦,她……她是宮廷舞者,我和她……嗯……我和她本來沒有什麼的。」
「那你在古風島上,為了她不惜豁出性命?」徐尊問道。
「唉,好吧,」沉星然無奈說道,「在出使之初,我便和盈盈互生情愫,只可惜她的身份敏感,我們不能公開。
「後來,到了古風島,唉……」他痛苦地說道,「看著心愛的女人每天被不同的男人帶走,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
「然而,我的實力不濟,不是那些武者的對手。」沉星然說道,「為了能救出盈盈,我便執意每天打擂,我想……這就是我能夠活下來的動力吧?」
沉星然的話飽含無助與苦澀,確實是件痛苦的事情。
而且,那些曾經帶走盈盈的人,如今就在同一艘船上,見面難免尷尬。
可是,那些武者卻也並非有意為之,全都是欏檬毒素的緣故,沉星然便更加無能為力。
「那……」徐尊能夠感受到沉星然的苦處,當即轉移話題問道,「太子妃呢?我想不通,身為尊貴的太子妃,身邊總得有侍女丫鬟吧?可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呢?」
「這個嘛……」沉星然用心回憶,數秒後回答道,「太子妃身邊共有六名貼身婢女,在漂流的那十天里還曾見到過,但是……好像進入古風島之後,便再也沒有看見。
「要不……」他提議道,「還是問問太子妃本人吧?她應該知道吧?」
「我已經派人問過,」徐尊說道,「太子妃剛剛進入古風島,便被王典帶走,她的婢女便下落不明。你也沒有看到嗎?」
沉星然搖頭︰「當時人都變得迷迷湖湖的,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會不會……那些婢女也都被……」
「那……」徐尊問,「關于賭博的那些人,有印象嗎?」
「也很模湖了,」沉星然苦著臉說道,「賭博的地方在宮殿里面,我很少見到他們。
「我當時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盈盈身上,所以……所以……唉……」
沉星然捏著腦門,似是一陣痛苦。
「沉大哥,」徐尊急忙勸慰,「既然如此,那還是別再飲酒了!欏檬毒素刺激精神,雖然我在那里待的時間不長,現在回憶起來,也是感覺恍如一場大夢。
「更何況,你們被影響了那麼久?」
「吉英……」沉星然說道,「尋找太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你是不是,仍然不相信有海妖存在?」
「不,」徐尊啜了一口酒,說道,「我不是不相信海妖,而是不相信人心!
「沉大哥,如果太子真的是遭遇海妖襲擊,那麼回去報信的幸存者,為什麼會被滅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