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幾個加起來也不是花尸的對手,」一名炭幫的叛逆武師,在眾人的逼問下,正在講述他們殺害炭幫幫主花尸的犯罪經過,「所以我們只能給他偷偷下藥。
「毒藥是慢性的,癥狀也類似于打擺子,雖然不傷及性命,卻也能讓他消耗元氣。
「動手的那天,我們還給他加了蒙汗藥,雖然他有所察覺,但已經為時已晚,我們幾個一擁而上將其制服……」
「然後呢?」花顯雲瞪大眼楮問道,「我父親到底如何變成木炭?」
武師先是看看其他同伙,在深深猶豫了一下之後才緩緩說出四個字來︰「高溫燻烤!」
簡短的四個字,卻透著萬般的殘忍與恐怖。
啊!!?
而听到這四個字,花顯雲先是打了個冷顫,繼而暴怒著沖向武師,口中大喊︰
「你們根本不是人,我要殺了你們,啊……」
趙羽自然不能讓他亂來,當即將這位少幫主拉住。
「不,時間不對啊,」徐尊琢磨著說道,「我去拜訪你們炭幫的時候,馬幫主還說花尸幫主正在生病,可我剛走,便傳出鬼殺人的事件。
「若是人被你們拉去燻烤,不可能那麼快吧?」
「是啊,」旁邊有炭幫中人納悶問道,「那個鬼又是怎麼回事?我們可是親眼見到的,渾身冒著火,好生嚇人!」
「這個我不知道,」該武師搖頭說道,「我的任務就是和他們一起抓住花尸,將其燻烤致死。
「不過……」他顫抖著說道,「我們是在前一天晚上動的手,然後有人假扮花尸在臥室里走動,讓外人以為他還活著,以此錯開時間。
「而將他烤死後,再將尸體轉運回來,造成一種鬼殺人的假象。
「至于那鬼……那鬼嘛……」
他支吾著,竟然說不上來。
「快說!」徐尊催促道,「那鬼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該武師回憶道,「尸體轉運回來之後,為了避嫌,我並未在現場。
「只是後來听說那里真的冒出一只渾身冒火的鬼,其實,我也不知道那鬼從哪里來的啊!」
說著,他再次看向自己的同伙。
此刻,被擒獲的叛亂分子只剩下六七個的樣子,而且每一個都受傷不輕,異常狼狽。
「說!」徐尊沖眾人一聲大喝,「那鬼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說出來,本官可以饒他不死!」
然而,徐尊說完,眾人全都不停搖頭,表示並不了解鬼的情況。
「大人……」之前那名武師說道,「我們都是听命行事,炭幫這邊的負責人就是那個戚窯主……」
窯主是炭幫這邊的地位稱號,與紫山派的長老和三河幫的舵主是一個意思。
武師所說的戚窯主,正是之前與趙羽對敵,並且被趙羽砍掉胳膊的那位。
「娘娘個熊!」趙羽忿忿罵道,「早知道就不讓他死這麼痛快了!」
「我問你,」徐尊則一直在惦記著另一件事,當即向那武師問道,「之前你們人群里有人喊了一聲‘動手’,那個人是誰?」
「那……」該武師回答,「那個人是戚窯主的上級,戚窯主是听他的命令行事的。」
「那個人在哪里?」徐尊忙問,「他叫什麼名字?」
「這……」該武師看看其他人,顯然他也不太清楚。
「大人,」後面有炭幫的叛亂弟子供述道,「我們不知那人的身份,他並非我炭幫中人,他只是偽裝成我們炭幫弟子,讓我們帶進來的。
「那個人看著很普通,個頭不高,長著絡腮胡子,聲音有些沙啞,但是……」他看看左右說道,「好像打起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
「哦?」徐尊問道,「你確定,那個人不是萬俟峰?」
「確定!」該弟子回答,「之前他一直站在我後面,‘動手’和‘殺官差’之類的話,都是他說的。」
「是啊,他是戚窯主的上級,我們听戚窯主的,自然也听他的。」另一個人附和。
「哎?我好像看見過這麼一個,」戴龍向徐尊匯報道,「確實有個絡腮胡子跟我交過手,我這傷也是他給落下的,不過……後來再沒看見,是不是趁亂逃跑了?」
「你們……」徐尊向那武師問道,「你們為什麼要跟著他們叛亂呢?你們應該都是炭幫的元老吧?」
「戚窯主許給我們很多東西,」那名武師回答,「金銀財寶還有將來的地位!關鍵是……」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花顯雲聞言大怒,「我父親哪里虧欠你們,你們背叛他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讓他遭受如此極刑,你們就沒有一點良心嗎?」
「少幫主,你不要自己騙自己了,你捫心自問,你說的這些,你自己服嗎?」誰知,該武師卻毫不猶豫地反問道,「你父親是個怎樣的人,你真的不知道嗎?」
「啊?這……」花顯雲臉色大變,渾身顫抖,顯然被對方說中要害。
徐尊之前已經從李蓉兒那里有所耳聞,炭幫的花尸仰仗自己武功強橫,殺人如麻,嗜殺成性,脾氣亦是乖張暴戾,做過許多殘暴荒唐的事情。
「這些年,我們每個人都活得膽戰心驚,沒有尊嚴,」該武師忿忿說道,「若不是他造孽在先,我們這些人又怎會背叛于他?」
「是啊……」後面有幫眾憤慨言道,「論起不是人來,還有比花尸更不是人的嗎?侮辱兄弟妻女,濫殺無辜,殘害手足,不講道義,無法無天,把我們炭幫搞得烏煙瘴氣,這種人難道不該死嗎?」
「少幫主,」武師向花顯雲質問,「你們兩兄弟是怎麼長大成人的,你們心里沒有數嗎?
「若不是馬信幫主,還有那些窯主們冒死相勸,你們倆兄弟早就讓花尸喂了狼了!
「說實話,就這樣將他烤成木炭,也算是便宜他了!」
「對,多行不義必自斃,殺了花尸,我們一點也不後悔……」後面有人附和。
「不……不……」听到這些話,花顯雲快要崩潰,無力地癱在地上。
雖然對花尸的事情不是特別清楚,但徐尊已然明了于心,那個花尸必然是引起了公憤,所以才被眾人判滅。
可是,徐尊最關心的自然是惡鬼殺人的案情,等于說了半天,他並沒有得到半點關于鬼的有用信息。
惡鬼殺人的真相不能解開,那未知的危險就有可能隨時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