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憶了一下原來的劇情,找到了思路。
正確的思路是,先得自己擠死自己一大片棋,這樣反而可以得到更多的地盤,用來騰挪作戰,從而殺出一條血路。
劉簫帶著這樣的思路再去看,總算有了一些眉目。
原劇中,虛竹隨便下了一子,便擠死了一大片白子。
這說明,他這顆白子,下在了「共活」的棋子里面。
不難找啊,劉簫找了一下,單是「共活」的棋子,就有三處。
他找到了最大的那一塊,牽涉到九十余子的地盤。
再一細看,果然,只要擠死這九十余子,原本被黑棋包圍的地盤里面,白棋再來重新做活,不失為一條出路。
「如此巧絕天下的棋局,若非提前知道了答桉,真的破解不了。我先別急,看看他們的表演。」
段譽退下之後。
薛神醫道︰「師父,弟子想要一試。」
蘇星河道︰「你于棋道,向來痴迷,來試試也好,萬一真的能破,倒也不失為一件大妙事。」
薛神醫喜道︰「謝謝師父。」
蘇星河以前的弟子,全被逐出了師門,跟他們斷絕了師徒關系。薛神醫剛才叫他「師父」,他沒有生氣,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信號,重入師門有望了。
薛神醫往石凳上一坐,只細看了一下,還沒落子,便覺頭暈腦脹。
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或反撲,或收氣,花五聚六,復雜無比。
他不看則矣,一看之下,胸口氣血翻涌。
他努力定住心神,想要再推算一下,誰知道,剛剛推算了一下左下角一塊小小的白棋死活,眼前便漆黑一團,緊接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蘇星河冷冷地看著他,道︰「這局棋本來就極難,你的修為沒到,不可勉強推算。何況還有丁春秋這惡賊在一旁施展邪術,迷人心魄,實在過于凶險,你還是退下去吧。」
薛神醫不甘心,還想再算,他重新凝視棋局,身子卻搖搖晃晃,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
劉簫樂了,心想︰「這麼凶險的嗎?簡直是丟人現眼。」
他對這個薛神醫,沒有什麼好感,就算他命喪當場,他也不會同情他。
剛才蘇星河說了,他向來痴于棋道,不知道還以為他是高手,沒想到竟是這麼個水平。
看來,薛神醫,也就醫術還拿得出手,別的技藝,有點不夠看。
丁春秋冷笑道︰「這是老賊布下的機關,原是用來折磨人、殺人的,薛慕華,你這叫自投羅網。」
蘇星河道︰「你叫師父什麼?」
丁春秋道︰「他是老賊,我便叫他‘老賊’。」
蘇星河沒有說什麼,心里卻在盤算︰「再忍忍。」
薛慕華退下,康廣陵、李傀儡將他扶穩。
薛慕華精通醫理,懂得自救,再不濟也不至于丟了性命。
蘇星河道︰「各位,這個【珍瓏】棋局,乃是行師所制,當年他老人家花了三年的時間,這才布成,深盼當世棋道中的知心人士,能夠破解。在下三十年來苦加鑽研,未能參解得透。」
「這位段公子固然英俊瀟灑……」
「非也非也,這位段公子未必英俊,更談不上瀟灑,何況英俊瀟灑,跟下棋有什麼關系。」
包不同喜歡抬扛,走到哪抬到哪,武林中出了名的杠精。
蘇星河道︰「要不,閣下來破?」
包不同兩手齊搖,道︰「在下連黑白兩色都分不清,如何下棋?」
蘇星河不再理他。
段譽心想︰「照他這麼說,大理無量山下,神仙姐姐的玉像處,便是他師父的居所了。」
當初他們一對璧人在月光下舞劍,光影經過折射,打在遠處一塊光滑的石壁上面,不明就里的人,還以為是神仙在舞劍。
這便是「無量玉壁」了。
引得「無量劍派」東宗西宗為了搶奪「無量玉壁」大打出手。
他們所謂的「神仙舞劍」,只不過是無崖子和李秋水在舞劍,自從李秋水仙逝之後,無崖子再也沒有舞過劍。
後來更是被丁春秋打下了山崖。
就算讓他們搶到了無量玉壁,也沒有用。
這些事情,段譽並不知道。
蘇星河的目光,落在了喬峰身上。
玄難大師道︰「這位就是前丐幫幫主,喬峰。」
蘇星河立刻站起來,道︰「原來是喬幫主,失敬失敬。」
喬峰契丹人的身份,已經傳遍了江湖,他自問在中原,已經無處容身。
豈料這位老頭對他竟如此敬重,特意站起來說話,喬峰有點誠惶誠恐。
「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是契丹人吧,否則,便不會這般客氣了。」
喬峰道︰「老先生客氣了。」
蘇星河道︰「久聞喬幫主的武功,藝蓋當代,震爍古今,今日有幸相見,榮幸之至。」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藝蓋當代是實,震爍古今嘛,未免言過其實。」
段譽道︰「非也非也,只要能藝蓋當代,必然稱得上震爍古今,難道包先生認為,當代的英雄豪杰不如以前那些人物?」
包不同處處被段譽抬杠,心中不爽。
正想說話,喬峰阻道︰「喬某不會下棋,就不湊熱鬧了。」
蘇星河臉上一滯,道︰」可惜,甚憾。「
蘇星河看向了劉簫。
劉簫心想︰「這麼快,就要我出手了?」
就在此時,一枚白子從遠處飛了過來,落在「七之十三」這個地方,白子一落即穩,就像有人坐在眼前落子。
蘇星河大喜,道︰「又有高人光降,老朽不勝之喜。」
正要以黑子相應。
一枚黑子自遠處飛來,落在了「六之十三」這個地方。
也是一樣,落地即穩。
這個位置,正是剛才蘇星河想要落子之處。
劉簫心想︰「這是哪個裝比犯到了?」
這種故意炫技的人,武功就算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而且,他已經想到了,來者何人。
眾人驚訝之際,松樹的枝葉間傳出聲音︰「慕容公子,你來破解【珍瓏】,小僧代應一招,請勿見怪。」
枝葉微動,清風颯然,蘇星河面前已經多了一位僧人。
這和尚身穿灰色僧袍,神光湛然,寶相莊嚴,臉上微微含笑。
不是別人,正是大雪山大輪寺吐蕃國師鳩摩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