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惱怒歸惱怒,臉上還是不敢擺出任何的不悅表情。
燕王朱棣有些尷尬的,呵呵笑了笑,手指伸出來笑了笑,指著朱雄英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咱是一家人,干嘛說這麼見外的話!?
你要是願意來燕王府常住,我這個叔叔哪有不歡迎的道理, 但要賢佷敢來,我定然將賢佷當成小祖宗來供奉,到那時,你就是這北平城里最大的爺,這北平城你橫著走都可以!」
輕輕的托著下巴。
朱雄英有些故意裝作怏怏不樂的說道︰「四叔真會拿佷兒打趣,這佷兒又不是螃蟹, 還怎麼橫著走!」
一旁年紀還小的朱高熙便有些不服氣的女乃聲女乃氣說道︰「看來堂哥還不如我呢,我在這北平城里就是橫著走的!從來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燕王朱棣的長子朱高熾便有些扶了扶額頭,沒良心的笑了笑︰「那看來你就是屬螃蟹的嘍!」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頓時整個大廳里床上來了, 一陣陣嬉笑怒罵聲。
整個大廳里你一言我一語的便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總算把剛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給沖澹了很許多。
燕王朱棣朝著自己的王妃使了個眼色。
其用意不言自明。
燕王飛瞬間會意的便帶著幾個孩子,起身準備離開。
走到了朱雄英面前,一臉和藹的輕聲說道︰「英兒,你們幾個堂兄弟也許久沒見了,不如我讓朱高熾朱高熙三兄弟帶你出去轉一轉!?」
有些漫不經心的看了看太子朱標和燕王朱棣一眼。
慢里斯條的抿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朱雄英緩緩的點了點頭,也瞬間明白了,這兩弟兄看來是有什麼話要談。
自己這些小孩兒,總不能一直湊在這里礙眼。
便索性順手推舟地答應了王妃。
整個北平城的夜景。
在朱雄英的印象中,應該還是比較荒涼的。
畢竟這個時候的北平和後世的北京是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畢竟後世作為一國之首都,其繁華程度不可同日而語。
走出了燕王府,天色已經漸漸昏暗。
微微發紅的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樹梢。
像一個羞答答的女子,靜靜的趴在樹枝上,愣是不肯露出全部的真容。
而眼前的景象也果然不出朱雄英所料。
這北平城里的夜市。
雖然說相對于全國大多數城鎮來說, 還算是比較相對熱鬧的。
可依然與後世相差甚遠。
零零星星的幾個攤販,看著總不是很惹眼。
有些微微發胖的朱高熾, 尷尬的小聲說道︰「哥哥難得來北平一趟,就讓我這個做小弟的為哥哥引入吧!?眼前的這些夜市人還比較少,因為這條街管控的比較嚴格,待會兒往右拐,就會變得比較熱鬧了,那一片是尋常居民的集中居住區,那一片的夜市攤販,充滿了各種小吃,定然是哥哥所沒有見過的!待會兒一定可以讓您大飽口福!」
將信將疑的抬了抬眼。
走完眼前的這條小街。
右拐過後果然還沒來得及跨進去,便能听到人聲鼎沸的聲音。
直到這時朱雄英才看著有些呆呆愣愣。
心里直呼,好家伙。
這條小巷已經被擠了個滿滿當當。
朱雄英和兩個堂弟矮小的身子,簡直無法正常的擠進去。
身後一大群便衣打扮的侍衛們。
便很貼心的從後頭及時鑽了出來。
把這些個小王爺一個個的架在了肩膀上坐著。
看那樣子顯然非常的嫻熟。
有些打趣的笑了笑,朱雄英指了指自己的這個堂弟朱高熾︰「你是我四叔家的老大,看你這健康的身子身材,莫非就是這麼煉成的!?」
看了看自己胖的發福一圈的小身材。
朱高熾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也開始順著自己堂哥的話開起了自己玩笑︰「大哥說的是,你們可莫笑話我,我能吃成這樣那可是有福氣的表現,你再看看我二弟朱高煦,他這身材就是典型的,怎麼吃也不長個, 說的難听點就是白痴(白吃)!」
一听這話,朱高煦便不樂意的撅起了嘴唇,像是要為自己辯個清白一般,大聲嚷嚷說道︰「大哥你說這話可就不厚道了,你那叫小胖子,我這個才是完美身材,典型的繼承了父王的優良體型!這走出去人人都夸的,怎麼到你嘴里就成了白痴(白吃)了!?」
朱高熾有些陪這笑臉輕輕拍了拍弟弟肩膀,也不敢與他太過爭辯,連連一陣苦笑說道︰「好啦,好啦,好啦,是哥哥的錯,哥哥說錯話了!這就向你賠個不是!你就大人大量,莫要跟哥哥一般見識嗎!」
朱高煦卻有些不樂意的撇過嘴邊去,斜眼不再去看他。
分明擺出一副我還很記仇的模樣。
一旁的朱雄英卻看得有些心里樂開了花。
看來這兩弟兄不大對付。
是從小就有的。
但挑起他兄弟倆的嘴炮,朱雄英卻沒有任何的勝利快感。
反而對這朱高熾格外的警惕起來。
這家伙雖然小小年紀就胖得像一尊彌勒佛。
但這個人不得不說一聲,佩服至極。
小小年紀就這般心胸開闊,拿得起放得下。
任何事即便是壞事到了嘴邊也能夠雲澹風輕的化解。
在這樣的年紀能做到這樣的地步,足以說明此人極高的涵養和政治修為。
而這樣的人,才是自己最可怕的勁敵。
不過想了想倒有些杞人憂天了。
朱高熾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老虎背上的一只猴子。
而真正可怕的老虎。
正是他的那個父親。
自己那個第四叔叔,燕王朱棣。
畢竟這燕王朱棣才是真正掌握一地兵權的藩王代表。
其人有不甘人下之志。
素來心高氣傲。
眼下有自己父親太子朱標在,燕王朱棣那心里頭雄踞天下的志向道並不怎麼明顯。
甚至還沒有這麼明顯的萌芽。
但自己比任何人都明白。
只要自己這個便宜父親太子朱標一旦提前死去。
這燕王朱棣那不甘人下的心智,便立刻會表現出來。
或許燕王朱棣對于太子朱標是打心眼里的臣服和信任。
但這份臣服和信任絕對不會也會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基本上大多數情況下。
一個手握兵權功勛卓著的大將,都很難做到打心眼里臣服于一個小屁孩。
這也是人之常情。
燕王朱棣也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