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為什麼,敢單刀入長安?
為什麼?,敢在明知道寧缺是夫子親自弟子的情況之下,也仍還要堅持,一定是要與對方完全交易呢?
難道。
是真不把夫子放在眼里嗎?
那當然不是。
而是因為他早已經料定了。
這大黑傘。
自己若是想要。
夫子不僅不會阻止,而且還會樂見其成。
永夜將臨!
凜冬將至!
冥王之子降生!
可全賴夫子一個人孤軍奮戰。
而眼下,終于有一人, 又站了出來。
哪怕是李長生別有目的。
但夫子也始終堅信。
如果等到時候,冥王之子當真覺醒了,到了無法挽回的那一戰,能夠站出來,將來與他並肩而戰的,也一定會有此人。
嗯。
當然。
李長生也不能太過分了。
若太過分了。
一旦真正的激怒了冥王之子, 並且促使對方蘇醒過來,提前發動永夜降臨,那豈不就得害的所有人都坐蠟了嗎?
所以, 關鍵,就是一個‘度’。
而這個‘度’。
也是最不好掌握了。
夫子他現在,就是在看李長生的這一‘度’。
而且,也隨時,時刻準備著,出手干預。
李長生說。
「我是生意人,而我始終所信奉的,就是錢貨兩清,是交易的公平。」
寧缺抿著嘴。
他仍舊還是一言不發。
且垂下來的手,拳頭已經握緊了。
不是害怕。
而是憤怒與不甘,又夾雜了那麼一絲絲的絕望。
李長生所說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可是,那又能怎麼樣?
他能拒絕嗎?
不能。
可是他又心有不甘。
他恨他自己。
恨自己實力不足。
以至于,才有人今日之辱。
而寧缺的身後, 與他同仇敵愾的, 也當然還有他的小侍女桑桑。
眼下
這小黑丫頭,可是已經睜大了眼楮,正惡狠狠的瞪向了李長生。
嗯。
彷佛恨不得,沖上前來,咬上幾口,為自己的少爺出氣。
「咋」
「小丫頭,你在看什麼?」
「你再看。」
「再看」
「信不信我把你吃掉?」
李長生也同樣回了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而且,他可沒有撒謊。
因為他是真的有想過。
那誰叫,這對面的小黑丫頭,已經快要把他給饞了呢。
【叮!恭喜降臨者,已發現本異次元蘊含有本源的物品。】
【寧缺的小侍女】
【本名︰桑桑。】
【別名:冥王之子,光明之子,假面明王。】
【真實身份︰冥王(未覺醒),昊天分身(未覺醒),天道人間體。】
【價值︰5000個單位的玄級世界本源,可于本人道空間處進行兌換。】
【溫馨提示︰此物凶險,如需要兌換,請降臨者先行將其制服。】
「唉。」
「果然不是人。」
「也難道了,這寧缺在開啟雪山氣海的時候,所選擇的本命物,居然也會是這小黑丫頭。」
「嘖嘖嘖」
「以昊天神, 以天道為本命物,苟作者,不得不說,你還真是敢想。」
李長生他現在,除了吐槽,就是心痛。
因為只能看不能模,不是,是不能吃。
這小黑丫頭,身懷一部分昊天神的本源,乃是天道的人間體,那怕是尚未覺醒,可一旦其體內機體,察覺到有人欲對其不利。
那麼,恐怕,只需要一個瞬間,自己就即將面臨的,已不僅僅只是一個冥王之子,而是真正的冥王,乃至于此世界天道,真正昊天神的降臨。
唉。
蘿111莉雖好。
可也不能去真的吃干抹淨了嘴兒。
只是先暫時看著了。
所以,李長生心痛。
「謝特」
「這可是足足5000個單位的玄級世界本源。」
「是柯浩然,柯瘋子的‘浩然劍’的一百倍。」
「是永夜下的抹布,天幕‘大黑傘’的足足五十倍。」
「是幾可兌換,足足數十張的玄級天維之門通行證的一筆巨額的財富。」
「而如果我能一口吞下。」
「那麼對于我而言,那怕是在這異次元,再無收獲,那也是躺贏。」
「唉。」
「可惜啊!」
「把握不大。」
「算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李長生終究也還是忍住了。
他決定再繼續觀望。
「唔。」
「最好也還是依照原計劃,讓夫子先來挑個頭。」
想要對付一個玄級異次元的天道。
而且,還是一個蘇醒的天道。
那麼,可不再像是以前了。
單打獨斗。
雖好。
(因為可吃獨食)
「唔。」
「那麼不妨」
「多找幾個工具人。」
李長生笑了。
見嚇唬住了小黑丫頭,他又對著寧缺說道。
「小兄弟。」
「我知你心里不好受。」
「可是」
「有一句話,我仍打算還是要送給你。」
李長生已背起手來。
「這世間有光,可亦有暗,有昊天,亦有冥王。」
「而且,我還知道,你身在黑暗,卻心向光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黑暗,她總有一天,會壯大起來,而等到時候,難道,你要真的黑暗,卻心向光明嗎?去持刀殺向自己的摯愛與舊友嗎?」
李長生已似笑非笑。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始終一言不發的寧缺。
而此時。
寧缺也終于渾身一震。
他慌了。
臉色也于此同時,變的一片煞白。
(哼哼!)
(就知道你不會忍心。)
李長生又說道。
「所以,我給你的建議。」
「你與其被動的等待著,宿命降臨的那一天,而那又何妨,不主動出擊呢?」
「比如,你可以想辦法,削弱它嘛。」
「唔。」
「最好還是壓制它,壓制的它終其一生,都不得覺醒,那你豈不就已經贏了嗎?」
這它。
指的是黑暗。
指的也是冥王。
而寧缺,也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小侍女,會突然某一天醒來,就變成了一個陌生人,而且張嘴閉嘴的就是欲毀滅世界。
那他可不得瘋?
所以。
他听進去了。
是真的已經听進去了。
「原來如此。」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我不該如此自私的。」
「我不該只顧現在,我應該多想一想將來,想一想以後」
寧缺說道。
他滿臉的悔恨之心。
而後,又咬了咬牙,並已單膝跪了下來。
托舉起了手中的大黑傘。
「請前輩收此傘。」
「替晚輩我壓制,此傘中的黑暗。」
「晚輩我感激不盡。」
「而且,此後,寧缺若但有成就,也定當重謝今日前輩的‘關照’之恩。」
你看吧!
人家果然已經主動獻傘了。
唔。
當然。
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
這又與李長生何關?
「嘿嘿。」
「雨我無瓜也。」
李長生他今日,能吃定對方。
那麼來日,也一定能吃定對方。
所以,不管眼前的寧缺,他這做作的感激的一幕,又到底是真是假,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東西到手了。
「好。」
「好」
「好孩子。」
「孺子可教也。」
李長生哈哈大笑。
他 手就已經奪過了對方主動所獻上來的大黑傘。
而後又一點都不停留。
下一刻,已消失在了這臨街四十七巷,已消失在了這整個唐國的都城。
咳咳
太苟了。
「啊」
寧缺已被秀的頭皮發麻。
他瘋了。
他雙目赤紅。
「此人」
「此人」
他喘著粗氣。
可惡。
「少爺,少爺,你到底怎麼了?」
「你可不要嚇我啊!」
這不剛剛還好好的嗎?
寧缺的失態。
可把他的小侍女桑桑給嚇壞了。
「我我沒事,此人此人當真可以太可以了。」
「少爺我是高興。」
「沒錯,我太高興了。」
寧缺咬牙切齒的說。
他沒有辦法在桑桑面前表露真相。
所以也就只有,打落了門牙,往肚子里面吞了。
「啊!」
「原來是這樣呀!」
「我還以為還以為少爺少爺是被那人給被那人給欺負的快要哭了呢。」
她說實話。
只是,這實話,可一點都不可愛。
「唉。」
「乖徒兒。」
「我先走了。」
顏瑟大師已沒臉再待。
而且說實話,他如果再待下去,一旦這小黑丫頭,再說出來什麼驚人的語錄出來,他唯恐自己的這位乖徒兒,會抹不開面子,要是自殺了怎麼辦?
所以就只能走了。
「走咯。」
「但願乖徒兒,能夠自己想明白,也只要再鑽牛角尖了。」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人。
當李長生以無距的修為,又一再而再的,使出了柯瘋子的同款浩然劍,與浩然劍止戈劍陣的時候。
他便已經熄了報仇的可能。
但是。
寧缺不同。
自己的這位乖徒兒,恐怕在心里面,一點都不服,而且,也從未有熄滅過,要在將來,等自己實力大增以後,再去找對手尋仇的可能。
而且其話里話外,也無不是說明了如此。
「唉。」
「如今之世人,已只知夫子的高大上。」
「可又有幾人知曉。」
「當年,還有一位柯浩然,柯瘋子,以更加驚才絕艷的方式,騎小黑驢子,一人一劍,迎戰八方,挑遍天下,號世間無敵,又在無人可挑戰之下,迎戰天道,與昊天神上擊蒼穹下戰青冥,這樣的威名?」
「可惜啊!」
「世人的已不知。」
所謂的空虛寂寞冷,無人可理解自己,也就是如此了。
他的腰已再也挺不起來。
顏瑟大師馱著背。
「麻麻一看,那位老爺爺,他好像一條狗。」
有一位過路的,正吃糖葫蘆的小女孩,她拉住了自己媽媽的手,有些好奇的,指著顏瑟大師的背影說.
李長生出了長安城。
無二話。
先將大黑傘給封印了起來。
而至于兌換嘛。
收財入庫。
那到也還不時候。
「唔。」
「為以免打草驚蛇。」
李長生他又匯合‘書痴’莫山山。
「你千辛萬苦,就為了得到這一把大黑傘?」
「它難道真的對你的修為有利?」
見李長生已笑了合不攏嘴來。
莫山山有些很沒好氣的說。
要知道。
就在剛才。
她可被某人,拋棄了好幾個小時呢。
而為的,也正是謀奪這大黑傘。
所以呢。
這是吃傘的醋了嗎?
「啊哈哈哈……」
「當然有用,這玩意可是一個寶貝,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李長生他心說。
對修為有用,確實是對修為有用,只不過是對源世界里的那具身體有用,所以,我這也應該不算撒謊吧?
「切。」
「不說拉倒。」
莫山山噘起嘴來。
她知道李長生有很多秘密。
所以,也難得懶得再問了。
「去哪兒?」
她又撅起嘴來。
你可別告訴我,咱們兩今晚,要在這荒郊野嶺里面,風餐露宿?
「那到不用。」
「怎麼會呢?」
李長生哈哈大笑。
「走。」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你一直都想要參與到我的事情里面來嗎?與我同進同退,而且,你到現在都還在生氣,我這一次進長安城,沒有能夠帶上你一起,對吧?」
「那好,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李長生已不由分說。
他拉起了對方的手,且以遲尺天涯之術,帶著對方,趕起路上。
「啊!」
「你這是要去見朋友嗎?」
風緊了。
已吹亂了‘書痴’莫山山的滿頭秀發。
「不是。」
「去殺人。」
李長生回答。
「啊!」
「殺誰?」
莫山山有些激動。
而與此同時,又有那麼一丁點的坎坷與不安。
激動。
是因為她終于可以幫到十三了。
而坎坷與不安。
則是
長這麼大,她還從未有主動殺過人呢。
已不知不覺,手心里面冒出很的汗來。
「殺神官。」
「光明大神官。」
「衛光明。」
「西陵神殿,裁決司首座,也與此同時,此人,是這天下,少有的,可直接與昊天神對話的凡人。」
「你敢嗎?」
李長生扭頭。
他看著自己的這身邊,因為緊張,而抓緊自己,但又仍還在咬牙堅持著的,滿手心手背之上,都是香汗淋灕的少女。
「敢。」
莫山山回答。
她的聲音很輕。
「哦?」
「那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一定要去殺此人嗎?」
「不問。」
她抿著嘴。
「好。」
「好的很。」
「果然是我的女人,我沒有看錯你。」
李長生大笑。
愛了愛了。
這世間,怎麼已就有了這麼可人的丫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