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雨下的很大。
春風亭,此時已喊殺聲震天。
朝小樹與寧缺兩人,一人以念力御劍,誅殺四方之敵,而另一人,則使用一把砍菜刀, 也果然已經信守了承諾。
寧缺擋在朝小樹的身前。
他把刀舞的水潑不進。
風進不來。
雨亦進步來。
這街道兩邊,那些由重弩所發射出來的箭支,也一樣進不來。
「啪啪啪」
「精彩。」
「果然精彩。」
「好一個春風亭,好一個朝小樹,好一個寧缺」
李長生他也同樣看到很爽。
恩。
只差沒有激動的鼓起掌來。
「哈哈」
「要是那些《將夜》粉們知道,我居然在現場, 親眼目睹了這春風亭里的一戰,他們會不會羨慕死呢?
畢竟,這可比看書與看電視,要爽歪歪的多了。
李長生嘿嘿一笑。
「你呀!」
「怎麼像個孩子一樣。」
「這又有什麼好看的?」
莫山山她很無奈。
因為她無法理解。
這都已經快要到深夜了好吧?
這王十三不尋思著,趕緊找一個地方,拉她去睡覺,卻反而還硬拉扯著她來到這里。
結果可倒好。
等了半天,卻只看到了,一群臭男人,在這里舞刀弄槍。
且還弄的如此血腥。
說一句實話,她如果不是因為近視眼,都已經快要被這麼的,被肢解的尸體給惡心死了。
「唉。」
「你就這麼喜歡看人家打架嗎?」
她很無奈,用美目看著李長生。
「哦。」
「我知道了。」
「你是因為我看不清楚吧?」
「這麼精彩的劇情。」
「嗯,別急別急,我有辦法了。」
李長生他都已經快要忘了呢。
在那原劇情里。
這位書痴莫山山,可不就是因為從小看書看的太多了, 而導致了有一些近視眼, 而之後,也是因為遇到了寧缺, 有著這位生而知之,其實也是一位穿越者的寧缺的幫助。
她帶上了一副,可能也是屬于這個異次元里面,所誕生的第一眼鏡。
而這,恐怕也是冥冥之中,某一個可以任意支配這一個異次元的存在,所特意為了寧缺,這個主角用來裝逼,而給人家書痴莫山山所留下的缺陷吧?
嗯。
畢竟,半個神符師,大陸最年輕的知命境之一的天下三痴之一的書痴,又怎麼可能會有近視眼呢?
嘿嘿
可事實就是如此。
「我這眼楮是天生的,自打娘胎氣,看遠處的東西就有些不清楚。」
「而且,師傅他老人家已經說了,我這是因為有眼角之處的經脈先天已經被堵塞,而想要治好的話,也只能依靠自己, 師傅她老人家說, 我如果能破開知命, 邁入無距之境, 而或者成為一名真正的神符師,那麼我的眼疾也應該就可以治愈了。」
「我師傅書聖,他都沒有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
莫山山瞥了一眼李長生。
哦和
已經由青少年的假性近視。
改成了由娘胎里,所帶出來的先天性近視了啊!
李長生眼楮一亮。
莫非這是所謂的‘劇情虛無’修正主義,能把一切不合理,都安排成合理的?
「哈哈」
「你誤會我了。」
「你的這先天性的近視眼,我可治不好,不過,我卻可以,也一樣能夠讓你看的更清楚哦。」
李長生他哈哈大笑。
而後,又轉過來去,他從行囊里面,掏出來一個包裹的很好的小物件。
「給。」
「你這是什麼?」
「我送給你禮物。」
莫山山打開布兜,她發現里面的居然是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
而如果是有降臨者在這里的話。
也應該就一定能夠認得出來。
這可不就是一個以楠木所做的眼鏡盒嗎?
「嘿嘿」
「這玩意可是我花費了好多的功夫,由兩塊純天然的水晶打磨而成,它的名字叫眼鏡,你試試,我保管你帶上去了以後,你會發現,這個世界,它很快就會不樣了。」
李長生笑呤呤的回答。
他做出解釋。
然後,事實也確實如此。
不僅,人家寧缺能想到的事情,他一個同樣也是穿越者,而且還了解原劇情的人,又豈能想不到呢?
嗯。
這麼說吧。
這眼鏡,其實他早就已經做好了。
而且還是在他被驅逐出大河國都城,被囚禁在墨池苑,且還未曾下莫干山以前。
他當時的打算,是想要利用這做好的眼鏡,來取得這‘書痴’莫山山的好感,而作為交換,對方也必須帶他下山,且安全的一路護送他離開大河國。
可是事情的結果呢?
都還沒過幾年,他就已經不費什麼吹灰之力,便已經將人家整個人,整個心生,都已經俘虜了。
唉。
我這該死的魅力。
若非是因為此這一戰,因為莫山山的主動提及,他還真就不一定能夠想的起來,自己的山山,那隨手就可畫神符的天下三痴之書痴,居然也還一個近視眼。
「我叉」
「這一路上,我居然給搞忙起來忘了。」
「我還收藏有這樣一個寶貝。」
不過,現在也還來得及。
經李長生提醒,山山把它帶好以後,她果然已經覺得這個世界,有些不太一樣了。
那遠處的,朦朧夜色里的小雨點,屋檐腳下的臭水溝,還有那春風亭,它的街道兩旁,那已經被染紅了的血水,那里的每一刀與每一劍,每一個被殺之人,再臨死前,那絕望的表情
如此,已然是那麼清晰。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是真的。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莫山山此時,她心中自然是喜悅的。
可是,她又很擔心。
擔心這只是曇花一現。
所以,她又把心給揪了起來,于是,又忍不住,第一次,主動地,抓住了李長生的手臂。
「你」
「你怎麼做到的?」
「我難道我的眼疾,已經真的好了嗎?」
她發誓,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
書痴嘛。
端莊賢淑,溫文爾雅,玉面生香,才應該是她的代名詞。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想要與人來分享她此時的喜悅。
「好啦好啦。」
「我早就已經說過了,你只要不取下這眼鏡,我就包你能夠在成為真正的神符師一樣,也一樣能夠擁有不下于普通人的視力。」
李長生嘿嘿一笑。
他笑眯眯的回答。
「嗯。」
「不過嘛。」
「這終究也還是借助了外物,咱們修行者,自然也還得以修心為重,所以,你想要真正的擺月兌這近視眼,也還得等你真正的成為了神符師以後才行。」
「嘿嘿」
「所以」
「接下來,你可不要眨眼楮。」
李長生他所送出去的第二件禮物,也終于已經快要到了。
沒錯。
就是可近距離的,觀摩神符師作畫的機緣。
滴答
滴答
雨一直在下。
而朝小樹與寧缺,也終于已經殺光了,他們兩人的所有的敵人。
而也就在此時。
正當他們兩人,想要互相攙扶著,離開這里的時候。
又有一輛馬車來了。
且還這是一輛無人駕駛的馬車。
而至于車廂之內,這是一名青年男子,王景略,四歲入初境,六歲入感知,十二歲便進入不惑境界,十六歲便又入洞玄之境,而在這之後,又花了數年時間,從洞玄境下品,攀升至洞玄境上品,乃是此間異次元所不出世的天下,而且其也號稱︰知命以下無敵。
嗯。
就是知命以下無敵。
而且這還是他自己,所長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嘿嘿嘿嘿」
「去吧,就讓我去給,這位長安黑夜傳奇,送上最後的一程。」
王景略已經起身。
他很興奮。
因為每一次要殺死一位真正的強者之前,他都會像抖M一樣,之後會有極致的感覺。
「你快走。」
朝小樹說道。
他讓寧缺快走。
因為他已經自知,自己不可能會這位,號稱知命以下無敵的王景略的對方。
「逃?」
「你以為你們能逃得了嗎?」
王景略不急。
他就像貓捉老鼠一樣。
且居高臨下的,站在這馬車的車轅之上,讓一切的風雨,都不能近他的身。
神念離體。
他已經同時鎖定了朝小樹與寧缺兩人。
「你快走。」
朝小樹出手了。
他想要為寧缺爭取時間。
只見其已經聚集起了,周圍的所有天地元氣,並讓它們依附在自己的劍上,而後,又斬出了一道離體的,近乎有了半丈以上的劍光。
這劍光破開了雨幕。
說時遲那時快,已經快到了王景略的身前。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這位知命以下的最強者,他卻滿不在乎,而且還僅僅只是揮了揮手以後。
他的念力已經化成了一堵牆。
「砰。」
朝小樹已經被自己的這一道劍光給震飛了。
而且還在半空之中,就已經吐出了好大一口血來。
「殺。」
寧缺也到了。
他在邊疆之時,就善于逮住時機。
此時又豈能錯過?
所以,他也被震飛了。
「小小螻蟻,也敢撼天?」
「你一個凡人,連修行之門都沒有入。」
「你知道嗎?」
「你連被我殺死的資格,你都沒有」
王景略贏了。
所以,他可以盡情的取笑兩人。
因為這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可惜啊!
唉。
而也就在此時
「砰。」
他也同樣被震的飛起了。
以街道為基,以雨水為墨,以這春風亭為畫軸,以這夜色為幕,威力鋪天蓋地,且吹古拉朽。
「啊!」
「這是一道井字訣。」
王景略已經被嚇壞了。
「不」
「不可能。」
「這里怎麼會有神符師呢?」
要知道。
這里可是大唐大都。
而大唐帝都,也是從來都沒有知命境以上的人,敢于在這里隨意出手。
而且,又更何況,他也只不過是奉了王爺的命令,來這里殺兩個小小的且無足輕重的混混而已,又哪里得罪了哪一位過路的神符師?
「哎呦。」
「你不要過來。」
他已經慌了。
而且也很害怕。
也寧願收回剛才那吹牛逼的話。
可是也很顯然,沒有人搭理他,因為他又已經被吊了起來,成一個大字型的被倒掛在了半空之中,有雨水,也就像是一條條鞭子一樣,在狠狠的抽打著他,且抽打著他哇哇直叫。
「哈哈哈哈」
「被打臉了吧?」
「這王景略也真有意思。」
李長生看的可樂了。
而他身邊的莫山山卻不盡然。
因為她是書痴。
她愛書。
也同樣愛符。
而且作為一名符師,她也同樣只一眼,就已經看了出來,這是一道井子符,而且還是要完整的,是有著天地之力加持的,被人所凌空畫出來的井字符。
受益匪淺啊!
她很震驚。
這是怎麼做到的?
因為要知道,即便是以她的修為,有著上好的筆墨紙硯在手,也不一定能夠做到,像這樣,在雨夜里面,以如此簡單的方式,勾畫出一道如此完整的井字符出來。
「此人,好深厚的修為,而且,也必是真正的神符師。」
她抿著嘴,以堅定的語氣說。
只是李長生卻笑了。
「不錯。」
「那你再來猜猜他是誰。」
只見其扭頭過來,而後,又沖著莫山山眨了眨眼楮。
「你是想考我嗎?」
莫山山她也同樣笑了。
而且這一次,也同樣笑的很真誠。
「在這唐國之中,以書院為首,畢竟,這里是屬于夫子的道場。」
「可是也並不是沒有人修行神符之道的,而且據我所知,這大唐的帝都,也正好就有一位很擅長制符的大師,他叫做顏瑟大師,而且這里的昊天道南門的掌門真人。」
她轉過頭來。
看著李長生。
那水汪汪的大眼楮里,就仿佛像是在說︰你趕緊夸我吧,夸我吧,我猜的肯定是對了。
「啊哈哈哈哈」
「不錯,冰菓,你答對了。」
「只是,沒有獎哦。」
李長生已經哈哈大笑。
只見其已經扭過了頭去。
「好了。」
「這戲也看了,這神符符之道,也已經見識過了。」
「喔,好累,咱們也該回去睡覺了。」
「本王十三,明天要去見真十三,而你這位山山,明天也該去見一見,那一位真正的桑桑了。」
「哈哈哈哈」
「我保證會很好玩。」
夜色,已終于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