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還沒來得及去作惡，就被顧誠抓住了，提溜著脖子把她帶進屋里。
「她說沒有副作用。」夏小滿美滋滋的，用肩膀撞了撞他，「老顧，你還是擔心我的嘛。」
顧誠沒有出聲，只是看著莉莉絲。
莉莉絲目光游移。
「女巫……讓我猜猜。」顧誠手指輕敲著桌子，緩緩開口道︰「你們所謂的魔法，變出一本書，或者一根魔法棒，其實就是把常人看不見的東西顯形給人看，對不對？」
莉莉絲吃驚抬頭。
「被我猜中了？」顧誠看著她的反應問。
「不全是。」
「那一部分是了，小戲法。」
「是偉大的魔法！」
「嗯，偉大的魔法，水晶球是怎麼實現預測未來的？」
莉莉絲不說話。
「咒語是什麼？說給我听听？」
「……」
「魔法藥劑的材料列一下。」
「……」
不管顧誠怎麼問，莉莉絲都不出聲了，女巫的東西只能女巫擁有，她不可能告訴顧誠。
即使他學不會也不能說，萬一世界上還有和她一樣隱藏在人類里的女巫，被這家伙在網上發貼子騙出來，她就是罪人，女巫的罪人。
幾率不大，也要以防萬一。
顧誠沒有為難她，捏捏爪子放她走了。
莉莉絲跳出去之前還要放個狠話，嘰里咕嚕念了一通咒語，貓爪子指向顧誠道︰「變豬！」
夏小滿驚訝地扭頭，準備看顧誠變成一只豬。
被女巫詛咒了之後，好像需要人親親才能變回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是變成一只大野豬……夏小滿認真想了一下，那還是算了，她下不了嘴，讓陳華來幫忙。
顧誠只是坐在那里，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口的莉莉絲。
空氣靜了一會兒。
「算了，你也挺可憐的，還是不變了。」莉莉絲改口道，然後躍出窗戶。
「是變不成吧。」
夏小滿噓了一聲，白期待了。
「你知道她的魔法是怎麼回事了？」她回頭問道。
「一部分吧。」
「哪一部分？」
「憑空變出一些東西，其實不是憑空制造出來的，不然女巫們早就變出來宇宙飛船去遨游太空了。」
「……」
夏小滿還真沒想到這層，魔法可以變一些東西出來，可是誰會想到去變宇宙飛船？變點瓶瓶罐罐，水缸木柴頂天了。
「教會說黑貓是女巫的化身，地獄的使者，從某個角度來說沒錯，女巫是地獄使者，她們可以溝通死靈的世界。」
「唔……什麼意思？」夏小滿一臉迷惑。
「比如她拿走了你這個破紙人，然後去陳華他們面前念一套咒語，在他們看來，就是憑空變出了紙人。」顧誠拿著紙人捏了捏，把紙人的頭揪下來了。
怪不得莉莉絲從前不用魔法對付他，因為這種把戲對他沒什麼用。
「噢！讓我在老陳他們眼里顯形也是這樣的！」
夏小滿恍然大悟。
她學著莉莉絲的模樣嘰里咕嚕念了一通，伸手指向顧誠︰「變狗！」
然後被顧誠敲了一下額頭。
「哎，老顧，你還是擔心我的嘛，這叫什麼？口嫌體正。」
夏小滿撞了撞他，「把我的小帥哥揪壞了，賠我一個！」
「……」
顧誠看了看手上的紙人，吐口唾沫把它粘在一起，「給。」
「好惡心。」夏小滿嫌棄道。
她用兩根手指把紙人接過來，忽然道︰「要是把你的口水拿去醫院化驗，會驗出什麼？」
「什麼也驗不出來。」
「普通的人類口水？總有dna的。」
「你可以去試試。」顧誠道。
「看來你早就試過了。」夏小滿猜測道，甚至可能連陳華他們都試過。
顧誠沒說話，其實他曾經混進過醫院，當上了副主任。
夏小滿心情很好，坐到冰箱上，一雙小腳晃來晃去，手上纏著發梢繞來繞去。
顧誠本來想去冰箱拿個雞蛋下碗面當宵夜，看到她在那兒便取消了打算。
應該是故意的。
「是不是想吃東西了？」夏小滿問，證實了她確實是故意的。
顧誠想了想，自己想吃東西之前，有時會先模模肚子，確定肚子里沒什麼東西，被她注意到了。
「嗯？不吃了？」
見到顧誠轉身回房，夏小滿從冰箱上跳下來。
「不要和那只貓去嚇老陳。」顧誠說了一聲關上門了。
夏小滿得意地笑，然後溜出去找莉莉絲，在黑山窗戶前找到了這只黑貓，「我幫你報仇了！」
「喵？」
「老鬼想吃東西，在我機智的阻撓下，他餓著肚子去睡覺了。」
她講了一下，接著又問莉莉絲︰「有沒有辦法讓我在這世界上待得時間長點？」
「轉生啊喵，我送你？」莉莉絲問。
「不要！」
夏小滿往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不？」莉莉絲看著她，「這樣就可以擺月兌老鬼了，我最多被他打一頓，放心吧。」
「……」
夏小滿感動了一下，這女巫能處。
「我只想多在世界上待一段時間。」
「嗯？」
「我不想擺月兌他，事實上，我找了他很多年。」
「你找老鬼？」莉莉絲吃驚。
「人類很奇怪吧？」夏小滿問。
「太奇怪了，人類真的很不聰明。」女巫想不通這只鬼為什麼要找老鬼，想想都覺得可怕。
「滿打滿算幾十年的生命，太短暫了，比不上你們。」
夏小滿笑道，「也沒你們聰明。」
她看了黑山的窗子一眼，里面黑山好像在抱著什麼東西躺在床上。
莉莉絲知道那是黑山的錢，這貨抱著不撒手，覺也不睡，就等著明天買手機。
找不到機會去騙黑山攢的錢，她只好放棄，簡單幾個跳躍，黑貓趴在了屋頂上，沐浴月光。
即使知道月亮上面坑坑窪窪，只是反射太陽光，沒有任何神秘力量，她也仍然不願拋棄這個習慣。
月光會賜予女巫力量。
「你當初為什麼來東方？」夏小滿飄在一旁問。
「為什麼來啊……」莉莉絲重復著這句話，想了一會兒道︰「好像那時候听說這里有個和尚，說眾生平等，普度眾生什麼的。」
「佛祖？」夏小滿愣了一下。
黑貓側了一下頭，眼楮在黑暗里閃著光，思索道︰「不知道，就是听說的。」
「然後呢？」
「于是我就過來看看，然後發現沒有這麼個人，東方也沒有什麼平等，哪里都一樣。」莉莉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