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磊是後面來的，根本不知道店里的東西全靠從油坊拉過的菜籽油。
他很興奮，很開心，覺得自己以後能當大師傅，終于可以好好報答顧謹謠了。
對面，冷冷清清的生意讓衛廣有些懷疑自己的眼楮。
從他手上出去的東西怎麼可能差，可那些人卻去了鄉客居, 到底什麼情況？
跟衛廣合作，顧柳鶯一度看到了曙光。
他們新推出的三樣小吃價格實惠，除了涼面，另兩樣拿在手里就能吃，還不用在店子里面坐。
開了幾天，兩人已經嘗到甜頭開始小賺了。
可是現在……
顧柳鶯問，「師父, 現在怎麼辦？」
衛廣︰「一**商。放心, 今天第一天他們做活動, 那些人貪便宜被吸引過去也不奇怪。等明天再看，東西沒我們這邊的好，肯定就回來了。」
衛廣還是挺自信的，顧柳鶯卻是放心不下。
要是以前，她的想法跟衛廣差不多，但是現在，她心慌了，對上顧謹謠總感覺沒啥好事。
這一天，一調香的生意又回到了從前。
隔天，顧柳鶯早早地又來開門，兩人將生意搗鼓起來，以為那些人會回流，結果並沒有。
鄉客居已經沒有再做活動了, 但是客流還是那麼多。
那些人完全不受活動影響，想吃什麼照樣買。
衛廣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聞著對面飄過來的油香發怔。
不遠處，有只麻雀飛了過來，左右看了眼, 見沒人發現自己，飛到面糊桶上，開始去啄桶里的面糊糊。
顧柳鶯見狀，趕緊拿了個木蓋子將面糊桶蓋上。
看見衛廣像一尊泥塑一樣坐在門口一動不動，她癟了下嘴說︰「師父，不如你教我做點東西吧。」
衛廣回神抹了一把臉，他哪有心情教手藝，對顧柳鶯使了個眼色，兩人進屋里去了。
他說︰「找個人去買點東西過來，我倒要看看那個小毛孩子做的能有多好吃。」
衛廣不信。
衛廣不服氣。
他是大廚，是江城大飯店的招牌名廚，二十幾年來不知做了多少菜，教了多少徒弟，怎麼可能連個小孩兒都比不過。
顧柳鶯很快就找了個鎮上的熟人去幫忙買東西了。
那人買好東西，從後門給他們遞過來了。
涼面不好帶，只有一串糖油果子跟一個雞蛋餅。
兩樣東西都用油紙包著。
衛廣看了眼，跟他做的相差不大，甚至還沒他做的色澤好看。
這種東西還能跟他搶客？
他再次確認了一下，「他們的價格跟我們這邊一樣？」
婦人點頭︰「對啊。不信你可以過去問問啊！」
幫個忙，搞得好像她收了錢似的。
顧柳鶯趕緊在兩人之間打圓場，送走那個婦人，衛廣有些嫌棄地拿了個糖油果子嘗了口。
東西看著很普通，但是一入口，他怔住了。
不敢相信，表面看著普通，味道卻出奇的好。
衛廣開啟了吃貨模式，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將那個油果子吃光。
顧柳鶯看著直皺眉，然後她也拿了一個油果子來嘗。
一份油果子只有四個，兩人一下子就吃完了。
看見那個雞蛋煎餅，兩人再也沒辦法繼續吃下去了。
他們是要探視對面的商業秘密，而是品嘗美食的啊。
顧柳鶯說︰「師父，你有什麼看法？」
衛廣︰「對面的店子里，肯定有秘密。」
顧柳鶯︰「我也覺得是。」
從顧謹謠的米花糖，再到後面的面條，以及今天的糖油果子，顧柳鶯覺得不對勁，一個人的手藝好，但不可能樣樣東西都能做到極致。
顧謹謠肯定有秘密，或者說她手里有秘方，更有可能，她手里握著金手指。
就好像自己的女主光環，顧謹謠說不準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個秘密，就是她成功的關鍵。
顧柳鶯覺得自己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衛廣說︰「對面肯定有什麼秘方，調味品，或是什麼增香劑。」
衛廣的思緒有限，能想到的就是這麼多。
顧柳鶯自然也沒辦法將自己的想法跟他分享。
她說︰「師父，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再這樣下去，他們就要關門了。
現在他們趕集日請著人，這個店子每月還有五塊的房租，這些都是錢啊，再也不是以前有多少賺多少的狀態了。
衛廣模著下巴，小眼楮滴溜轉，不停地想怎麼將對面的秘方弄過來。
也就在這時，有人進來了。
衛廣還以為是客人，轉頭一瞧，眉頭皺成了一團。
來的不是客人，而是債主。
「衛廣啊，生意還好吧？錢你湊上了沒？家里還等著用呢。」
來人是衛廣在界邊村的表叔公林高明，他過來問衛廣要錢，要衛新那個傻子這大半年來的生活費。
當初衛家倆口子被抓，衛新就是他們家給洗衣送飯，直到現在也是。
那時衛廣就說了，兒子那份地給他們家種，每個月再給十塊錢，讓將衛新照顧一下。
一個傻兒，可憐是可憐，但也是個麻煩事。
林高明本來不想接，後面不停地被衛廣忽悠，加之衛廣就判了八個月，想著他可能東山再起，就同意了。
後面衛廣出獄，人消失了，也沒回來找他們，林家人大呼不妙，還以為衛廣丟下傻兒跑掉了。
結果還好，沒過多久衛廣又回來了，還跟人在鎮上做起了生意。
一調香重新開門的當天，界邊村有趕集看見衛廣，就回去跟林高明說了。
林高明第二天就找過來了。
他來問衛廣要錢，當初說好的，一個月十塊。
現在都快十個月了，剛好一百塊。
第一次來，衛廣說自己剛出來，還得想點辦法去賺，將這人打發了。
結果這才幾天，又來了。
衛廣很不高興，但不得不露出笑臉，對他說︰「叔公，這才幾天，看你老急成啥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跑路呢。」
衛廣還是挺會跟人周旋的。
林光明一听口氣就軟了一些，不過錢還是要的，不然他也不會專程跑過來了。
衛廣現在根本沒錢，要不是跟顧柳鶯合伙，他連吃住的地方都沒有。
不過這些事他不會跟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