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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可能有人跟在自己身後,顧謹謠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如果是歹人想要做點什麼,她不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顧謹謠也顧不得什麼路滑坑多,蹬車的速度立馬加快了。

只不過不管她怎麼努力,身後的動靜還是沒有消失,還隱隱有湊近的趨勢。

是誰?

慌忙中,顧謹謠回頭去看了一眼。

看慣了前面的燈光,再猛然回頭去看那漆黑的夜,眼楮根本沒有適應過來。

入目黑乎乎一片,她只看到一個晃動的黑影。

不看還不知道,現在,她發現那個影子已經離她不遠了,再這樣下去早晚都會給追上。

「你是誰?」

顧謹謠大著膽子吼了一句。

身後的黑影未答,仍然向她逼近。

顧謹謠越來越慌,想大聲叫救命,可下一刻洋車子卡進地邊的排水溝,她整個人直接撲了下去。

「啊!」

顧謹謠根本沒有防備,直接掉進排水溝里,臉著地,頭都差點摔暈了。

可是現在她根本就顧不了這麼多。

她強撐著昏頭轉向的腦袋想爬起來,可是手上怎麼也使不上勁。

而且這處排水溝很高,她趴在下面根本看不到路面上的情景。

「救命,救命啊!」

起不來,顧謹謠只能扯開嗓子叫救命,看還有沒有一線生機。

她連著叫了好幾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跟在她後面那個人有顧慮,並沒有第一時間追過來。

也就是這一會的空檔,顧謹謠感覺自己的力氣恢復了一些。

她撐著地面慢慢爬了起來,結果就見到不遠處有個高大的人影極速向這邊移動。

「救命啊!」

原來那人並沒有放棄她。

顧謹謠也不知道哪里暴發出的力氣,一把提起溝里的車子,呼啦一聲使了勁地踩。

只是,方向不對,她怎麼走反了,又開始往鎮上跑了!

而且剛開始那人明明是從鎮上跟過來的,怎麼現在又從另一邊追過來了呢。

疑惑中,身後的人近了,然後顧謹謠听見……

「謹謠!是我。」

是紀邵北的聲音。

顧謹謠愣住了,猛一捏剎車整個人又開始往前沖。

只不過這次她沒有摔下去,而是撞入一個沾染著寒霜的懷抱。

真的是紀邵北!

顧謹謠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紹北,剛剛有人跟著我。」

她就說怎麼方向不對了,剛剛跟著她的歹人是從鎮上出來的,而紀邵北是從村子里出來的,兩個相反的方向。

也就是說她沒有看錯,就是有人跟著她,只是紀邵北找過來了,那人又走了。

「是誰?」感覺到懷里的人害怕,紀邵北將她擁著死死的。

顧謹謠︰「我不知道,看不清。」

不光沒有看清楚臉,連身形都沒看清,只知道是個男人。

紀邵北︰「我過去看看。」

說完紀邵北就要去前面看情況,給顧謹謠拉住了。

「算了,天這麼黑人難找,我們先回去吧。」

顧謹謠現在根本不敢一個人待著,況且他們在明對方在暗,要是遭人暗算了可就麻煩了。

紀邵北又將她擁住,親了親女人額頭給她壓驚。

他說︰「那好,明天一早我再過來看情況。」

紀邵北將顧謹謠的車子綁在車頭上,讓她坐在後面,要帶她回去。

嚇了這一下,顧謹謠也是沒力氣再騎車了,坐在後面抱緊了男人的腰。

路上她問,「你怎麼回來了?」

專程發了個電報,她還以為這星期他不回來了。

紀邵北︰「提前將事情辦完了,回來得有點晚。知道你在鎮上幫工,就借了小鋼的車子過來接你。」

紀邵北沒說,其實听到顧謹謠去了陸家幫廚心里還不得勁,只是他明白這是她的工作,無關其他。

顧謹謠︰「還好你來了,不然今晚還不知道怎麼的。」

提到這事紀邵北忍不住責備,「這麼晚回來怎麼不讓個相熟的人送你。」

要是他沒有過來……

紀邵北都不敢想。

顧謹謠也是後悔,本來臨走的時候郭保根想送她的。

只是她想到自己騎著車子,也不想麻煩別人,就沒讓。

「以後不會了。」

別說要人送,晚上都不敢隨便出門了。

紀邵北的車子騎得快,沒一會兩人就進了村子。

現在的時間還不算晚,紀蘭跟孩子們都還沒有睡。

顧謹謠也不敢將遇上歹人的事說出來讓他們擔心,只道在路上摔了一跤,所以將衣裳弄髒了。

紀蘭知道她今晚要回,已經在鍋里燒好了熱水。

等顧謹謠將自己捯飭干淨出來,家里別的人都睡下了,只有紀邵北坐在灶房里等她。

「好些了嗎?」他問。

顧謹謠點頭,洗了個熱水澡她感覺舒服多了。

紀邵北上前,又將人擁在懷中,然後深深嘆了一口氣。

她沒事了,他還在後怕。

顧謹謠擁住男人的脖子,在臉上親了一口。

「別擔心了,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嗯。」

紀邵北托著她的後腦,附身吻了上去。

豐裕鎮。

陸榛是從後門回來的,肩膀上還扛著他的洋車子。

陸家後門不遠處就是為了這次喜宴臨時搭建的廚房,此時廚子已經走掉了,只有幾個請來幫忙的媳婦在燒水洗碗。

她們看見陸榛都有點奇怪。

今天這麼大的喜事,新官不是應該在堂屋里表演節目嗎,怎麼還跑出去了。

這出去就出去吧,洋車子怎麼是扛回來的,而不是騎回來。

陸榛見幾人詫異地盯著他看,笑著解釋道︰「送人呢,車給騎壞了。」

原來這樣,大家沒將這事放在心上,還打趣他,讓多陪陪新媳婦,別到表演節目的時候就躲出去了。

陸榛靦腆地笑了笑,進門將車子放好,去灶房打了一盆刺人的冷水,洗了把臉。

冷水讓他的毛孔急速收縮,陸榛一個激靈,總算是冷靜了一些。

沒錯,跟在顧謹謠後面的人就是他。

晚上吃完飯,他就被人拉到堂屋里,大家先是唱歌,後面就讓他跟顧柳鶯表演,同吃一顆糖,一起去咬吊著的隻果什麼的。

這種親密的行為跟不喜歡的人做,他只覺得煩,只覺得惡心,借故出去抽了一根煙,剛好看見顧謹謠準備回去。

陸榛也說不出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地,就那麼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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