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中,最不缺的就是馬。
不管是不是騎兵,都能配上一匹馬。還有很多馱馬,負責駝運糧食。
曹沖正在前往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也是距離最遠的一處羌族部落。
這種大部隊行進,根本無法隱藏行蹤,他們更是巴不得所有羌人都知道他們來了!
北地的強風吹開孫尚香的嚴肅, 她終于感覺到了自由的氣息。
斥候快馬回報︰「報,前方即將抵達目的地火狼部落!他們拒絕投降,圍起柵欄,準備抵抗!」
「很好!投降的話,我可看不起他們!」
曹沖笑著說道,然後吩咐道︰「通知魏延將軍指揮戰斗吧,不用向我報告, 戰場上的一切他做主。」
此時曹沖身邊有100名護衛,還有100名陷陣營士兵負責守衛, 他帶來的弓弩手則由夏侯尚指揮參與戰斗。
戰斗很快開始,手持大盾的陷陣營士兵,走在最前方。敵人是游牧民族,箭術了得,而且不乏一些可以遠射的好手。
第二排則是弓弩手,他們負責第一輪遠程火力壓制。這百余名士兵身強體壯,手持一架兩倍于正常大小的弩機,正是改良後的馬鈞連弩。
後面則是數百陷陣營主力,虎豹騎護衛兩側,主要負責從側翼殺入敵陣。
孫尚香的心跳開始加速,她忍不住說道︰「我軍人數並不佔優勢,是不是應該讓你的親衛,也參與戰斗。」
曹沖盯著戰場,平靜的說道︰「不必!忘了問了,你是第一次上戰場?」
孫尚香語氣中充滿了不滿, 「是又怎麼樣?我見過斬殺俘虜,見過死人!」
呂玲綺嘴角微微勾起, 她想起了小主公第一次上戰場的情形。
戰斗很快開始, 羌人哪有什麼戰陣,他們的戰法很簡單,先齊射再沖鋒。如果敵人過于強大,就繞到側翼甚至後方,穿插射擊進攻。
連弩的射程在這方面是吃虧的,甚至有數名連弩手,不幸被流矢射中,受了輕傷。
火狼部首領于火,冷哼道︰「這群漢人不過是鎧甲精良一點罷了,還敢讓我們投降!」
殺光他們,搶了他們的鎧甲,那部落又能更上一層樓了!至于什麼屠殺過漢人村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甚至那時候他還不是首領,而是負責那次劫掠的頭目。
一名部落長老,擔憂的說道︰「首領,你看他們隊形整齊,鎧甲和武器一看就是高級貨,要不我們先認慫,然後請求馬超將軍調停吧!」
「不必!殺光他們,只需要分給馬將軍一點點就好了!」
就在這時,奇怪的震動聲響起,一排弩箭很快射出。
瞬息後,又是奇怪的震動聲響起,又一排弩箭射出。
沖在最前面的羌人騎兵倒下大半,夏侯尚大聲命令道︰「停!」
這支連弩部停在原地,半蹲身體,開始裝弩箭。
陷陣營士兵則依然在前進,很快就越過他們,沖向敵人。
連弩小隊,裝完弩箭後,就會變成後軍,負責支援。
于火怒氣上涌,憤怒的吼道︰「沖,給我殺光他們!」
如果說弓弩手射殺不能夠體現戰爭的殘酷,那陌刀的砍殺就是極致的震撼!
人馬俱碎,鮮血橫流,慘叫聲震天!
孫尚香興奮的表情消失了,不多時她臉色蒼白,突然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整個人好像也失去了力氣,搖晃著似乎要跌下馬去!
就在這時,一雙手扶住了她的肩頭。
孫尚香側頭看去,居然是呂玲綺,而不是她的貼身侍衛。
呂玲綺低聲說道︰「孫姑娘,你沒事吧?」同時已經遞過去了自己水壺。
孫尚香灌了兩口水,有著那強而有力的手臂支撐,她終于恢復了一些精神,這時她才看向自己的周圍。
她的那些護衛有些也開始哇哇大吐,有些則是愣愣的盯著戰場,而那個小自己四歲的男人,一眨不眨的盯著戰場,好像正看得津津有味。
她面帶苦澀,「真正的戰爭居然這麼可怕,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呂玲綺低聲說道︰「你不知道,主公第一次看到殺人時……第一次看到死人時……」
「真的?」
「嗯,沒有人天生勇敢,習慣了就好!」
片刻後,孫尚香才說道︰「謝謝你,呂姑娘,我沒事了,是我小看了戰爭。」
呂玲綺收回手臂,「叫我玲綺就好了。」
她一夾馬月復,上前一步來到曹沖身邊。
曹沖突然開口說道︰「我希望我的後輩從沒有見過戰爭!」
「啊?」
「對了,我也希望我們的孩子沒有見過戰爭。」
「主公瞎說什麼……」
呂玲綺臉上瞬間浮現羞紅,她明知道周圍沒有人听見,但還是忍不住看向周圍。
戰爭結束的很快,這種程度的戰斗,已經無法給陷陣營和虎豹騎帶來壓力。
火狼部首領于火被抓住,同時投降的還有數千人。
跪在地上的于火,大聲喊道︰「大人,我願意投降,我會打仗能干活,只要你不殺我,讓我干什麼都行。」
曹沖面容和善,語氣平和,「曾經有一次,你的部落屠殺過一支漢民村落,將那次參與的人都找出來。」
于火眼中又升起了生的希望,「好的!好的!」他哪記得都有誰了,過去那麼久的事,這位大人也不可能去查證!
很快,十余名「罪犯」被帶到隊伍的最前面。
曹沖提高音量︰「情況特殊,就地審判,火狼部首領于火,和其部落成員曾經……」
于火大聲狡辯道︰「我沒有!」
然後下一刻,他就被一拳打碎了下巴,再也說不出來話了。
曹沖的聲音遠遠的回蕩著……
「現判處死刑,斬下頭顱,掛在長安城頭七日。」
……人頭落地,一場戰斗結束。
大軍扎營。
孫尚香坐在大石頭上,默默無語,她的月復中,還在翻江倒海……晚飯就別說,一點吃不下去。
跟隨而來的十多名最「凶悍」的護衛,圍在周圍,正在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那個……說出來有些丟人,但我今天真的被嚇壞了!」
另一名年紀稍大的護衛嘆了口氣,「沒什麼丟人的,我們都嚇到了,不是麼!我曾經跟隨軍隊去平定山越叛亂,可從未見過有人能將人和馬同時劈碎,而且還不是一個人能做到,讓我和這樣的軍隊戰斗,我沒有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