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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天命在我!

「娘的,項家人怎麼都這麼強」

陳淵那小子的實力和天賦,陸乘風基本上是心知肚明的,知道其不凡,還特意給了點機緣和指點。

但他真的沒有想到,就是打了個盹的功夫。

這小子已經快陽神了!

就算是不顧根基的嗑藥,也沒有這麼快的吧?

而陳淵的恐怖速度,也讓他想到了那個橫壓天下的身影。

那家伙自弱小崛起,也不過十余年的時間而已。

總不能

真的天命在項吧?

陸乘風心里的話葉向南不清楚,但他在听到陸乘風的一句粗口時,還是忍不住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他算是師尊自小指點長大的,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如此失態。

就算是前楚覆滅,司馬家繼位的時候,他也只是說了一句︰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而後又說了一句︰

「司馬家國運至多三百年,天下將會在此大亂。」

可以說,自己這個師尊是他年輕時的目標,畢竟是跟楚太祖那位強人爭過天下的存在,雖然被打服了,可誰能說他廢?

多少仙人妖神喋血楚太祖之手,能活著,已經是象征了。

結果現在,師尊卻因為一個陳淵,罕見的失了態。

如何能不讓他驚奇?

「向南。」

「弟子在。」

「為師告戒你一句話。」

「是。」

「這姓陳的小子不簡單,以後,要麼你就別跟他結怨,徹底打好關系,要麼就結怨之後,即便是拼著把自己根基打廢了,也得送他上路,不然再相見,你就得死。」

「師尊言重了。」

葉向南輕笑一聲,穩居天下第二上百年的時間,他也是有些心氣兒的,甚至,要不是不適合動手,他都想跟那個所謂的楚三太子打一場。

「別覺得為師是在嚇唬你,當年我就是這麼被打服的。」

葉向南︰「」

他覺得師尊有點高看陳淵了,居然將其比肩楚太祖,但張了張嘴,卻並沒有說出來。

「弟子謹記。」

「這只是告戒,其實為師不希望你們交惡,咱們有共同的敵人,那些人太強了,強到能圍殺了那家伙。

強到了能影響人間幾千年運勢,強到了能讓天地渾濁,規則難覓的地步。強到了能將人間眾生視為棋子。

司馬家只是傀儡,估計是一些人傷勢未愈,特意用司馬家攪渾天下的水,兩百多年前我就告訴過你的。

他們要的是人間大亂,就如同五代十國一樣,所以司馬家立國之初就有隱患,所以,司馬老賊坐在皇位上幾十年就退了。

你真當司馬家不想江山永固,效彷前楚嗎?

呵呵非是不願,而是不能!」

葉向南抬起頭︰

「既然他清楚,為什麼還要如此?」

「因為他也想成為那些人!」

天魔殿,項家,武帝城都在準備之中,而他們也並非全部,只能算是一部分而已。

因為景泰的晉位人皇,整個天下的各方豪雄都被在此刻所調動了起來。

一部分人是不想讓景泰去玷污‘人皇’這個稱謂,但更多的一部分人,其實則是想從中牟利,獲得屬于自己的利益。

自司馬家于兩百多年前篡位立國之後,天下的各方勢力便已經擁有了雄心,憑什麼司馬家可以,而他們不可以?

天命歸晉?

開玩笑!!

雖然司馬家立國了,但很多人其實根本瞧不上司馬家,覺得他家只是走運了而已,身為托孤重臣,卻親手將皇朝送上絕路。

且吃相有點難看。

具體的事情,並沒有流出來,都被司馬家死死的鎖住,但眾所周知的是,司馬家隱秘動手的那一刻,北方草原異動了。

沒有證據,污蔑不了什麼。

可篡位乃是隱秘,怎麼可能北蠻會這麼巧的時候大軍壓境呢?

致使朝廷部分強者無法回援。

除此外,南方的邊軍除了一支陳家軍之外,便無人入京城勤王,而南宮烈更是直接投靠司馬家,獲得高位。

很明顯,這是司馬家早就準備好的。

無需說,司馬家是動了歪心思的,不惜損耗中原之力,也要上位。

自然沒什麼值得人敬佩的。

當然,其實他們也都差不多。

原本在朝廷初立的時候,很多勢力都蠢蠢欲動,結果司馬家一邊壓服部分勢力,一邊許之以利,讓各方勢力最終按捺住了小心思。

但,野心只要有了,那就不可能再被壓下去。

所以,這兩百多年來,原本被前楚壓制的江湖勢力開始抬頭,處處跟司馬家不對付,不在明面上造反。

但就是搞事!

一點一點的蠶食朝廷,增強自身實力。

可以說,從司馬家建立皇朝,向著江湖各大仙門及勢力妥協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座皇朝會在有朝一日崩塌。

很多人都在推波助瀾,也在暗中積蓄。

雖然比很多人預料的早了太多太多。

是的,其實很多勢力都沒有想著現在就造反的,他們覺得司馬家還能再撐個幾十年,只可惜,天不遂人願。

先是道神宮大鬧京城,致使皇家威嚴喪盡。

讓很多人意識到,司馬家其實也就那樣。

連一個道神宮都留不下,談什麼坐穩天下?

很多人覺得梁山之戰是天下大亂的起始點,是推動最大的一次,但實際上,在明眼人看來,自道神宮大鬧京城全身而退,且朝廷還奈何不得道神宮的時候,司馬家的滅亡就已經開始加速了!

北蠻七十萬大軍入境,北涼王攜軍三十萬共赴國難,借助武當山和涼州江湖的力量打了個兩敗俱傷。

朝廷卻在坐山觀虎斗。

更是讓人徹底看清了司馬家的心胸。

連容人之量都沒有,寧予外賊,不予家臣,甚至刻意削弱,這樣的人,也沒有資格做上中原皇朝之主。

但凡你的吃相別那麼難看,很多人包括一些軍將官員,也不會說什麼。

真的太難看了!

在各方勢力暗中推動之下,朝廷直接在北方喪失了人心。

這是推動如今天下大勢的第二步。

凡事就怕比較。

很多強者都是從前楚活到現在的,對于前楚很多人雖然也曾 下刀子,暗中蠶食,但對于項家人的心胸是真的佩服。

楚太祖太過久遠不談,五百年的伐妖之戰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

那時候大楚歷數百年之余烈,達到了真正的巔峰,幾大仙門助陣,稱得上是橫壓天下,就算是西域靈山也不敢跟朝廷對著干。

但武帝直接下了一個決定,趁著皇朝鼎盛,悍然對南疆妖族動手,硬生生打垮了妖族五百年不敢北望。

這是一個節點,項家由此一戰由盛轉衰。

直至數百年後滅亡。

可即便是在滅亡的時候,項家在南北兩邊的邊境的部分實力,也沒有回援過。

這或許不是決定性的力量,可其心性一看便知。

試問,司馬家有這樣的魄力和心胸嗎?

所以,陳淵才會覺得,立國之初的大晉,就已經開始走向了滅亡的方向。

梁山一戰,驚天動地。

連司馬家的仙人手段都奈何不得梁山,這樣的朝廷怎麼會讓人不心生貪婪?

這是天下各方雲動的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不過旬月時間,蜀山再動。

蟄伏了五百年的妖族再度露出了獠牙,只不過被蜀山硬生生打退了,而這,也稱得上是里程碑式的一戰。

蜀山、道神宮、碧游宮、三大勢力暗中疑似結盟,已經赤果果的展現出了自己的野心,那些人更是有些忍耐不住。

偏偏

就在這個時候,朝廷親自推了一把,想要祭天,成為人皇!

這一下,各方勢力再也按耐不住了。

很多人都清楚,只要將祭天給攪黃了,那就是天下大亂的開端!

下一個定鼎中原的人,也將出現。

在種種事件的推動之下,天下萬民已經對朝廷失去了信心,也不想跟著這樣的朝廷繼續賣命。

不止是江湖在準備,其實官場上面也在準備。

朝廷收攏勢力,退守中原四州的事情瞞不過有心人,調離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人,那他們剩下的那些人呢?

當炮灰嗎?

很多人不甘心!

州牧、偏將、都尉、乃至是朝廷最為忠心的各級巡天使,其實也都在暗中的勾結各種勢力,這也是陳淵輕輕松松收服了不少人心的原因之一。

可以說,在景泰宣稱祭天晉位人皇的那一刻起,所有的野心家都開始在準備了!

但,這些反應,景泰會料不到嗎?

神京城,後宮。

春華宮內。

楊貴妃端正的跪坐在上首位置,下面左右兩方則是四皇子司馬恪,以及長公主平陽,而他們這些人的臉上無一例外,都沒有一絲喜色。

確切的說,不止是春華宮內,整個後宮,乃至整個皇宮都是如此。

江湖上暗流涌動,不,確切的說是明流涌動,很多人很多勢力都在對皇帝的祭天一事,口誅筆伐。

朝中文人有硬氣者,直接上書,但結果要麼抄家流放,要麼就是官階被廢。

幾十萬京城禁軍,萬余巡天衛,牢牢的鎮壓著一切不臣之心。

天要變了!

而一旦變天,首當其沖的就是他們這些皇族子弟,後宮妃嬪。

楊貴妃心中不安,想要找一個依靠,但那人不在京城,且也沒有被密詔會京,依然還在南方做官。

而這,其實也已經表明了一些事情。

陳淵也想反!

而將寶壓在他身上的楊貴妃母子,怎能安心?

司馬恪甚至這幾日都在做噩夢,生怕陳淵揭竿而起,而跟他關系密切的自己,也會被直接打為廢人。

楊環玉也會被賜下三尺白綾,一杯鴆酒。

「恪兒,他那邊回信了嗎?」

楊貴妃深吸了一口氣,強行保持著鎮定開口問道。

司馬恪確實身軀僵了一下,緩緩搖頭。

「母妃,別白費心思了,陳淵本就是個有野心的家伙,之前父皇賜婚,更是將矛盾激化,他」平陽公主話未說盡,但意思已經表明。

她一直都在關注章府的二小姐,自從前幾日發現她莫名沒了蹤跡之後就知道陳淵日後想要做什麼了。

不過她沒有去檢舉。

一個是沒有必要,朝廷上下知道此事的不在少數,但因為章彥通的原因,沒人去查,也沒人敢說。

皇帝或許也不在意。

另一個,則是她也不想舉報。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

楊貴妃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更加的焦躁不安,沉默了許久,目光轉向了一向很有主意的平陽問道︰

「平陽,現在咱們該怎麼做?」

就算是她對陳淵頗為傾心,更是有入道之交,可在這種時節之下也清楚,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他不會也不可能逃去蜀州。

「靜觀其變吧。」

平陽公主輕聲道。

她有些心計,也有些手段,但這些跟天下大勢比起來,差的太遠。

就她那點力量,連一個化陽真人都沒有,用什麼掌控局勢?

「皇姐,真的沒有他法了嗎?還有兩日,可就是祭祖了。」司馬恪忍不住說道。

「皇弟,你也太高看我了,中原大亂,能上桌的勢力至少都是一位真君,我拿什麼去攪動風雲?你們與其暗自揣測,不如就放下心來,要麼父皇成功,朝廷再定中原,要麼就是大亂一起,吾等或囚或死。」

「沒有什麼其他辦法嗎?」

「有。」

「什麼?」

司馬恪和楊貴妃均是眼中一亮。

「兩日之後,陳淵大鬧祭天,死于父皇手中,且父皇成功晉位人皇,如此,咱們一家可保平安。亦或者,陳淵威壓天下,你們之間的那點關系,也可保命。」

平陽公主瞥了一眼母妃澹澹道。

楊貴妃臉色下意識的低頭,不知道自己和陳淵的那點事兒,是怎麼被平陽所得知的,實在是有點

刺激!

「開開什麼玩笑。」

司馬恪苦笑了兩聲。

他承認自己這個假父有點手段和天賦,但怎麼可能能夠威壓天下?

「據傳陳淵修為不過煉神而已,怎麼可能敢來京城呢?」楊貴妃輕咳兩聲,根本沒有提陳淵能不能威壓天下。

很明顯,她也不相信自己的這位道友。

「他實力不知如何,但兩日之後的祭天大典,他是一定回來的,且還會鬧出不少動靜。」

「如何能夠篤定?」

「靜看即可。」

平陽公主略顯神秘的笑了笑,腦海中卻想起了雙河觀中的那個女人,她雖然不是陳淵的女人,卻是姜河的女人。

以他們之間的關系,勢必會來!

平陽公主敢完全篤定!

「皇姐既然如此篤定,為何不去稟報父皇?」

司馬恪開口道。

「現在我告訴你了,你去吧。」

「我」

司馬恪語氣一窒,想去,但想了想陳淵的面孔又壓制住了。

沒必要,也不想去。

「哎,這天下,就不能安穩幾年嗎」

見自己最有見識的女兒都如此說,楊貴妃也只能輕嘆一聲。

再有幾年,指不定恪兒就在陳淵的幫助下做上太子之位了,而她與他將成為更深層次的道友。

沒了那轉輪之物,她倒是日漸空虛了。

閑聊了一陣,平陽公主逐漸有些不耐,起身告辭。

一旁的司馬恪見了,隨口問道︰

「皇姐去忙什麼?」

「去忙點感興趣的事兒,之前總想著其他念頭,現在倒是放下了。」平陽笑了笑,拖著長裙緩緩離去。

父皇在此時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勢必是有些謀劃的,而一旦天下定,她估計就得外嫁了,也不知是蠻子還是臣子。

一旦天下大亂,那更沒有她的轉圜之地。

權謀,終究比不過武道。

司馬家立國之初就有了隱患,一旦天下徹底亂起來,任憑其亦或者君王有再大的謀劃,也免不了覆亡一條路。

此亂,非人力所能挽回。

所以啊,趁著還有點時間,想做些什麼就做些什麼吧。

可惜了,陳淵沒有接納她。

就算是有心造反,其實也沒必要顧忌她的身份,其實她也挺想造反的,想坐一坐那九五至尊的位子。

還能成為一個賢內助。

可惜了,可惜了。

這麼多年,能入她眼的男人,也只有這麼一個。

要是嫁給蠻子或者看不上的那些人。

倒不如病逝于家中。

也不知那家伙,听到她的死訊時,會不會暗然神傷,哪怕只是一刻,其實平陽公主也挺高興的。

看著皇姐逐漸遠去的背影,司馬恪不知道為什麼,只感覺皇姐之前不遜男兒的自信沒有了,倒更像是一個待嫁閨中的女人

皇城,觀星樓。

景泰緩緩睜開眼楮,眉心之上閃過一抹神秘的紋路,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澹澹的笑容,他的身前有一尊白玉香爐。

香火之氣彌漫房間,仿佛將其映襯成為了一尊高高在上的神。

在其身邊,放著一桿筆,那是吳道子的風雲筆,他的元神也寄托在上面,親眼見證了景泰這麼多日的變化。

心中為之震撼。

「畫聖,且看朕是如何中興大晉,位比仙神的,時間快到了啊,也不知道你說的討公道的人敢不敢來,呵呵,倒真是還有點期待。」

謀劃已成,天命在我!

這便是他的自信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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