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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要飯花子

這時,海天妙音客邵匡元從懷里掏出這支太玄銀笛,臉上呈現出一縷真摯、誠懇之色,緩緩地道︰「彭少俠,此支太玄銀笛,乃是遠古珍品,絕非尋常樂器所能比擬。」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朝這位宅心篤厚的少年人看了一眼,接著又道︰「當前武林,已臨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近年來,江湖上突然有菩提門離奇組織的出現,在收攏南北道高手。

老夫從各方面蛛絲馬跡探听所得,據說是由幾位昔年息隱的魔頭,重作馮婦,欲將天下武林攏成一脈而組織,不難料到這批牛蛇鬼神的旨意動機若何。

「無辜蒼生,將要籠上一番腥風血雨的浩劫。彭少俠,我等身列武林,蒙受師恩,豈能坐視哀鴻遍野而袖手不理。」

彭宗銘听海天妙音客邵匡元說出此話,頓時茅塞為開,顫聲囁嚅地道︰「邵老英雄懷此良智苦心,晚輩豈敢再婉言推辭。」

說到這里,雙手恭恭敬敬接過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所贈的這支稀世珍品太玄銀笛。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見彭宗銘收下這支太玄銀笛,臉上舒顏,展出一片欣愉之色。

接著含笑的道︰「此支太玄銀笛,昔年曾經老夫知音好友博古書生謝寬鑒賞,據他說來,此笛乃是萬古元銀所冶鑄,堅逾精金鋼母,是以,適才在樂器店時,彭少俠運氣吹笛,接連震裂二支,而這支太玄銀笛安然無恙,就是這原故,所以彭少俠佩帶此笛,固然可作樂器使用,必要時還是-口上好兵刃。」

彭宗銘听之,頻頻道謝不迭。

這時,海天妙音客邵匡元關懷地又問道︰「彭少俠,此去欲往何處?」

彭宗銘听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此問,似乎突然間一股自尊的意識掠過腦海,含糊搪塞地道︰「晚輩欲往湘地尋親訪友。」

這時,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捫須沉思之際,突然想到一樁耐人尋味的趣事,含笑地向彭宗銘道︰「最近豫境發生了一樁怪事,據說在縣市鎮集各熱鬧所在,用紅綾緞張貼了一個告示,寫的是六十歲老閨女,尋找十六小丈夫,羞人,羞人等語,在本地白河鎮,亦曾張貼一張。彭少俠,你沿途來時,可曾見到?」

彭宗銘听得微微-怔,頷首應道︰「見到這些告示過。」

他應聲到這里時,突然心里掠過一瞥異樣的意識,故意反問,道︰「邵老英雄,難道世上真會有這等事情?」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搖頭道︰「可能不會是樁尋常的事。說起六十歲老閨女,尋找十六歲小丈夫一樁趣事,在二十年前,江湖上真有發生過,不過究竟內委是非,局外人就不甚清楚了。」

彭宗銘听之不由心里一奇,愣愣地追問道︰「邵老英雄,這是江湖上的哪一位?」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道︰「說起此人,彭少俠諒亦知道,就是目前名震遐邇正邪前輩煙酒茶客痴癲僧,雙奇三怪四修羅中痴婆子薛玲玲。」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說到這里,他心自思忖道︰「果然是她!」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接著又道︰「痴婆子薛玲玲有個徒兒,人稱玉郎君尚可卿,那時才十六歲,長得已是豐神俊逸,挺拔出群,一身武學,得到他師父痴婆子薛玲玲真傳。或許尚可卿受了邪門魔煞的勾誘,突然叛離師門。

「痴婆子薛玲玲盛憤激怒之下,天涯追蹤尋找這叛門逆徒,就在這時候,江湖上流傳出六十歲老閨女,尋找十六歲小丈夫的趣事。」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接著又道︰「這次傳聞痴婆子薛玲玲,行蹤出沒在豫地關洛一帶,而突然各縣鎮市集,出現這個耐人尋昧的告示,可能與痴婆子薛玲玲有關。

「痴婆子薛玲玲因著尚可卿叛離師門,而謠傳出六十歲老閨女,尋找十六歲小丈夫的話,引為生平奇恥大辱。為了這句話,痴婆子與江湖人物激戰過無數次,而且死了不少高手人物。

「據老夫看來,這次豫地各處所出現的離奇告示,可能她徒兒尚可卿,受邪門前輩的慫恿,向他師父尋釁擾事。」

彭宗銘听得心自嘀咕,忖道︰「師叔想出這麼一個錦囊妙計,卻弄得張冠李戴,馬頭不對驢嘴,要是真激怒了這位薛老前輩,倒轉乾坤三五七劍術學不成,恐怕還要送掉性命。」

彭宗銘在白河鎮海天妙音客邵匡元處留過一宿,次日道謝他太玄銀笛相贈的盛意,續向豫南而去。

這日,來到鄂、豫交境的一處林口集小鎮,彭宗銘袋囊一模,寫過字的紅綾緞,就剩下一張,心里暗自算來,自離白河鎮後,已經張貼了六七張。

林口集雖僅是一條直街的小市鎮,這條街上,卻顯得十分熱鬧,白天張貼告示,似乎很不方便。于是他攏目四眺一下,看到直街拐角口一座祠堂邊的石柱,于是他先落下客店,準備夜晚再把告示貼上。

夜晚三更,淡月疏星下,彭宗銘身化一縷輕煙,飛出客店門窗,直向直街詞堂石柱處。

彭宗銘掏出紅綾緞,用漿糊牢牢的粘在石柱上,他夜眼神足,在淡月薄光下,朝著紅綾緞上的字跡,又重新念了一遍︰「六十歲老閨女,尋找十六歲小丈夫,羞人,羞人!」

他念到這里,自己禁不住噗地笑出聲來。

突然,身背後,一縷出自激怒的哼聲。

彭宗銘一驚之下,猶未轉身時,後面的人在說話了︰「小娃子,人小鬼大,咱老婆子咬了你鼻子,踩了你尾巴。素昧生平的,竟跟咱老婆子開了這麼-樁玩笑,你倒說出一個究竟來。」

彭宗銘驚悸之下,心道︰「照這說話口吻,分明是痴婆子薛老前輩,她什麼時候來到身後,自己竟一點不知道。」

心自嘀咕之際,倏已轉身過來,身跟前站了一位滿頭霜雪白發,一身大紅衣裙的老嫗。彭宗銘急忙抱拳恭禮,道︰「老人家莫非就是薛老前輩?」

老嫗手執一根光亮熠熠,似劍非劍的拐杖,嗆啷一聲狠狠的朝地上一跺,大聲喝道︰「小娃子,咱老婆子可不跟你攀親搭眷,快說,你是受了誰支使,來跟咱老婆子過不去,你不說一個究竟明白,別怪咱老婆子手上這口龍角劍,在你身上刺幾個大窟窿。」

說著,把手里這根銀拐杖,振臂一掄,呼的一股破風銳聲,恍若銀蛇一瞥,點向彭宗銘頂面而來。

彭宗銘閃身暴退三步,急急的道︰「薛老前輩,君子動口不動手,您老乃是武林上鼎鼎大名的前輩人物,可不能仗了武藝,欺侮人家小孩子。」

彭宗銘說出這話,果然奏起奇效,老婆子手握龍角劍,本待追招向他遞下時,突然收了下來,可是一對眼楮,卻滴溜滾圓,閃出二道晶晶如電的凌芒,氣呼呼的道︰「好小子,明明是你尋釁擾事,找上咱老婆子,還說咱老婆子仗了武藝欺侮你。

你這小娃子看來年紀還沒有二十歲,六十歲老閨女,尋找十六歲小丈夫,難道還是你親眼看見的,你說動口不動手,你說來听著。」

彭宗銘嘻的一笑,緩緩應聲道︰「薛老前輩,你要打架,咱可不怕你。」

說到這里,掏出太玄銀笛,笑嘻嘻的又道︰「你用的銀拐杖,咱用的是銀笛子,咱們打的時候,誰不能踫到誰,哪個倒下就算輸。」

痴婆子薛玲玲听他說出這話,饒她是位當今武林中頂尖兒的前輩人物,亦不禁愕然征住,怒眼圓睜,卻是詫異地道︰「小娃子,兵刃不踫到身,怎地會倒下來?」

彭宗銘笑嘻嘻的又道︰「咱有辦法,可以要你薛老前輩倒下來。」

痴婆子薛玲玲怒沖沖地道︰「好小子,敢情你還懂一點旁門邪法,行,就看你的,要是咱老婆子不倒下來,可要小心你的小命兒。」

痴婆子薛玲玲說到這里,瞪眼怒看著彭宗銘,似乎要看看這小娃子,使用哪些左道旁門。

彭宗銘嘻嘻笑聲下,用起太玄銀笛,手指按孔,吹奏瓊樓十二曲起來。

這次,他還是從瓊樓十二曲中丑聲南江水調起音。

咽嗚裊裊之聲,蕩空四播,從丑聲南江水調起,連續吹奏演聲陽春鶯啼、卿聲昆崗鳳鳴、辰聲臨岳調韻、巳聲滿地風雷……

痴婆子薛玲玲初聆笛聲,心神驟然一驚,從這縷笛聲音韻里,似乎已想起一個昔年故友。

當她一驚的意識甫自掠起腦海時。已感到自己方寸不穩,如醉如痴。

接著,因著這縷笛聲的音律過處,使她覺得心胸激憤盛怒之氣完全消失,眼前仿佛一片和煦。

隨著笛聲音律的轉變,痴婆子薛玲玲頓時醍醐灌頂,大覺夢蘇,由于笛聲的激蕩,若輕若重,若急若緩地扣彈著心弦,就在這剎那間,她辨不出人生的恩怨仇恨,究竟有何種區別。

彭宗銘的笛聲,連續不斷的蕩繞著。

這時,她突然感到春雨化水,四周一片肅殺戈伐,使她禁不住心顫神寒。

當彭宗銘吹奏到巳聲,滿地風雷時,驟然間,周圍星月無光,森森淒涼,仿佛因著笛聲的繚繞,飛砂走石,山崩地裂。

痴婆子薛玲玲熬忍不住,大叫一聲︰「小娃子,你究竟是誰?」

彭宗銘如若續吹午聲武彝九音時,對方可能五腑離位,心脈遭笛聲所震斷。

彭宗銘用太玄銀笛,吹奏瓊樓十二曲,將這位當今武林一位頂尖兒前輩,趨至這等景象,並非是樁奇跡。

彭宗銘就在巳聲滿地風雷聲中斷音,穆肅地道︰「晚輩乃是半臉神尼昭元師太之徒,來此豫地,尋訪薛老前輩。」

痴婆子薛玲玲听彭宗銘此說,又不禁掀起鷹胸無名盛怒,大聲道︰「好哇,原來你這丑尼姑,派了這麼一個寶貝徒兒,來捉弄咱痴婆子。」

痴婆子薛玲玲話剛說到這里,彭宗銘又穆肅地應下道︰「薛老前輩切勿怨責家師,就是晚輩亦萬萬不敢。」

痴婆子薛玲玲听彭宗銘此說,不由怒目瞪看了他,恨恨地道︰「小娃兒,那麼你張貼了這張見不得人的怪告示,尋找咱老婆子干啥?彭宗銘恭聲應聲道︰「奉師門之諭;特來尋找薛老前輩,索回玉麝香而已。」

痴婆子薛玲玲听彭宗銘此說,倒是意外的一震,喃喃詫異地道︰「玉麝香早已用完。」

她話語了聲,頷首輕哦,倏地抬眼向彭宗銘看了眼,道︰「小娃子,你師父既然有事相求,何必轉彎抹角,耍這麼一套花腔,小娃子有什麼事情,你說吧!」

彭宗銘噗的一聲,雙膝跪在地上,道︰「求薛老前輩,以倒轉干坤三五七劍術相傳。」

痴婆子薛玲玲听這小娃兒提出這樁要求,誠然出自她意料之外,當時驀被錯愕怔住。

半晌,才詫異地問道︰「小娃子,人小鬼大,你貼出這張怪告示,尋找咱老婆子,原來是這樁事。」

彭宗銘听她說出此話,卻捉模不到這老婆子語意是怒是嗔。

痴婆子薛玲玲雖然是個玩世不恭,游戲三昧的風塵奇人,敢情彭宗銘提起求學倒轉乾坤三五七劍術之事,似乎刺透了她心頭痛事。

是以,經過半晌,喟然嘆了口氣,才緩緩地道︰「小娃子,你師父半臉神尼昭元師太,乃是咱老婆子一位方外知音,按說她徒兒來老身處求藝,咱老婆子怎會有推拒之理。」

痴婆子薛玲玲說到這里時,臉上微微透出一層黯淡悲恨之色,接著又道︰「咱老婆子這套倒轉乾坤三五七,平生只傳授過一人,就是二十年前,叛門離師的逆徒尚可卿。雖然他當時並未得到老身真傳,僅乎膚淺功夫而已,可已傷透了咱老婆子的心。」

突然,她朝跪在地上的彭宗銘看了一眼,似乎責備般地道︰「小娃子,跪在地上干什麼,人矮了半裁,還能學什麼劍術。」

彭宗銘被她說得滿臉通紅,心里卻是啼笑皆非,暗自思忖道︰「這位薛老前輩,果然有點痴的味道,咱尊重你乃是一位武林前輩,才跪在地上跟你說話。」

彭宗銘從地上站起,細細體味她剛才說話話意,似乎有幾分願意成全自己。

這時他恭敬如儀的站立一邊。

痴婆子薛玲玲垂首似乎在沉思著一件事,突然,抬眼朝他看了一下,道︰「小娃子,看在你師父丑尼姑份上,傳授你倒轉乾坤三五七不難,不過咱老婆子話得先說明白,你先要替老身完成一樁心願。」

彭宗銘听得心自暗暗一怔,不知這位薛老前輩,出的什麼難題,不由激奇的問道︰「不知薛老前輩,有什麼諭示吩咐?」

痴婆子薛玲玲臉上晴雨之色瞬變,忽地搖頭又道︰「慢著,咱老婆子先傳授你一部份,待你替老身了斷這樁心願後,再將整套倒轉乾坤三五七全部傳給你。別讓丑尼姑知道了,還說咱老婆子故意作難晚輩。」

這時,痴婆子薛玲玲靠了祠堂邊的大石上坐下,才緩緩地道︰「這套倒轉乾坤三五七劍術,乃是咱老婆子所獨創的秘門絕學,正像你師父半臉神尼,一生精研所學的瓊樓十二曲相似,倒轉乾坤三五七卻是三套秘門劍術連貫的稱呼。」

痴婆子薛玲玲接著又道︰「這三套劍術,第一套斷劍震魄魂歸土,它里面含有‘馬走歧山、誤入桃源、折劍斷魂’三式絕學。

「第二套是瀟湘煙雨風颯颯,這套劍術里,又分有五種招式,乃是‘瑤池春滿、步步生蓮、秋酒梧桐、踏雪尋梅、空谷飛翠’五手絕招。

「第三種,亦是倒轉乾坤三五七中,威力最大的一套,咱老婆子替它取名叫安禪歸真轉乾坤,這套劍術有七種招式,是‘寒松臥谷、飛葉穿梭、玉蟾漏枝、花徑迷蹤、日浴海天、華岳飛峰、全真歸穴’等七式變化。」

這時,痴婆子薛玲玲接著又道︰「這三套劍術,分含了三五七式的玄奇招式,是以,咱老婆子把它統稱為倒轉乾坤三五七,這就是這劍術名稱的由來。

「昔年叛門離師逆徒尚可卿,只僅學得倒轉乾坤三五七中,斷劍震魄魂歸土三式而已。

「老身所說心願一樁,就是找回失蹤二十年的逆徒尚可卿。此番既有丑尼姑半臉神尼一份人情,咱老婆子先傳授你倒轉乾坤三五七中,第一套斷劍震魄魂歸土,與第二套瀟湘煙雨風颯颯。

「如若你能協助老身找回失蹤了二十年的逆徒尚可卿,咱老婆子再將這秘門劍術第三套安禪歸真轉乾坤傾囊相傳。」

彭宗銘听痴婆子薛玲玲此話,不禁瞠目,喃喃激奇地問道︰「薛老前輩,尚可卿沒有行蹤落處,人海茫茫,叫晚輩向哪兒去找呢?」

痴婆子薛玲玲頷首道︰「小娃子,你別慌,咱老婆子叫你去找人,當然有他落腳去處。

經老身二十年來追蹤偵訪,逆徒尚可卿,被一位聲譽之盛不下老身-輩的煙酒茶客痴顏僧,雙奇三怪四修羅眾領導武林人物的離魂魔娘鄭僖所擄,現在此地豫境外方山鹿鳴峰。」

彭宗銘听得劍眉一皺,懷疑地道︰「薛老前輩,既知尚可卿行蹤去處,怎地不去將他要回來,晚輩膚淺末枝,除了師父所傳授的瓊樓十二曲外,其他沒有可用之處,如何能有協助薛老前輩之處呢?」

這時,痴婆子薛玲玲突然問向彭宗銘,道︰「小娃子,你師父半臉神尼傳授你的瓊樓十二曲中,酉聲幽澗鳴泉,和戌聲古寺鐘聲。

你可會使用?」

彭宗銘听得不禁微微一怔,抬眼向老婆子看了一下,頷首應聲道︰「當然會,薛老前輩你問這些干什麼?」

痴婆子薛玲玲沒有回答彭宗銘的話,還是急急的追問道︰「小娃子,你記得這酉、戌二聲的功耐如何?」

彭宗銘懷疑地向老婆子看了眼,就即應聲道︰「如若用太玄銀笛,吹出酉聲幽澗鳴泉時,使人神智恍惚,往事如夢,換用戌聲古寺鐘聲時,苦海浮沉,慈航普渡,給人當頭一棒,擊醒混沱迷蒙。

彭宗銘說到這里,星眸眨眨,激奇詫異的又問道︰「薛老前輩,你老人家問這些干什麼?」

痴婆子薛玲玲頷首應道︰「小娃子,咱老婆子邀你相助,找回逆徒尚可卿,就是要用你吹奏瓊樓十二曲中酉、戌二聲。」

彭宗銘听痴婆子薛玲玲此說,心里不禁又是暗暗一奇,側首看了她一眼。

痴婆子薛玲玲這時幽幽地嘆了口氣,道︰「逆徒尚可卿,叛離師門後,就被離魂魔娘鄭僖所勾誘,賊魔娘把尚可卿擄去後,生恐他以後反復無常,離她而去,于是給他飲服了孟婆離魂湯,將尚可卿原有真性,和他所有往事完全抹煞、遺忘。

「此番老子邀你協助,就是要你吹奏你師父半臉神尼,蓋世無儔的瓊樓十二曲其中酉、戌二聲,使他聆听之下,真性回復,往事醒蘇。」

彭宗銘听痴婆子薛玲玲此話後,不由一聲驚哦,喃喃自語般地道︰「原來瓊樓十二曲,還有這等妙用。」

痴婆子薛玲玲驚愕地朝他看了眼,才喃喃追思似地道︰「昔年你師父半臉神尼,造出這套瓊樓十二曲秘門絕學,聲自配合地支十二數,而且每聲音韻的吹出,俱有它每種不同、不可思議的威力,至于子、午二聲,不過易于處敵人于死地而已。」

彭宗銘聆听她說話時,他穎悟絕倫的智慧,已在啟示出他思潮里尚可發掘到的寶藏。

半晌,才頷首輕哦了聲,似乎因著他思潮的運用,自己已得到一個明確的答復。

隨著,他向痴婆子薛玲玲看了看,顯得勝任愉快似地道︰「薛老前輩,你老人家既有此說,咱們現在就往外方山鹿鳴峰,尋找離魂魔娘鄭僖,找回你失蹤了二十年的徒兒。」

「咱老婆子有話在前,先傳你一部分倒轉乾坤三五七劍術後,再陪同老身往外方山,尋找離魂魔娘鄭僖。」

彭宗銘頷首稱是。

這時,日上三竿,街上行人漸漸稠密,痴婆子薛玲玲攏目四下看了一眼,突然地道︰「小娃子,咱們先在街上食鋪里把肚子裝滿了,待老婆子再找個適當所在,傳你倒轉乾坤三五七。」

說到這里時,自身大石上站起,踢里踏拉徑自走在前面,往直街處而去。

痴婆子薛玲玲紅裙下三寸金蓮,光腳不穿襪,最妙的腳上套了一雙二寸不到,後跟磨掉半截的小拖鞋。

滿頭霜雪白發,一身大紅衣裙,再配了這麼一雙光腳小拖鞋,痴婆子薛玲玲卻是神色自若,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

彭宗銘看得心里想笑,當他追隨在她身後,土著鄉民,掩嘴看了在笑的時候,彭宗銘的臉上,卻是-陣陣的發燒發熱。

彭宗銘隨同痴婆子薛玲玲,走進一家早市鼎盛的酒肆里。這時,他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畏縮恐懼,擁塞在四周,幾乎使他窒息得透不過氣來。

這家酒肆里所有的人(包括食客、店伙,和一個坐在櫃台上,年逾半百的者掌櫃),都對他們二人遞過一瞥嘲笑的眼神。

痴婆子薛玲玲似乎根本不在乎,大聲的喚過店伙,道︰「店家,趕快替咱老婆子端上葷素數碟,先來五斤白干潤潤嘴。」

彭宗銘听得嚇了一跳,心里嘀咕道︰「原來這位薛老前輩,不但是痴婆子,還是一個酒婆子。」

痴婆子薛玲玲取過店伙端上的白干,篩了滿杯,咕咕的灌進肚里。

接著,朝彭宗銘眨眨眼,道︰「小娃子,咱老婆子身懷之學,除了倒轉乾坤三五七還有一套絕藝,你也該學學才是。」

彭宗銘因抵不住四周遞來的嘲笑眼色,俊臉紅紅,半個臉藏在桌下,這時听痴婆子此說,猛抬起頭來,滿含著期待的眼神,囁嚅地道︰「晚輩尚希薛老前輩多多栽培,你老人家所說的另-門絕學是什麼?」

痴婆子端起滿杯的酒,肅穆鄭重地道︰「咱老婆子一套倒轉干坤三五七劍術,敢稱天下無雙,就是這門子喝酒,咱僅輸在煙酒茶客痴顏僧中酒丐康武手下,所以喝酒這一項,咱老婆子敢稱-人之下,萬人之上,亦可以說身懷絕藝之一。」

彭宗銘本來凝神傾听之際,一听老婆子所說的絕學原來是喝酒,不禁泄了半截氣。

痴婆子薛玲玲並不理會他神色變化,還是滔滔不絕地道︰「天下凡事,固有其精,才能稱上絕,小娃子你該記得咱老婆子話才是。」

說到這里,張嘴把滿杯酒灌進肚里,接著道︰「所以咱老婆子這套倒轉乾坤三五七劍法,就贏在精而且絕,再加上-個奇,才能壓倒天下群雄。」

痴婆子在自己空杯里篩了酒,又道︰「倒轉乾坤三五七劍法中,第一套斷劍震魄魂歸土三式,你小娃子如能學得十分火候,-般武林高手踫上,先折兵刃,再命歸陰。

「第二套瀟湘煙雨風颯颯五式,這套劍術就不簡單了。」

這五式劍招,明式是瑤池生滿、步步生蓮、秋雨梧桐、踏雪尋梅、空谷飛翠,含有春、夏、秋、冬及中和之意,然其孕蘊的奧秘,卻是依據東魂之木、南神之火、西魂之金、北精之水、中意之土,五種奇門生克之變化而成。

「目前此套劍法,能將它攻破的,天下武林正邪前輩中,僅只以精研河圖洛書飲譽武林的煙酒茶客瘋癲僧,雙奇三怪四修羅中,條客于七-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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