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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金九齡攔路

巳時。

密室內,陸誠和薛冰盤膝對坐,一道道白色的霧氣從薛冰的頭頂冒起。

這一幅情景,很明顯是在運功排毒。

‘誠實正直’的陸某人,可不會像某些大俠幫助漂亮女人運功必須要月兌人衣服的規矩。雙掌相對,嫁衣神功那磅礡霸道,仿若雷電霹靂,一經進入薛冰的手三陽經脈,便迅速擴張,帶動了薛冰如今被藥壓制的內力。

伴隨著內力運轉,那壓制內力的藥性不斷地被蒸發,變成霧氣排除體外。

「不好了!」

密室大門打開,公孫蘭踱步而入,見到這個場景,立刻閉嘴。

過了片刻,薛冰率先睜開眼,「大姐!」

公孫蘭擺擺手,示意兩個人先收回內力。

薛冰眨眨眼,隨後開始把內力收回丹田,隨後調息一個周天,才把手掌收回。

「大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公孫蘭走到薛冰身邊,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小妹,陸小鳳昨天夜探南王府,被葉孤城一劍刺傷,如今正在南王府養傷。」

薛冰︰‘……’

「什麼!」

短暫的呆愣之後,薛冰立刻跳起來。原本她因為昨天蛇王迷昏她的事情,準備接下來好好的讓陸小鳳認個錯,結果現在听到陸小鳳重傷的消息,她怎麼能冷靜。

「不行,我要去南王府!」

「去南王府沒有問題!」公孫蘭知道薛冰關心情郎心切,不能冷靜的思考接下來的情況。「我還要去拿證據,你和陸誠兩個人去南王府,記得一定要小心。」

薛斌實力不錯,江湖經驗不夠,如今心神震驚之下,萬一再被金九齡算計,那就更麻煩了。

「好!」

薛冰勉強收攏心神,看著在運功調息的陸誠,知道他現在不能被打擾,只好壓制住內心的彷徨,焦急的等待。

好在陸誠恢復的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恢復正常。

薛斌剛要開口,就看到陸誠站起身,「我知道了,現在我們過去吧!」

公孫蘭道︰「你們兩個先過去,我要收集一些證據,待會再過去找你們!」

陸誠來不及多想,朝著公孫蘭點點頭,隨後帶著薛冰走了出去。

……

「前面就是南王府了!」

薛冰焦急的拽著陸誠的袖子向前走,隱隱約約的,陸誠好像听到自己衣服撕裂的聲音。他很想告訴薛冰,現在不用這麼著急,畢竟陸小鳳重傷這麼長時間,要死早就死了。再說這家伙是個大禍害,想要他死,那還真不容易。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陸誠和薛冰立刻停下腳步。

好幾個六扇門的捕頭擋在二人前方,更讓陸誠覺得為難的是,周圍的行人正在被驅散,左右兩方在加上後方,全部被人攔住了去路。

「陸捕頭,薛冰涉嫌謀殺蛇王,今天我要帶她去六扇門問案。」金九齡的聲音浮現,隨後他從屋頂躍了下來,身形飄逸,落地無聲。

「金九齡,是你!」

看著金九齡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薛冰右手輕輕一抖,幾枚銀針出現在她的手心,只要見機不妙,她就讓金九齡嘗一下薛家神針的厲害。

「是我!」

金九齡走到了陸誠面前,「陸捕頭,我想帶薛冰前去問案,你不會阻攔我吧!」

陸誠抱拳一禮,「金大人來的好巧啊。」

點了金九齡一句後,陸誠繼續道︰「你說蛇王死了,然後帶薛冰前去問案,那我想問金大人,證據在哪里?」

金九齡笑道,「陸捕頭,我昨天在南王府見到陸小鳳的時候,他親自說薛冰在蛇王那里,之後蛇王住處起火,他被活生生燒死。根據相關法令,我請薛冰前去問案,沒有問題吧!」

按照金九齡的推理,這薛冰屬于蛇王之死的重要嫌疑人。他作為金陵六扇門總捕頭,是可以‘請’薛冰過去詢問的,甚至也可以用些刑罰。

薛冰快要壓制不住心里的怒氣,如今陸小鳳重傷,金九齡敢攔著他,她恨不得現在就把金九齡給殺了。

陸誠向右前一步,擋在了薛冰的面前,在防止薛冰突然出手的時候,又正面站在了金九齡的對面,承受他此時傳達的全部壓力。

「陸捕頭,你這包庇嫌疑人,可不是一個捕頭該做的事情!」見到陸誠維護薛冰,金九齡眼神深處閃過一抹喜色,臉色卻很是鄭重。

他打的就是一拖二的主意,只要抓薛冰,陸誠有很大的可能會出手維護。而一旦阻攔六扇門辦案,哪怕陸誠是京城六扇門的人,也難逃法律制裁。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包庇,金大人勿要說笑。」陸誠拱手一禮,「金大人,還請行個方便。」

按照六扇門的處事原則,蛇王死了最好的辦法是按照黑吃黑走程序,不聞不問是最好的選擇。而如今金九齡把蛇王的死因拿出來,說要找到凶手,也在符合六扇門的規定。

「這不是金某想給陸捕頭行方便的事情!」

金九齡揮揮手,示意手下把薛冰抓住。

「你們找死!」

見到金九齡下定決心要抓自己,薛冰右手暗扣,內力已然催發于指間,一枚枚銀針閃爍著鋒銳的寒芒。

「等一下!」

陸誠猛然抬起手,身形在一錯位,巧妙的把薛冰的手腕壓下,不讓她出手。

殺死蛇王,依照薛冰的家世,只需要運作一下,就可以出來。可她要是大庭廣眾之下襲擊六扇門捕頭,這個罪名足以讓薛冰月兌層皮,再想輕悄悄的出獄,那是不可能的。

金九齡抬手,滿臉威嚴、剛正不阿的看著陸誠,「陸捕頭,金某希望陸捕頭不要因為美色自誤,你這還有大好的前程,不要為了這樣的女人,而影響自己的將來。」

陸誠道︰「金大人說的是,陸某記下了!」

金九齡滿意的點點頭,「孺子可教,把人帶走!」

「站住!」

陸誠大吼一聲,讓要抓薛冰的幾個捕頭愣住,隨後他們的目光齊齊看向金九齡。陸誠官職不高,可他卻是從京城來的人,此時和陸誠交惡,這些手下是不情願的。

‘一群廢物!’

金九齡心里暗罵一聲,對于自己這些廢物手下,他真覺得夠夠的了。

「陸大人,還請……」

金九齡剛想下最後通牒,就被陸誠開口打斷。

「金大人,還有諸位同僚!」陸誠抱拳一禮,面帶微笑,「這薛冰是我先抓住的,你們想要從我的手里搶人,有些不太合適吧!」

「陸捕頭,你是什麼意思?」听到陸誠這樣說,金九齡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陸誠道︰「金大人,昨天我回到蛇王住處,就發現此女從蛇王逃出,那時候蛇王住處已經燃燒起來,我在那里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個大胡子的人影。之後我便把薛冰擒住,從她的嘴里,我得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

金九齡急切道︰「什麼消息?」

陸誠笑道︰「當然是關于殺害蛇王的真凶,也就是繡花大盜的事情。」

「繡花大盜?」

金九齡情不自禁的說出這個名詞,心里感到無比可笑。

繡花大盜就是他,而且他昨天也在南王府,直到親眼看到陸小鳳被葉孤城重傷,之後他才去蛇王的地盤,等他到的時候,蛇王已經成干尸了。說他出現在蛇王被害的現場,難不成他自己會分身術不成。

好在他腦子轉的快,眨眼之間便想到一個借口。

「陸捕頭,既然薛冰與繡花大盜的案件有關系,那更應該交給我才是。要知道這繡花大盜一案,乃是由我全程負責,我來審問薛冰,最合適不過了。」

「金大人此言差矣!」陸誠擺手,拒絕了金九齡的‘好意’,信誓旦旦道︰「金大人,我為什麼案件來的金陵,六扇門的調令已經寫的很清楚了。我這次來金陵,同樣是調查繡花大盜。如今我剛來金陵,便找到了繡花大盜案件的線索和關鍵性的證據,金大人莫不是想直接摘桃子不成?」

「自然不會!」金九齡連忙否認。

見到陸誠那成竹在胸的樣子,金九齡腦海浮現一抹不好的預感。想到蛇王那家伙的老奸巨猾,金九齡不由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蛇王的手上。

「不是最好!」

陸誠得勢不饒人,看向了圍著他和薛冰的眾多捕頭,「距離繡花大盜案件被皇帝陛下得知,已經近兩個月。在這麼長的時間內,金陵諸位大人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被查到,陸某不知道是說各位大人能力有限好,還是說各位大人中,有繡花大盜的同謀呢?」

聞言,周圍的捕頭面色一黑,看向陸誠的眼神有些不善。

陸誠可不會怕他們,不屑和懷疑的眼神轉了一圈,把圍著他的捕頭看了一圈,隨後陸誠說道︰」如果各位大人再不讓開,陸某有理由懷疑金陵六扇門已經被繡花大盜收買,到時候就不要怪陸某上奏捕神,請神侯府四大名捕來金陵調查一下諸位了。」

在金陵當捕頭,這些人哪個手里沒收過黑錢,哪個沒做過一些瀆職的事情。平時他們的頂頭上司金九齡不查,他們自然優哉游哉,安閑度日。

可要是神侯府的四大名捕來到金陵,這些人做過的事情一旦被查出來,少不得要把他們這身皮給扒了。沒有了六扇門這個招牌,這些人的仇家很快就會找上來。

事不關己,自然是高高掛起。

如今陸誠敢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會有相應的依仗。對于這群心虛的捕頭,包括金九齡都不敢讓四大名捕親自過來。

哪怕金九齡再自負,也不敢說自己的計策能瞞過聞名天下的四大名捕。

「既然陸大人決意要走,那金某也不再攔著!」

金九齡面色‘誠摯’,規勸道︰「陸大人,薛冰既然是重要的證人,你又要執意帶走她,那請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她,繡花大盜的案件,皇帝陛下親自關注,還請你好自為之!」

這一句話,金九齡的身邊捕頭听到的是一番好意,而在陸誠听來,卻只听到了滿腔的殺意。

此時陸誠不驚反喜,他要的就是金九齡著急,因為人越著急,露出的破綻也就越多。

‘原來金九齡你也會害怕啊!’

心里嘲笑一聲,陸誠伸手模向懷里,露出了一塊衣角。

「金大人,薛冰只是一個人證罷了。真正的物證還是在我手里,這可是蛇王親筆手書,他把相關的信息全部記錄在這上面,只是這家伙為了自身的安危,用了一些手段,需要破譯出來才能得到真正的信息。」

「不過金大人請放心,朝廷里關于這樣的人才多不勝數,陸某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

「告辭!」

迎著金九齡那愈發難看的臉色,陸誠拉著薛冰大搖大擺的從他的身邊走過。

此時金九齡心里很郁悶,他的手很想抓住腰間的長劍,很想把這把劍刺到陸誠的咽喉,很想把陸誠懷里的證據拿到手。

若是蛇王活著,這個證據他可以懷疑是作假。可如今蛇王死了,這證據的真實性大大的增加,一旦被人破譯了蛇王留下的信息,到時候他這繡花大盜的真面目,就藏不住了。

金九齡不是沒懷疑過這個東西的真假。

根據他的觀察,這衣服的面料,就是蛇王昨天見他時候穿的那一件。而上面隱隱帶有一些暗紅,很像是血跡干涸後的顏色。

根據仵作的判斷,蛇王在死之前,曾經想過咬舌自盡,卻沒有成功。他的手指雖然被燒成黑色,可也因為如此,那指尖的傷口變得更加的明顯。金九齡推測,一定是陸誠發現了蛇王有問題,隨後對他進行了言行逼供,只有這樣才能讓蛇王這樣的漢子想要自殺來尋求解月兌。甚至,陸誠應該是用蛇王的兄弟來威脅他,所以蛇王不得不用自己的血來寫下了證據。

至于為什麼不直接寫出繡花大盜是他,那應該是蛇王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可是他沒有料到陸誠下手不留情,在得到消息後,直接把他給殺了。

‘好可怕的家伙,遇到這樣不守規矩的捕頭,我這繡花大盜的身份,還真有可能被你查出來。既然你這麼厲害,那我就只能請你上路了!’

目送陸誠到了南王府的大門口,金九齡只能揮手,恨恨道︰「撤!回去統統給我查閱繡花大盜的卷宗,若是咱們金陵這麼多人還比不過一個陸誠,那就別在六扇門待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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