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瓦迪卡不……卡朋卡……」
「薩拜迪麥……賣嗷……賣菜……賣冬瓜……」
周一，遲余的腦子里，是各種卡卡卡賣賣賣……
「滿拉所，盼嘎不是米大……卡目沙哈米大……」
「生一兒，粗卡哈米大……錯能，總谷沙拉米米大……」
周二，遲余的腦子里，是各種米大米大米大……
「雷吼……唔吼……逮嘎吼……」
「喔凱然侯唔吼……吼啊，謀悶台……」
周三，遲余的腦子，又是吼吼吼……
得虧這房子隔音好，隔壁又不是別人，否則的話，路過的人，肯定听到的是，大，卡，吼！
當然學習語言，可不是這種學法。
開始時，先來個打底，先把劇中所有的台詞，全部轉化成相應的語言，然後達到完全無誤的發音，並記下來。
好在，雖然導演那邊說是增加了戲份, 但是遲余看完劇本之後，覺得他們應該增加的更多在打戲方面。
因為出場不少, 但台詞確實不多。
這一部分, 花了遲余一周的時間。
他覺得有些慢, 但是老師卻覺得他在凡爾賽︰「在我教過的學生里邊，你算是語言天賦最高的那一波。」
但您應該沒教過幾個學生吧？
遲余知道她是語言大學的在校生, 所謂教過的學生，肯定跟自己類似，急用型的語言學習者。
所謂臨陣磨槍者是也。
說起磨槍, 迪麗若白這兩天因為京城這邊有活動，就暫時請假離了劇組，住在家里。
于是遲余得以在她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語言天賦。
然後他又學習了一點點的，維語……
……
八月八日，遲余來到了《殺破狼2》劇組, 同行的, 有吳兢這位將被他殺掉的破狼, 方圓、老陳，還有語言老師。
劇組所在的地方, 像個大倉庫。
開機之前, 像這種動作戲, 需要一段時間的動作設計和訓練。
遲余見到了只能太陽能黑掉的古添樂。
「古添樂老師，很高興見到您！」然後就跟他用粵語交流起來。
老師告訴他說，一定要多說, 別怕說不好，也別怕發音不準確, 因為只有華國人才會更關注發音, 而非表達本身。
確實，听听島國的英語、毛熊的英語吧, 已經說成了英語的一種方言。
不過遲余的粵語發音，尤其是常用的句子上, 已然是很標準了。
古添樂一听，顯得好開心好開心︰「我看過你的《活埋》, 也看過你的《那山那人那狗》, 還有《流浪地球》, 很厲害！」
他這麼說, 遲余也只能反夸一波，于是就來了一波報菜名似的電視電影片名大串聯︰「我也看過您的《神雕俠侶》《天地男兒》《圓月彎刀》……《刑事偵緝檔案IV》……《尋秦記》《中華賭俠》《絕世好Bra》《河東獅吼》……」
他這一串，讓古添樂都給听懵了, 然後就是笑的前俯後仰。
經這一笑，兩人便迅速地拉近了距離。
甚至，聊了一會兒之後，古添樂開始給其他人介紹遲余︰「喂，達哥，這是遲余，我小弟來的。」
達哥是任達驊，演過不少風月無邊的電影，合作過丘淑臻、葉玉青、翁鴻、舒琪、溫碧瑕等女星……
「任達驊老師。」遲余自然不能一上來，就叫人達哥。
不過任達驊倒是很好說話︰「既然古仔你說是他小弟，那就叫我一聲達哥，以後來香江，提我名字。」
這些人里面，就兩個相對陌生的面孔。
一個是遲余，第一次進入到香江電影圈子。
這個劇組里，他和吳兢算是內地電影圈的人，吳兢以前在這里打拼過一段時間，慘淡收場。
然後其他的，從演員到劇組，九成以上，是香江電影人。
不過還有一個例外。
電影的三位男主之一的，飾演正面角色阿猜的暹羅籍演員托尼-賈。
托尼-賈是練泰拳的，有著凌厲、矯健的身手，他的每一部戲中都會出現的泰拳、跑酷、小摩托，也幾乎成為了他的動作片的標志。
真實、難度大、驚險刺激。
托尼-賈拍戲堅持不用任何特技，更沒有替身和鋼絲的輔助，街頭天台打斗乃至飛檐走壁，全都是貨真價實的真功夫。
遲余見到了暹羅人, 見獵心喜，于是上前打招呼︰「您好, 托尼-賈老師，我是遲余，飾演劇中的監獄長高譽。」
他用的是暹羅語，而且是正宗的暹羅普通話。
托尼-賈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里能見到會說暹羅話的，便開心地說道︰「遲余，你好，我是托尼-賈，很高興見到你。」
他的語速正常，遲余听完滿臉微笑︰「我看過你的《拳霸》和《冬蔭功》，打的太過癮了！」
眾人見到遲余又說起來了暹羅語，有些面面相覷。
「吳兢，所以遲余到底會幾種語言？不會，連韓語都會吧？」導演鄭寶瑞驚訝地問道。
吳兢搖搖頭，然後把遲余的老師叫了過來︰「鄭導，您還是問這位女士吧，她是遲余的語言老師，應該知道遲余會幾種語言。」
「鄭導您好。」
語言老師見到這些電影里的明星，到底有些小激動，壓住情緒，專業地說道︰「目前我知道的，豫語，普通話，粵語，英語，暹羅語，韓語，日語，還有一點點的法語、維語……」
她說的沒錯。
戛納國際電影節之後，遲余深感不懂別人說的什麼，是多麼尷尬又無助的事情，無是就開始學習了一些法語。
而後在東京電影節，以及東京、漢城的電影宣傳時，也學習了一些日記、韓語的日常用語。
這里邊，除了豫語和普通話，就只有英語說的最溜，暹羅語現在直追他的英語水平。
這就叫做，技多不壓身。
「我的天！就是個演員而已，會這麼多語言，搞毛啊？」
鄭寶瑞有些久到，又問︰「粵語、暹羅語和韓語，都是剛學的嗎？」
語言老師點點頭︰「應該是的。他是一個月前找到的我，然後開始學的這三門語言。」
「臥槽！」吳兢都不知道，他不禁暴了句粗口。
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鄭寶瑞不敢相信，追問了一句︰「是系統的學了，還是只學了簡單的，應用的？」
「暹羅語是系統的學的，粵語的話，剛剛開始系統學，韓語就會有些日常用語，以及台詞上的那些。」
這樣啊。
還好還好。
他們松了口氣，馬上又是反應過來。
這特麼也很牛逼了！
而且，他們能夠看出來，遲余和托尼-賈交流起來，根本沒有障礙，不知道的，如果不是遲余身高太突出，還以為是兩個暹羅人在交流！
至于粵語，確實剛剛說話的時候，听這一方面，還差點，有部分就得靠老師的翻譯。
但是說的話，發音是沒有問題的。
這特麼，太牛逼了！
這時，一個戴著黑框眼鏡，與吳兢有過多次合作的動作指導，李忠治說道︰「說的雖然好，但就不知道能不能打。」
他這話一開口，其他人都看向了遲余。
顯然，他們只是听說遲余有功夫底子，是從兩個人那里得到的認可，一個是吳兢，另一個就是《殺破狼2》劇組動作指導助理的馬師傅。
但是到底這功夫底子有多少，還得親眼所見才行。
尤其是作為動作指導的李忠治，他只有見識了遲余的底子，才能根據遲余的底子，設計出更能體現演員身體和天賦的動作。
「老遲，過來，先別聊了，亮亮相吧！」吳兢大聲說道。
遲余一听，趕緊走回來︰「李導。」
又看到了旁邊的熟人︰「馬師傅。」
李忠治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听吳兢說，你會一些拳法，打一套給我看看吧。」
遲余正有此意。
這里邊，兩個武術指導，是很懂功夫的。
吳兢，也是目前動作明星里邊的南波萬。
托尼-賈，暹羅這邊是炙手可熱的功夫明星。
可以說，見到這些人，他感覺自己身上的迅哥兒已經完全不見了。
當然了，迅哥兒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文人，他在島國留學的時候，師從島國現代柔道創始人嘉納治五郎，此人是柔道之父。
此人，在島國柔道界的地位，大致相當于中原武林中的張三豐。
所以說，迅哥兒的戰力，肯定也是不俗的。
只是他的性格，喜歡動嘴，不喜歡動手，所以關于迅哥兒「大殺天下」的記錄並不多。
不過，不多不代表沒有。
壯舉不在于「多」，而在于「精」。
關于迅哥兒用武最著名的事件發生在他在紹興府中學堂執教期間。
據說一天夜里，迅哥兒夜行途經一處荒墳，突遇墳頭有「東西」在動，迅哥兒未及看清，本能上前就是一腳，那家伙瞬間被踢翻在地。
迅哥兒上前一看，原來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盜墓賊。
被迅哥兒一腳踢過，竟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還有一次，迅哥兒與弟弟反目，弟弟氣憤之下曾向迅哥兒擲來一鼎香爐，迅哥兒則是眼快身輕，一個側翻身，便輕而易舉地躲過了「襲擊」。
眾所周知，迅哥兒在學文之前是學醫的，于是便有了這樣的奇觀︰
迅哥兒不僅給你罵吐血，又能給你打吐血，完事還能把你治好。
扯遠了。
這些文字，應該扯在《覺醒年代》里的。
言歸正傳。
遲余此時的血是沸騰的，他問道︰「我可以直接開始嗎？」
眾人一見他絲毫不怵，心里就有了底。
一般情況下，說讓一個人打套拳，絲毫不怵的，要麼是有真功夫，要麼就是真的傻。
顯然遲余屬于前一類型。
「可以，開始吧。」李忠治說道。
「等一下，那誰，鐘道，攝像機弄過來，拍下來。」鄭寶瑞立刻叫來攝影老師，謝鐘道。
「沒問題！」謝鐘道比了個OK的手勢。
遲余這邊趁他們擺弄機器，便開始在空地上熱身。
其他人都看到他要亮身手，那邊一直在討論電影的編劇梁禮延，監制廖才志、黃伯高、葉韋信，還有制作人周焯華、于東、林燈龍等人，也走了過來。
說實話，這個電影的演員陣容看起來還好。
但是這監制和制作人團隊，就有些小夸張了。
黃伯高，有「金牌經理人」之稱。
葉韋信，電影導演、編劇、監制，2001年憑借《朱麗葉與梁山伯》首次獲得香江電影金象獎最佳導演提名，此後憑借《葉問》系列四次獲得香江電影金象獎最佳導演提名。
可惜一無所獲。
周焯華，綽號洗米華，制片人、監制、演員，太陽城的股東、董事。
于東，博納影業實控人，京城世紀博納文旅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其妻子是金巧巧。
博納這些年，參與制作了不少電影，包括《智取威虎山》、《龍門飛甲》、《竊听風雲》系列、《一代宗師》、《桃姐》等40多部電影。
而且，于東畢業于京影，制片管理專業。
這些人，也就是鄭寶瑞不是什麼菜鳥導演，否則的話……
「怎麼，要試試這位靚仔的實力嗎？」葉韋信問道。
言歸正傳，作為京城人，于東第二個開口︰「吳兢，這大家都還沒有熟悉，就要看遲余的實力嗎？」
明顯地帶著一些關懷。
吳兢點點頭︰「正好都在，讓遲余打幾招，給忠治看看遲余的底子，也好設計動作。」
他這麼一說，眾人便沒有再問。
這時，攝像機也架好了，開了機，就等遲余的表演。
遲余先是抱拳，行了個古代拳師的禮。
隨後動作舒展地，打起了他那一套雖然沒有名頭，教他的師傅又說是莊稼把式，在他的改進之下，看起來大開大合的拳法。
李忠治從遲余起手，就眼楮發光。
懂功夫的人，只看一個起手勢，就能基本上判斷出這人是不是花架子。
遲余的起手兩招，李忠治更是激動了。
吳兢和馬師傅都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是仍然覺得遲余的這一套拳，打的很有韻味。
可能因為遲余四肢修長，所有打起來，頗為華麗。
而且他們也發現，這一次打的，跟上一次他們見到的，似乎有些不同。
「可以啊！」葉韋信拍過不少動作電影，自然能看出點東西。
「漂亮！」于冬沒葉韋信那麼懂，但是好看不好看，他還是能夠看出來的，不然的話，也不至于娶金巧巧。
「這功夫，可以的。」廖才志、黃伯高等人也是連連點著。
「唉，我說，古仔，他有這功夫，為什麼一直沒有使出來？」任達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現在正是功夫明星青黃不接的時候，有這身手，再加上演技，那豈不是分分鐘被那些想拍功夫片又找不到年青演員的導演搶瘋了？
「可能大概，只是因為他之間的電影，一直沒有表現的機會吧？」
古添樂也不太確定，于是問吳兢︰「喂，遲余之前沒有想過拍打戲？」
「公司的安排？」
吳兢想了想，用無奈地語氣說道︰「也有可能，是因為現在的動作電影，沒有好的劇本吧。」
他這麼一說，古添樂想了想遲余之間的電影，倒是覺得有些合情合理。
畢竟是個，全程躺在棺材里，就能拿到戛納影帝的演員。
「他這是真功夫！」
托尼-賈握起了拳頭，顯然有些手癢了。
他是個武痴，見到有真功夫的人，自然是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但是經紀人馬上告戒他︰「托尼，這個演員，在華國內地的年輕一代演員里邊的份量可不輕，你別沖動。」
「份量不輕？有多不輕？」
托尼-賈覺得長得比自己也帥不了多少的，能有多大份量？
他之間接觸過華國的內地演員。
好像只有那些帥到美然後美到妖艷的小鮮肉，才有不小的份量吧？
「他是戛納影帝、東京影帝、西班牙戈雅電影獎影帝、導演協會年度男演員，目前只上映了三部電影，部部大賣，那部《流浪地球》就是他演的……」
「什麼？哦！我怎麼說，看著他感覺有些眼熟，他現在的發型不是《流浪地球》里的圓寸了。」
這麼認出來，托尼-賈就知道遲余是誰了。
剛剛，他以為這個遲余是個武打演員，而且因為沒認出他是《流浪地球》里主演，所有就沒有跟他所知道的那個遲余聯系在一起。
「他很厲害！」托尼-賈壓制住內心的戰意。
「他很厲害！」
遲余一套拳由慢到快地打完，用了一刻鐘的時間。
打完之後，李忠治反復說道︰「他很厲害！」
「有多厲害？」鄭寶瑞問道。
「如果我判斷不錯的話，他這套拳法，是從一套能殺人的拳法里演化出來的。」李忠治說道。
能殺人的拳法？
那就不是架子！
遲余听到了李忠治，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他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刻意地，在原先的拳法上，增加了一些非實用的東西，好讓這套拳法看起來「好看」一些。
當然，「不好看」的版本，他也沒有扔，只是不太想在人前展示而已。
李忠治卻似乎看到了遲余笑里的意思，想了想，問道︰「這套拳，你還能打的更凌厲一些，對吧？」
所謂更凌厲，就是偏「不好看」的版本。
遲余愣了下，點點頭︰「是的。」
李忠治又說︰「我剛剛見你這套拳法，好像融入了一些流行舞、街舞的元素，是嗎？」
「嗯，確實是的。」遲余想讓原先的拳法好看了些，自然需要用他會的其他的招式，于是剛剛學沒多久的流行舞，就成了「借鑒」的標本。
「可以再演示一遍嗎？我說的是，更凌厲的那個版本。」李忠治問道。
遲余想了想，道︰「可以。」
于是，他就在眾人的圍觀下，又打了一遍。
只是這一遍，他完全放掉了那些無用的、夸張的姿勢，在別人眼中，似乎是一套拳，但是在韻味上，又完全不一樣的拳法。
打完之後，遲余收工，眾人沉默。
目瞪口呆的那種沉默。
因為他們發現，剛剛在地上中央的遲余，就像是傳說中的武術宗師！
「好！太好了！」
李忠治激動地直拍大腿︰「老鄭，你選的這個演員，我很滿意！」
與此同時，腦子里已經在想，如何利用遲余的底子，設計出更凌厲、更華麗、更帥氣的招式了。
他有一種強烈的信心，這一次的動作設計，能給他捧回幾個大獎！
就在這時，托尼-賈忽然走到了場地中央，一身戰意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