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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兩線出兵

「齋藤下野守所言不差,但是小笠原信濃守、村上周防守等人並不是越後上杉家的盟友,甚至村上周防守屢次攻伐越後上杉家旗下的大名高梨家,權衡之下我認為應先救援匠作山家。」景定雖然清楚北信濃鄰近越後,對于越後上杉家來說同樣重要,若是大力支援村上義清的話很有可能會導致高梨政賴的不滿。

「大熊備前守、玉蟲式部少輔等人已經出仕了武田家,武田家必然會讓他們作為先導役攻入奧信濃高梨領和南頸城郡,不久之後武田家一定會向越後上杉家宣戰。」直江景綱也贊同齋藤朝信的看法,他認為武田晴信在奪取信濃大部分領土後並不會就此收手,必然還會將其勢力延伸至越後。

「奧信濃,乃是越後之咽喉,存亡之機,若無奧信濃,則無越後矣!此家門之禍,男子當戰,女子當運,發兵何疑?!」齋藤朝信進一步勸說道。

「可越中雖為易得,亦復易失。若有不守,非但失一郡,則越中四郡非越後上杉家所有。如其有虞,當傾國爭之。」山本寺定長的領地鄰近越中而且沿海,他自然是贊同越後上杉家出兵越中、能登的,不僅能確保山本寺領的安全,還能通過對外戰事進行濫妨狼藉,借機讓自己獲得更多的錢糧。

景定看著眼前已經分為兩派的越後上杉家重臣們,不禁發出感嘆︰一個個的說得倒是句句在理,可是越中不容有失,奧信濃也同樣如此。這就讓景定感到非常棘手,可又無法立即做出決斷,而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的綾姬也和景定一樣,靜靜的看著家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

「時辰不早了,還是明日再議吧。」綾姬並不習慣這樣吵吵鬧鬧的場合,想早點結束後回寢殿里休息了。

「主公所言極是,臣等告退。」長尾景信、本莊實乃、直江景綱等人也發覺時候不早了,確實不能繼續再爭吵下去,便紛紛告退離開了大廣間。不一會兒,大廣間里就只剩下了綾姬和景定二人。

「七郎,你還是讓虎千代來決斷如何?」綾姬等重臣們全部離開後問道。

「眼下還真是騎虎難下,就算讓越後屋形殿來決斷恐怕也不可能迅速做出決斷。」景定並不認為政虎能立即做出最佳的決斷。

「那該如何是好?」綾姬听完景定的話後也開始感到擔憂起來。

「事已至此,只能征調岩州的軍勢進入越後,只有這樣才能同時顧及北陸道和奧信濃兩處。」景定眼下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來應對。

「難不成你還要率軍出陣?」綾姬疑惑的問道。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眼下正值越後上杉家存亡之際,決不能有絲毫的大意。」景定其實一開始也是想暗中支援村上義清和小笠原長時恢復舊領的,可如今加賀一向一揆協助山駿河守等人大舉攻入能登,這就使得匠作山家的盟友越後上杉家無法繼續坐視不管。

「難道要由虎千代來坐鎮越後?」綾姬其實也不想讓景定一直出征在外。

「沒有人能比越後屋形殿更適合坐鎮越後府中了,由她來坐鎮府中並負責隨時支援高梨刑部大輔等奧信濃諸將。若是能支援小笠原信濃守和村上周防守恢復舊領就更好了。」景定其實覺得熟知越後、信濃地理的政虎來坐鎮越後府中是最合適的,至少比他合適多了。

「那妾身在這段時間里也能去陪陪勝姬了。」綾姬一個人待在府中御館時間一長就開始想念長女勝姬了。

「也好,回八條館後我再去詢問一下越後屋形殿對此有何看法。」景定眼下就只希望政虎能給他一個好一點的建議,隨後他就離開了府中御館。

等到景定返回八條館後發現政虎早就在寢殿里等候他多時了。

「義兄,能州和奧信濃之事我已知曉。」政虎身著小袖,掌下垂著黑檀念珠對著進門的景定緩緩說道。

「越後屋形殿是如何知曉此事的?」景定反而大吃一驚,政虎平時不是拉著阿南去賞花、茶會,就是去鷹狩,白天基本上是在八條館里見不到她影子的,怎麼會知曉北陸道和北信濃的局勢。

「軒轅眾之中尚有數人隨時听候我的號令,不然我怎會知曉他國的局勢?」政虎說完便示意景定坐在她面前。

「我與阿綾已經單獨商議了一下,不如由我率刈羽眾、岩州眾前去支援能州的匠作山家,越後屋形殿前往飯山城坐鎮,暗中支援小笠原信濃守、村上周防守等人恢復舊領,以越後眾偽裝成小笠原軍、村上軍如何?」景定其實還不希望眼下越後上杉家與武田家刀兵相見,一旦與武田家交戰,很有可能會導致多線作戰。畢竟上野的上杉憲政眼下正處在朝不保夕的狀態,隨時都有可能會被趕出本據平井城。

「我其實與義兄的想法相差無幾,眼下確實不宜與武田家交惡。山駿河守等人有加州一向一揆眾鼎力相助,能州四郡若是落入加州一向一揆眾之手後果將不堪設想。」政虎也覺得能登的局勢不容樂觀。

「確實如此,越後屋形殿熟知奧信濃的地理,加之有高梨刑部大輔等將輔佐,必然能確保奧信濃之安泰。至于能州方面,由我率刈羽眾、岩州眾作為援軍前去,越後屋形殿只需調派水軍眾歸我統轄即可。」景定表面上是表現出要極力救援匠作山家,其實內心還是有點小算盤的。

越中北射水郡還在匠作山家的治下,此次出陣若是能成功救援匠作山家的話,就能迫使匠作山家割讓北射水郡交由越後上杉家治理。景定也能將越後七郡之中的部分國人領主們轉封至北射水郡,從而達到集權的效果。

「可好,能州的戰事就交由義兄了,我這就返回府中御館,準備調集軍勢出陣飯山城。」政虎說完就準備起身離開,卻突然被景定叫住了。

「越後屋形殿請等一下,不如趁此機會讓高梨刑部大輔與村上周防守和解如何?听聞高梨刑部大輔尚有一妹待字閨中,不如讓高梨刑部大輔就此與村上周防守結為秦晉之好如何?」景定可不想村上義清在反攻北信濃的時候高梨政賴在暗中拆台,故而向政虎提出了這個建議。

「听聞村上周防守的不少家眷和四個兒子皆于葛尾城被害,為了讓奧信濃諸將齊心協力只能如此了。正好村上周防守尚有一女待字閨中,可與高梨刑部大輔之子源五郎結緣,村上家與高梨家互相聯姻後必然能攜手共進。」政虎非常贊同景定的這個提議。

「甚妙啊,那之後就讓小笠原信濃守進入北安曇郡的平倉城,讓已經倒向我方的平倉城城主飯森日向守出面助其召集舊部,伺機攻入安曇郡的月復地;同時,高梨刑部大輔等越後上杉家旗下的水內郡諸將協助村上周防守攻入更級郡、埴科郡,越後屋形殿只需率軍進駐飯山城作為他們的後援即可。」景定隨即展開地圖後說道。

「眼下就只能如此了。」政虎此時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策略了,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伺機而動。

天文十六年,八月五日。

景定率刈羽眾、岩代西會津郡山內眾、越後水軍眾以及後勤民夫共計一萬一千余人水路並進,從直江津出陣。政虎為了穩妥起見,下令越中的柿崎景家、莊田定賢、安田景元、菅名重國等家臣听從景定的號令,配合他救援匠作山家。

同時,政虎也調集段母衣眾、旗本御手眾、棲吉眾、櫪尾眾等各部軍勢,以一萬兩千軍勢進駐飯山城。而上田眾的栗林賴忠、口兼豐、深澤尚重等人則是偽裝成村上軍,與村上義清一同攻入更級郡和埴科郡。

至于北安曇郡方面,政虎則是安排山本寺定長、秋山昌綱等西頸城郡諸將率軍進駐平倉城,暗中協助小笠原長時反攻信濃府中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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