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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出兵中越

當政虎元服並且入主春日山城後,對此表示不服並且率先發難的就是黑田秀忠和長尾俊景二人。他們顯然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特別是佔據府中一帶失敗後依舊賊心不死的黑田秀忠,妄圖再次奪取府中一帶。黑田秀忠與長尾俊景二人分別在各自領內再次大肆征召軍勢,領內十四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全部男子入伍從軍。

原先景定為了讓守護家和守護代家都能有足夠時間來休養生息,便建議上杉定實和長尾晴景就此赦免黑田秀忠和長尾俊景的謀逆之罪,希望他們能夠洗心革面重新出仕越後上杉家,可是他們僅僅消停了一個月不到便再次舉兵謀逆,絲毫不把越後守護和越後守護代放在眼里。

萬般無奈之下,景定只能請黑田秀忠的女婿柿崎景家出面,讓他去勸說身為府中長尾家兩代老臣的黑田秀忠能夠迷途知返。然而黑田秀忠卻對此絲毫不領情,反而與長尾俊景聯合擁立刈羽上條家分支上條房安為越後守護。以黑瀧城南部的國上寺進行改修,並且為上條房安的居城。

而上條房安早就看出長尾晴景無能,根本無力鎮撫越後七郡,就算加上上杉定實輔助也是無濟于事,故而同意黑田秀忠和長尾俊景的邀請,自領越後守護,並且任命長尾俊景為越後守護代,黑田秀忠為越後七郡總奉行。

但是,上條房安、黑田秀忠和長尾俊景三人還是低估了政虎的力量與決心。當初政虎尚未元服之際便敢獨自從被黑田軍所控制的府中一帶前往琵琶島城尋求景定的支持,而後又于荒城定下計策以三百騎的兵力夜襲擊敗十倍于己的黑田軍成功為直峰城解圍。黑田秀忠和長尾俊景無非是憑借天高守護遠的地理優勢得以繼續割據黑瀧城和三條城一帶而已。

由于事態嚴重,上杉定實與長尾晴景在快速商議過後便任命政虎為櫪尾城城主,統轄守護代家僅存並且擁有一定戰力的軍事力量——尾眾。之後再由政虎與長尾房景、長尾為重、長尾藤景、直江實綱等將合流後出兵平定黑田秀忠、長尾俊景。

然而最令黑田秀忠想不到的是,雖然他成功征召了七百余軍勢,但是征召來的這些浪人、雜兵、農兵們對黑田秀忠再次舉兵謀逆非常抵制。

先前隨黑田秀忠攻入府中的四千軍勢之中能活著返回黑瀧城的少之又少,幾乎大部分戰死沙場或是在逃回黑瀧城的路上遭到了落武者狩,這些人的家人至今還在為此痛心不已夜夜哭泣,甚至連黑瀧城內都能听到哭聲。

黑田家新征召的農兵、雜兵們在得知黑田秀忠擁立上條房安為越後守護並且舉兵謀逆後便推選同樣心懷不滿的黑田家下級武士森岡十左衛門為頭領,由他負責聯系櫪尾城城代本莊實乃、天神山城城主小國賴久、合城城主村山義信等人。

四月三十日,政虎在景定率八條軍五百騎的護衛下進入櫪尾城就任城主,隨後便召周圍各城城主前來櫪尾城參加軍議。

黑田秀忠為了迅速佔據優勢,便打算聯合長尾俊景率軍向櫪尾城攻去,妄圖討取政虎來震懾中越、下越諸將。

可還沒等政虎召開軍議之時,本莊實乃便急匆匆的跑到了櫪尾城本丸政虎的居室內,而此刻景定還在煮茶給政虎。

「本莊美作守,有何要事?」政虎疑惑的看著手里握緊書狀的本莊實乃。

「彈正少弼殿,這是黑田家家臣森岡十左衛門派人送來的書狀,意圖投降上杉家。」本莊實乃將書狀遞給政虎後說道。

「黑田家中竟然還有心系上杉家之人?真是難得,黑田軍攻入府中之後定實公、晴景公的家眷皆被黑田軍屠殺殆盡,就連晴景公的兄弟三人也都被黑田軍所討取,眼下正是非常時期,還真不能輕信此人。」景定一邊煮茶一邊面無表情的說著。

「不知真假,等召開軍議後再做決定,本莊美作守你立即派人聯系我藏王堂城的叔父和棲吉城的外公,請他們盡快出兵助陣。」政虎听了景定的話後感覺此事應該沒那麼簡單,畢竟櫪尾城內僅有守軍六百,加上景定帶來的五百軍勢也僅有一千一百軍勢,在沒有與周邊諸將合流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遵命,臣立即去辦。」本莊實乃隨即告退。

「本莊美作守長年鎮守櫪尾城真是不易,明明步入中年,卻兩鬢發白了。」景定將茶遞給政虎後不禁感嘆道。

「櫪尾眾一直為府中長尾家竭盡全力鎮守中越,確實辛苦他們了。」政虎喝了一口抹茶後說道。

「我也同樣辛苦啊!你元服那天我說的可以把八條家當家臣一樣使用,你還就真的當真了?」景定現在都感覺頭大,政虎還真就把客氣當成福氣了,自己原本平靜的生活全被破壞了。

「義兄,身為武家名門之後,不可忘戰。姐姐一定不希望她的丈夫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義兄爭取多立戰功,長尾入道月洲殿自從長尾新五郎切月復自盡後便屢次向府中提出不願繼續擔任魚沼郡郡司一職,希望守護家和守護代家能定一個合適的人選前往魚沼郡接替。」政虎絲毫沒顧及景定的感受,倒是說出了一個景定未曾听聞的重磅消息。

「長尾越前守殿竟然不願擔任魚沼郡郡司?魚沼郡郡司可是由上田長尾家世襲的,上田長尾家原先還是關東管領家的被官,是兩屬關系。他這樣做真的好嗎?」景定就怕上田長尾家的家臣們和魚沼郡的國人領主們以及時任關東管領上杉憲政不同意。

「義父和兄長在我出陣前已經與我商議過此事了,我們三人一致認為由義兄你來擔任魚沼郡郡司一職最為妥當。」政虎毫不猶豫的賣了景定。

「什麼?!那我的白川莊和鵜川莊怎麼辦?況且我已經擔任了刈羽郡郡司一職,若是再擔任魚沼郡郡司的話難以服眾啊。」景定甚至感覺這是上杉定實與長尾晴景的惡意,他們都沒有來問過自己是否願意就擅自決定了這件事。

「長尾入道月洲殿打算正式出家遁入空門,不再介入世俗之爭,他也是認為義兄是越後七郡之中最適合擔任魚沼郡郡司的人,甚至準備將上田長尾家的本據阪戶城都讓給義兄,其麾下家臣想必也無人反對。義兄畢竟立下不少戰功,若是不好好賞賜一下的話越後七郡還有誰會積極奉公?」政虎將茶碗中的茶喝完後緩緩說道。

「這就相當于加封領地?阪戶城這塊飛地眼下怎麼這麼像雞肋呢?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景定想到了阪戶城之前的樣子後瞬間心生退意,感覺沒必要為了一塊飛地而自己親自前往。但是就阪戶城的地理位置而言還真不能輕易放棄,阪戶城可是坐落在越後通往上野的必經之路上,進可攻退可守。

第二天清晨,長尾景信、長尾為重便各率五百軍勢抵達櫪尾城,而高城城主長尾藤景則以防備會津蘆名家為由拒絕出兵相助。政虎也只能隨他去,這段時間里會津蘆名家也一直在蒲原郡襲擾,不可不防。

就在長尾景信與長尾為重率軍抵達後,他們二人便被引入本丸的大廣間內參加軍議。到場的還有本莊實乃和宇野左馬介這兩名府中長尾家的譜代家臣,以及琵琶島眾的景定、八條房繁、八條能重、五味高重、宇佐美定勝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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