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恪听出了對方言語之中的抱怨,輕笑一聲︰
「既然要你尋一位先天武者鎮守郡城,那你必然也要尋到才是。
恕我直言,就算是我答應了你,鶴老也未必答應。」
見其隱約之中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他隨手接住了飄落而來的樹葉,看著其打轉兒落在地上,道︰
「雖說如今綿江郡之中,並沒有什麼實力看的過眼的,但是我觀那楊猛,底蘊已經是差不多了,想要踏入先天境界,只需稍加指點,必然是水到渠成。」
趙雲嘯听了這話,微微一愣,目中隱約露出些許振奮之色,拱手道︰
「此法倒是可行,不過想要指點他,單靠我自己還差些火候,便只能借助寧恪你幫忙了。」
寧恪听了這話,自是沒有什麼問題。
他擺了擺手,便欲要離開︰畢竟對方對于那戰場什麼的,也是知之甚少,自己若是當真有些想法,還是要回府城再做打算。
而就在他轉身走到門口之時,趙雲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將寧恪叫住︰
「寧恪,有一句話,我思量許久,還是需要與你說的。
寧家之事,你且莫要去關心太多,若是你留守綿江郡,自是沒有任何問題。
但你若是在外樹敵,或者說是太過偏駁,難免會有些有心之人想要借此亂你心境。
當然,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將自家親族,一同接到府城。
不過這樣的話,便近乎是相當于將寧家之人,盡數暴露于明面」
寧恪听了這話,腳步微微一頓,隨即向外走去︰
「多謝提醒。」
一日之後,一艘大船之上,寧恪立于高出眺望著江面,心思逐漸的飄遠。
他如今已經是踏上了回返衡月府的路上。
因為自身剛剛加點完畢,一身的氣血尚未完全融會貫通,所以並沒有御空趕路,而是選擇了水路。
他自趙雲嘯居所離開之後,信手抓了那楊猛,對其種種關竅指點了一番。
畢竟在他眼中,對方髒罡極境的實力,自然早已經看的真切。
他推波助瀾之間指點幾語,也算是點通了其中關竅,就等著靜下心來,突破境界了。
而寧家之事
寧恪只是見了見寧家的幾個長輩,留下了些許的金銀之後,便離開了。
畢竟面對自家長輩,哪怕是斬殺詭異都眨眼的他,也是有些無奈的。
笑死,自家三叔,竟然在攛掇父親還有大伯,讓他留下一兒半女,完婚之後再離開。
若是之前,他連媳婦都已經給自己物色,未雨綢繆了。
但是知曉有超凡力量,武道的存在之後,他如今哪有這些個心思。
若是說唯一有的收獲,便是他被賜字了。
得字,便意味著成年。
雖說寧恪離著整十六歲還差些日子,但是在他隱晦的表達了短時間不會回來的想法之後,幾個長輩已經思量,便算他成年了。
所以才有了要讓他完婚的種種之事。
而他的字,也有幾分意思。
寧恪,字‘致遠’。
若是他未曾修習武學,也未有那什麼勞什子詛咒,怕是也會于大陰的那些個騷客文人們稱兄道弟,被喚一聲‘致遠兄’。
其中意境不難看出,這個字,不知在何時便已經起好了。
對于諸多長輩的殷殷期望,寧恪也只是應下,並沒有太多想法。
他算是‘逃’出寧家,並打算每個一年半載,不會再回來。
寧恪心思流轉之間,不一會的光景,便愣了神,思緒發散到不知何處
不知過了多久的光景,寧恪眉宇間感知到了些許的刺痛,莫名的危機感,將他心神喚回。
他腳下輕點,整個身影騰挪而起,破空聲自他腳下傳來。
寧恪低頭看去,不由得雙目微凝︰
在不遠處的江面之上,一道身影正佇立在那里,在其身邊,一抹赤紅色的身影正在盤旋流轉。
這身影一席黑袍裹得嚴實,他看的不真切。
但是其掌中之物,他倒也算是有幾分熟悉。
當日自己在綿江岸邊所遇活祭,陣中血蛟,便是此了。
只不過其狀態有些不對,有些朦朧,想來是失了肉身。
寧恪轉身站在大船上方,看著那身影,眉頭微微皺起,道︰
「不知攔下我來,到底所謂何事?」
他話語聲音不大,但卻是向著遠處傳遞而去,聲音清脆。
那黑袍身影听了寧恪所言,並沒有任何回應。
卻見其纏繞與周身那血蛟魂魄怒吼一聲,直接向著寧恪沖了過去。
見著這般場景,寧恪心中頓時警惕起來。
他沒有絲毫的遲疑,只听鏘的一聲闕月出鞘,一抹刀光一閃而逝,向著前方斬去。
拔刀斬!
厚重霸道的的刀勢之下,破開了眼前的雲氣。
那血蛟虛影一經踫撞,轉瞬便是化作了血霧四散。
而那道立于江面上的身影,卻是抬手捏訣,一指點去。
轟!
兩種截然不同的手段相撞,轟鳴之下砸落江面,激起了數十丈的浪花。
寧恪得勢不饒人,一步踏入,提拳迎面便沖將著打去。
但是這一擊落下,並沒有任何的阻攔。
只听見嘩啦一聲,那道身影瞬間炸開,化作了無數的白骨。
假的?
寧恪心中閃過這般念頭,隱約間感覺到了什麼,暗中道了聲不好。
這些個白骨散落之後附著在他身上,隱約竟是向著他的神魂侵襲過去。
他念頭流轉,抬手虛攝,掌中隱約有鎖鏈聲響開始響起,一桿長槍緩緩凝聚。
審判之槍!
這長槍已經流轉,便有一種莫名的氣機在流轉,壓抑至極。
釘向對敵之人!
寧恪這般念頭落下,猛然間將手中長槍擲出,只听見一陣破空之音傳來,手中長槍已然不見。
只听見一聲滿是驚訝的輕咦之音傳來,天空之中雲氣破開,顯露出一道黑袍身影。
他見著審判之槍,也不躲避,抬手間便是握了過去。
待觸踫到的那一刻,他神色微微一變,這桿長槍猛然間化開,順著其手臂侵蝕而去。
只听見一聲悶哼,一根手臂齊跟斷落,砸入江中。
此人剛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一只巨大的龍爪,自江中抓了過去。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