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恪到一處宅邸的房頂之後,天色忽然間開始變化,那原本姣姣月色,一下子被烏雲遮蔽,整個的天地仿佛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他對此沒有絲毫的意外,只是緊了緊手中長刀防止變故。
畢竟對于他來說,黑夜與白天相差不多,他依舊是能夠看清四周的場景。
窸窸窣窣的聲音自四周傳來,似是要將他包圍,此時那烏雲重新散開,月光照耀之下,一雙雙閃爍著綠芒的狼眸,正在緩緩的盯著他。
那瘸腿的老狼又一次從狼群當中探出,他此時身上妖氣呼嘯澎湃,月復中已經是發出警告的聲響,語氣不善,道︰
「你們斬妖司的人,還是這樣的不守規矩,竟然敢闖入到這里。
難不成你不知曉,就算是你斬妖司的斬妖校尉,想要進入到我族的領地,都需要提前通稟嗎?」
「我來這里,自然是有要緊的事情,不然也不會來此。」
單單從這表面來看,至少是黑煞境界的狼妖。
寧恪感知這對方身上妖氣,在心中已然是有了判斷。
他深吸了一口氣,翻手取出那根夜鴉的羽毛,向著對方運起罡氣虛遞了過去,道︰
「這根羽毛,乃是自劉屋的住處發現,已經確定是屬于一頭黑煞境界的妖獸了。
我曾經查看多他的斬妖司令牌信息,他最近一次獲得貢獻點,乃是在數月之前,所以對方的失蹤,兩者之間可能會有一定的聯系。」
「黑煞境界的妖獸,與我等有什麼關系,難不成你是在懷疑是我們動的手,我嗯?!」
那狼妖話語還未說完,夜鴉的羽毛便是飄落到鼻尖,他的目光順著羽毛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狼爪子輕輕抬起將那根羽毛撈到手中,它輕輕嗅了一下,再看向寧恪,狼眸一下子變的凌厲起來。
「你確定,這羽毛是在壽陽鎮發現的?」
「若不是因為這其中可能牽扯其他妖族精怪,我自然也是不會前來尋你們尋找答案。」
寧恪神色不變,輕輕點頭。
那瘸腿老狼听了這話,眸子明滅不定,爪子在磚瓦上輕輕滑動著,明顯是想到了什麼,內心頗不平靜。
它自房頂上一個騰挪,便是輕巧的落到院中,月華照耀之下,一方供桌緩緩浮現。
狼爪翻手取出一炷香拜倒之後,香燭無風自燃,低聲嗚咽的聲音自其喉嚨當中傳來,似是在傳遞這什麼。
香火氣息彌漫之下,四周的狼妖皆是匍匐下去。
寧恪感知到這動靜,還未反應過來,只感覺自身一下子放輕了不少,再次回神,發現四周的場景已經大變。
在他的眼中,一座堂皇宏大的廟宇聳立而起,那遙遙遠處,哪怕是他自身特性,也難以看清身影。
下一瞬,一只狼眸睜開,幽幽目光向著寧恪洞徹過去,直接將他自身釘在了原地。
在其身上,淡淡的神光流轉,轉眼便越發濃郁,至了最後神光大放。
寧恪抬眼看著對方,只感覺隱隱有些不可直視,不由得雙眼微眯。
在他心中,對方的神名不自覺的涌現出來。
「藍染郡城隍︰狼神夜擎!」
這等不自覺知曉對方神位的手段,是他從來未曾見過的。
這位神祇,至少也是綿江江神那般的神祇!
在他的腦海之中,自身靈魂隱隱晦暗低沉,往生心經經文訟念之音通徹之下,方才稍稍有所活動。谷
神位之上,那獨眸狼似是發現了寧恪已經恢復了自由,淡淡的收回目光。
「小子,已經好久沒有人族敢來我這里了。」
寧恪听了這話,暗暗思索著對方話語當中的意思,直言道︰
「狼神所言即是,我來此,不過是為了晉升預備斬妖校尉的任務。
不論完成與否,這等事情,想來也不會引來您的過問。
來到這里,並非我所願,而是您的手下,或者您自己。」
「」
那狼神听了這話,獨眸幽幽注視著寧恪。
見著對方始終沒有什麼驚惶、畏懼的手段之後,忽然間大笑起來。
「你說這話,是在挑釁本神嗎?
在我的眼中,雖說你遮蔽了自身的面容,但是我已經記住了你的靈魂氣息。
你可知曉,你若是欺瞞了本神的後果?」
「欺瞞神祇我自然不敢,畢竟我之前斬過暗鴉,對其也算是有所了解。
是真是假,想來狼神心中已經是有了答案,不然也不會將我喚來。」
寧恪早已經是想清了其中關竅,直言道。
「沒錯,你這小輩倒是看的清楚,我的神域告訴我,你沒有說謊。」
狼神夜擎也不去看寧恪,只是身形一晃,幻化作了人身,
見著其模樣,讓寧恪也微微一呆。
對方那面容清秀,長發披肩,一縷白布蒙住雙眼,分明就是一翩翩佳公子。
那狼神似是發覺到了寧恪的神情,也是輕笑一聲,直接抬起手指,向著他落去。
這一指距離極遠,但是在寧恪眼中仿佛近在咫尺一般,直接落在了他的眉心之上。
「我妖族當中恩怨也有不少,既然你宰過那群雜毛鳥,後續之事也與那群家伙有關,可以承我一指。
本神這些年來雖說不怎麼活動,但是只要在衡月府,還沒有誰不敢不給我面子。」
這是什麼手段?
寧恪並沒有感受到有什麼不適,但是他能夠清楚的看見,自己的靈魂之上,眉宇間多了一道印記。
這道印宛如一道豎紋一般,只是探查過去,他便是只感覺心力在急速消耗。
不僅如此,他掃過面板,在面板之上,並沒有出現什麼其他的負面標記。
思索無果之後,他索性便不再在此浪費心神,而是抬眼看向這位大匡神祇,道︰
「無功不受祿,不知狼神,到底是想要我做些什麼。」
「遵循自己的本心,願意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這位狼神向著寧恪賣了一個關子,微微搖頭沒有去多說什麼,隱隱之中,這處神域當中的景象便開始變淡,到了最後盡數在他的感知當中消失。
寧恪回神之後,發現自己竟然依舊是站在原地,只有眉心當中的腫脹感覺未曾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