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房間之中,身為映月塢塢主之子的秦岩,听到那遠處的報價聲音,不由得微微一愣,怒火中燒。
他眼中有些不甘,還想要開口,卻是被身旁的老僕攔住。
「少爺,之前您也拍下了幾件東西,現在您身上的銀髓,只有六千兩,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太多了,況且」
「劉叔,我就報價最後一次,錢不夠了,可以從家里再取。
但若是這一次錯過了,想要再尋這樣一件黑煞武器,便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更何況這刀不是普通黑煞級鎮壓物,旁人不知曉,難不成我還不知曉嗎!」
他開口打斷對方話語,手掌僅僅的抓著欄桿,道︰
「八千一百兩。」
「八千五百兩。」
就在他有些緊張的時候,遠處傳來的話語聲,讓他身形微僵。
他死死的抓住圍欄,神色有些猙獰。
本來還想繼續開口,但神情變幻一陣之後,還是沒有再去叫價。
他轉身坐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隨即對著身旁老僕低語起來
「客人,您這樣報價,萬一到最後錢不夠」
寧恪身旁的狐耳少女看著他說價格眉頭都不眨一下,也是有些吃驚。
但是更多的,是對于寧恪財力的懷疑。
畢竟少女已經算過,從寧恪身上出去的銀髓,已經是過萬了。
寧恪對此不以為意,他向下看去,知道那拍賣台上女子喊出‘成交’之後,方才轉身飲了一杯茶水,笑道︰
「拍賣商品,不就是講究一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嗎?
若是我不付錢,恐怕走不出這映月寶齋吧。
現在就將那刀帶上來,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另外,差人算一下,加上之前東西,我應該給多少錢好了,畢竟我還有其他事情。」
那狐耳少女听了這話,也是俏臉一紅。
她明白自己說話有些唐突了。
卻見她手持木牌似是傳遞著什麼,半盞茶功夫後,房門敲響,那之前寧恪見到的管事便走了進來。
他托著一個木匣放在桌上,用那空洞洞的眸子‘看’向寧恪,笑道︰
「久等了,客人要的東西,便在其中了。
要知道,這柄闕月我也曾去鑒定過,其質量,已經勉強能夠稱得上是‘名刀’了。」
哦?
寧恪听了這話沒有猶豫,抬手便將木匣子拍開。
他對于刀也是研究過一段時間,自然明白所謂‘名刀’到底代表著什麼。
說白了,名刀便是代表著稱號,一種殊榮。
這等兵器的存在,就像是那江湖上廣為流傳的俠客一般。
看著匣子中那闕月刀,他直接將其抓在手中。
一道罡氣自指尖流轉,轉眼便是附著在了長刀之上。
罡氣四溢之下頂開刀格,鋒銳氣息流轉出來。
他將長刀盡數拔除,淡淡的月華流轉明滅,讓他心中隱隱生出些許的明悟。
這是一柄環首刀,樣式近似唐刀。
長刀環首如月,刀柄色如檀木,劍刃兩側凹槽凸顯,鋒刃寒光凌冽,細密的花紋隨著罡氣的流轉而流動,攝人心神。
寧恪握著長刀並沒有揮出,看著那‘闕月’二字,暗暗點頭收刀入鞘,道︰
「刀沒有什麼問題,請問管事,我現在還需要付多少銀兩?」
那管事向著寧恪笑了笑,翻手取出兩塊木質令牌,放到了桌上,道︰
「兩位皆是少年俊杰,我映月寶齋,願意與兩位交個朋友。
這是我們映月寶齋的貴客令,日後若是再買賣些什麼,都會有折扣照顧。
銀兩核算予我八千好了。」
八千?
寧恪听了這個價格,心中了然。
他翻手取出銀髓放在桌山,提著闕月刀用綢緞包裹,隨後向著對方拱了拱手,道︰
「銀髓都在這里,我如今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便不再久留,還請管事安排我離開。」
那管事听了這話,也是微微一愣。
但是他也沒有猶豫,直言道︰
「客人將心神探入這貴客令之中,自然能夠看到幫您安排好的退路。」
寧恪听了這話,也是沒有猶豫,轉身便向著外面走去。
楚千行見此,狠狠的看了兩眼拍賣台上那喚作‘若水’的女子,抓起桌上的貴客令後,向著寧恪追了過去
待寧恪與楚千行身影已經走遠了,那管事坐在房間之中,也不去管那些銀兩,抬手在桌山輕點。
他皺著眉頭思忖,種種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身旁的狐耳少女見此,也不由得嘟嘟嘴,道︰
「父親,你為何對他們這樣上心,我看著他們除了花錢不眨眼之外,並麼有看出什麼。
還有方才那個,老是盯著姐姐看」
「這兩位,可都不簡單。」
那管事听了這話,手上動作一頓,嘆息了一聲。
「丫頭,為父雖說雙眼看不見了,但是這其中詭目仍在,今日若是能夠結下個善緣,日後若是對方記著,怎麼都是賺。」
「楚千行,你為什麼還跟著我?」
寧恪頭也不回,向著遠處走去。
對于他來說,與這人相見不過是萍水相逢,兩人能夠稱一聲朋友,但是關系只能算是一般。
那日若不是對方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他早就動殺心了。
「哈哈,我出來本身就是游玩,在寧兄身邊發現的事情,可比自己一個人有趣多了。」
楚千行輕笑一聲,厚著臉皮又湊了上來。
寧恪听了這話,眉頭微皺,但還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他雖說已經知曉了楚千行的身世,但是對方為何來此,有沒有什麼仇家,等等,都是不知曉的。
從心底來說,對方或許可以與他成為朋友,但是同行,卻是有些讓他警惕。
應該找個合適的機會,將種種事情挑明了才是。
他在心中這般想到,其他心思也就淡了。
兩人穿過狹長的回廊,終于是走出來映月寶齋的暗門。
他們沒有在此處停留,而是直接向著碼頭趕去。
但是等到了碼頭之後,卻發現此地已經圍滿了衙役,整個碼頭,也都被封鎖了起來。
寧恪見此眉頭微皺,在心中暗道耽擱時間。
沉思一番後,他撥弄開圍觀的人群,走了進去。
而就在這時,有蹲在地上的人眼尖發現了寧恪兩人,不由得大喊一聲。
「大人,他們兩個,也是當時我們船上的人,而且他們還在船眉頭靠岸的時候跑掉了!」